就在那一刻,李斯特使它凍成了冰,從而凝固了它的一切攻擊,希爾那的發絲穿刺而過,斑斑血跡沿著她的發絲流下來。“看來我們並不會那麽容易就找到她。”葉卡爾皺起了眉毛。杜楚尼看著那塊被紮得千瘡百孔的冰雕道:“也許你的能力是能夠自由改變身體的形態,但是我不得不說,改變成液體不是一個好主意。”“不過他至少讓我們知道你們的能力有哪些。”走廊的不遠處,一個血族少年冷然注視著他們,他的身後是隱逸在黑暗中看不見表情的同伴。希爾那嘖了一聲,“元帥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不能輕易找到潘帕斯。”“不過,僅僅是‘不輕易’而已。”杜楚尼揚了揚眉梢,“又見麵了,蘭斯洛。”“抓緊我,菲利斯!”裏奧閉上了眼睛,想象自己行進在一片虛空的黑暗裏,突破一切束縛要去到光亮的地方。菲利斯一陣心驚,那一刻裏奧的速度提升的太快,他感覺空氣在摩擦著他的肌膚,幾乎要灼燒起來。他甚至連冰層被撞碎的聲音都來不及聽見,隻能死死按住自己的心髒希望它不會因為這讓人恐懼的速度而掉出自己的身體之外。潘帕斯有些惱怒,因為這麽漫長的時間裏,她從來沒有如此費力才能掠奪另一個人的時間,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她的麵前沒有絲毫的恐懼,“看看你,兩鬢開始斑白,要知道金發可是我們血族高貴的象征。看看你的肌膚,一點光澤都沒有,和優雅可扯不上邊,還有你的皺紋,那麽深,不知道還以為你隻是一個衰老的卑賤日族——”萊德溫特的鏡麵之牆不斷被擊碎,但是卻一次又一次地被重新凝結起來,他抬起頭來,看向潘帕斯,笑容依舊高傲,“尊敬的陛下——你在害怕我嗎?不然為什麽要說這麽多的廢話?”那一刻,高高在上的女人失去了風度,尖銳的嗓音摩擦著空氣似乎要將聽者的心髒都撕裂,“我會害怕你——”就在此刻,潘帕斯感覺到自己的思維一陣穿刺般的劇痛,那速度太快,她幾乎沒有時間去壓製,而麵前破敗不堪的地麵發出“嘩啦——”的巨響,碎冰飛濺而起,一隻飛行獸矯健的身姿出現在她的眼中,還有一雙篤定的雙眼如利刃般掃向她,令得她不自然地睜大了眼睛。“裏奧——”萊德溫特皺起了眉毛,唇上卻不自然勾勒出溫柔的弧度,那一刻的分心讓潘帕斯幾乎毫無顧忌地捕捉到了他最後的時間,就在將要把脫離萊德溫特身體的那一刻,潘帕斯驚覺似乎自己的目光正在被拽離,她不期然看見裏奧身後菲利斯的眼睛。“從來沒有人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力。”潘帕斯的脖頸流露出精致的弧度。“這裏暫時交給我。”菲利斯壓低了嗓音,優雅地從飛行獸上翻身而下,沉穩地走在冰粒的碎片上,“先和伊薩斯同步,將潘帕斯的力量拒絕出去,然後試著和他也締結契約!”“你太自負了!”潘帕斯笑著將自己的力量幾乎要將菲利斯的視線都摧毀,流入他的每一條血管,逆襲著他的每一次呼吸。但是很快,潘帕斯便驚訝著發覺,菲利斯宛如一個無底深淵,她不斷地想要從他的體內奪走什麽,但是那裏卻空空如也,不斷地深入和穿行,仿佛自己進入了一個迷宮。“怎麽可能……”潘帕斯找不到他的時間,眼前的年輕血族隻是淡然地看著自己,“你……難道你和誰結成了‘真血契約’,這樣就能夠借由你們兩人之間的聯係把你的時間全部轉移到締約者那裏,所以我在你的身體裏什麽都找不到。”“是的。”菲利斯的回答簡單的讓她覺得折損了自尊。“哈哈哈——”潘帕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麽多年了——我終於再一次看見了一個像我一樣傻的傻瓜!”裏奧撐起萊德溫特的身體,對方的額角汗水流下來,就是這個男子,在這裏支撐了很久,拚盡了全力,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我老了。”萊德溫特扯了扯嘴角。“恩,”裏奧笑了笑,他的短發被風拉扯著,似乎連他整個人都會被扯走一般,“不過看起來也不賴,我還想過你要是老了會不會很難看……不過怎麽還是帥的讓人嫉妒啊……”萊德溫特越來越吃力,隨著自身時間被奪走的越多,他的反抗能力也正在衰弱。明白這一點的菲利斯握緊了拳頭,“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年輕了,不值得您在我身上專注所有的力量呢?”潘帕斯發覺菲利斯的思維竟然開始追捕自己的力量,仿佛他才是獵捕者。“你想要掠奪我的能力?”潘帕斯的語調似乎是在述說一件可笑的事情,就在那一刻,她的力量猛然膨脹,將菲利斯纏繞上自己的思維層層崩裂開來。菲利斯倒抽著氣,不斷地重新組織起自己的思維,潘帕斯一定知道與他訂立契約的人是裏奧,如果不在這裏拖住她,她一定會轉而攻擊裏奧!裏奧知道他們就快沒有時間了,他伸手握住萊德溫特的手指,思維滲進去,找到萊德溫特遊離中正在被撤出體外的力量,毫不猶豫地附著上去,環繞著,包裹著,就像在保護初生的脆弱嬰兒。就在每一個潘帕斯拖拽的觸點上,鏡麵之牆凝結而成,潘帕斯不甘心地想要突破它的,但是自己的力量卻被菲利斯拖拽著。“我們一起……把她趕出去!”那被潘帕斯的力量抵觸著的鏡麵之牆,艱難地緩緩形成了凹麵,但是卻無法將潘帕斯的力量推拒出去,因為萊德溫特已經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了。裏奧咬緊牙關,從懷中掏出文德裏森交給自己的時間沙漏,將其中的沙礫倒入萊德溫特的體內,瞬間那些幹涸了活力的甬道充盈了起來,力量不斷匯聚成流,猛然撞上裏奧的思維,交融起來,凹麵正在變得厚而堅韌,緩緩將潘帕斯的力量推拒出去。“締結契約!”菲利斯快要承受不住潘帕斯的壓迫,他的身體顫抖著單膝跪在了地上,膝蓋被碎冰紮出了血液,萊德溫特與裏奧將鏡麵之牆推出思維之外,在空氣中延伸著,試圖將潘帕斯施加給菲利斯的力量隔絕隔絕出去。“你們以為兩個人的力量就能阻擋我了?天真!”鏡麵之牆發出嗞嗞聲響,顫抖著,細紋從邊緣像中心蔓延。“萊德溫特……如果你信任我,能否將你的能力交付給我?”“你是指‘真血契約’嗎?”萊德溫特握緊裏奧的手指,“任何能與你建立聯係的方式,我都樂意之至。”“然後他就可以控製你,擁有你的一切,你自己將會變得一無所有!”潘帕斯笑了起來,像是在鄙視無知的愚者,整個天花板的冰頂洪水般傾瀉而下,卻在瞬間化為冰柱,砸在裏奧背脊上的刹那,一個孩子從裏奧的肩膀上一躍而起,雙手觸上墜落的冰頂,它便被粉碎成沙礫,飄散在空中,如同濃霧。窗外的風將這薄紗拉扯開來,看清了少年的樣子,潘帕斯抬起了下巴,冷哼了一聲,“好久不見了——奧古斯丁,從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今天之後說不定你又要縮回你的殼裏了。”“我也沒想做什麽。就想好好看看,同樣是‘真血契約’,是不是結果都是一樣的?”奧古斯丁愜意的笑了笑,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著自己的臉頰,一副好奇的樣子。萊德溫特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能力,自己呼吸的力量,甚至於維持生命的時間送入裏奧的思維之中,他能夠感覺到裏奧思維的流向,韌度,似乎自己漸漸成為了他的一部分。“如果把自己掏空了,他再不能從你那裏得到什麽了,就會離開你,因為他不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夠無條件地占有你的一切!”潘帕斯冷冷地敘述。“那就讓他占有吧,至少他需要我。”萊德溫特無謂地聳了聳肩膀,那眼睛似乎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是的,我需要你萊德溫特,我們一起‘拒絕’她進入菲利斯的力量!”鏡麵之牆擴張著,那邊緣宛若刀刃,鋒銳無比,疼痛的感覺沿著潘帕斯的目光壓迫著她的視覺,憤恨讓她更加瘋狂地在菲利斯的腦海中擴張。“菲利斯!讓她的力量出去!”萊德溫特凜然道。聽明白萊德溫特的意思,菲利斯將自己所有力量卸開,潘帕斯在菲利斯的腦海中一無所獲,即刻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我差點忘記了,你才是他們的締約者。”無形的壓力沿著視覺神經讓裏奧感覺到鈍痛,空氣下沉著,呼吸變得費力起來。“你可以試一試,看能從我這裏奪走什麽。”裏奧冷冷地看向她。“你以為你流著林恩·海文的血脈,你就有機會像操控這兩個小孩一樣馴服我!”“我不需要林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