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個世界獲得的天道力量去感知這個世界天道都奈何不了的死神力量? 危雲白蹲下,從墓碑上掃過,指尖擦下厚厚的灰,墓碑底下的土地平整,還有大把的雜草橫生,生機勃勃。 他隨意波動著小小的雜草,小草在他的手指上擦過,身後茂盛的樹木上還有清脆的鳥叫。 這裏埋過江焱。 嚴謹地說,這裏埋過是“死過一次”的江焱。 手指碰到了土地。 一半濕潤,一半幹燥。 危雲白捏了快濕潤的土地,“難得不是血腥味道。” 他話音剛落,落日已經被晉江市西部的山掩蓋。 “你想要什麽味道。” 沙啞,沉的像是從煙粒中發出的聲音,“我的深處,還有更多的味道。” 帶著誘惑和勾引,來自墓碑底下的聲音。 危雲白挑眉,“嗯?” 低低的笑聲響起,這道聲音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風圍繞著危雲白轉了兩圈,隨即又衝向墓碑。 聲音裏的情緒驟然變得厭惡,“真是令人討厭的味道。” 危雲白起身,“被丟棄的力量,也是挺讓人討厭的。” 他一隻腳極盡羞辱的踩在墓碑上,勾起唇角,“不是嗎?” 危雲白極少做這種的動作,他愛的是心理上的碾壓,行為舉止的羞辱隻顯出粗鄙,可他現在卻覺得不錯,“麻煩這位反被吞噬的‘死神’先生告訴我。” 他彎腰,對著照片上本應該存在的照片眼睛位置,“你在哪。” 笑容淺淺,看著是個好孩子。 殘存的力量蠢蠢欲動。 墓碑上的字跡變動,壓得更低的聲音快要被風吹散,“你要靠的更近一點。” 一點點的引誘著不明真相的人,“更近、更近一點。” 係統,“雲白小心!” 危雲白如它所願,一點點的接近。 惡臭的力量冒頭。 江焱曾經“死”過一次,在不該死的時候被死神看上,死神想要吞噬他的身體,卻反而被江焱吞噬掉了大部分的力量。 這個“死神”,指的不是人,也不是神。 隻是一種力量的代名詞。 當死神橫衝直撞侵入江焱的身體時,江焱人類的身體顯示死亡的特征,天命之子怎麽會就這麽死亡,“死神”這一力量,直接讓江焱成為了真正的死神。 它成了江焱的外掛。 危雲白不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自然得不到天道的保護。 他靠近這些被江焱舍棄的“死神”力量,要冒著五成的風險。 危雲白動作停了。 在即將觸碰到墓碑根部的位置,裏麵的東西不由加大聲音:“快一點。” “噓,”手指豎在唇前,危雲白還有心情和墓碑裏的東西開著玩笑,“你聲音太大了,吵得我很不愉快。” 淩厲的風刀子一樣吹向他,危雲白反應很快,幾乎是同時躲了過去,利刀的風在碰到墓碑前消散。 “這麽沉不住氣,”危雲白真情實感道:“怪不得你會被江焱吞噬。” 係統驚喜的聲音響起,“雲白,測試過了!它的力量可以和天道一起被我吸收!” 墓碑底下的東西氣到恨不得立刻出去吃了這個人類,就看見他麵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危雲白手觸到墓碑根部,一寸寸深入濕潤的土地,墓碑下的“死神”迫不及待的想要衝進他的身體之中,它要先吞噬掉這個人類!再去奪回江焱身上的力量,然後吞噬掉那個該死的江焱! 在觸到危雲白手指的前一秒,它聽見人類含著憐憫的說道:“可憐。” “被江焱吞噬之後,又要被我吃掉。” 黑暗的力量剛一碰到危雲白的手指,就被係統源源不斷的吸收。 身下的力量是黑暗的核心,它擁有理智,當一個無法消滅的力量擁有理智時,它就變得分外可怕起來。 所以被江焱舍棄。 但係統不是人,它跟餓了十幾年一樣,饑渴的吸收著所有湧來的力量。 “好多力量嗚嗚嗚,”係統都要感動哭了,“雲白,這個世界好多力量!” 危雲白抬頭看了一眼天,淡淡道:“別吸收太多。” 天道可不允許它的世界有比天命之子還要強大的力量。 係統依依不舍的壓著天道的底線放棄了最後一點力量,黑色的力量慌忙逃竄,瞬間埋藏於地底深處瑟瑟發抖。 危雲白握了握手,心念一動,黑色的霧氣在他手上纏繞。 他讚道:“幹得不錯。” 係統嘿嘿笑了。 危雲白右手上的霧氣從小到大,最後凝成一個巴掌大的精致城堡,城堡表麵黑色氣體流動,又漂亮又詭異。 他凝視著古堡,想了想,又加上一片孤島。 金屋藏嬌。 最後,城堡的最尖頭,隻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窗口裏麵,又出來一個黑色的短發影子。 這個想法,還算是不錯。第44章 死神(9) 危雲白從警衛處騎走山地車, 倚在暗處的江焱冷眼看著他。 他腳離地幾寸, 腳底下的黑氣從土壤中穿過, 再將危雲白的位置一一傳給主人。 走過大門了,走到樓下了, 一樓、二樓……他到家了。 清澈的水中倒映著危雲白的麵容。 他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江焱彈下額前發絲, 腳步往前剛剛踏出一步, 腦子裏就響起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現在天已經昏暗,江焱沒耐心和他浪費時間, “滾回去, 今晚沒你出來的份。” 他臉上戾氣一閃而過, “也別他媽的再對他親親我我。” 死神慢條斯理道:“對誰。” 江焱冷笑, “老子真想殺了你。” 他們身邊不遠處的水窪被風吹動起了細小的波瀾,隨即恢複平靜。 “危雲白,”江焱忽而說道:“別他媽碰他。” 語氣充滿警告。 “我的小獵物那麽可口, ”死神低笑,“你碰他,我就會碰他。” 他們本來就是一體。 江焱臭著臉,大步朝危雲白的位置走去。 危雲白放下水杯, 揮散眼前鏡麵一樣的黑氣, 屈指敲敲桌麵, 安靜的房間裏敲擊聲規律的響起。 黑色從他指尖散出, 在房間的四個角落靜靜的待著。 他手指頓住, 側過頭看著外麵的窗口, 饒有興致, “係統,我們和他玩個遊戲。” “好啊好啊,我需要做什麽?” 危雲白起身,走進浴室,洗手池中放滿水,水中混沌,慢慢變成純黑,“隻需要一點天道的力量。” 江焱上樓的腳頓住,他皺起眉頭,警惕的巡視周圍。 這層是四樓,兩個麵對麵的公寓門緊閉,屋裏透不出一絲亮光,樓道裏的聲控燈剛剛亮起,現在又熄滅,上下兩層全部陷入一片深深的黑暗。 江焱伸出手,一團藍火亮起,火隻有巴掌大小,卻極亮。 他吹聲口哨,“哪個孫子躲著不敢見爸爸?” 四下裏的東西他感覺不到,江焱也不在意,還是一步步的往六樓去,聲控燈已經沒有用處,整棟樓都處於黑暗之中。 死神道:“有趣。” 到了六樓,藍火飄在空中,江焱一隻手插兜,臉上表情已經調整到不耐煩,“危雲白。” “給老子開門。” 絕佳的聽力讓他隔著防盜門也能聽清楚房間裏麵的動靜,裏麵稀稀嗦嗦,有人在,但就是不出聲。 江焱嘴角露出點笑,“不開?” “那我就踹開了。” 樓下突然響起沉重的呼吸聲。 呼吸聲細微,可在這種寂靜的空間裏,卻如雷聲一般轟鳴。 江焱背對著樓道,不屑去看,臉上的表情卻開始收斂。 這東西是跟著他來的,還是跟著危雲白? 呼吸聲越來越近,藍火猛地衝了下去,照亮一片樓梯,被照著的東西暴露在藍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