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辦公室內一片沉默,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嚴敘是邊給嚴景清夾菜,邊巴拉幾口飯沒空說。嚴景清則是忙著把碗裏的菜吃掉,同樣沒空說話。直到嚴敘又夾了一筷子菜放他碗裏時,嚴景清才不得不阻止道:“夠了,吃不下了!” 看了看剩下的菜的分量,嚴敘不滿的皺眉,但想到嚴景清剛生完病,不適宜吃太飽。於是妥協道:“再喝一碗湯?” 嚴景清搖搖頭,放下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你太瘦了。”嚴敘盯著他被西裝包裹著的身體道。那天給嚴景清換衣服的時候,他就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相比起自己的強健體魄,嚴景清就遜色多了。不但瘦,抱著還輕飄飄的。嚴敘心疼,恨不得立馬把人養得白白胖胖養的,那樣就是抱起來手感也會隻好不壞。 嚴景清自是不知道嚴敘腦子裏想什麽,隻是被他這麽一說,同樣想起發燒那晚嚴敘給他換衣服的情形 ,那樣幼稚的人居然是他?不由臉上一熱,目光閃了閃,很是羞。 嚴敘也停下筷,起身把桌上的東西收進廚房,然後給嚴景清和自己到了杯水。在嚴景清對麵坐下,臉色嚴肅,正兒八經的準備開始算賬。 看他這幅陣仗,嚴景清不得不嚴陣以待,也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視著嚴敘。 兩人大眼瞪了小眼一會,嚴敘“咳”了一聲,開口質問:“我昨天晚上跟你說了什麽來著?” 嚴景清一愣,想了想道:“小敘讓我在家多休息一天。可是我覺得我好了,所以……” “所以就不顧我的話,擅自跑來公司上班!”嚴敘黑著臉替他把後麵的話說完。 “呃,我……”嚴景清自知理虧,看嚴敘板著臉,老不高興的樣子,聰明的閉上嘴不去反駁。 “你在醫院做的全身檢查的結果我看了。” 嚴景清眼睛微縮,呐呐的問:“你都知道了?” “你認為呢?”嚴敘冷笑著反問,手指在紅木茶幾上輕輕的敲了敲。“景清以為可以瞞著我一輩子?還是打算瞞著我一輩子?”上輩子直到自己死了才知道這人病得多嚴重,多可笑!那種錐心蝕骨的疼他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家族性的遺傳病聽起來很嚴重,可是隻要平時注意些就不會病發的。”嚴景清不敢去看那憤怒的眼,微微移開了臉。 “不會病發?哈哈哈……”嚴敘猛地起身彎著腰把臉湊過去,讓嚴景清不得不與他正麵相對。 如此近的距離,近到鼻尖幾乎貼著鼻尖,近到兩人呼吸相聞,近到可以把對方眼裏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 嚴景清的心猛地一顫,他在那漆黑幽深的眼裏看到了……痛苦和悔恨? 這是怎麽了?小敘怎麽會有這樣的情緒?嚴景清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嚴敘眼裏的痛苦和悔恨沉重的壓在他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敢說你從來都沒病發過?那小時候你突然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是怎麽回事?我父母親出事那會,你突然暈倒了又是怎麽回事 ?我犯渾那會,和你爭執摔門離家的時候,你捂著胸口的樣子又是怎麽回事?”嚴敘盯著他的眼一字一頓的道。 嚴景清全身一僵,目光閃爍著不敢對上嚴敘的眼。嚴敘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地紮在他心裏,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那些他默默承受著痛苦的日子,他以為嚴敘是不會知道的!他沒有刻意隱瞞,可也沒打算告訴他。 那種心髒像被人狠狠的攥在手裏的感覺,疼得無法呼吸,比死還要難過…… 嚴景清霎時驚慌起來,自己的病是好不了了的。如果真有一天會那樣痛苦的暈睡過去,那豈不是看不到嚴敘了? 他不怕死,可他害怕看不到嚴敘!一想到那永寂的黑暗裏,失去嚴敘的聲影,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個大洞,痛得無法言喻。 嚴景清臉色煞白的抬頭,死死地看著眼前這張令他眷戀的漸漸成熟起來的臉龐。 不會的!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他寧願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忍著不能說不能求的痛看著他娶妻生子、合家幸福,也不要看不到他啊! 看到嚴景清臉色慘白,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彷徨失措的看著自己,嚴敘才意識到嚴景清似乎被什麽嚇到了。心一軟,很想把他攬到懷裏來好生安慰,可是…… 嚴敘目光微沉,伸手撫上那因恐懼而顯得尤為冰涼的臉,輕聲道:“如果哪一天因為你沒有好好對待自己而死了,我嚴敘對天發誓,我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你一起走,無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你都休想撇開我!這是對你不自愛的懲罰!” 瞳孔猛地收縮,嚴景清厲聲打斷他,“小敘別亂說話!”手顫抖的覆上嚴敘的手,不安的看著那深邃的黑眸,“不會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的……”緊緊抓著嚴敘的手,嚴景清嘴唇顫抖的道:“不要亂發誓!萬一應驗了怎麽辦?就是我死了我也要小敘好好的活 ,我不要小敘跟著我一起……” 猛地把人摟住,嚴敘心疼的蹭了蹭那沒什麽血色的臉。這個無論什麽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啊!叫他如何能不為他沉淪? 雖然心疼這樣的嚴景清,可自己還沒達到目的,嚴敘隻好狠下心來,繼續火上加油。 “景清是要食言嗎?還是景清希望我違背諾言?”嚴敘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答應了一輩子都陪著景清的啊,景清忘記了嗎?還是說……景清已經找到了其他更好的人來做伴?嗯?” “我沒有!”嚴景清大聲吼道:“我沒有忘記!小敘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的!” “嗬嗬,如果真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嚴敘放開他,直直看他的眼睛道:“那下麵的話,也請景清好好記住。我剛才可不是在亂說話,如果景清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的話,就給我好好的活,開開心心的活,活到長命百歲,自然我就會陪你到長命百歲…… ” “小敘,我……我沒辦法保證……”嚴景清目光黯淡的低下頭。“我沒辦法保證會不會有一天暈倒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沒關係,景清不用擔心這個。”嚴敘把他一向的冰涼雙手緊緊包裹住,想要用自己的溫度溫暖他。“景清隻管高高興興的過日子,其他的我來操心就好。” 嚴景清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嚴敘對他挑挑眉,嘴角一揚,扯了個不羈的笑。那笑容裏蘊含著屬於男人的強大自信,魅力十足 ,看得嚴景清一陣慌神,下意識的開口道:“好。” 聞言,嚴敘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趁機誘導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啊?要好好的活!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開開心心的,不許和我鬧別扭啊,就是我做了些在別人看來不能苟同但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也沒損害任何人利益,且根本就與他人無關的事,你不許不高興也不能阻止我!” “嗯。”嚴景清根本就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嚴敘現在的表現他看在眼裏,不認為他會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 “還有,如果我要做的這些事讓你為難了,但隻要你自私一點,就能過得很快樂的話,你一定要自私!不要去理會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一定要順從自己內心最真實最渴望的想法心去活!”嚴敘十分認真的要求道。 看他如此慎重,嚴景清想了想,鳳眼微彎,“好。”雖然不知道嚴敘到底要做什麽事,可從這些話中可以看的出,嚴敘是為了他好。 終於達成自己的目的,嚴敘眸色幽深的盯著他,“很好。記住你今天答應的事,永遠不要忘記!” 嚴景清展顏一笑,“不會的。” 嗬嗬……,嚴敘心裏輕笑。手一伸,把人撈過來。“消食的差不多了,你該去休息了。”說著把人往臥室的方向帶去。 “小敘要走了嗎?”嚴景清回頭看他。 “不急,待會再走。”嚴敘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兩點。“你別想著我走了,你就可以亂來啊,以後我都會盯著你的,再亂來的話 ,我就真的生氣了。” 嚴景清不好意思笑笑,心頭暖暖的。不經大腦的道:“小敘要不要也睡一會?”話剛說出口,嚴景清臉色一紅,暗自微惱。 他對小敘抱著那樣見不得人的想法,居然還想要他和自己一起睡?嚴景清斂了笑,滿目惆悵。滿心酸澀。 不是說了要保持距離的嗎?怎麽嚴敘的三言兩語就輕易的讓他忘記了初衷? 拳頭暗自握緊,嚴景清嘴巴緊抿。即使再怎麽叮囑,自己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嚴敘身上,更控製不了想要接近嚴敘的心 。 這樣的畸戀,是不容於世的,他應該堅決的揮劍斬情絲才是,可是唯一能阻止自己不再深陷的辦法是不再見麵,讓這個人從自己的世界裏消失。可這可能嗎?他賴以生存的羈絆所在,叫他如何做到不去看不去聽? 苦惱的逼上眼,嚴景清不斷的安慰自己。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不要再奢求什麽了。他都把性命給你貼上了,你還想要怎樣?真的要和你一起墜入無望的深淵,被世人鄙夷唾罵才行嗎? 你如何對得起哥哥嫂嫂? 嚴景清眼睛圓睜,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好麵部表情。在打開臥室的門的時候,對嚴敘道:“小敘還要上學呢,別耽誤了。” 嚴敘不以為然,看著他乖乖的上床休息,才滿意的離開。 【真是卑鄙啊,小敘兒。不帶這樣利用別人的弱點的。】腦海裏的聲音憤憤的道:【你明明知道他那樣在乎你,還要這樣下套給他鑽?不愧是情場老手啊,玩弄感情真有一手!】 嚴敘咧嘴一笑,【仙人你別給我扣這麽大頂帽子,什麽叫利用別人的弱點?我這哪裏是利用?我隻是提醒他要好好愛惜自己而已。至於情場老手?我嚴敘上輩子流連花叢沒錯,可沒心沒肺的根本就和‘情’這字扯不上半毛錢關係。無論是逢場作戲也好,空虛寂寞打發時間也好,那些倒貼過來的鶯鶯燕燕,我與她們頂多算是一場交易,大家各取所需罷了。玩弄別人的感情就更談不上了。別人的感情我要來有什麽用?我沒那個興趣愛好,也沒那時間去理會別人感情……】。聳了聳肩,繼續大言不慚, 【下套什麽的,沒錯,我是存心的。但這有什麽?我隻是為了讓他不那麽為難而已。】 【哼,小敘兒你別得意。這條路不好走,你確定他肯跟你一起走?】 【這個仙人不用擔心。就是他現在對我一點別的想法也沒有,我也會讓他一點一點的為我沉淪!】嚴敘自信滿滿的道。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感情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既然他能愛上嚴景清,為什麽嚴景清就不會愛上他呢? 眼神驀地變得淩厲。其實他心裏最大的把握是上輩子的記憶。他死後,嚴景清在他陵墓前哀悼的記憶。 他記得那個害死他的罪魁禍首質問嚴景清是否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感情的話,當時嚴景清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隻是沉默著冷眼相待。其實這可以看做是默認的吧? 嚴敘嘴角微彎,如果真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如果不是也沒什麽,結果都隻有一種!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一牽扯到對方,就會理智全無,方寸大亂的被人牽著鼻子走!】那聲音不滿的碎碎念。 嚴敘默。事情之所以會這麽順利,完全是因為嚴景清理虧在先,而自己又先發製人,在氣勢上壓了他一頭好吧?如果等他冷靜下來,才不會這麽容易被他得手呢! 看了眼右手掌心上的印記,嚴敘用力的握緊拳頭,深邃的眼裏滿是勢在必得。 在離開嚴氏的時候,嚴敘撥了個陌生的號碼,鈴聲剛響起就被對方接通了。 “喂,您好。” 熟悉的女聲傳來,嚴敘淡淡的了句:“廚房裏的碗筷你待會收拾一下,保溫桶讓景清下班的時候一起帶回家。就這樣。”說完就掛了。 電話那頭的美女秘書拿著手機呆若木雞,半響才反應過來。 “次噢,尼瑪這是神馬貨啊啊啊啊啊啊……”美女秘書欲哭無淚。 50 “木頭,你有沒覺得嚴敘最近這一陣子奇怪得很?”林溪捅了捅坐在旁邊一言不發,隻偶爾給自己一個眼神的許易揚。 “嗯,的確不對勁。”許易揚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平淡的表麵下埋藏著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詫的強烈情感。 “是很不對勁!”林溪擲地有聲的道:“感覺整個人的氣質突然向前躍進了一個檔次,變得更man了,可表情卻是柔和了不少,還整日眉眼含笑的,就像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樣,是不是……發春了?可是春天還沒到啊?” “嗯,發春了。”許易揚目光微閃,為林溪觀察的細致入微。 “喂,你不要老是附和我的話!”林溪轉頭不滿的瞪他。 許易揚輕笑,在他頭發上揉了一把。那平時總是輕輕疊著的唇揚起的清淺弧度,林溪對此表示十分淡定。 之前還以為這木頭真的是麵癱的時候,他居然破天荒的對自己笑了。雖然隻是嘴角輕輕的彎了彎,但林溪很肯定他是笑了。當時就被狠狠的嚇了一跳,很是驚豔的看著那難得一見的笑容。原本冷冰冰的臉因為嘴角彎起的弧度而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連帶著眼裏也染上淡淡的暖光,真是動人心魄!看得他連心跳都漏掉好幾拍。如果自己是女生的話,果斷就被那個笑容勾走了魂,從此沉淪! 發現了這個少為人知的事實之後,林溪又陸陸續續發現了些別的事情。原來這木頭不但會笑,還會生氣! 那天這木頭接了個電話,那臉色黑得和鍋底有得一拚,目光陰沉,怒氣四溢的樣子簡直讓人心生怯意,未免殃及池魚而退避三舍。電話沒講兩句就被他掛了,掛了後他回頭瞄了一眼,那眼神銳利如刀箭,冰凍如寒潭,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雖然發現是自己後這木頭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可那樣凜冽的眼神他記憶尤深。 後來,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多了,他對這人的了解到也更進一步,木頭許多不為人知的地方都在他麵前一一展現出來。 這木頭討厭吃苦瓜。這是他迄今為止發現的最為驚悚的一件事,沒有之一! 國慶那會,這木頭說家裏冷冷清清的,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吃飯不叫外賣就得餓死的時候,他心一軟就答應收留這木頭兩天。想著怎麽都算是客人,於是好意問他晚餐要吃什麽。這木頭目無表情的說,隻要你煮的,隨便什麽都可以。當時他感歎了句這木頭還真好養活啊,比起嚴敘那即墨的大少爺好太多了!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兩菜一湯,蒜蓉炒菜心、釀苦瓜和冬瓜排骨湯。結果晚上吃飯的時候,這木頭鼻子微動,聞到苦瓜那清苦的味道後,臉色一沉,眉頭緊擰的,坐在那不肯起身吃飯。那無比幼稚的別扭樣子,每次他一想起來就覺得好笑。那木頭糾結的臉和他做的釀苦瓜居然相互輝映,苦瓜臉什麽的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體會到其中內涵!哈哈哈…… 許易揚看著身邊忽然心情大好的人,幽深的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心裏一片柔軟。 似乎隻要和林溪在一起,他的心情總是很平和。他喜歡這種感覺,很舒服,很安靜。 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山林間靜靜流淌的溪水,清澈、純粹。帶著清爽的水的氣息,輕而易舉的撫平他內心的煩躁,連帶著內心的獸也被安撫馴服。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堅硬冰冷如他,才會容許這小小的山澗清流在心中肆意蜿蜒…… “木頭,你說嚴敘到底怎麽了?真的發春了?”林溪不死心的問。前兩天剛考完期末考,還沒來得及問嚴敘情況,這貨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說有急事去做,還說他這段時間的補習暫時不上,讓他給許易揚補習就好,他會自己看書,不懂的地方再問什麽的。他當時調侃的說了句,別顧著風花雪夜就把學習丟一邊不管,到時候後悔可別來找我啊的時候,這貨居然隻是笑了笑,根本就沒反駁!現在看來果真有此事? “嗯。”許易揚淡淡的點點頭,眉頭輕輕皺了皺。前幾天嚴敘突然問他,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林溪?喜歡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沒回答,反而是嚴敘盯著他看了半響後自言自語的道:喜歡就是喜歡,不需要理由。不會因為他是男是女,是美是醜,是陌生人還是熟人。喜歡是看到他會覺得很高興,看到他高興你會更高興。喜歡是想要把他占為已有,讓他隻屬於自己一個人。喜歡是想要和他一起一輩子,占據他的身,他的心,占據他生命所有的時光…… 突然變得這樣文藝的嚴敘讓他有些詫異,可並沒有多問,隻是答了句:喜歡的心情每個人都有所不同。嚴敘隻是笑了笑,目光戲謔的看著他,說,許易揚,你打算就這樣?隻是看著他?然後高中畢業後就徹底遺忘?他沒反應,嚴敘略帶鄙視的看他一眼,狂傲不羈的對他說,許易揚,我比你有種。我嚴敘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是天理不容我也一定要得到!隨後嚴敘笑了,似乎是想到什麽令他愉悅的事,笑得眼裏一片柔情似水。 種種情況看來,嚴敘的確是發春了。且發春的對象或者這段感情與他的有共同之處,不被世俗待見。 “說些有見地的話,不要老是嗯,嗯,嗯的!你好歹換個詞!”林溪無語的瞥他一眼。 “好。”許易揚如他所願的道。 “你……”林溪撫額,無力的轉身收拾東西。好吧,是他要求太高了,居然要一個冰山多說話! “別走,陪我多坐一會。”許易揚伸手拉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眸直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