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默默無語的吃粥,嚴敘眸色微沉。  我不知道你在煩惱什麽,我願意給你時間考慮,但我耐心有限,如果最後你都不能自己想通的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想通。  你是逃不掉的。   53  過了個慘淡無比的年,嚴敘神色焉焉的回來補課,看得林溪好奇心大發。  “喂,嚴大少,才過個年而已,怎麽你就殘成這幅模樣?”林溪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道。  嚴敘很憂鬱很憂桑,眉眼也不抬的道:“勞資沒心情和你鬥嘴,沒看到勞資很桑心嗎?一點同學愛都沒有。”  “噗……同學愛?嚴大少你缺愛?缺愛的話應該去找你哥哥,這東西我可給不了你……”林溪涼涼的道。  嚴敘靜靜看他片刻,林溪微微笑的與他對視,滿眼揶揄。嚴敘很受傷,轉眼去看許易揚,你看上的什麽人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許易揚瞥他一眼,無言的道:他沒說錯。  嚴敘怒瞪,見色忘義!然後無力的歎氣。  看他這挫敗的樣子,許易揚眉頭輕挑,和你家那位鬧矛盾了?  怎麽會?我們怎麽可能鬧矛盾。隻是……那天我一時大腦短路,和他說了。嚴敘苦惱的皺眉。  情況很糟糕?許易揚有些意外,沒想到嚴敘居然會在這時候挑明。  也不是,隻是很憋屈。嚴敘摸摸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嚴景清沒躲他,也沒和他冷戰,可也沒別的表示。話少了很多,整個人精神恍惚的,很容易走神。有時候和他說話,突然就愣在那,要他提醒才會回話。這個樣子,看得他無奈又心痛,可又不舍得再去刺激他。這人敏感得很,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麽過激的行為,他怕他會受不了挑掉。  這種情況持續了幾天,他實在看不下去,為了讓嚴景清自然點,他早早就來學校上課。如果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他都有要搬出來暫住的衝動了。  暫時分開看看?許易揚目光誠摯的建議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嚴敘無奈的笑笑。他還不知道要用什麽態度來對待我,如果暫時分開能讓他想明白就再好不過了。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們兩個人的態度很奇怪。  怎麽奇怪?嚴敘好奇的楊眉。  是叔侄可感情親厚逾親兄弟,卻又比親兄弟更加親密,勝過普通情侶,又比情侶間多了份重視,相處的時候那種繾綣旖戀的氛圍,膠著得讓人融不進去……感情好得讓人羨慕。  原來他們在別人眼裏是這個樣子的啊。嚴敘彎彎嘴角。  “喂喂,你們別眉來眼去的,當我不存在啊……”林溪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不理他,不高興的輕敲桌子。  嚴敘回頭看他,“什麽眉來眼去?這是正兒八經的在談男人間的事!再說,眉來眼去什麽的,也不能和他好不好,我有人的了,他也有人的,你別破壞我們名聲啊。”  聞言,林溪一怔,盯著兩人,呐呐的問:“你有人?他也有人?你們……”話沒說完,林溪就打住了,看著兩人,尤其是許易揚,目光複雜的問:“他說真的?”  許易揚看著那清澈的雙眼,不想騙他,隻好點點頭。  林溪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被他笑著掩飾過去。  “你們藏得真深啊,居然連我都不知道。”  不理會許易揚警告的目光,嚴敘接著道:“還好,一點都不深,你都認識。”  “我認識?是哪兩人有這個本事,居然把兩位少爺的心勾走了。”林溪目光微閃,低頭笑道。  看到許易揚已經在冒寒氣,嚴敘不再逗林溪,可還是說了句:“你以後會知道的,隻是希望你不要被嚇倒。”  “我會被嚇到?這可真要拭目以待了。”林溪不在意的笑笑,收起心裏莫名的失落。抬頭看著兩人,正色道:“距離高考還有四個月了。”  嚴敘收起玩笑的心,亦正色道:“是的,林老師!時間不多了,就隻有四個月了,還請您不要大意的來吧!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扛得住的!您盡管來鞭笞我吧!盡管來蹂躪我吧!”  林溪滿頭黑線,狠狠地瞪他一眼,嚴敘大笑。許易揚摸摸林溪的頭發,安撫快要炸毛的心,同時眼刀子射向嚴敘,嚴重警告道:別逗他!  嚴敘這才斂了笑,心情大好的翻開課本。  時間真的不多了,整個高三黨一回來就立馬投入緊張的複習當中。嚴敘要把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鑒於嚴景清的不在狀態,不希望兩個人都受到影響,在吃晚飯的時候,嚴敘提出來要暫時搬去學校住,直到高考結束。  “為什麽要搬去學校住?學校哪有家裏好?”嚴景清握著筷子,死死地看著他,“小敘是怕我影響到你學習嗎?如果這樣,我搬到公司去住就好……”  看他如臨大敵的緊張樣子,嚴敘歎了口氣,“你別多想,是我怕影響到你休息。”  “不會的。小敘不會影響到我的!”嚴景清堅決不同意。  嚴敘看著那倔強的眼,輕聲道:“景清是真的這樣認為的嗎?可為什麽這幾天一直精神恍惚的?晚上要輾轉反側很久才能入睡?”  嚴景清默,嘴唇緊抿的看著他。嚴敘起身走過去,“景清心裏很難受對不對,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我對不對?我暫時搬出去住讓景清一個人好好冷靜一段時間不好嗎?”  “不需要!”嚴景清鳳眼圓睜,滿眼固執。  嚴敘一把把他抱進懷裏,頭深深埋在他頸間。“你這樣子我根本就無心向學。”  嚴景清被他抱著,有一瞬間的僵硬,可聽到嚴敘無奈的輕歎,心頭一軟,身體慢慢放鬆開來。抓著嚴敘的手臂,低聲道:“我就這樣,沒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你不開心。”嚴敘悶悶的道,“我喜歡你,看到你不開心我會比你更不開心。眼不見心不亂,或許,看不到我,你可能會好過一點,我也會好過一點。”  “……和原來一樣不好嗎?為什麽非得說我喜歡你?”  “嗬嗬……我不但喜歡你,還想要你!”嚴敘邪肆的笑出聲來,在他頸間輕舔了一下,嚇得嚴景清一個激靈,眼睛睜得大大的。  “其實還有個最大的原因,就是……看到你,我會有種把你拆吃入腹的衝動。”嚴敘抵著他的額頭,眼神幽深的道。  看到那深邃的眼裏的毫不掩飾的欲望,嚴景清的心被狠狠的一撞,臉上溫度狂飆,嚇得急忙撇開眼。  “這樣子的我你還想留在身邊?萬一哪天我忍不住去夜襲你……”嚴敘伸手輕撫那光滑的臉,幽幽的道。“我說了不逼你,但如果你誘惑我在先,我忍不住了你可不能怪我……”  “你……你別胡說八道……”嚴景清拍掉他的手,滿臉通紅,眼神慌亂的就是不敢對上那噬人的眼。  “就這麽說定了,我先搬出去住,高考完就回來。”嚴敘把人臉掰回來,直直盯著他,不容置疑的道。  嚴景清一言不發,滿眼不讚同的直瞪他。  嚴敘看著那紅得十分好看的臉,伸手輕撫他的眼角,“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吻你的。”  “你!你別太過分!”嚴景清臉色爆紅的指責道。  “好了好了,我說說而已。我不會隨便吻你的,至少在你答應和我在一起前。”嚴敘十分正人君子的道。這人純情得過分,撩拔過頭真生氣就不好了。  “我不會答應的!”嚴景清義正辭嚴的道,程亮的鳳眼滿是堅決。  這個話題再深入的話,估計又得鬧僵,嚴敘明智的轉移了話題。“我今晚收拾好東西,明天就搬去學校。你也別擔心,不單隻我一個人,還有許易揚和林溪他們。我們三個人商量好了一起住。”  “學校條件哪裏比得上家裏?又人多眼雜的,你住的慣?”嚴景清冷聲問。  “沒理由別人能住我就不能住啊。再說,以後去上大學也還是要住學校的,就當做是提前適應。”嚴敘淡笑著解釋。  “隨你。”嚴景清說完,飯也不吃了,起身上樓。  看著那清瘦的背影,嚴敘頭痛的撫額。剛才對他那樣也不見生氣,怎麽這下倒是生氣了?  看著桌上冷掉的飯菜,嚴敘再一次感慨自己說話不看時機。怎麽也得把飯吃完了再說啊,現在把人弄生氣了,連飯也不吃了……  晚上的時候,嚴敘把宵夜端上去,嚴景清還是冷著章臉,對他不理不睬。嚴敘無奈,隻好叮囑他趁熱吃。  第二天簡單的收拾些東西搬去學校,嚴景清就那樣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嚴敘挑挑眉,走上前,“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嚴景清麵色淡淡的,就是不開口。嚴敘嘴角輕挑,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會想你的。你要是想我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估計這段時間很忙,有可能不回家。你要是想見我,可以叫我出來。隨叫隨到。”  “要走就趕緊走。”嚴景清冷哼。  “我不在家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睡覺,劉媽燉的湯一定要喝完!不要熬夜……”嚴敘沒理會他的冷臉,繼續叮囑。  嚴景清不再回話,隻是眼裏多了分暖色。  “好了,我走啦!記得想我啊!”嚴敘笑著揮揮手。  看著車子漸漸消失在眼前,嚴景清冷著的臉繃不住了,目光幽幽的看著遠方。  他不想嚴敘搬出去,不管有什麽理由。但嚴敘搬出去就會接觸到更多的人,和同齡人在一起相處久了,說不定就會發現他對自己的感情其實隻是錯覺……  自欺欺人的嚴景清始終都不能跨過內心那道坎,他喜歡嚴敘,卻死死的守住最後一道防線不鬆口。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別人眼裏 ,他的心早就動搖了,隻要一個適合的時機,就會全線崩潰。嚴敘就是看出了這點,才會決定暫時搬出嚴家,說是讓兩人冷靜下,但未嚐沒有欲擒故縱的意思。  自從修真後,嚴敘的五感就比普通人靈敏百倍,一些細節也能很清楚的感應到。自從和嚴景清說開後,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自然的就撲捉到嚴景清偶爾看他時的晦暗眼神,然後發現了那裏麵嚴景清自以為掩藏得很好的情緒。  那樣苦澀的眼神,裏麵潛藏著不能說的秘密喜歡。  嚴景清也是喜歡他的!發現這個的時候,他怔愣了好久,然後不可抑止的心疼。  他太了解這人的性子,很清楚這人為何苦苦壓抑自己,想來他發現對自己有了不一樣的感情的時候,肯定是內疚惶恐了很久,更是自責自厭到了極點。可笑他什麽都不知道,隻是顧著算計他!來來去去的在他內疚的心上再添傷痕。  為此他好好反省了,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先搬出嚴家。一方麵如他所說,希望嚴景清看不到他能好過一點,另一方麵則希望通過時間能讓他徹底想通。這樣比起他用手段來強迫嚴景清會對他減少很多傷害。雖然這個可能性不高,嚴敘也沒有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麵,這隻是給他和嚴景清兩人一個緩衝期。他需要時間來準備一些足以打破嚴景清最後防線和消除他內心所有顧慮的東西。  暫時的分離隻是為了以後的長久,況且他們也不是真的分隔兩地,想要見麵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再說距離產生美,給彼此空間能更好的促進感情的萌發。  嚴敘搬出去,嚴景清剛開始很不習慣。感覺屋子一下子冷清了下來,仿佛又回到和嚴敘不和,嚴敘離家在外麵住的時候,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可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告訴他,嚴敘他在,隻是暫時去學校住一段時間,等高考完就回來。  心裏很難受,人剛走而已,他就開始想念他了。嚴景清自嘲的笑笑,對嚴敘不由惱恨起來。明知道他不喜歡,還要搬出去。可心思一轉,卻是告誡自己,趁他搬出去要努力減淡對他的感情。  嚴景清就是這樣別扭又愛糾結的男人,或許對外他是雷厲風行的是殺伐果斷的,可一攤上嚴敘的事情,就完全變了個樣。不得不說嚴敘對他的影響太深,以至於在某些方麵被嚴敘吃得死死的。仙人也曾怒其不爭氣,看著一個如此聰明的人,居然栽在嚴敘手裏,真真是孽緣!  沒有嚴敘在眼前晃蕩,少了被那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嚴景清的確是好受了些,可心裏的愧疚減輕了,對嚴敘的思念卻是愈甚了。  習慣從來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少了嚴敘在身邊,連帶著那些噓寒問暖、關懷的舉動都沒有了,整個屋子靜得可怕。心不由自主的就懷念起嚴敘在時對他所做的一切。但想到嚴敘走前說的話,立馬把心思撇開,眉頭緊皺。  什麽叫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想見我了,可以叫我出來,隨叫隨到?惱怒的把剛抓在手裏的手機往床上一扔,嚴景清往後一倒,整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起呆來。  似乎事情的發展又超脫了他的預想……心在叫囂著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可理智卻說不能想不能見不能陷!  嚴景清煩躁的翻身,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心裏暗自唾棄。你個大男人怎麽就不能男人一點幹脆利落一點,要斷就一刀兩斷,不斷就趕緊上!  可這也就隻是想想而已,如果他真有那麽幹脆,嚴敘就不用花費那麽多心思了。最後還是把心裏的想念壓下,用工作來忘記嚴敘。    54  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在學校住了一個多月,也不見嚴景清打電話來,嚴敘很不高興。於是趁著剛考完模擬考有時間休息,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結果接電話的又是那秘書小姐,冷言冷語的問了嚴景清的近況。  美女秘書被嚴敘整怕了,老老實實,事無巨細的向嚴敘匯報嚴景清這一段時間的不正常事跡,最後提到總裁正和天龍集團的蕭先生在洽談。  這蕭先生不是別人,正是蕭一鳴那貨!據秘書小姐說,那貨賊心不死,打著合作的招牌,隔三差五的來嚴氏喝茶,還時不時邀請總裁共進晚餐,可都被總裁拒絕了。  嚴敘聽前半部分的時候,嘴角揚的老高的,可一聽後半部分,立馬黑著臉殺過來。侯在會議室門口,等人出來,二話不說把人劫走。蕭一鳴正再一次開口邀請嚴景清一起用餐,可話剛說到一半就看到嚴景清被一個高大冷峻的男子拉走,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由十分尷尬。  麵無表情的看了眼那有些眼熟的背影,蕭一鳴眉頭緊皺,“那是……嚴少?”  美女秘書看著那氣勢洶洶的背影,心裏抹了把汗,對蕭一鳴笑道:“嗬嗬,可不就是嘛。估計嚴少是有急事要和總裁談吧,哈哈……蕭先生別見怪。這快到中午了,我已經在龍騰閣定了位置,不知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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