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太單純了還是個深藏不漏的□?周深甫暗自想著,臉上卻還是露出誠懇的笑容,“那我們一會兒一起去問問叔叔吧,不擅長騎馬我可以教你嘛!不和你吹牛,我騎馬的技術可是非常高超呢,教你可是綽綽有餘!” 容律被他這麽一鼓動,心裏麵也生出些期盼來,從他在這個世界重新活過來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周家大宅,隻是圍著這幾畝地晃悠,也是很想看一看外麵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世界。“那好,一會兒我們就去問問吧,先說好了,我可真的不擅長騎馬,到時候你可不許嫌棄我笨!” 周深甫粲然一笑,把容律從椅子上麵拉了起來,“怎麽可能嫌棄你笨?教你可是我的榮幸!”容律也笑了笑,跟著周深甫走出了自己的臥室,去找周傅笙討一個一起出門的許可。 上卷 騎馬 容律本以為那兩人之間有了間隙,都出現了打翻茶壺這種失去理智的行為後,周傅笙應該已經回到別墅裏麵休息了,卻沒成想被傭人告知他還在花園裏麵坐著。容律這時候才感覺到有點兒緊張,他怕周傅笙還在氣頭上,又怕自己的神色露出些慌張來,到時候一問起緣由,他可真是不會說謊騙人。 不過事實比他想象的要順遂的多,他和周深甫過去的時候周景之已經走了,隻剩下周傅笙一個人坐在椅子裏麵微眯著眼睛,一副曬太陽的模樣。 容律小心翼翼的和周傅笙說了自己的願望,周傅笙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和他身後笑眯眯的周深甫,也沒多為難什麽,反而倒是說“年輕人應該到處走走”之類的話,揮了揮手就讓他們走了,還吩咐把司機叫來送他們去馬場。 在坐上車,看著周家大宅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時候,容律的心情隻能用雀躍兩個字來形容了。他差不多把周深甫忘在腦後,即使周深甫就坐在他的身邊,而是隻顧著向車窗外看去—— 其實和上輩子從電視裏麵看到的差不多,而且車現在行駛的區域還屬於豪宅區,路上的車並不多,空曠而寬闊的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後麵則是一片片被高牆遮攔住的隻能看得到屋頂的豪宅別墅群。足足開了有十多分鍾以後,車才駛入了市區範圍。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穿梭在大樓中間的不知用何種材料製成的懸浮軌道,高速行駛的列車在它的上麵呼嘯而過;大樓的表麵不知道是用何種材質製作而成的,就像是顯示屏幕一般播放著今日的新聞和斑斕的廣告…… 看的容律可謂是目瞪口呆!就在剛才沒有進入市區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個世界的發展水平和原來那個世界差不多,但是當他真正進入到市區以後,便隻有被震驚的份了。不過他還是沒有把表情完全展露出來,如此驚訝的表情隻會讓人生疑,所以他隻是把表情很好的控製在隻有眼睛在因為興奮而發光。 周深甫感到有些好笑,看到容律那副恨不得把臉都貼在車窗上麵的行為,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容家從來沒有讓容律出過門嗎?若是說進了周家就像是入了侯門再難出來,也不至於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看什麽都新鮮吧? 馬場並不在市中心,而是要穿越市區,在距離市區中心十五六公裏遠的郊區。在上了高速以後,車速猛然提高,車窗也被一層薄薄的黑色幕簾擋住。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容律的失望模樣,隻能無奈的適時提醒道:“少夫人,現在車正處於高速駕駛狀態,向外麵看會讓您產生眩暈嘔吐感,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必須要將車窗調至高速狀態……” 容律隻能尷尬的笑了笑,“沒關係,我不看就是了……”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一直用津津有味的目光盯著他的周深甫,臉也悄悄地紅了起來——他為自己剛才沒什麽出息的樣子被呈現在周深甫的麵前而感到羞愧。 “和我在一起很無聊嗎?還是說窗外的風景比我更加吸引人?我可真是傷心死了……容律,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周深甫的話真假難辨,不過那副傷心地模樣倒是演的像模像樣,容律也的確覺得剛才自己的行為有失禮貌,還是周深甫帶他出來玩的,自己一上車就把對方拋在腦後的行為實在是…… “那你說我該怎麽賠償你?我又不是故意的……”容律嘟囔著,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來,讓你打一下吧。” 周深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容律啊容律……那好,既然你讓我提條件,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湊到容律的身邊,在容律那高挺的鼻梁上麵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容律被周深甫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了一跳,然後就覺得自己的鼻梁上麵又痛又癢的,不由覺得大窘。“你你你……喂!”臉上的紅暈剛剛退散了不久就又重新回歸,然後他往後退了退,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的一切,覺得周深甫的這個動作實在是太過曖昧。 司機在後視鏡中看到了這一切,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悄悄地把後視鏡調整了位置,讓自己什麽也看不到。 “嚇到你了?咳咳……是我太過了……我原來還用這一招逗過朋友家的小孩子,一時間忘了對象啊……”周深甫的表情並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倒是很有一種欠揍的感覺,容律一聽他把自己和小孩子湊做一堆,倒是不知道怎麽再說下去了,隻能給了周深甫肩膀輕輕的一拳,“你再胡鬧……看我不收拾你!”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也不覺得時間有多長,車便穩穩的停了下來,車窗上麵的黑色幕簾也早就收了回去,“是到了嗎?”容律好奇的向外麵看去,卻隻是從那並不算大的車窗中看到一小塊輪廓。 周深甫從另外一邊下了車,然後繞過車身到容律坐著的這一邊,幫他把車門打開,做出一副車童的模樣,“歡迎容先生光臨……” 容律不由得被他那副模樣逗笑了,也學著紳士的模樣裝模作樣的從車裏麵走了出來,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遺落了的紐扣,放在周深甫的手中,“小費給你,謝謝服務。” 美林國際馬場是這附近最大的一個馬場,裏麵飼養的珍貴馬種數不勝數,價值上百萬上千萬的馬也比比皆是,不過這些都不是容律的首選,他所需要的是一匹溫順的不能再溫順的、初學者所需要的小矮馬。 容律也是個男人,就算他並不會騎馬,他也會下意識的向往那種充滿野性的高頭大馬,所以當周深甫把他給容律挑選的溫順小矮馬牽出馬棚的時候,容律不可避免的不滿起來,“這匹馬……我能不能換一匹稍微大一些的馬啊?不像那匹那麽高,也要差不多吧……這匹馬像是給女人騎的……”當然,最後一句話他隻是暗自腹誹而已。 “你說你根本沒有什麽騎馬的經驗,為了你的安全我也不會讓你去騎那種隻有一定騎術的人才敢去騎的馬,等你學的差不多的時候我自然會滿足你的願望。”周深甫拍了拍這匹其貌不揚的灰色小矮馬,“你先去把衣服換一下吧,我把馬栓到一邊,然後我再去挑一匹。” 容律就算是心有不甘也隻好抱著一大袋子的衣服去了更衣室,等他把那一套有些瘦但是還算合身的騎馬裝換好以後,就看到周深甫已經騎著他挑選的馬在場地裏麵繞圈跑了。 看到容律從更衣室裏麵出來,周深甫立刻騎著馬跑到容律的身邊,然後帥氣的從馬上翻身而下。容律嫉妒的看著他手裏麵牽著的全身漆黑的馬,然後試探性的伸出手來摸了摸這匹馬頭頂的鬃毛。“它的名字叫留蘭香,我特意挑的性格比較好的馬,你不能騎它但是總可以摸摸它,注意不要把它的毛發抓亂,順著方向慢慢的撫摸就行……”周深甫也伸出手來拍拍這匹馬的腦袋,惹得它打了好幾個響鼻,仰著頭像是要蹭他的手一樣。周深甫又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小袋子,遞到容律手中,“這是麥芽糖,它們都很愛吃這種零食,要想討好它們,最好備上一些。” 掏出一塊麥芽糖放在手裏麵,容律伸出手來到留蘭香的麵前,留蘭香一聞到自己酷愛的麥芽糖的味道,興奮的用大舌頭將那塊麥芽糖從容律的手中卷走,嘎吱嘎吱的嚼了起來。 那種手掌被濕潤的東西劃過的感覺讓容律覺得非常新奇,他連連掏出好幾塊麥芽糖來放在手上,逗弄著留蘭香,讓它的腦袋隨著自己的手的位置而左右晃著。 “行了,你別逗它了,再逗它它都要和你急了!還有,這可是我要騎得馬,你的在那邊等著你呢!再不去看看它我估計它就該吃醋了,小心它會把你甩下來!”周深甫一副危言聳聽的表情說著,容律隻好把裝著麥芽糖的袋子收好,對著留蘭香攤了攤手,“一會兒再給你,多吃糖對牙齒不好!”留蘭香像是聽明白了他的話,不屑似的歪了歪腦袋,打了幾個響鼻。 容律好笑的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後跑到周深甫給自己挑的灰色小矮馬的麵前,解開把它拴在欄杆上麵的韁繩,牽著它慢慢的向周深甫那邊走去。 一輛顏色紮眼、馬達聲囂張的跑車停到了美林馬場的門口,有門童過來把車門拉開,恭敬的彎下腰做出邀請的姿態,“歡迎來到美林馬場。” 周銘琛把車鑰匙扔給等候在一旁的泊車小弟,然後摟著臉上還有些蒼白顏色的畢楓走進了馬場奢侈豪華的迎賓大廳中,湊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著情話,“咱們一起散散心,之前的事情都別放在心上,你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光明正大的把你帶進周家……你會是周家的新的主人!”畢楓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笑的模樣,和周銘琛交握著的十指也悄悄的收緊,“好……” 上卷 風波初起 雖然這個馬場有著相當廣闊的室外區域,但是鑒於容律的菜鳥級別,他隻能在室內的橢圓形的馬場裏麵先練習最基本的技巧。由於周深甫挑選的馬既溫柔又很矮,所以容律還算是很輕鬆地掌握了上馬的技巧。 剛蹬上馬鐙的時候容律有些緊張,他生怕這匹馬突然的跑起來把他甩到一邊,“你要站立在馬匹前腿部位麵向馬鞍,用左手拉緊馬韁把它握在掌中,然後握住馬鞍的前橋,它就不會踢到你了……抬左腳抬左腳!然後用右手把馬鐙套到左腳上麵,右手握住馬鞍的後橋然後用力蹬一下左腳……行了,這不就坐上去了嗎?”周深甫一句話他一個動作,左手右手左腳右腳的仿佛是一個被指揮的機器人,不過好歹他算是整個人都坐上了馬鞍,這匹矮小的馬對身上猛然駝了個人也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非常的溫順。 “一定要握好你的韁繩,保持在一個鬆緊適宜的程度,當然你要讓它快跑的話就要鬆一些韁繩,要讓它停下來的時候就勒緊韁繩,但是不要騎著騎著就忘記握住它,再怎麽溫順的馬它也隻是動物,不能夠完全掌握你是個什麽意思。”周深甫在指導完容律上了馬以後,隨即也翻身上馬,那個姿勢自然是比容律要優美瀟灑的多了。 容律連忙把剛才還鬆鬆握著的韁繩纏了幾圈在手上,頓時覺得自己手上帶著的他之前以為很是累贅的手套有了作用。 “然後就要讓馬跑起來……這個時候你要用腿輕輕地磕著馬,然後拉緊韁繩,再次磕馬,讓它轉向,做慢步和慢跑……”周深甫親自行動著,嫻熟的掌握著他身下麵的留蘭香,停、走、轉頭、慢跑,都非常聽他的命令。 容律也學著周深甫的動作,輕輕的磕了一下馬的肚子,但是他□的這匹溫柔的馬隻是不屑的打了個響鼻,甩了甩腦袋不為所動。 再次把力氣加大的磕了磕馬肚子,容律甩了甩韁繩,還很應景的說了一聲“駕”,但是這匹灰色小矮馬還是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深甫也發現了這匹馬的異樣,調轉馬頭跑回到容律的身邊,“它不聽你的話?”容律無奈的點點頭,“我的確是按照你說的那麽做了,但是它就是不動啊……” 突然的周深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趕快拿出你口袋裏麵的麥芽糖!它剛才被你冷落了,看你那麽喜歡留蘭香,肯定是吃醋了!” 容律有點兒不敢相信,但是他還是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麥芽糖的袋子,倒了一些在手上,然後俯下身子撫摸著它的鬃毛,把手伸到它的麵前,“吃吧吃吧……別生我的氣啊!” 灰色小矮馬的大鼻孔扇了扇,仿佛是聞到了麥芽糖的香甜味道和現在它的主人的道歉意味,伸出舌頭來將容律手掌裏麵托著的麥芽糖一掃而光,嘎吱嘎吱的嚼著,一副“我很滿意”的模樣。 等它吃完容律喂給它的一大把麥芽糖以後,容律又試著磕了磕它的馬肚子,果然它聽話的向前跑動著,這不由得讓容律驚奇的喊著“它跑起來了!它跑起來了!” 周深甫策馬跟著容律,和他慢慢的並排跑著,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在這片沒什麽人的空曠橢圓形場地上兜著圈子,直到容律已經能夠很熟練的讓馬跑起來,停下來,轉彎,下馬的時候。 “休息一會兒吧,然後我們就去外麵的草地上跑一跑,那裏空氣比這裏好。”周深甫下了馬,牽著留蘭香和容律並排走著,把這兩匹馬暫時送回到馬棚中。 容律點了點頭,然後把一直帶在頭上,帶子勒在下頜處的頭盔摘了下來,扇了扇手,仿佛這樣能夠帶來一絲涼風,“好熱……這個東西實在是太不透風了。”容律嘟嘟囔囔的抱怨著,有幾道汗順著他的鬢角向脖頸滑向衣服裏麵,看起來的確是非常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