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推進手術室前,周傅笙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鼓勵似的笑容,收緊了手指去握住周銘琛的手,仿佛是在給他力量。 手術室的門在周銘琛的麵前被關上,steven也連忙把筋疲力盡的周銘琛扶到椅子上坐好。 這將是一次耗時許久的手術,據steven的經驗推測,至少要八個小時,而周銘琛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他長時間的保持坐姿,而且他在後天還要進行二次整容手術,一定要保持充足的體力和良好的休息。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周,我們現在就在門口等待是毫無意義的,我向你保證,這次手術至少要持續八個小時,而你要是一直坐在這裏,也許我們之前的訓練就都失效了,你需要休息,而且你的爹地也一定不想在手術以後看到一個筋疲力盡的呢,不是嗎?”steven耐心的勸說著周銘琛,一開始周銘琛還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但是時間久了,他的後背的確是無法讓他再坐下去,就算是靠著椅背,那種一抽一抽的疼痛也讓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了。 在堅持了一個多小時以後,steven終於扶著被勸動的周銘琛離開了手術室的門口,回到了周銘琛的病房裏麵,從早上就保持著緊繃的精神的周銘琛一沾到床就昏昏沈沈的陷入了睡眠狀態,steven也沒打擾他,就讓周銘琛這樣睡了過去。也許是因為心裏麵想著事情,也許是因為自然睡醒,六個小時以後周銘琛突然地醒了過來,太陽已經開始逐漸向西運動,一想到周傅笙的手術周銘琛就無法再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勢,他笨拙的從床上翻身下來,扶著身邊可以扶著的東西慢慢的挪向門口。 相比前一段時間他的康複訓練已經有了很大的成效,起碼在steven不在的情況下,他已經能夠獨自走到電梯前麵,摁下電梯鍵。 steven在例行的查房時發現周銘琛消失不見了,他連忙趕到心外科的手術室門口,果然發現了周銘琛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麵等待著,“為什麽在出來的時候不和我說一聲!我快被你嚇死了!”steven就算是脾氣好,也要被周銘琛氣的臉頰發紅,顧忌著這裏是手術區,他才沒有發脾氣,而且看到周銘琛臉上的冷汗,他也知道周銘琛的心裏麵也不是好受的,隻能坐到周銘琛的身邊,歎了口氣。 “對不起steven,但是我實在是……”周銘琛低聲說道,他看著手術室的大門上麵亮著的紅色的燈,心裏麵亂成一片。 steven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夠理解,但是下次你還是和我說一聲吧,你也是個病人,而且是我看護的病人……你也不能出任何的問題!” 周銘琛點點頭,便恢複了沈默,隻是定定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靠在椅背上麵,無聲的等待著。 兩個人就坐在手術室的門口又等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就在周銘琛的臉色已經發白,冷汗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臉頰,steven忍不住想要勸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了。 周銘琛猛地站了起來,卻是一個踉蹌,差點兒跪在醫生的麵前,“我爹地他怎麽樣?手術成功了嗎?”steven手快的扶住了他,周銘琛急的連聲音都變了調的問道。 “恭喜,手術成功。”醫生摘下了口罩,臉上帶著笑容對周銘琛說道,一直以來頂著周銘琛保持神誌清醒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下來,也讓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ps:於是周傅笙的手術成功鳥……我也能夠趕快把周銘琛和容律這兩位湊到一起去了囧…… 其實我挺喜歡steven的,不過他也就是一個小配角的命了= = 球票票,球回複……票票就那個樣子吧,我不抱希望了~~~~(>_<)~~~~(19鮮幣)第七十二章 百日酒 在寶寶百日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雖然沒有什麽建設性,但是仍舊是全家人都很中意的一個字──睿。 於是有了名字的小寶寶,不,也許我們該叫他容睿了,仍舊對他的名字一無所知,他所關心的隻有吃的好不好和睡的香不香,至於那些來參觀他的大人們,一律都用撅著的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對著他們,他自己倒是自顧自睡得香噴噴。 容葉聿行收紅包收到手軟,笑容也是毫不吝嗇的向每一個來和百日酒的客人發放著,就算是在生意場有些齟齬事的對手也放下了平日的成見,又羨慕又嫉妒的逗著白天一貫懶洋洋的小容睿。 容行和容別言作為雙親自然是要負責招待客人,容行已經被熱情的勸酒勸到不知東南西北,而容別言則被一堆平時足不出戶的太太們包圍起來求教育兒經。反倒是容律變成了看護小容睿的那個人,不時的給熱情的客人介紹著自家的小寶貝,輕輕地搖著漂亮的小嬰兒床。小容睿完全無視身邊嘈雜的聲音,隻要是他困了,就算是打雷也不能把他吵醒,隻不過要時刻準備對付著騷擾他好夢的手指頭──隻要是摸他小屁股小臉蛋的,全部都一拳頭打過去! 隻不過這動作被小寶寶做出來,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隻能夠讓這些逗弄小孩子的人更加興奮的“玩”起來,小容睿憨態可掬的動作已經讓他們恨不得把他抱回自己家裏麵好好的“蹂躪蹂躪”了,這時候容律便要無奈的阻止這些仿佛童心未泯的客人們,停止他們手上“調戲”的動作,回到酒席上繼續吃他們的飯,不要打擾小容睿白天的睡眠──若是白天沒睡好,半夜的小容睿可能會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才會重新進入睡眠狀態,堪稱煩死人的小魔王! 這些人隻看到了小孩子表麵的可愛,可是沒看到他鬧人的時候的魔王姿態啊……容律暗自想道,若是把小容睿晚上放到他們家裏麵,恐怕第二天就沒有一個人會再覺得這個孩子可愛的像個小天使了吧…… 百日酒一直吃吃喝喝到晚上十點多鍾,連傭人都累到不想動的地步,更別提一直陪客人的容行和容別言,容別言甚至連澡都沒有洗就直接栽倒在床上,容行早就喝醉了,喝了解酒湯也不過是勉強保持在半清醒的狀態,傻笑著拉著容峰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的話,然後就直接躺在地板上睡過去了……容葉聿行也是累的不行,吩咐傭人們最基本的打掃了一下狼藉的客廳,便也吩咐他們去休息了。小容睿倒是睡足了,現在正睜大著眼睛,依依呀呀的蹬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精神的自言自語著。 結果就是容律光榮接過了今天晚上照顧小容睿的艱巨任務,認命的拿著一遝尿布和奶粉,抱著小容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裏麵。“小東西,你可不要到處亂動,萬一掉下床,疼的可是你……”容律點著小容睿的鼻頭,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給他裹好自己的小被子,然後他趴在床上,把小容睿護在自己的看護範圍內,隨手拿起床頭擺著的一本書,把台燈調到適宜看書的光線,一隻手輕輕的搖晃著小容睿的小繈褓,另外一隻手則慢慢的翻著書頁。 小容睿今天很乖,起碼沒有大聲的哭鬧,他好像也知道今天守在他旁邊的不是他的爹地,也許不會任憑著自己的性子來玩,所以隻是時不時的依依呀呀的說著自己也許都聽不明白的話,吐著透明的小泡泡。 這是容律第一次在晚上看著小孩子,而且小容睿又是個難伺候的,半夜比白天還精神,根本不睡覺,他已經做好了要折騰一晚上的準備,但是在他快把一本薄薄的枕邊讀物看完時,小容睿仍舊沒有哭鬧,這讓容律慶幸萬分。 正在他覺得困倦萬分準備,準備湊合著靠著床頭睡上一會兒的時候,他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這種小容睿還沒有聽過的聲音讓他變得非常興奮,小胳膊也伸了出來,好像要抓著容律的手去看他手上拿著的是什麽東西。 容律把手機從床頭上拿了過來,摁下解鎖鍵以後,發現這是一條來自於周銘琛的短信,隻有短短的幾個字而已:下個禮拜一我就回來了! 容律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他快速的回了一個短信,“痊愈了?恭喜!”然後連忙安撫著正要往他懷裏麵躥的小容睿,把他重新包回到他的小被子裏麵。 小容睿不高興了,他不高興的後果很嚴重,那就是拉開嗓門,哭── 容律沒有辦法了,隻好把手機放在小容睿的麵前,逗他開心,把鈴音調到震動,試播了一下,手機又震動起來,小容睿一下子便被這未知的東西所吸引,哭聲減弱,還帶著哽咽聲,那小手指頭便好奇的戳上了手機的鍵盤。震動的聲音很快就過去了,小容睿發出了不滿意的聲音,不過很快周銘琛的回複帶來了新的震動,容律沒有急著摁斷,而是讓小容睿玩了一會兒,直到他失去興趣收回自己的小手指頭,容律才敢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查看著新到的短信。 “謝謝^_^,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睡?”容律看著那個笑臉符號,不由得輕笑出聲,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摁的飛快,“在哄孩子,所以沒睡。” 周銘琛的回複基本上達到了最高速度,差不多容律剛放下手機看一眼小容睿的情況,手機便又震動起來,“誰的孩子?”雖然隻是短短的四個字,容律卻仿佛能夠看到周銘琛在手機那邊瞬間炸毛的樣子,他也是故意語焉不詳的打出哄孩子的字樣,周銘琛果然上當──不得不說,容律也學壞了啊…… 這三個多月以來他們一直在用短信交流,雖然每次都說不了多少話,但是無形間他們的距離已經被拉近了許多,起碼周銘琛不再會向最開始那樣給他發那些沒有絲毫營養的垃圾短信,言語間也不再小心翼翼,時不時的還會開一些玩笑。不過他們仍舊是保持著朋友的關係,周銘琛沒有再說一些曖昧的字眼,容律自然也不會去提。 “是我大哥的孩子,上次還和你說過的,今天我們給他取了名字,叫容睿。”容律解釋道,不大工夫他收到了周銘琛的回複,“是我忘了……名字很好聽!”那段省略號好像代表了周銘琛無奈的心情。 兩個人又用短信聊了一會兒,然後周銘琛主動結束了這段對話,催容律去睡覺,“小容睿還沒有睡,我也不敢睡,不過還是先說再見吧,幾天後見!”容律把這條短信發了過去,周銘琛也緊接著給他最後一條回複,“晚安!祝你好夢!” 容律也回了一條晚安短信,然後把手機就此關掉,重新趴回到床上,小容睿竟然很神奇的自己睡著了,小嘴半張著,透明的口水就這樣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容律盯著小容睿看了半天,越看越喜歡的摸了摸小容睿頭頂稀疏的幾根頭發,把他的小胳膊小心翼翼的塞回到被子裏麵,然後到浴室裏麵匆匆的洗了個臉,回到臥室裏,爬上床掀開被子把小容睿虛抱在懷裏麵,閉上了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周銘琛站在鏡子前麵,舉著剃須刀,慢慢的刮著自己臉上新生的胡茬,上了須後水以後,他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頜,凝視著鏡子裏麵的那個有幾分陌生的卻又萬分熟悉的人影。 整容手術的確如steven所說的那樣,非常的成功,基本上看不出來有什麽疤痕,唯一一道明顯的刀口也隱藏在鬢角的頭發之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隻不過相應的,他的容貌也發生了幾分變化,不過總體來說還是能夠看出他就是周銘琛,並沒有變臉到無法辨認的地步。 他的行動已經恢複自如,但是美中不足的便是他後背上的皮膚已經無法恢複到原有的水平,皮膚的顏色則是淡紅色的,據醫生所說,是新生皮膚的顏色,由於燒傷他的皮膚裏層受損過多,無法分泌色素,便隻能保持著這樣顏色了,或者是等待身體自己的緩慢的修複過程,也許幾年以後還能恢複。 他的爹地已經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散步了,移植源和他的身體完美的契合,就如同那本來就是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似的,沒有出現醫生們所擔憂的並發症,在手術三個月以後,他已經具備了出院的資格。 周銘琛最後一次收拾了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然後拎著自己的東西找到了護工的值班室。steven正在接一個電話,看到他進來以後,他匆忙的對著話筒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周銘琛走到他的麵前,放下手裏麵的東西,給了steven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steven,謝謝你這幾個月以來的照顧,如果沒有你一直以來耐心的照顧,恐怕我到現在也還是那個頹廢的狀態……真的謝謝你!” steven感動的回抱住周銘琛,這回他敢用力的拍打著周銘琛的後背了,“我隻不過是盡自己的職責罷了,回國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我可不想再在醫院裏麵看到你了!”兩個人不由得同時大笑起來,分別給對方留了自己的通訊方式,周銘琛還反複囑咐道:“如果你什麽時候休假了,一定要到中國來,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你,也許那個時候……我已經追到了我的心上人,如果我結婚的話,你一定要來!” “那我就先祝你把心上人追到!”steven笑眯眯的說道,“我肯定會去的,周!” 兩個人再次告別以後,周銘琛便拎著自己不多的行李去了心外科的病房,周傅笙的護工也已經在幫著周傅笙收拾著東西,在和他們都做了告別以後,周銘琛便牽著周傅笙的手,把他的行李拎在手裏麵,一起離開了醫院。 早就等在門口的出租車司機幫他們把行李放到了後備箱裏麵,直接把他們送往機場。在換了登機牌進行完安檢以後,周銘琛和周傅笙便坐上了回國的飛機,十幾個小時過後他們便會回到中國──在時隔四個月分離,他們將分別與自己的愛人和心上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