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的是容律的溫言溫語,周銘琛雖然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利用了容律的軟心腸,但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還是厚著臉皮,靠在了容律的懷裏麵,讓容律像是哄著小孩子一般安撫著自己,“我錯了……我是真的知道我錯了……我幼稚了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讓爹地,讓父親,還有讓你失望的事情,而你們都能原諒我,繼續對我這麽的好……我真的覺得我好幸運,這點兒傷也無所謂了,隻要你們還都能愛著我……”周銘琛聲音哽咽的說道,這番話有八成都是真心的,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過去做過的那些愚蠢的事情現在都已經無顏回首,然而他的雙親對他卻沒有灰心喪氣,而是比過去待他更好了;而他這輩子傷的最深的一個人,容律,竟然也能忘掉那些他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借給自己一個肩膀讓自己在這裏絮絮叨叨的說著……而剩下那兩分便是他小小的心眼了,這番話裏麵的曖昧,設下微妙的言語的套子,也不知道容律是否能夠察覺。    容律卻是真的沒有聽出來周銘琛是什麽意思,他隻是以為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他的口中隻不過是湊個數而已,他以為周銘琛隻是在表達著對他雙親的愛意,而把自己完全忽略掉了。他不是忘記了周銘琛在那最危急的時刻和他的那個吻,對他說的那句話,隻不過他仍舊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絲毫不明白戀愛中的人那些小的心眼和曖昧的話……    總體來說,容律仍舊是一個戀愛上的白癡。    周銘琛在這邊又是暗地裏泄了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去做才能讓容律正視自己的感情,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讓他自己根本沒有什麽底氣去正大光明的和容律表白,曾經酒後吐露過真情,卻被容律拒絕;冒死救了容律,在危急時刻他們兩個有了那麽一個吻,說了那麽一句“我愛你”,換得了容律的內疚和憐憫……在美國的時候,病床上的他還雄心勃勃的想要用各種方式征服容律,但是當他真正麵對容律的時候,卻是完全的沒有了底氣。    周銘琛徹底陷入了單戀的苦惱之中,和容律又詞不達意的聊了幾句話,便從容律的肩上支起了身子,有幾分窘迫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讓你看笑話了……我總是這麽令人……令人失望吧。”    容律微笑了一下,說道:“也許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都過去了,我相信你也一定會有施展你的才華的一天!”這倒是他的真心話了。也許過去在受【容律】殘留的情感的時候,他是恨過周銘琛,想過要讓他痛苦要報仇於他的,但是後來這種情緒慢慢的散了,他也不覺得周銘琛於他究竟有幾分可恨,那些周銘琛所帶來的羞辱也都讓他歸結於對【容律】所為,離了婚以後自然是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可老天也許真的是願意捉弄人,陰差陽錯的讓周銘琛喜歡上了自己,而自己好像對他也並不是全無感情──也許再早一些,可以追到給周銘琛做的那一碗麵吧。    周銘琛點了點頭,也笑了起來,又找了幾個有意思的話題,把在美國療養期間苦中作樂的事情又和容律一番傾訴,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倒是融洽的很,這讓一開始還覺得有幾分擔心的周傅笙站在樓梯旁看了片刻,便又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時間又過了許久,當複古的落地鍾當當當的敲了六下的時候,容律才恍然發現時間過去的匆忙,天色早已落暮,便站起身來準備道別:“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改天有時間我們再聊吧,當然,若有什麽事情也可以和我電話聯係。”    周銘琛連忙站了起來挽留著:“要不然等你用過晚飯再走吧,隻要再等一會兒就好了……”容律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再麻煩你了,我是真的該回去了。”    話已至此,周銘琛也不好再留,隻能壓下心裏麵的不舍,說道:“那我開車送你回去吧,天現在黑的很早……”    “不用了,我打電話叫一輛車來就行了……”容律推辭道,周銘琛的傷他也沒有看到,究竟有沒有好還要另說,再說讓周銘琛把他送回家,要是讓他爹地看到了……恐怕會引起新一輪的戰火!    “還是我送你吧,難道你信不過我開車的技術?”周銘琛的聲音裏麵竟然還帶了幾分委屈,讓容律不好再開口拒絕,隻能答應,“那好吧,真是麻煩你了……本來是給你接風洗塵的,還要讓你送我回去……”    周銘琛故意做好哥倆的樣子,偷吃豆腐似的摟了摟容律的肩膀,“你再這麽客氣我可就真的生氣了!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周銘琛到車庫裏麵挑了一輛不那麽顯眼,但是身價卻絕對不低的黑色的車,紳士的替容律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容律也不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夜色已經鋪陳在天空之上,路兩旁站著的高大的路燈也已經亮了起來,街上的行人很少,周銘琛將車故意開的很穩很慢,仿佛是想要將這段路程變得更長一些──這樣溫馨恬靜的時刻,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偷偷的打量著容律俊美的側臉,曾經他認為包含冰霜,讓人產生不了一絲親近之意的麵龐在現在的自己看來,是那麽的美好恬淡,恨不得將他揉到自己的懷裏麵,再也不分開。    車裏麵靜靜的,隻是回蕩著兩個人的呼吸聲,一個平靜些,另一個則是暗暗地急促著。    就算是開的再慢,路程也終有盡頭,在快到達容家宅院前的那個路口,周銘琛把車穩穩的停在了拐角處,扭過頭來看向容律,“到了,我想我的身份……好像也真的不適合再往前了。”他明白容律一開始為什麽不想讓自己送他回家。    容律抿了抿唇,輕輕一笑,“我以後會和我爹地慢慢說……其實,你也不是像他想象的那麽壞,不是嗎?”他把安全帶解了下來,對周銘琛說道:“非常感謝你還有伯父他們對我的招待,午宴真的很豐盛……還有,要注意身體,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再見,周銘琛。”容律打開了車門,剛要起身離開,他的手便被周銘琛突兀的抓住了。    周銘琛到底是沒有忍住,他急切的看著容律,嘴唇顫抖了幾下,問道:“容律……你的心裏麵……究竟可不可以再放下一個我?”    容律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然後他輕輕的回握了一下周銘琛的手,“也許不可以,也許……可以。”    周銘琛鬆開了握著容律的那隻手,容律便再也不猶豫的下了車,然後對著周銘琛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向容家的宅院走去。    容律在摁響自己家大門的門鈴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那有幾分昏暗的街角,那輛黑色的車仍舊靜靜的停在那裏,仿佛像是能夠感受到周銘琛纏繞在他身上的眼神似的,容律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入。      ps:這章終於是憋出來了囧= =剛看完一個古風文,於是寫出來的文也就變得怪怪的了,嘿嘿,看了翻譯文就是翻譯腔,看了古代文就變成古風腔……這個毛病要改啊,太容易受人影響了……    這章算是很關鍵的感情糾結了吧……我也不擅長,大家就湊合著看吧,被雷到了就……就自負吧,頂鍋蓋跑……    球票票,球回複= =感謝各位送我的禮物~~~(18鮮幣)第七十五章 老……同學  家裏麵正是一片兵荒馬亂,容律剛走進家門便覺得自己被一團肉呼呼的東西抱住了腿,險些憑借本能一腳踢出去,若不是大哥大吼了一聲“小心我兒子!”,大概容律就要犯下滔天大罪了。    容律首先是把玄關的燈打開,馬上便看到小容睿抱著自己的腿依依呀呀好不高興的樣子,彎下腰把這個胖墩墩的小肉團從地上抱了起來,重重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睿睿,怎麽這麽淘氣?”    小容睿的肉爪子毫不客氣的打在容律的臉上,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的,一臉無辜的樣子。    容行蹬蹬蹬的從客廳跑了過來,接過容律懷裏麵抱著的小容睿,朝著他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你差點兒嚇死我了……你個小壞蛋!”    小容睿倒是不覺得這是個懲罰,反而高興的哇啦哇啦的叫著,揪著容行的頭發,好像在展示著自己卓越的爬行能力。    “小律回來了?去哪兒了?吃晚飯了沒有?”容峰坐在沙發上看著今天的報紙,看著容律走了過來,隨口問道。    容律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掛在衣架上,然後把大衣脫下後交給候在一旁的傭人打理,挽起袖子坐到了容峰的身邊,“有同學來找我出去聊天,我就過去陪了一天。”容律有點兒心虛的說著“善意”的謊言,連忙轉移話題道:“爹地呢?還在公司沒有回來嗎?”    “據說也是他的老同學找他有事請……不過我倒是懷疑,很可能是當初和他一起玩飛車的人,他哪裏來的什麽老同學?”容峰摘掉眼鏡,衝著容律擠了擠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容律打哈哈的笑了兩聲,把電視打開了,陪著容峰一起看了會兒電視,然後傭人就過來告訴他們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不等爹地回來一起吃嗎?”容律問道。    “不用了,他說今天也許會很晚才回來,不用等他吃晚飯了。”容峰回答道,然後從自家大兒子的手裏麵搶走自己的大乖孫,好好的逗了一番才坐到餐桌前。    吃著自家的晚飯,熱熱鬧鬧的逗著自己的小侄子,聽著大哥兩口子之間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讓容律不禁對比起今天在周家吃的那頓午餐,最後不厚道的得出一個結論:就算是自家的飯菜沒有周家的豐盛,但是還是在自己家吃的最舒心!    也虧得是他爹地今天晚上沒有回家,要不然非要對他今天為什麽出去,和誰出去進行一大番地毯式的搜索詢問,很可能就漏了馬腳,相反他的老爸容峰對這種事情是不太在乎的,隨口應付一句就能過關。容律在吃完了晚飯以後就鑽到自己的房間裏麵,手機已經在他的口袋裏麵震了半天了,一打開便發現有六條短信,全部都是來自周銘琛的。    “到家了嗎?”“晚飯吃了嗎?”“後天的天氣不錯,可以一起出來散散心嗎?”“要不然我們一起去遊樂園也可以,最近聽說剛開了一家新的,我有搞到優惠卷。”“或者你更喜歡我們一起開車去郊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要不然你來說去哪裏吧,我絕對奉陪。”    容律一條一條的看著短信,看到最後不由得笑出聲來,周銘琛自說自話的本領好像更上一層樓了,於是他動了動手指,給他發回一條短信,“對不起,後天我沒有時間,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    不到一分鍾周銘琛的信息便回複過來,“/(ㄒoㄒ)/~~那禮拜日怎麽樣?拜托啦,我剛回來好無聊的……”哭泣的表情讓容律頓時起了壞心眼,回複道:“你不是還有很多朋友嗎?叫他們陪你一起去吧,我最近真的很忙,對不起啦^_^”    “……除了你,我和誰都不想一起出去……”一股子哀怨的味道從周銘琛的回複中散發出來,容律適可而止的回複道:“那好吧,下個禮拜六,一起去遊樂園吧,正好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容律的確是沒有去過遊樂園這種地方,上輩子沒有機會,這輩子記憶裏也沒有人邀請過他去那種小孩子才會去的地方。    “(^o^)/~太好了~那我禮拜六的早上去接你,還在那個拐角,好嗎?”隔著手機屏幕,容律似乎都能夠感覺到周銘琛歡欣鼓舞的樣子,“好的,我要上網打遊戲去了,再見。”容律輕笑了一聲,這次……但願他是對的。      容律覺得禮拜六近在咫尺,而周銘琛則覺得度日如年──自從成功約到了容律一起去遊樂園以後周銘琛就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根本坐不住,不是時不時神經兮兮的跑到鏡子前麵那遮瑕粉把臉上顏色不太均勻的皮膚抹上厚厚一層,再就是在落地的大衣櫃裏麵翻找著適合自己的衣服,最後試衣服試到自己抓狂。    好像周傅笙也知道自家的兒子陷入了第二次的春天,根本沒有什麽理智可言,也就放棄了讓他現在就回到公司繼續接管周氏的工作,放任他暫時先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繼續折騰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禮拜六,早上不到六點鍾周銘琛就毫無睡意的從床上魚躍而起,在洗手間裏麵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臉上的疤痕好歹是看不出來了,但是隻要周銘琛用力笑一下,就能看到遮瑕粉簌簌落下的壯觀景象……還好周傅笙的審美觀比較正常,拉著自家兒子到洗手間裏麵把他好不容易塗上去的遮瑕粉洗掉,淡淡的塗了一層防曬霜,再把他頭上厚厚一坨的發膠衝幹淨,隨便抓了一個清爽的發型,才放他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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