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手中長劍不停,刷的挽了個劍花,劍尖直奔葉歡胸前而來。  所有人都是一聲驚呼,以為葉歡這次性命不保。隻有李陵巋然不動,麵無表情。  ☆、行宮之旅(三)  葉歡閉上眼,心說一秒鍾以後,勞資又是條好漢。反正他穿越前已經跟鬼差談好,就算任務失敗鬼差也要給他適當補償,大不了就再穿一次唄,穿啊穿的也就習慣了。  哈哈哈!勞資就素開了外掛的超級無敵金手指楠竹,有本事你咬我啊!  哪知一枝花劍尖一沉,在葉歡手背上輕輕一挑,捆縛他雙手的長鞭立刻鬆開。一枝花單手抽走長鞭,手腕一用力,長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繞著葉歡飛了三圈,將其緊緊捆住。  一枝花一手握著鞭稍,冷眼看著的眾人。這回再不用跟這個臭氣熏天的男人有任何肢體接觸了。  李陵也冷眼看著他,微微抬手做了個手勢。拿著火把的眾侍衛紛紛側身,閃出一直藏在他們身後的弓弩手。  弓弩手從兩翼包抄,迅速將一枝花和葉歡圍在中間,並分列兩隊。一隊箭手半蹲在前,一隊弩手直立在後,同時彎弓搭箭,黑漆漆的弩箭正對著中間二人,強弓硬弩咯吱拉開之聲讓人牙酸。  葉歡光是聽聲音都覺得肉痛,他不可置信的望向李陵。人質還在劫匪手裏,他這是要做神馬?  不料李陵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葉歡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  一枝花冷聲道:“李陵,你擺出這麽大的陣仗,就不怕誤傷了我手中的人質?”  李陵道:“有中原第一大盜為他陪葬,他也算死得其所。”  這是人話嗎?!這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類說出來的話嗎?!!  一枝花不屑的一笑,“你以為區區幾個弓箭手就能攔住我?”  李陵道:“光是他們的確不能,但你別忘了還有我。”  李陵的超強自信和強大氣場在這一刻展露無疑,在場的所有衛府精英、大內高手統統成了綠葉和會動會喘氣兒的背景道具,不值一提。  一枝花笑不出了。連葉歡都感覺到他的精神陡然緊張,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李陵繼續說道:“我不過是叫他們來擺擺樣子的。”  葉歡長出一口氣。  哪知李陵又一揮手,所有弓箭手立刻拉弓滿月,箭頭微微向上,蓄勢待發。  葉歡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就聽得李陵說完後半句,“但該做的功課還是要做足。”  他首次正視葉歡,微微一笑,笑容裏沒有半分暖意,“葉將軍,我會向聖上為你請功旌表的。”  葉歡倏地睜大眼睛,就見李陵伸出食指朝前一指,隻聽嗖的一聲,無數箭矢如漫天飛蝗破空而來。  李陵我cao你八輩祖宗!  葉歡還沒來得及罵完一整句,就被一  枝花猛然摟緊飛上半空,同時揮舞長劍劈裏啪啦打掉飛到周身的箭矢。  待力竭下墜之時,一枝花一腳踏住樹枝上,身體再次借力飛起。隻是這一次他將懷中的葉歡猛地拋出,正是拋向李陵的方向。  弓弩手們第一次攻擊結束後,因為沒有李陵的指示,並未展開第二輪攻擊。  而因為李陵對一枝花宣戰的緣故,在場侍衛們自忖不便再對一枝花出手,以免有搶功的嫌疑。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在場諸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枝花以極其瀟灑的身姿淩空躍起,躲過箭雨,再躍起,縱出圈外,再躍起……看不見了。  一枝花就這樣逃走了?!!!  每個人心裏都充滿了大大的問號和驚歎號。除了李陵。  李陵依舊負手而立,悠閑的望著呈拋物線狀朝自己飛撲過來的葉歡,一點要出手相幫的意思都沒有。  葉歡手腳被縛,在空中根本沒有辦法變換身姿以確保安全著陸,隻能眼睜睜看著七仙女下凡——臉部先著地的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的臉距離地麵隻有三尺不到的距離時,葉歡覺得腰上陡然一緊,身體下墜之勢便硬生生止住。接著還是腰上那股外力將自己的上半身提起,恢複身體平衡,雙腳也安然落地。  葉歡的視線由下到上,角度一番轉換,最後對上一雙漆黑深沉不怒自威的星眸。  四目相對的一刻,葉歡的心頭火陡然竄起,怒火隨著殺人的目光一路傳遞到李陵眼中。  李陵的目光也是陰沉的可怕,無形的威壓不停的從周身漫溢而出。  四周的侍衛都覺得冷颼颼的,林中的溫度比方才突然低了很多。  因為怒意充斥大腦,葉歡頭一次沒有畏懼李陵的目光,繼續梗著脖子跟他對峙。  “阿嚏!”葉歡打了個噴嚏。兩股新鮮的鼻涕順著鼻腔蜿蜒而下。  李陵被惡心的後退一步,這才發覺葉歡身上臭不可聞,立刻捂住鼻子,連連揮手,“把他帶走,帶走。”  俞子墨解下自己的外衣給葉歡披上,做了個手勢,“葉將軍,請。”  葉歡嫌惡的一抖肩膀,他最討厭這種隻穿上衣露著大腿的風騷穿法,與其這樣他寧願全身都光著。  但這個動作落在李陵眼裏就跟鬧別扭撒嬌一樣。李陵冷哼一聲,甩袖離去。眾侍衛和弓箭手也隨之離開。隻留俞子墨和魏文英。  俞子墨幫葉歡解開束縛,勸慰道:“葉將軍,王爺雖然有時看似不近人情,其實是外冷內熱……”  “不近人情?他那是草菅人命!”葉歡氣憤的大吼,  也不管李陵有沒有走遠是不是聽得見。  俞子墨與魏文英對視一眼,魏文英撇撇嘴,沒說什麽。他本來就不讚成俞子墨這樣爛好人,像葉歡這樣不知檢點偷跑到山裏做些偷雞摸狗之事的就應該把他晾在這兒讓他自生自滅才好。  俞子墨心裏歎口氣,道:“夜裏更深露重,葉將軍……這番打扮,當心著涼。”  葉歡隨便抓起外衣的袖子擦了擦鼻涕(俞子墨內流如大海,那是我新做的官服啊!),問道:“勞駕能找條褲子來嗎?”  俞子墨:……  一處裝修雅致的室內溫泉,李陵躺在冒著熱氣的汩汩泉水中,愜意而舒適。這是他的專屬溫泉。先帝在位的時候,這裏便是他的,新帝即位後,這裏還是他的。  不是他的東西,哪怕是皇位,他李陵也從來不屑於去爭。是他的東西,哪怕是他用過的一方小小絹帕,別人也休想染指。  東西如此,人更如此。  霧氣繚繞的室內似乎有了什麽變化,又似乎什麽變化都沒有。  李陵閉目假寐,嘴角輕揚,“出來吧,師弟,我知道你在這兒。”  霧氣中有個白影一閃而過,須臾出現在池邊。正是一枝花。  一枝花緊緊盯著依舊靠在泉水裏,絲毫沒有上岸打算的李陵,“你把我引到這兒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陵這才睜開眼睛,瞧著一枝花,“掌門令牌是不是在你那兒?”  一枝花目光一緊,“你想要?”  李陵淡淡一笑,“這種燙手山芋還是師弟你自己留著吧。”  一枝花不耐煩道:“你把我叫來到底想幹什麽,再不說我走人了。”  李陵澆了捧水在自己身上,不緊不慢道:“好歹師兄弟一場,幾年未見,就不能好好敘敘舊嗎?”  一枝花轉身真要走。  李陵這才說道:“北齊劉琛是為了你而來的吧?”  “腳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與我何幹?”  “引他離開大梁。”  “恕難從命。”  “跟二師弟這麽多年沒見,你難道不想他嗎?”  一枝花猛然轉身,雙目炯炯,“你有二師兄的下落?”  李陵做恍然大悟狀,“對了,赫連師弟應該是沒有見過二師弟才對,就算他站在你麵前,你也未必知曉他的身份。”  一枝花雙拳緊握,指節因為用力過度,根根泛白,“師父曾有遺命,二師兄是他的唯一骨血,無論如何也要將掌門令牌交到他手中。”  李陵深深凝視著一枝花,學他方才的  口吻道:“此事與我何幹?”  一枝花氣得臉色發白,“師父才過世幾年?你就如此不尊重他老人家……”  “彼此彼此。”李陵又撩起一捧水花,“咱們師兄弟三個,除了欺師滅祖,有辱師門違背師訓的事做得還少嗎?再說,這本來就是無上門的傳統,當年師父又是怎麽對待師祖和大師伯的?”  一枝花沉思片刻,道:“你想讓我怎麽做?引走劉琛?”  李陵摸著下巴,狀若思考,“這隻是本王剛才的想法。”  “……現在呢?”一枝花的聲音裏已經有了寒意。  李陵抬手從池邊的花圃裏揪下一片薄荷葉,放在鼻尖,眉頭輕展,“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如果有可能,一枝花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大卸八塊,隻是一來他與李陵畢竟是同門,他不能這麽做;二來他也未必做得到。  他拜師時李陵已經出師,雖然兩人差不了幾歲,李陵學藝的時間又比他短,但絕不意味著李陵的武功就比他差。師父曾經說過,李陵是他們師兄弟三人中天賦最高的一個,若他肯在山上多待幾年,這掌門之位必定是他的。  一枝花轉身又要走,李陵突然說道:“不要打葉歡的主意。”  一枝花驚愕的轉身。  李陵道:“他是蘇師叔的弟子。”  一枝花更加驚愕,蘇師叔的弟子武功怎會如此不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一枝花簡直有些出離憤怒了,“別說我根本不喜歡男人,就算是,我怎麽可能會看上那個鼻涕蟲!”  鼻涕蟲三個字令李陵回想起方才葉歡的樣子,胃裏一陣翻滾。但也覺得一枝花形容的很貼切,不由得笑道:“那樣最好,你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他手指輕彈,一枝花立刻覺得一股劍氣撲麵而來,他快速閃身躲避,就覺得麵頰一熱,一股刺痛傳來。伸手一抹,竟有血跡。  一枝花暗暗吃驚,他甚至沒有看清李陵發出的暗器是什麽。直到李陵又摘下一片薄荷葉,才恍然暗器就是他方才手中的那一小片薄荷葉。  摘葉飛花,並不是很高深的暗器手法,他一枝花也會。隻是讓他吃驚的是,他竟然躲不開。這裏麵縱然有大意輕敵的成分,李陵武功之強卻也不得不讓他折服。  李陵沒有去看一枝花的反應,垂眸淡淡道:“葉歡,他是本王的人。”  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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