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輪羽箭如飛蝗襲來,姚啟政瞬間被射成刺蝟,雙眼大睜,倒地斃命。 隨行護駕的南梁禁軍經過短暫的混亂後,迅速集結成隊,與北齊兵展開近戰肉搏。 北齊騎兵瞬息而至,分成兩路,一路配合步兵攻擊李陵車隊,另一路則奔向葉歡一枝花。 李陵沉聲道:“吹號角!” 魏文英大驚,“王爺,沈將軍還沒到……” “等不及了。”李陵死死盯著陷入重重包圍,連人影都已看不到的葉歡與一枝花,“救葉歡要緊!” 號角聲嗚嗚鳴起,裝載公主陪嫁的數十輛大車車門突然大開,數百名禁軍侍衛身背硬弓手持長刀從車內躍出,殺向北齊騎兵。 這些人雖然與其他禁軍身著同樣的衛府服飾,卻是身手矯健,訓練有素。他們通常三五人一組,一人手持藤牌進行防禦,一人用絆馬索去套騎兵的馬匹,一人用強弩攻擊馬上的騎兵。 北齊騎兵此刻陷入步兵陣營,卻已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完完全全成為了騎在馬上的步兵,任人宰割。 有了特種部隊的加入,戰場形勢立刻發生重大轉折,北齊軍的優勢漸漸成為劣勢。 李陵看著自亂陣腳的敵人,又瞟了眼站在城頭的劉柱,心中一陣冷笑。 劉柱剛愎自用,草包一個,對於排兵布陣一竅不通,且不會用人。這樣的人就算登上皇位,對大梁也不會構成威脅。 倘若立於城頭之上的不是劉柱而是劉琛,那戰局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李陵朝城頭輕蔑的一笑,大聲道:“劉柱,這點本事你就想拿住本王,癡心妄想!” 劉柱氣得哇哇大叫。 一枝花搶到一匹戰馬,與葉歡共乘一騎,手中一杆長槍虎虎生風。他是西涼匈奴後裔,馬上功夫也絲毫不遜色武功本身。 兩人一馬與李陵的距離越來越近。 城內又是三聲炮響,更多的騎兵步兵殺將出來。看來劉柱是鐵了心要把李陵的屍首留在金提關。 人數上的優勢令北齊將戰局漸漸扳了回來。 魏文英眼見南梁兵人數越來越少,焦急的看著李陵,“王爺,撤兵吧。” “不能撤。”李陵穩穩道:“此時若是撤退,必定會兵潰如山。”他看了眼日頭,“沈望的騎兵應該快到了,如果能將劉柱引下城頭,今日之戰才算大功告成。” 他看了眼被北齊騎兵截住的一枝花與葉歡,皺眉道:“加派人手接應葉歡,盡快把他接過來!” 金提關內,一名錦衣男子氣喘籲籲跑上城頭,對劉柱喊道:“大哥,老三來了!還帶著大隊人馬!” 正坐在太師椅上歇息的劉柱噌的站起來,抓住來人的衣領,“你說什麽?” 錦衣男子驚慌失措,“怎麽辦?他是不是來殺我們?” “怕什麽?”劉柱陰沉道,“金提關有十萬人馬,他能帶十萬人來嗎?” 錦衣男子哭喪著臉道:“可這十萬人並不都是幫咱們的啊!” 劉柱:…… 一名黑臉短虯的將領急匆匆趕來,拱手道:“大殿下,四殿下,三殿下要求打開城門,卑職阻攔不住,三殿下已經帶兵出城了!” 劉柱用力拍手,哈哈笑道:“讓他去。讓他去跟李陵狗咬狗,他們兩個不管誰殺了誰,咱們都是賺的!”☆、生離死別(二) 一名北齊騎兵揮舞長刀,嗷嗷大叫著衝過來,一枝花長槍一探如潛龍出水,直接刺穿騎兵胸腹,用力一挑,騎兵身體從馬上飛起,重重砸到蜂擁而上的步兵身上,立時砸倒一片。 葉歡見一枝花臉色發白呼吸急促,已經隱有脫力的征兆,急道:“一枝花,你放我下去,你自己逃命去吧。” 一枝花看了眼朝自己方向突圍過來的南梁禁軍,也不答話,咬牙揮舞長槍,掃翻一片北齊步兵。 葉歡索性自己翻身下馬,身形剛動,就被一枝花抓住。 “別亂動!” 葉歡眼睛瞪得溜圓,正要開口,就看到城門再次打開,一隊黑甲騎兵轟隆轟隆疾馳而出。他們雖然人數隻有幾百人,卻是呼嘯喊喝,聲可動天,直如千軍萬馬!絲毫看不出這支軍隊已經在馬上奔襲了三天三夜。 陽光落在他們手持的明亮馬刀之上,泛起寒光陣陣,蕭殺一片。掌旗小校高舉一麵大旗,上寫大大的“劉”字。 戰場上交戰的雙方都震驚於這隊騎兵的駭人聲勢,北齊兵也麵麵相覷,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支獨特的騎兵。 李陵雙目倏地眯起。劉琛,你終於來了嗎! 幾乎是同一時刻,金提關東麵的密林中突然衝出一支南梁騎兵,如出水蛟龍般劈風斬浪衝向戰場。 站在城頭觀敵掠陣的劉柱登時變了顏色,“好陰險的李陵,原來他還留了這麽一手!” 四皇子劉裕心有餘悸道:“幸好大哥剛才沒出城,否則……。”有劉琛和李陵的騎兵兩麵夾擊,劉柱不死才怪! 李陵的視線牢牢盯住劉琛的騎兵,這是兩人第一次在戰場上正麵交鋒。觀察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認,劉琛的確是個帶兵的天才。 隻可惜,天才總是和早逝聯係在一起。 他側頭吩咐道:“命沈望去接應葉歡,務必盡快把他接過來!” 劉柱也緊緊盯著劉琛的兵馬,發現他們隻在外圍穿梭,並不主動與南梁軍交手。 而那支突然出現的南梁騎兵,則如同一把利刃,深深插入北齊的步兵陣營之中,所到之處,如狂風席卷大地,北齊步兵如青草般聞風而倒。 劉柱突然道:“老三不是來幫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