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道:“你想讓我離開這裏,是不是有事要我去做?” 葉歡有些不自在,要不是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麻煩楚天涯。 他現在欠他越多,將來償還的壓力就越重。 楚天涯淡淡一笑,“有事盡管直說,隻要我力所能及,定會竭盡全力。” 葉歡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李陵,不需要他來救我,隻要讓他知道我很好,就足以。”他頓了頓,又道,“我師父說他死了,但是我不相信。” 楚天涯點頭,“我答應你。一有他的消息,我會想辦法通知你。” “不必,”葉歡搖頭,“那樣太危險。” 楚天涯不再堅持。 屋子裏陷入短暫的沉默,一股無形而尷尬的壓力立刻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 雖然一切事情最終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但他們之間那段混亂的過去經曆的時間顯然還沒有長到足以被所有人統統忘記的程度。 “你準備如何離開這裏?”葉歡想到一個話題。 “我自有辦法。” “要不你假意劫持我,這法子我很熟。”被劫持的次數多了,自然駕輕就熟。 楚天涯搖頭,“不可,那樣對你太危險。” “無妨,他們不會對我怎樣。” 楚天涯不再言語,但神色已經擺明心意已決,不會改變。 葉歡這回真的沒話說了,以他和楚天涯目前的關係,顯然已經不可能像過去那樣沒事兒坐在一起下棋喝酒打屁聊天。 他起身告辭。走到門邊,楚天涯忽道:“我們以後還是好兄弟嗎?” 葉歡扶著門閂的手指有些發緊。 從感情上,他不敢說已經完全原諒了楚天涯。從理智上,對於一個拚了性命保護自己的人,還有什麽疙瘩是不能解開的呢?那也太不爺們了。 他轉身,輕鬆的笑笑,“這是自然,楚大哥。” 楚天涯腦中那根自葉歡進門便繃得緊緊的弦霍然放鬆,內心深處那一直壓得自己抬不起頭來的沉重負罪感不說全部煙消雲散,但至少已經令自己的眼中不再是陰霾滿天。 縱然內心感慨萬千,表麵上一如往常,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多謝賢弟。” 睡到半夜,院子裏忽然傳來很大的響動,很多人奔走呼喝。葉歡以為是走水了,房門卻突然被撞開,玉兒氣呼呼的闖進來。 “是不是你放跑的楚天涯?” 葉歡慢條斯理從床上坐起身,“就算你是我師姐,也不能隨隨便便闖進一個大男人的房間吧?” “回答我的問題!” 葉歡斜眼看著她,“我要有那本事,早就自己先跑了。” “你為何要跑?”了塵走進房間。 葉歡神色一凜,急忙從床上跳下來,恭恭敬敬站在地上。 玉兒給了塵搬過把椅子,了塵坐在椅上,審視葉歡,眸光深沉。 “歡兒,為……師問你的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葉歡恭聲道:“遵命,師父。” “楚天涯逃走,是否與你有關。” 葉歡目光閃爍,遲疑著點點頭。 玉兒恨聲道:“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胳膊肘往外拐!” 了塵揚手示意她噤聲,繼續問道:“楚天涯中了軟筋散之毒,他如何有的解藥?” “解藥……是徒兒給他的。” “你的解藥從何而來?” “被師姐劫到山裏那次,從俘虜身上搜出來的。” “叛徒!”玉兒恨恨迸出兩個字。 了塵淡淡掃了她一眼,玉兒畏懼的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你先退下,為師有話對歡兒說。” 玉兒道了句“遵命”,轉身出去,反手關好房門。 了塵的視線重新在葉歡臉上凝聚,古井無波的目光中有種似有若無的淡淡威壓,不是很明顯,卻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壓抑感。 葉歡心虛的挪開視線。 “歡兒,你心中是不是有些怨恨為父?”了塵的聲音沒什麽起伏,聽不出喜怒。 葉歡試探道:“師……爹爹何出此言?” 了塵眉峰微動,平靜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波瀾,他收回視線,手中緩緩轉動著佛珠。 葉歡輕輕出了口氣,被了塵審視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他手心裏濕漉漉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