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凡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震驚的喊道:“嫂子……”


    “在這門口拉拉扯扯的做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家裏鬧矛盾了?”


    說完,沒有搭理賀凡,將胡嬸兒和寧溶拉到邊上去。


    “胡嬸兒,你就這麽把溶溶拉回去算什麽事兒呀?這才結婚三天,溶溶不要臉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軍屬區那邊家屬嘴巴到底有多欠?


    本來沒事都給你傳得有事兒的。


    你這不是找機會讓他們落下口實,說寧溶夫妻感情不和,不受婆家待見,三天就被攆回娘家了嗎?”


    胡嬸兒看著寧溶還沒有消下去的臉蛋,聲音有些哽咽的道:


    “萱萱,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


    這次賀舟發瘋打人,要是她下次殺人呢?


    這讓我怎麽放心讓寧溶待在這裏?


    你也趕緊跟我們一起回澤都去吧,免得被賀舟那瘋子傷到。”


    左子萱搖搖頭,“胡嬸兒,作為一個母親,你現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但作為別人家的媳婦,我們不能那麽做。


    要是我和寧溶都走了,這要置婆家的臉麵於何地?


    畢竟隻是鬧了矛盾,又不是後麵不過了。


    家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家庭不和睦,說出去多難聽?”


    胡嬸兒猶豫了,她知道左子萱說的都在理,但自己就是不放心呀。


    左子萱見胡嬸兒的態度軟和下來,又接著道:


    “胡嬸兒,今天你們就放心的回去,有我在,不會讓賀舟再傷到寧溶的。


    再加上我們過不了多久也要回澤都了,沒必要這個時候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寧溶也一把摟住胡嬸兒的肩膀勸說道:“哎呀,媽,你放心嘛。


    先前她能打到我,那是我沒有防備。這次我防著她了,她再敢動手,我非捶死她。”


    胡嬸兒伸手指了指寧溶的腦袋,“放心個屁,我就是放心不下才要拉著你回家。”


    “哎呀,媽……”寧溶摟著胡嬸兒的胳膊用臉蹭了蹭。


    胡嬸兒無奈,隻好妥協,“好了好了,你個白眼狼,白養你二十三年,這結果幫別人家養的。


    留下就留下吧,但我先說清楚,要是賀舟再動手,你和賀凡的這日子也別過了。”


    幾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太小,賀家人都聽到了,他們是打心底的感謝左子萱。


    隻要把人留下了,其它什麽都好說。


    晚飯過後,賀奶奶拿著一個首飾盒去了寧溶的屋子。


    “溶溶,奶奶替賀舟向你道歉好嗎?


    你從小在軍屬區長大,以前雖然我們兩家沒有那麽親近,但你也是知道賀舟的。


    她結婚以前,真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賀奶奶都不敢說讓寧溶原諒賀舟。


    打人不打臉,但偏偏賀舟就是打了。


    不用賀奶奶說,寧溶也不可能原諒賀舟,不說不死不休,但肯定是老死不相往來。


    賀奶奶走了以後,寧溶打開首飾盒,將裏麵的首飾拿出來擺在桌麵玩。


    賀楚推門走進去,見到一桌子的首飾,一臉羨慕的趴在桌子上,看著那些精雕玉琢的首飾。


    “溶溶,我去,這一巴掌值呀,奶奶居然給了那麽多的首飾賠禮。


    你別看奶奶那麽喜歡左子萱,奶奶給她的都沒有給你的多。”


    寧溶癟癟嘴,“我給你一巴掌,這些都給你,你幹嗎?”


    賀楚趕緊把臉遞過去,“幹幹幹……,趕緊扇……”


    寧溶看她那賤兮兮的模樣,“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不生氣了?”賀楚坐直身體,打趣道。


    寧溶噘著嘴不說話。


    “行了,別氣了。


    你說你生大姐的氣,把我三哥給轟出去做什麽?


    你是沒看見,我三哥站在門口那眼巴巴的可憐勁喲,怕是再站下去一會兒就要暈倒了。”


    寧溶有些緊張的問道:“他沒有去其它房間休息?”


    “你這生著氣,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寧溶深深的呼了口氣,“楚楚,要是興華哥的姐姐或者妹妹扇了你一巴掌,你能做到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賀楚抿了抿嘴,她當然不能,所以她不會站著說話不腰疼,勸說寧溶原諒賀舟。


    她伸手握住寧溶的手道:


    “溶溶,我來不是勸你原諒大姐,大姐夫明天就帶她回京都去了。


    但她走了,我們的日子還要繼續過呀。


    你真的沒有必要對著我三哥發難,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


    寧溶咬了咬嘴唇,她當然知道這事兒與賀凡無關。


    但她被打,這口惡氣不出在賀凡的身上,她都怕把她自己悶出抑鬱症。


    可她又不敢把賀凡整得太厲害了,生怕他病情加重,也隻有將人轟出去冷戰。


    這會兒聽到說他可憐巴巴的站在門口,自己又心疼得很。


    可真是遭罪呀……


    左子萱和徐清風提了兩大口袋草藥,去了賀舟的房間。


    進門後,左子萱見賀舟雙眼通紅的坐在八仙桌邊上,柏宗德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抽煙。


    她將藥放在八仙桌上,拖了張凳子坐下。


    “大姐,事情不發生已經發生了,你悔也好,氣也好,時間已經不能倒流,但日子咱們還要過著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對我意見那麽大,不過我也不在意。


    並不是我有多聖母,而是因為你是賀毅的大姐,所以我才不計較。


    不孕不育在我這裏根本就不叫病,你要是信得過賀毅,就到我房裏來找我,我給你紮幾針。


    回去後,桌上的這些藥,一天一副,吃半個月就停藥。


    一個月後,要是懷上了,就安心養胎。


    要懷不上,就回家來找我,我保證你在年底以前懷上孩子。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可勁的鑽牛角尖去作死,不然就算懷上了,也保不住。


    言盡於此,怎麽選擇,看你自己。”


    左子萱起身,準備帶著徐清風離開。


    賀舟仍然是一言不發,但柏宗德在身後叫住了她。


    “萱萱……”


    左子萱轉身,歪頭看著他。


    柏宗德感激的道:“謝謝你還願意幫助賀舟……”


    左子萱輕笑著搖搖頭,“換成外人這個樣子,我也是不願意幫的。但誰讓她是自家人呢?不管不行。


    畢竟,我怕她將來連累我。”


    說完,轉身出了門。


    左子萱這話其實說得也很明白了,是個傻子都能聽得懂。


    人家不是願意幫助賀舟,而因為是自家人,所以迫不得已才幫的。


    左子萱走後,柏宗德無奈的看向賀舟道:“舟舟,你會去找萱萱幫你治療嗎?”


    賀舟除了找左子萱,她還能有什麽辦法?


    昨天晚上她隻是感覺自己被眾叛親離了,因為今天的那一個巴掌,現在自己是真正的被眾叛親離了。


    出了那事情後,柏宗德將自己關在屋裏,這一天,除了自己厭惡的左子萱,賀家沒有一個人過來看自己一眼。


    他們是徹底放棄自己了嗎?


    不管左子萱能不能治好自己,自己都必須乖乖的去找她進行治療。


    不然,估計就連柏宗德都要放棄她了。


    一個小時後,柏宗德抱著著全身軟綿綿的賀舟,從左子萱的房間裏麵出來,回房休息。


    他將人放在床上後,給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一臉關心的問道:


    “舟舟,感覺怎麽樣了?”


    “雖然沒有力氣,但全身酥酥麻麻,有陣陣暖流在身體裏麵流淌,感覺很舒服,很溫暖。”


    聽到賀舟柔軟的說話聲,柏宗德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的確是有效果的。


    賀楚從寧溶的房間裏麵出來,賀凡就趕緊迎了上去。


    “楚楚,溶溶氣消了嗎?”


    “你覺得呢?”


    “這可怎麽辦嗎?我總不能去扇大姐一巴掌吧?”


    哐……


    寧溶將房間大門打開,對著外麵的賀凡喊道:“快十點了,你不回來睡覺,還站在外麵做什麽?”


    賀凡一聽,立刻一把將賀楚扒拉開,“來了,來了……”


    接著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賀楚一臉悶逼的看著賀凡關上的房門,良久後才回神,捏起拳頭對著他們的房門胡亂一陣比劃。


    好你個賀凡,居然敢過河拆橋,下次姑奶奶要是再幫你,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她氣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賀凡和溶溶和好了?”喬興華靠在沙發上,將手裏的報紙放下。


    “和好了……”賀楚氣呼呼的坐在喬興華的邊上。


    “他們和好了,你怎麽看著反倒氣呼呼的?這是怎麽了?”喬興華一把將人摟到自己的懷裏,捏了捏她的嬰兒肥,好笑的問道。


    “一提我就生氣,你知道嗎?賀凡那家夥居然過河拆橋……”


    賀楚氣呼呼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給喬興華聽。


    喬興華一邊聽一邊附和,“嗯,賀凡真是太過分了,明天我幫你收拾他。”


    “別呀,那可是我哥。我也就說一說,發泄一下,可沒想收拾他。”


    喬興華是愛慘了賀楚這副可可愛愛的小模樣。


    跟賀楚結婚後,他才真正的有了成家的感覺。


    賀楚雖說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個直腸子,有什麽事情都直說,也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高興和不高興都掛在臉上。


    不管和跟自己的家人,還是自己的同事,或者是大院的鄰居,都相處得來,也很討得大家的喜歡。


    這樣的姑娘,很難讓人不愛。


    賀楚的房間裏麵到處都冒著戀愛的粉紅泡泡,而賀舟那邊,就沒那麽和諧了,整個屋子都冒著黑色泡泡。


    賀凡都隻差跪搓衣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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