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老將軍抓住牢門,聲音沙啞的叫住君逸晟。


    君逸晟皺著眉看了半天,才認出叫他的人。


    “白將軍?”他試探的問道。


    “是,是罪臣。”


    君逸晟看到老將軍的模樣,還是狠狠的驚訝了一下。


    這老將軍當時也就四十來歲的年紀,也算是正值壯年。


    才被關進來一年不到,一頭黑發,已經全部變白,整個人瘦得隻剩下皮包骨。


    “白將軍喚本太子,是有事兒嗎?”


    因為老將軍是自己好友的親爹,他對老將軍的態度也還算柔和。


    “罪臣聽說,你們才從北疆戰勝歸來。”


    君逸晟點點頭,“是的,已經回來有三日了。”


    “那,那萬凱他有受傷嗎?”


    君逸晟歎了口氣,這不管再怎麽生氣,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畢竟是父子。


    “白將軍放心,萬凱平安歸來,這次戰役他立下汗馬功勞,父皇已經封他景陽侯之位。”


    老將軍顫抖著嘴唇,眼淚濕潤了眼眶。


    “好,好呀……


    我兒子出息了!


    太子,我那糟糠之妻她還好嗎?”


    “將軍放心,景陽侯將老夫人照顧得很好。”


    “謝謝太子殿下。”老將軍對著君逸晟作揖。


    “有些話我本不該講。


    但將軍之前真是糊塗。


    就算你偏愛家中妾室,也不能任由妾室打壓嫡妻呀。


    夫人屢屢流產,你就沒想過去好好調查一下嗎?


    隻要你稍微的調查一下,就能發現,是你的姨娘在夫人的枕頭裏麵,放了麝香和紅花。


    其實當初你心裏應該是有所猜測的,隻是你不願意相信你疼愛的妾室會害人,是吧?


    夫人如若是真的會給人帶來厄運。


    萬凱自從帶著夫人搬出將軍府獨自建府以來,仕途一路亨通,這又是什麽道理?


    難道你就一點兒都沒有想過?”


    君逸晟還沒有說完,老將軍早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君逸晟在天牢裏麵辦完事,去了一趟景陽侯府。


    “萬凱,我剛去天牢提審犯人,你爹跟我打探你的情況。”


    “他還沒有死在裏麵?”景陽候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道。


    “他快要刑滿了,你打算怎麽辦?”


    “哼,還能怎麽樣?我早就與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幹。”


    君逸晟看了眼門外那一片衣角,歎了口氣。


    “萬凱,將他接回來吧。”


    一個月後,景陽候帶著他老娘等在天牢的門口。


    老將軍一出天牢的大門,看到景陽侯母子的時候,滿臉的震驚。


    “將軍府已經被抄,反正你也沒地方去,就去我那裏住下吧。


    讓你去我那裏,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轉身離開,自顧自的上了馬車,先一步回府了。


    老將軍夫人雙眼通紅的看著老將軍,她恨老將軍,恨之入骨。


    但畢竟是自己的結發夫,他們也有過甜蜜的時光。


    這會兒見他落難,她心裏還是會隱隱作痛。


    “走吧,回去洗洗,給你準備了柚子水祛黴氣。”


    老將軍滿臉淚水的,跟在被自己曾經拋棄的妻子身後上了馬車。


    兩架馬車相繼續離開,君逸晟和左子萱從大門旁邊的石獅子後麵出來。


    “親眼看到人接回去了,你放心了?”左子萱轉頭好笑的看著君逸晟。


    “這是人家的家事,我都不知道你去操什麽心。


    我要是白萬凱,壓根就不會管那狼心狗肺的爹。”


    “媳婦兒,時代不同。


    可能在22世紀,不管長輩,不會有人多議論什麽,畢竟是長輩有錯在先。


    但在這個年代,縱使白將軍有千錯萬錯,那都是萬凱的親爹。


    他要是不管白將軍的死活,會被人罵不忠不孝,將來對他的仕途,會有很大的影響。


    即便他再恨他爹,也必須將人接回去盡孝道。”


    左子萱癟癟嘴,嘟囔道:“該死的舊社會。”


    景陽侯將老將軍接回來後,單獨給他安排了一個院子。


    老將軍從那之後,也深居簡出,幾乎沒什麽人見過他。


    直到五年後,腦袋裏麵長了腫瘤不治身亡。


    景陽候還是披麻戴孝,風風光光的將老將軍葬在了自家的墓園。


    *


    “怎麽好端端,嫂子突然就要和離?”左子萱放下茶杯挑眉問道。


    “我,我,我……”


    景陽侯磕磕巴巴的將事情經過講給了左子萱聽。


    左子萱挑了挑眉,“你怕不是遺傳了你爹的不良基因,開始管不住自個的下半身了吧?


    你自己都是經曆過後宅之亂的人,還想要納妾?


    你就不怕納個妾來欺負你的嫡妻和嫡子。”


    “哎呀,娘娘,我那都是嘴瓢,胡亂講的玩笑話,哪裏能當真?


    假若我真要納妾,早些年我就納了,還能等著兒子都快要結婚了來納嗎?”


    景陽候一臉緊張的解釋道。


    “那你要求道歉,直接去找嫂子麵對麵的解釋清楚就行了呀。


    非得費那麽大的勁,跑皇宮裏麵來找我去求和?”


    景陽候聽到這,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耷拉著腦袋。


    “我要是能進得去太傅府的大門,我還能來求您?”


    “哦……,敢情是被嶽丈家給丟出來了呀?”


    “娘娘,一句話,幫還是不幫,不幫我現在就去跳護城河。”


    “幫,怎麽不幫?


    對了,你剛才說,你家小子想追我家老二?”


    景陽候氣呼呼咬著牙點點頭,要不是那臭小子提那麽驚悚的問題,他後院能起火嗎?


    “來人……”


    “去把公主叫過來,讓她陪我去一趟太傅府。”


    “是,娘娘……”


    太傅府就在皇宮的邊上,一炷香的時間,左子萱母女就到了太傅府。


    白潤澤前腳進侯府夫人的房間,左子萱母女後腳就過來了。


    丫鬟想要通報,被左子萱攔了下來。


    左子萱主要是想聽聽,侯夫人有沒有在哭,如果人家這時候在哭,一副糗樣,就這麽進去,終究不禮貌。


    沒想到,倒是聽到白瑞澤的一番話。


    左子萱看了眼身邊滿臉通紅君喻雪。


    看樣子,自家這老二,怕是多少也對這白瑞澤有點兒意思吧?


    聽得差不多了,她示意丫鬟通報。


    丫鬟將門推開,“夫人,皇後娘娘和公主來了。”


    侯夫人母子都還沒有站起來了,左子萱就帶著君喻雪進了房間。


    白瑞澤手裏正拿著一塊糕點往嘴裏塞,轉頭到左子萱和君喻雪差點沒有被噎死。


    猛的往嘴裏灌了一杯茶,把自己咳得要死。


    看到君喻雪正一臉好奇的看向自己。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真想立刻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他臉紅脖子粗的站起身,給左子萱和公主請安。


    然後找了個蹩腳的理由跑了。


    “皇後娘娘,公主,你們坐,點心沒了,我去給你們拿點心。”


    皇後和侯夫人看著白瑞澤手足無措的樣子,對視一眼,好笑的出聲。


    君喻雪也害臊的低下了頭。


    “皇後你是替白萬凱當說客來了?”


    左子萱和君喻雪坐下以後,侯夫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左子萱搖搖頭,“他是去宮裏求我,但我隻答應他到太傅府來看看你,可沒答應幫他勸你。”


    “不過話說,你真打算與他和離?”


    侯夫人眼眶通紅的抿著嘴不說話。


    左子萱拍了拍侯夫人的手,“想離就離,我支持你。


    這男人呀,就是不能慣著,別說是身體出軌,就是精神出軌也不行。


    你這樣……,那樣……”


    兩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在房裏密謀了一個多時辰。


    這白瑞澤一個多時辰都沒有出現,再次出現的時候,氣喘籲籲,懷裏抱著大包小包的,額頭還冒著細汗。


    左子萱打趣道:“小世子這是去換了一身新衣裳,還畫了個妝?”


    白瑞澤聽到左子萱的調侃,全身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般,抿著嘴低著頭,就是不敢看君喻雪一眼。


    他將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小聲的道:


    “去城西買點心,花了點兒時間。”


    “喲,城西徐記糕點呀?聽說他家的隊老難排了,你是怎麽買到的?”


    “就,就……”


    “就一人給了一百文,擠到前麵去,又拍了半個時辰才買到的。”白瑞澤的侍衛董威在身後插嘴道。


    “你這小子,平日沒見你對我那麽孝順,去排隊給我買點心。”侯夫人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這人模狗樣的兒子。


    “娘,你少說幾句,以後天天排隊給你買。”


    “給,公主,嚐嚐這個紅豆餅,很好吃的。”白瑞澤臉紅的將一個紙包遞給君喻雪。


    君喻雪接過紙包,柔聲道謝:“謝謝白世子。”


    “不謝不謝,我還給你買了板栗酥,紅桃酥,果脯蜜餞,一會兒你都帶回去慢慢吃。


    要是你喜歡,下次我還去給你買。”


    白瑞澤緊張的道。


    這回兒換君喻雪紅臉了。


    這人說話怎麽那麽直接,長輩還在跟前呢。


    左子萱和侯夫人兩人好笑的對視一眼。


    “哎喲,敢情沒我們這兩個老婆子的份呀?”左子萱打趣道。


    白瑞澤摳了摳後腦勺,趕緊解釋。


    “有的,有的,我買了雙份。”


    咚咚咚……


    “夫人,老夫人準備好了午膳,請娘娘和公主過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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