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拿過紅盒子一邊懶懶的拆著,一邊說道,“你放心,你皇爺爺給你的這個盒子也就是想補償補償你。”朱高熾一滯,偷偷看了他老爹一眼,他老爹看出他心頭想法?可他老爹神色如常,朱高熾卻是心頭有些忐忑,是他表現得過分了嗎?他老爹不會懷疑他這個七歲娃娃太聰慧了吧?聰慧得……像個妖怪了吧?朱棣拆開盒子,拿出一塊玉佩,眼睛微微一眯,心頭冷哼,不過一塊翡翠玉佩!雖然也是挺名貴的,可怎麽能跟自己辛辛苦苦找來的給這小子的千年暖玉相比?!“熾兒,喜歡嗎?”朱棣將玉佩遞給朱高熾,心頭存了幾分試探問道。朱高熾看了看玉佩,指指自己胸前的玉佩,認真說道,“爹,我有玉佩了,可以不帶皇爺爺給的這個嗎?”朱棣一聽,心頭滿意,也愉悅不已,摸摸朱高熾的頭,笑道,“等過年的時候去了京城,你就把爹給你的藏在裏麵,這玉佩就戴在外頭給你皇爺爺看,知道嗎?”朱高熾心頭歎息著,真是麻煩。但麵上還是恭敬點頭。閑聊了幾句,朱棣想到那些個太監宮女,便對朱高熾說道,“熾兒,待會,你去後院挑幾個太監回去。挑好了,跟爹說一聲,爹看看。”朱高熾怔了怔,隨即點頭,“是,兒子遵命。”隻是心頭疑惑,他聽濤院可不缺人啊。********來到後院,徐氏剛剛訓話完畢,正欲起身,聽到下人稟報世子來了,便坐回原位。朱高熾走進後院,一幹仆人丫鬟相繼行禮。朱高熾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慢悠悠的揮手,便朝徐氏走去。徐氏看著朱高熾慢悠悠的走著,心頭覺得好笑又疼惜,便在朱高熾走近後,輕聲問道,“熾兒,怎麽過來了?”朱高熾恭敬拱手作禮,“兒子見過母妃,回母妃的話,兒子是奉父王的命令,來挑選宮裏賜下的太監。”徐氏心頭一愣,但隨即想到既然是王爺的命令,必然有其道理,便微笑著示意朱高熾上前。朱高熾上前,習慣性的背負雙手,慢慢的在一幹跪下低垂著頭的太監中間行走著。看見一個大概十一二歲左右的太監,朱高熾停下腳步,慢慢蹲下,有些好奇,這個太監的麵相不太像中原人啊。而且,這個太監給他很熟悉的感覺……朱高熾扶著臉頰,思索著,奇怪,莫非上輩子自己和他很熟?這時,小太監也偷偷的瞥了眼朱高熾,眼裏的好奇緊張甚是明顯。朱高熾瞥見了小太監的視線,便彎彎嘴角,笑眯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小太監低聲回稟道,“奴才馬三保。”馬三保?嗯……還是沒印象……罷了。既然前世相識了,那這輩子早點認識晚點認識也沒啥不可以的。朱高熾依然蹲著,笑眯眯道,“三保,你以後就跟著我,可好?”馬三保一怔,神情有些激動的開口,“奴才馬三保謝過世子!”朱高熾擺擺手,慢慢起身,習慣性的背負雙手,笑眯眯道,“好了,三保,跟我走吧。”第25章 高熾有竹馬(二)朱高熾帶著三保晃悠悠的走向鬆竹院。路上,朱高熾隨意的問著,“三保,可識字?”馬三保恭敬應著,“奴才會識一些字。”朱高熾笑眯眯的點頭,心頭想到,知琴雖然也會識字,可到底是女兒身,阿貴雖然忠心機靈可惜不識字,現在這個三保識字,剛剛好。嗯,而且看來也很機靈,慢慢調教一番,應該會是個合適的。“三保,你的家鄉在哪?”“奴才的家鄉在雲南。”雲南?朱高熾轉頭,微笑,“那地方應該很不錯。”馬三保一愣,“世子您去過?”朱高熾慢慢搖頭,笑眯眯道,“我沒去過。隻是覺得你說的時候好像很懷念那裏似的……”馬三保怔了怔,隨即低頭道,“那是奴才的家鄉……”朱高熾看著馬三保,停下腳步,放柔聲音道,“將來說不定會有機會回去的。”馬三保身子一震,下意識的抬頭,見朱高熾神情溫和的看著自己,不由眼眶有些微紅,隨即急忙低頭,拱手跪下道,“奴才失禮了。”朱高熾笑嗬嗬的慢慢搖頭,擺手道“沒事,你起來吧。”朱高熾說罷,便繼續背負著雙手,慢悠悠的朝鬆竹院進發,終於走到了鬆竹院。遠遠的,就見張玉守在外頭。張玉一見朱高熾走近,便忙拱手恭敬作禮。朱高熾抬頭溫和一笑,“父王可在?”張玉有些為難,王爺在,可此時,這會兒王爺可是在……朱高熾見張玉神情為難,有些疑惑,但想著他老爹的秘密事情不少,便笑眯眯道,“沒事,父王忙的話,我明日再來就是。”說罷,便帶著馬三保就轉身離開。而朱高熾剛剛轉身,鬆竹院裏頭就走出頗為美麗的少女。少女很是美麗明媚,且,一身的風情……朱高熾轉頭一見,不由一愣,他在鬆竹院住的那些日子,可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出入過。想著張玉剛剛的為難,朱高熾心頭有些了然,有些不虞,原來他老爹忙的事情就是寵幸女人嗎?於是,朱高熾麵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見那少女一身風情的朝自己行禮,朱高熾隻是擺手,便帶著馬三保轉身離開,看也沒看那少女一眼。張玉看著朱高熾帶著馬三保頭也不回的走了,心頭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朱棣沐浴出來,看了眼天色,夜色已經深了。心頭奇怪,那小子不過是選個太監,怎麽這麽久?便朝外頭喊道,“張玉!”張玉忙恭敬進來,拱手道,“王爺!”“世子來了沒有?”張玉心頭一咯噔,心頭有些猶豫,麵上仍恭敬回稟道,“回王爺的話,世子剛剛來過了,但因為王爺在忙,所以世子就先回去了。”朱棣皺眉,心頭有些尷尬,便揮手讓張玉退下。剛剛他正在寵幸宮裏送來的女人,這陣子忙著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寵幸過女人了,見了宮裏那個叫小蝶的女人,一時心癢忍不住……不過,朱棣心頭又忽然有些惱羞,他當爹的寵幸個女人怎麽對著兒子倒覺得理虧了?!起身,稍微整了整衣服,朱棣便離開了寢室。淡淡開口,“去聽濤院。”此時,聽濤院裏,朱高熾正和人在下棋。雖然朱高熾自己覺得似乎圍棋更有趣些,但偶爾下下五子棋也不錯。和朱高熾下棋的人,也是個孩童,但比朱高熾高,比朱高熾壯,年齡也比朱高熾大了三四歲,沒錯,這人就是張玉的嫡長子張輔。張輔麵容端正,雖然才十歲,但看上去卻被十二歲的馬三保還要大。朱高熾摸著下巴,看著棋盤上的局勢,雖說五子棋比較簡單,但裏頭變化也頗多。朱高熾看著棋局,抬頭對張輔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頭讚歎,這張輔很不錯呀!此時,朱高熾的笑容溫和甚為親切,細眉彎彎,又煞是討喜。朱棣走進來的時候,見的就是這麽一個畫麵,他的兒子朱高熾對著另外一個孩子笑得那麽……燦爛!朱棣心頭突然就有了些膈應。朱棣咳嗽一聲,朱高熾轉頭見是他老爹,於是慢慢起身,肅然拱手,“兒子見過父王。”“張輔見過王爺。”“奴才馬三保見過王爺。”張輔和馬三保急忙跪下恭敬行禮。朱棣眼睛微微一眯,張輔……張玉的兒子,自己指定的給這小子的伴讀,他自然知道,就是覺得張輔不錯,才會安排給這小子做伴讀,隻是,今兒個見了,卻心頭有些不喜。馬三保?這小子選的奴才?怎麽不挑選個年齡大一點的?!和這小子差不多大,怎麽照顧這小子?!果然,自己就該跟著這小子去選!心頭思緒種種翻騰,但麵上,朱棣依然淡淡的,隨意揮手,示意張輔和馬三保起身,坐到主位上,對朱高熾笑著開口道,“熾兒過來。”朱高熾見他老爹招手,心頭想起那個一身風情走出鬆竹院的女人,有些不虞,慢吞吞的挪了過去,麵上肅然拱手作禮,“兒子恭請父王訓教。”朱棣頓時心中一咯噔。這小子的態度怎麽……有些奇怪呀?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小子眉眼柔順,麵上肅然恭敬,怎麽看都是一個孝順恭敬聽話的好孩子……但問題是——對這小子來說,孝順就是疏離!恭敬就是冷淡!這小子……不會是鬧脾氣了吧?於是,朱棣深深的看了朱高熾一眼,對張輔和馬三保淡淡問了幾句,便揮手讓他們先行退下。待張輔和馬三保都退下了,朱棣才低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低垂著頭,一派恭敬樣子的朱高熾,試探性的笑著問道,“熾兒……用飯了嗎?”“回父王的話,兒子尚未用飯。”朱高熾一板一眼的回答著。朱棣沉默了,這回,他可以十分確定和肯定,這小子……鬧脾氣了……盯著朱高熾,朱棣慢慢的回想著,好像今天沒有做過什麽讓這小子發脾氣的事吧?皺了皺眉,朱棣心頭有些不悅,他可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兒子!“熾兒!你跟爹說,你在生什麽氣?”朱高熾心頭一滯,生氣?他可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