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長河往下數百裏之後,峰回路轉,又經河水分流,便越來越平靜起來。到了一座山間,已經波瀾不驚,清澈見底。說書先生口中的翩翩少年郎鍾衍,此時就盤腿坐在河邊。夏日炎炎,但山間層林疊翠,滿目都是深淺不一的綠色,頭頂的枝葉遮天蔽日,蒼翠欲滴。微風一過,林間草木翻湧,偶爾傳來鹿鳴鳥啼,更添涼意。鍾衍把褲腳挽起,將小腿泡在水中,愜意的長歎了一口氣。係統:“……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講話。”“聽到啦。”鍾衍微微抬眼,慢吞吞道:“任務已經完成,你可以把我送回原來的世界了是吧。”係統:“你這樣的語氣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你預感還挺準的我不想回去了。”係統好像深吸了一口氣,問:“為什麽?”鍾衍語氣誠懇:“因為我發現我穿越來的節點是期末,不想回去考線代。”“…………”“逗你的。”鍾衍的腿在水中一晃一晃的,聲音也懶散得很:“我答應顧懸硯此生都與他在一起,這一次可不能再騙他了。”係統沉默了許久,又開口道:“你想好了?如果你不走,原世界關於你的一切信息都會被抹掉,到時候那個世界可就沒人記得你了。”鍾衍抬眼看出去,山間層林翻湧,隻有一條小徑,彎彎延延的延伸到密林之中。道路盡頭,一個人正慢慢朝他走過來。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語氣也輕鬆起來。“那麽多人記得你有什麽用呢?能有一個人無論生死都想著你,便足夠了。”係統沒再說話,片刻之後,鍾衍聽到它一貫的機械聲傳來。“看在共事了這麽久的份上,祝你們白頭到老吧。”“係統的祝福有幸運buff嗎?”係統哼了一聲,卻沒否認。“滴”的一聲之後,鍾衍感覺身上仿佛一輕,有什麽東西不見了。他試著低聲叫了一句“係統”,已經沒人回應了。他心裏湧出一些不舍,卻沒有再出聲,因為顧懸硯已至他身前。鍾衍坐在河邊不挪窩,抬頭去看他。顧懸硯掃了一眼鍾衍泡在水中的腿,眉頭皺起,無奈的喚了一聲:“師兄。”鍾衍做賊心虛,先解釋道:“太熱了,再說我身上的傷早就好得透透的了。”顧懸硯歎了口氣,道:“隻許再玩一會兒。”……這宛如老父親見熊孩子玩水的語氣讓鍾衍妥協了,他收回腳踩在岸邊。見顧懸硯依舊眉頭輕蹙,又討好似的過去親了親對方的額間。顧懸硯似乎勉強被討好了,他低下頭,順勢吻住了鍾衍的唇。鍾衍被他吻了一會,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退後一點,顧懸硯卻又追了上來。四目相對之間,鍾衍先紅了臉,低聲道:“先回家。”顧懸硯抱起鍾衍,氣息低沉。“來不及。”深山中的野草沒過小腿,人躺下去也能遮個大概。鍾衍也知道山裏除了他們倆就沒有了旁人,卻依舊不可自抑的慌亂,說話的聲音都微微發著顫。“你輕一點”顧懸硯已經吻至鍾衍的腹間,聞言輕笑道:“就這樣?師兄如果像昨夜一樣哭著求一求我”鍾衍的臉立刻紅到了耳際,怒道:“昨晚我沒有哭!”顧懸硯立刻不說了,低頭去吻他幾乎要滴血的耳垂,安撫道:“好好好,沒有。”鍾衍本想批評他語氣太敷衍,但話還沒出口,顧懸硯的手已經向後探去。於是鍾衍滿口的話都變成了一聲悶哼。顧懸硯進來時,鍾衍忍不住彈起腰,下意識的想夾起腿。顧懸硯按住他的腳踝,自己緩慢的動作起來。不消片刻,鍾衍便渾身泛紅,雙腿不自覺的纏在了顧懸硯腰際。衣袍半褪不褪,散落在身旁,雖然身下山間草木繁茂,地上卻依舊有些許細砂碎石。顧懸硯怕硌到鍾衍,將鍾衍環抱在腰間。但這個姿勢進得更深,顧懸硯一動,鍾衍便忍不住發出一聲夾著哭腔的呻吟。這一次的聲音有點大,不遠處不知道是兔子還是鬆鼠,被嚇得竄了出去,帶起了一路晃動的草木。這一方天地便隻剩下了鍾衍的嗚咽和顧懸硯低沉的喘息,偶爾夾雜著濕潤的水聲。最後幾瞬,鍾衍渾身發軟,雙腿從顧懸硯的腰上止不住的往下滑,他小聲的一聲一聲喚著顧懸硯的名字。顧懸硯聽得心癢,低頭咬住他的肩膀,一個狠狠地挺送將東西弄在了鍾衍體內。雲/雨初歇,天地重歸寂靜。剛剛四處逃竄的小動物又偷偷探出身,警覺的接收著林間的動靜。山野之中重新傳來動物的響動。過了半晌,顧懸硯背著鍾衍重新走回了小徑上。他念了個訣,背著鍾衍往上走,背後的道路慢慢被雲霧籠罩,隱匿了蹤跡。這座山依舊無法禦劍,顧懸硯已可禦風,倒是沒什麽影響,但他喜歡這樣一步一步背著鍾衍回家。鍾衍趴在顧懸硯的肩頭昏昏欲睡,卻勉強提著精神教育人:“你都飛升了,不往飛升境去就算了,還這麽重欲,這樣不好。”說得剛才又哭又叫的人不是他一樣。顧懸硯也不說出來觸他黴頭,隻回答前麵一個問題。“飛升不過是隻修為破障,超然物外。去不去飛升境都一樣何況飛升境界也沒什麽意思。”鍾衍掀了掀眼簾:“那什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