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鍾後。


    穆凡與楊婉婷踏進了單元樓的走廊。


    隻不過,後麵還跟著一個腦袋頂著小青蛙、懷裏抱著兔子布偶,用‘幽怨眼神’盯著楊婉婷的少女。


    “三樓,門墊下麵……應該就是這裏了。”


    穆凡自言自語,彎腰從屋門前的腳墊下,拿出備用鑰匙。


    插進了鎖芯。


    嘎嘣——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穆凡順勢推開門。


    高飛的房子,麵積要小很多。


    客廳並沒有鬆軟的沙發。


    隻能放餐桌、餐椅,以及冰箱之類的小型家具。


    由於曾經,眾人圍著餐桌吃過一次火鍋的緣故。


    楊婉婷的眼裏,也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好奇。


    從頭到尾,她都默默地跟在穆凡的身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噠噠噠——


    匆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道身影迅速掠過,掀起了微妙的白桃烏龍氣息。


    還沒等楊婉婷反應過來。


    白幼薇就已經繞過她,走到穆凡的身後。


    用纖細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角。


    緊接著,白幼薇扭過頭,順著楊婉婷的視線往下看。


    並根據她的視線方向,調整身體。


    盡可能將穆凡的後背,遮擋得嚴嚴實實。


    不讓楊婉婷亂看。


    活潑的行為,讓楊婉婷的眼眸,再次掠過幾分驚訝。


    白幼薇……她這是在吃醋?


    一言不發地耍小脾氣……還是蠻可愛的。


    楊婉婷的心,怦怦狂跳。


    她再次將視線匯向穆凡。


    能讓一個膽小、孤僻、厭世的病態少女,轉變成開朗的模樣。


    穆凡,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我糙……薇薇,你別抱我腦袋啊。”


    “我還以為高飛家,有大蜘蛛呢。”


    “給我嚇一跳。”


    突如其來的響動,將楊婉婷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注視著隨不隨扭頭,看向自己。


    並根據自己的視線,用手掌擋住穆凡後腦勺、不讓她看的少女。


    莫名的嗬護感,油然而生。


    楊婉婷抿著嘴唇,輕聲呼喚:“白幼薇。”


    白幼薇扭頭看了一眼,但沒說話。


    很快,便將腦袋重新扭了回去。


    楊婉婷隻好作罷。


    嘎吱——


    轉眼間,穆凡推開了客房門。


    木門敞開的刹那。


    一股濃烈的劣質香水味,撲麵而來。


    熏得眾人直咳嗽。


    穆凡捂著口鼻,將白幼薇拉到一邊,遠遠觀看:“咳咳……高飛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這房間……還能住人嗎?”


    穆凡懷揣著疑惑,將視線移向楊婉婷。


    通過楊婉婷皺眉的表現,穆凡能夠看出。


    這股香水味,同樣將她熏得不輕。


    不過即便如此,楊婉婷也沒有退縮的想法。


    或許是為了證明‘開啟新生活’的決心。


    楊婉婷踩著高跟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嘩啦——


    她掀開緊閉的窗簾。


    同時打開了窗戶。


    呼呼——


    輕柔的微風,徐徐掠過。


    幾分鍾後,房間裏的香水味,總算是淡了不少。


    直到這一刻,穆凡才帶著白幼薇走進房間。


    同時,打量著房間裏的擺設。


    牆角的透明櫃子裏,擺放著各種款式的動漫手辦。


    雪白的牆壁上,也貼著海盜通緝令壁紙。


    “嘶……這間屋子收拾的還挺好。”


    “有種溫馨小屋的感覺。”


    “但是高飛為什麽要噴香水?”


    穆凡喃喃自語。


    繼續巡視整個房間。


    突然,他注意到楊婉婷不再往前走。


    而是像木雕似的愣在原地。


    眼眶中的那輪黑眸,微微顫抖,緊張不安地盯著床鋪。


    “在看什麽呢?”穆凡蹙眉呢喃。


    他緩緩扭頭,看向了床鋪。


    見空調被正蓋著一個凸起的人形物體。


    穆凡打了個冷顫。


    一股惡寒,頓時蔓延全身。


    唰——


    穆凡探出手,捂住白幼薇的雙眼,退後而行:“薇薇……把眼睛閉上,我們不看。”


    白幼薇並不清楚,房間發生了什麽。


    但她並沒有掙紮,隻是任由穆凡拖拽,直到走出房間。


    待穆凡鬆手,白幼薇也抬起茶褐色的眼眸,好奇詢問:“穆凡……裏麵有什麽?”


    穆凡微微張口,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受到家庭影響,穆凡對氣味很敏感。


    尤其是略微酸臭與劣質香水的混合味。


    通常情況下,隻有案發現場,才會有這種味道。


    穆凡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高飛曾經的行為。


    似乎每次進客房,他都小心翼翼。


    並且,還刻意上鎖,就像是在隱瞞什麽似的。


    劣質香水、淡淡的酸味。


    再加上被白布蓋著的人形輪廓。


    莫非……高飛是變態殺人魔?


    穆凡打了個寒顫。


    他牽住白幼薇的手,再次走遠了些:“呃……薇薇,我重新進去一趟。”


    “你就待在這裏,乖乖等著。”


    白幼薇攥住穆凡的衣角,映照著些許水霧的眼眸,閃爍著慌張神色:“穆凡……你有點緊張。”


    “裏麵……有什麽?”


    “會很危險嗎?”


    穆凡抿著嘴唇,並沒有作答。


    啪嘰——


    他輕輕按壓白幼薇的腦袋,嘴角勾勒出燦爛的笑意:“笨蛋,得先調查才知道。”


    安慰完白幼薇,穆凡轉身,徑直朝房間走去。


    但,還沒走幾步。


    房間裏,便傳來了物體拖拽的噪音。


    “穆……穆凡……”


    很快,楊婉婷便拽著一個矽膠模型,緩緩來到客廳。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被嚇出幾分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好像不是屍體。”


    “是個軟體模特。”


    “但是也太重了吧。”


    “這是做什麽用的?”


    充滿求知欲的聲音,在客廳反複蕩漾。


    穆凡緊緊地盯著人形模特的腦袋,心裏一陣萬馬奔騰。


    這是高飛的私人用品。


    自己,該怎麽解釋啊?


    “噗嗤——”


    憋笑聲,突然從身旁響起。


    穆凡詫異扭頭。


    白幼薇正用手掌捂著嘴巴,擠出兩顆綠豆形狀的眼眸,哼笑連連。


    穆凡滿頭問號:“薇薇,你在笑什麽?”


    “等等……你這壞壞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誰,整天在教你奇奇怪怪的東西啊喂!”


    ……


    半小時後。


    穆凡幫楊婉婷收拾完客房。


    並將多餘的物品,按照高飛的吩咐,統統塞進了他的主臥室。


    忙碌完,穆凡去廚房洗了個手,擦著水漬,輕鬆道:“行了。”


    “以後,你就住在這吧。”


    “過些天,再談工作的事。”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帶著薇薇先走了。”


    語落,穆凡牽著白幼薇的手,轉身而別。


    但——


    還沒走幾步,楊婉婷充斥著成熟女性的嫵媚聲音,再次響起:“穆凡。”


    “那個酒鬼,打算和白幼薇打官司!”


    “他想索要贍養費,讓白幼薇幫他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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