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什麽時間?”  陳局目光微微一鬆,長長的歎了口氣,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說:“大白。”  耿白應了一聲。  陳局道:“是這樣,我向總局匯報了你的情況,局裏考慮了幾個方麵,現在讓我問問你,不說案情,你是怎麽想的?”  耿白沒明白他的意思,陳局道:“關於你的將來,總不可能一直待在手機裏麵吧。”  將來會怎麽想呢,沒出事前,閑下來的時候耿白也會想想未來的小日子,可出事之後,他就沒有將來了,不過既然他都身體還存在,那他的‘將來’也沒什麽可說的,重新恢複過去的日子,就是他最好的將來。  陳局道:“如果你的身體……算了,我就想問你,你想見見你自己嗎?”  耿白大喜,“可以?不是被軍方帶走了,搞什麽研究去了嗎?”  陳局深深瞥了他一眼,“總有辦法見的。”  有了陳局的保證,耿白激動了一天,不停的在霍沛璋耳邊嘀嘀咕咕唧唧歪歪,吵的霍沛璋無心工作,一人一機對著傻笑,直到夜裏十點,陳局再次發來消息,耿白狂跳了一天的神經才終於塵埃落定。  陳局道:“地址我發你短信了,有勞霍先生將大白寄過來,順風吧,可以到付。”  霍沛璋淡淡道:“到付就不必了。”  nb s陳局和藹的笑:“包郵最好了,順風到付還挺貴的。”  霍沛璋看也不看他,說:“今晚我和大白坐飛機過去。”  兩個小時後,耿白出現在了一架飛機的頭等艙裏。  “江滬川滿88才包郵,他竟然一分錢都不想掏。”耿白靠在一個座位上,鏡頭照著機艙玻璃外的夜空,繼續吐槽道:“陳局是真的摳,你是真的壕,沒見過給手機買機票的。”  霍沛璋道:“你不是手機。”  “嗯?”  “你是我的機。”  耿白:“……”  土味情話太可怕了。  霍沛璋看見不遠處空姐推著餐車走了過來,便問道:“你猜我想喝什麽?”  耿白:“咖啡?”  霍沛璋露出一絲狡黠,正要說話,就聽見耿白意味深長的說道:“喝咖啡是不可能的,你是想嗬護我。”  霍沛璋:“……”  耿白賤兮兮的瞅他一眼,土味情話,誰不會啊。  早上七點,飛機在京城落地,現代化設計感強烈的機場映入一人一機眼簾,這裏的深秋刮著京城特有的幹冷,落葉還未落滿地,就被辛勤的清潔工裝進了清掃車裏。  一輛黑車等在門口,霍沛璋按照陳局的要求上了車,私家車駛出三分鍾之後,一輛suv將他們接了過來。  霍沛璋輾轉上了第二輛車,副駕駛的位置,一個人轉過了頭,正是陳局。  陳局道:“還要霍先生親自送來,真是麻煩了。”  霍沛璋將耿白塞進口袋,捂住收音孔,說:“楊警官已經轉告您了吧。”  陳局道:“協助警方查案,是每個市民應盡的職責。”  霍沛璋微笑,放開手指,“能協助警方破案,是我身為市民應盡的職責。”  聽見這一句的耿白歎氣道:“頭,看看霍總的覺悟,現在像這種有社會道德的商人可是不多了。”  陳局沒有胡子,下巴抖了一抖,最後對著自己精英優秀睿智精明的刑警隊長狠狠剜了個白眼,這孫子換了個身體,腦袋渾成了漿糊,被賣了還給人倒數錢。  車子經過熱鬧繁華的城市,一路從環線內開到了環線外,最後停車的時候,窗外的風景竟變成了一片黃茫茫的草原,四周隻有一處低矮的建築群,看著像是個軍事基地。  車子在門崗前停下,耿白從鏡頭裏看了一眼,看見門崗的哨兵抱槍走了過來。  查過他們身份,基地藏綠色的大門緩緩打開,車子被扣在了外麵,陳局將司機留在車上,僅帶著霍沛璋走進了基地裏麵。  基地裏透漏著肅殺森嚴,陳局整了整自己領口,將肩背挺的筆直,跟著兩位士兵走到了部隊的會客室裏。  他們在會客室中等了片刻,一個人迎麵走了進來。  那人的身材不高,渾身卻透漏著蒼勁和威嚴,軍裝上的軍銜在夕陽下泛著金光,按照等級來說,會見此人,應該由ico總局局長來才合適。  見到他,陳局一改之前的怠慢,立刻熱絡的迎上前,“蔡首長,還麻煩你親自來接見我們。”  耿白感慨,他的狗腿真得陳局一脈相傳。  蔡冰與他握了手,“這次軍警合作,大家都是戰友,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  霍沛璋站在陳局的身後,沒說話,隻有在對方看過來時,才表示禮貌的微微頷首。  蔡冰道:“你們跟我來。”  他們跟了上去,陳局和蔡冰邊走邊低聲交談,耿白躺在霍沛璋的褲兜裏,專心致誌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走了不知多久,一直和陳局交談的蔡冰忽然轉過頭,深深看了看霍沛璋,不太確定的問道,“霍先生,不知您是否認識霍蒼雲先生?”  霍沛璋注意到他從看見自己後就一直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瞄,沒料到遠在京城某處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裏還能遇見熟人,他依舊保持著後生該有的禮貌謙和,說道,“他是家父。”第67章 第一個謊言(九)  蔡冰站住腳步, 爽朗的笑起來,說道:“原來你真是霍兄的公子,你和你的父親長相、氣質非常的相像。”  霍沛璋文質彬彬的點點頭,“父親是我學習的榜樣。”  縱然霍家久居國外, 那根深蒂固的華夏文化卻好像生在霍家人的骨血裏似的, 永遠的內斂沉靜儒雅謙虛。蔡冰看著他,不住的稱好, 腳步挪了一步,看樣子是有意和霍沛璋交談一番。  於是隊形換成了蔡司令和霍沛璋在前麵走, 陳局吹胡子瞪眼的跟在後頭。  他瞪著年輕人英挺的背影, 心想, 他家那個白崽子是勾搭了個什麽人回來。  基地是不能參觀的,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哨兵把守,來往的人神色嚴肅, 所有的樓房都是六層樓高,藏青色,建築風格秉持著上世紀八十年代嚴謹肅穆整齊。  深入基地, 走了大約二十分鍾,蔡冰帶他們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先進去等一會兒, 讓他們準備準備。”  樓裏十分安靜,迎麵就是一條很深的走廊, 走廊兩邊是房門, 門上有複雜的三重鎖, 進去之後,裏麵竟然隻是一間二十來平方的會客室,有一套沙發茶幾。  蔡冰招呼他們坐下,然後對霍沛璋道:“你父親愛好書法,我這裏有個小東西,前一段時間從非洲帶回來的,剛好你幫我帶給他吧,你隨我來,陳局先在這裏等一下吧。”  陳局屁股剛挨到沙發,又站了起來,“好好好,我就在這裏等司令。”  霍沛璋跟著蔡冰往門外走,走到門邊,想起來什麽,把褲兜裏的耿白摸了出來,又走回去,示意陳局伸出手,鄭重的將耿白交到他手裏,讓他陪他玩一會兒。  被予以奶媽重任的陳局雙手托著手機,內心十分臥槽。  二人走後,耿白跳出屏幕:“激動不,就要見到我了!”  陳局涼涼掃他一眼,“我可是連你的腦漿都見過的人。”  耿白:“嘔!”  陳局狀似懷念,說:“那一段時間啊,你不知道,我一喝豆腐腦就能想起你,一想你,我就去喝豆腐腦。”  耿白:“……”  士別三日,老大越來越變態了。  陳局轉著小傻機,往緊閉的門上看了一眼,“那個霍總是什麽人?什麽來頭,你了解嗎?”  耿白脫口就道:“外企的大領導,年輕有為,老牛逼了。”  陳局說:“牛逼然後呢?家庭背景知道嗎,家裏還有什麽人,都是做什麽的,你說他久居國外,具體是住哪個國家?”  耿白:“唔”  陳局:“你該不會什麽都不知道吧。”他痛心疾首的重重戳戳耿白,什麽都不知道,就讓人家接觸核心機密的案件。  耿白想起霍沛璋,除了那張帥臉和六百萬年薪之外,cu裏一片空白。他委屈了一會兒,好吧,是他大意了,因為他一直和霍總沒日沒夜的待在一起,下意識把人家當成自己人了,否則也不至於在陳局要求霍總等等,他忽然回過味來,說:“你不是調查過他嗎,什麽計算機領域的專家,還是您讓我邀請霍總協助我們辦案的。”  陳局尷尬的摸摸鼻子,當時時間緊急,他沒想到這個人背景有多複雜,僅進行了簡單層麵的調查,現在看來是他疏忽了。  “他到底什麽來頭啊。”  霍沛璋跟著蔡冰出了大樓,慢悠悠走在基地裏。  “您有話對我說。”他先開了口。  蔡冰背著手,轉頭看著他,笑了,“沒想到啊,攻破那個係統的人竟然是你。我們請了好幾個專家,還沒到防火牆就被對方發現了。”  “湊巧而已。”霍沛璋道。  “你摻和進這件案子裏,你父親知道嗎?”  霍沛璋道:“暫時還不知曉。”  蔡冰道:“這件案子比想象中複雜,如果知曉了,怕是就不允許了。”  他用睿智敏銳的目光注視著霍沛璋。  霍沛璋睫毛遮住眸光,神色淡漠,道:“司令心意沛璋明白,不過我並非想參與此事,我隻是為了被軍方帶走的人。”  “那個殉職的警察?”蔡冰的充滿深意的目光瞬間釘在霍沛璋身上,霍總抬起眸,不躲不閃,平靜的投出了一枚炸彈,提前預支了狗糧,“是,他是……我的愛人。”  十分鍾後,霍沛璋單獨回到了會議室,耿白的鏡頭瞄到他,立刻喜氣洋洋的衝了過去——當然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是使喚陳局把自己送到了霍總的手裏。  “蔡司令呢?”陳局往他身後張望。  霍沛璋坐到沙發上,將耿白放在腿上,說,“稍後就來。”  陳局坐在一旁,第一次發現有人玩手機能玩的如此深情肉麻。  耿白想起剛剛和陳局的聊天內容,忍不住小聲問,“霍總,你家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連軍隊裏的高官也認識?”  霍沛璋掃了眼 陳局,低聲說:“我父親從商,是商人。”  “路邊賣煎餅果子的也是商人。”耿白道。  霍沛璋抿了抿唇,表情有些猶豫,他剛剛喪心病狂向長輩撒狗糧的時候都沒這麽遲疑過,耿白的鏡頭照進他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是什麽違法生意吧。  不對,不可能,違法的話,早就被軍方打掉了,那會是什麽,讓他難以啟齒?  不屑偷聽的陳局伸長了耳朵,假正經的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他忽然想起蔡冰提起的那個名字,自己似乎也有點耳熟,好像在什麽新聞中聽過。  陳局拿出手機,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了‘霍蒼雲’三個字。  網頁轉了幾圈,出現許多頁麵,其中第一個是百度百科,他順手點進了主頁,三分鍾後,漲姿勢的陳局抬起頭,看著霍沛璋,臉色十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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