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沛璋:“似乎?”  船王默默道:“我不太懂這個。”  隻是聽說是‘程序猿最愛的禮物’,就買了。  霍沛璋頓了頓:“多少錢?”  船王:“不算很貴……三千萬。”  耿白:“……”  跟這些富豪相處太久,是不是會影響他的消費觀……等等,芯片?這個詞的出場率怎麽比主角還高。  ‘芯片’二字讓耿白和霍沛璋一下子繃緊了神經,想起了三枚芯片中,其中不知被什麽人買走的下落不明的那一枚。  霍沛璋頭疼的心想,應該不會吧,他父親買這東西做什麽。  耿白操控掃地機器人,吸住霍先生昂貴的褲腳,然後虎頭虎腦的一點點往他身上爬,低音炮在霍沛璋耳邊說道:“你說會不會......”  世界船王霍蒼雲霍先生通過電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問:“怎麽了?”  霍沛璋拿著電話,“是什麽芯片,您了解過嗎?”  縱然霍蒼雲身上文人墨客的氣息很重,但他依舊是商人,所謂無奸不商,更何況能站到全球首屈一指的富豪位置上,頭腦精明眼光獨到不是常人能比,他意識到兒子似乎陷入了什麽關於芯片的事件裏,於是將這枚三千萬的芯片來曆告知了霍沛璋。  東西是通過一個高階拍賣會了解的,貨主身份保密,據說是某國高官,暫不方便出席,參與拍賣者要求身價在十億以上,拍賣的東西是一個名為‘人類智能工程項目’。這是風險拍賣,拍得最終結果的買主,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天使投資人。  天使投資人常對具有巨大發展潛力的初創企業進行早期的直接投資,霍蒼雲便是其中一員。現如今受到網絡公司的高收益效應刺激,幾乎所有的經營者、投資者都將目光盯在了技術創新領域,而他被邀請參與的拍賣項目,正是世界富豪最常提起的新技術領域。  霍蒼雲本身對計算機領域並不怎麽了解,他之所以感興趣,其中一大部都是為了霍沛璋,霍沛璋大學還未畢業時,曾跟在父親身旁,針對計算機領域,做了兩年投資風險評估,為霍蒼雲盈利近一個億。霍沛璋本身對家族企業船運業並不感興趣,所以霍蒼雲尊重他的選擇,這些年的資產重心也漸漸往計算機領域轉移,替獨子鋪好前路,競拍下‘人類智能工程項目’也正是這個原因。  郵寄給霍沛璋的芯片,便是這個項目給最終買主的一個階段成果,為的是將來能得到持續注資。  了解原因之後,耿白發出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歎氣。  霍沛璋道:“等我明日收到芯片,看過之後再給您回複。”  霍蒼雲應下,霍沛璋又道:”爸,介紹個朋友給您認識。“他把褲腳上哼哧哼唱的掃地機器人拎起來,像逗狗一樣撓了撓它的底盤,然後將手機湊到了智能音箱旁邊。  耿白沒想和他父親打招呼,心裏緊張的一逼,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是世界富豪,還是因為是霍總他老子。  低音炮清了清嗓子,發出渾厚磁性的美聲,“叔叔好——”  聲音傳入手機音筒裏,繞梁三日,嗡鳴不絕。  霍蒼雲:“......”  由於時間緊迫,霍沛璋掛斷電話後,整理了下思路就聯係了蔡司令,說明了情況。  蔡冰很是震驚,派出軍用直升機將他送到了江北城。  螺旋槳在頭頂嗡嗡震動,隨身攜帶接收器不方便,耿白連上霍總的手機,又霸占了人家的新機子,給陳局發了條短信。  icpo不介入任何國家的政治軍事,不受國家政府直接領導,所以他們和本地警察不太一樣,此次和國內軍方合作,也是少有的情況,實際上仍舊屬於兩個係統。  陳局剛從總局那邊得知下落不明的芯片買主有可能是船王霍蒼雲,這邊就得到了耿白的消息,晚上十一點,駐華分局還在開會,會議室裏煙霧繚繞,他揮散眼前的煙,用臉夾著電話,手中扭開水杯,聲音沙啞道:“還有233個小時,拿到芯片之後,下一步的打算呢?總不能讓我真的把你交出去吧。”  耿白道:“有個方案,已經有雛形了,等拿到芯片,我再聯係你。”  說完,掛斷了電話。  耿白打開前置攝像頭,欲言又止的照著霍沛璋。  風聲被螺旋槳攪弄的支離破碎,霍沛璋的襯衣衣角上下翻飛,他帶著黑色的降噪耳機,對著屏幕安撫性的笑了下。  耿白心裏的擔憂像拋在身後的風,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清晨六點,他們在江北城霍沛璋長期居住的星級酒店裏拿到了跨洋而來的快遞。  快遞是個不太大的盒子,有些像首飾盒,剝去外層,裏麵的包裝精美簡約,黑絲絨盒子的布上鑲嵌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和耿白第一次見到這種芯片不一樣,那時候是放在一個銀色的密碼手提箱裏,打開之後,裏麵還有注射劑和一兩瓶不知道是什麽的藥水,而現在這個更像是個昂貴的飾品。  “這種東西應該是配套出售的吧?”  霍沛璋給霍蒼雲打去了電話,簡單溝通之後,對耿白道:“有,裏麵的注射劑被我爸取走了,他交給一位生物界的教授去做了分析,稍後會將分析資料送過來。”  耿白心想,富豪之所以能成為富豪,一擲千金下藏了不知道多少精明的算計。  “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這枚芯片就是從泰帕雷小島上賣出的三枚之一。”霍沛璋道。  耿白跟他視頻,說:“你之前說的那個方案,再詳細給我講講?”  霍沛璋將外套掛到衣架上,走到酒店房間的工作桌旁坐下,將耿白靠到一個帶燈光的手機架上,啟動電腦,打開代碼編輯器,說道:“和他已經五年未曾見過麵了……”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子,電腦的光映著霍沛璋的眼眸,他說:“曾經最難熬的一段時間裏,我和他在紐約的一所公寓裏,我們同時接過五個項目,由於人手不夠,一個項目往往需要一個人負責構架建模、算法編程、語言邏輯等所有前期開發工作,另一個人就負責後期的測試。我們白天開發,晚上交換項目互相測試,既然這種芯片是他這幾年引以自豪的結果,那麽現在該輪到我幫他測試了。”  耿白問:“你想怎麽測試?”  霍沛璋注視著指尖的芯片,淡然道:“之前考慮使用虛擬數字對象進入超級ai係統,現在不需要了。”  他瞥了眼耿白,說:“我和你並肩作戰怎麽樣?”  耿白心裏一緊,緩慢的說:“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在向icpo發出消息的三天後,泰勞文迪收到了國際刑警組織的回信。  信件由霍沛璋親自執筆,內容很簡單,如下:  同意,不過你是否具有接收他的條件,我保持懷疑,超級ai係統有著致命的問題,我相信你已經意識到了,所謂的生物智能並不完美,你對漏洞視而不見,使我無法確認你是否還具備開發工程師的素養。使用ai係統數據庫copy值,我將相似運行環境的遊戲係統進行了重構,並進行模擬和測試,缺陷分析及錯誤代碼見附件。如果你想得到他,請證明給我看。  郵件的最後,是霍沛璋複製ai係統重構的一個新的遊戲係統的介入端口。第75章 並肩作戰(二)  蔣汀在辭職之後, 終於花光了自己的積蓄,他坐在貼滿照片的房間裏, 周圍無數張張允的笑臉在他眼前如招魂的番, 似乎隻要自己第二天去上班,就還能見到他。  蔣汀注視著那些令人頭暈目眩的照片, 喃喃道:“被欺騙了, 被欺騙了啊。”  他撫摸著這些自己和張允的照片,然後一張一張從牆上撕了下來。  他的心裏對張允所描述的未來越發的懷疑,直到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 這是騙局,就像邪教迷惑神誌, 就像傳銷蠱惑人心。他現在打算撕了照片,然後帶著行李永遠離開江北城。  不過在離開之前, 他要先打一個電話。  療養院的外麵有一個男人常常坐在大門口跟院中的護士和醫生聊天, 他會一邊說話,一邊注視著自己房間的動靜。  這個人是警方派來監視自己的警察, 薑琳很清楚, 不過她並不在乎, 隻要能見到自己死去的孩子, 她就知足了。  她唇角帶著笑,想象著見到孩子的驚喜, 在丈夫不能陪伴她的時候, 作為小三的自己, 孩子就是唯一的慰藉。  電話響了,是一個沒有備注名字的號碼,薑琳覺得有些眼熟,想了片刻,終於想起來了,這是丈夫侯海曾讓她記住的幾個號碼之一。  ——侯海說:“你知道我們有多麽幸運嗎,無數的選擇卻偏偏落在了我們的頭上,琳琳,第一個登上月球的人至今還名留青史,你男人現在也要成為曆史上的名人啦。”  ——薑琳抱著四歲半的孩子,滿臉都是對丈夫的愛慕,“那你什麽時候將我明媒正娶?唯唯都已經這麽大了,他最近又在咳嗽,你都不回家。”  ——侯海說:“行了行了,別老說這件事,等時機到了,我肯定會給你個名分的。對了,這幾個人你好好記著,等我們進去了,有事你找他。”  薑琳接通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她眼睛倏地瞪大,手指攥緊手機,大聲道:“你騙我,不可能的,怎麽可能,他說那個東西很先進,測試不會有事的,而且他答應我要將唯唯也帶進那裏麵,他說……”  蔣汀坐在地上,牆上是一塊一塊黏貼的痕跡,身邊的塑料袋子塞著照片,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我是高材生,我受了七年的高等教育,卻沒想到栽到這上麵了。”  薑琳的指甲扣著手機,表情扭曲,“你到底在說什麽?”  蔣汀說:“他們參加的那項生物智能項目是假的,就像傳銷的目標人群是需要錢的人,而那些人的目標就是小允這種互聯網的工程師,那些人利用了他們的技術,將他們作為試驗品,測試自己的係統,但他所謂的係統根本不可能實現,你好好想想,你覺得他們是死了,還是真的神經思維進入到了那些人聲稱的生物智能係統裏?”  “我不知道……”  蔣汀蜷起雙腿,“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聯係我,說過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他的頭擱到膝蓋上,手狠狠撓了撓頭皮,先前他給那個找到他的公司領導看的東西是假的,是他自己偽造的,他想張允想的發狂,才自我欺騙,幻想著是他浴火重生回來了。  蔣汀想起張允說過的話,從被選擇那天起,他們就是殉道者,古往今來,殉此道成功者,如哥白尼,將成為人類曆史的偉人,而失敗者,以‘癡傻’二字身敗名裂,但凡遭遇人類重大轉折,要麽隆重的死,要麽渺小的活。  “張允說參與這個項目的工程師全球至少有一百位左右,為什麽偏偏選擇了讓他們作為第一批測試員,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為什麽?”  薑琳腦中一片空白,扶著窗台慢慢蹲到了地上,她沒有蔣汀想的多,她隻知道她的孩子回不來了。  從收到回信開始,勞文迪就處於高度興奮中,他的左手邊坐著三個人,手中鍵盤都發出清脆的敲擊聲,是小島上的計算機工程師。  伯來推著一輛三層的銀色小餐車走過來,上麵有紅酒和其他飲品。  他將一杯紅酒遞給勞文迪,但對方沒有接,目光直勾勾盯著電腦屏幕,滾動的代碼行在他眼底倒影著,像複雜難懂的聖經。  “快好了,就快好了。”勞文迪喃喃自語,神情中隱含瘋狂,身旁的工程師似乎和他一樣緊張,眉頭緊皺,雙手在鍵盤上跳躍。  伯來退到一旁,靜靜等候,以便需要時能隨時照顧到,大約四十分鍾後,勞文迪發出一聲尖銳的笑,好像彈鋼琴般的手離開鍵盤,停了下來。  “怎麽樣?出什麽事了嗎?”伯來問。  勞文迪道:“沒什麽事,反而係統的問題解決了。”  他垂眼看著自己的指尖,唇角向一旁勾起,“被他猜出來了。”  “什麽意思?”  勞文迪:“霍用了哥哥的算法來測試ai係統,他想到了,這個係統的基礎框架,確實是依靠哥哥的算法構建的框架。”  勞文迪笑了笑,向後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的盯著房間裏的其他工程師,說:“想不到他始終是最了解我的人。當他接觸生物智能,他就知道五年以來我做了什麽,哈哈哈,伯來,他一心回避ai領域,你看,現在還不是要重新回到我身邊。  伯來心想,並非是回來,而是站到了對立麵,他的記憶中還有霍沛璋五年前的印象,那位冷淡嚴峻一絲不苟的霍先生知 道了身邊的麻煩都來自於勞文迪先生,會露出什麽表情呢?  他自幼長在勞文迪家族,從遇見霍先生開始,似乎還從未見過他大發雷霆的樣子。  伯來好奇的問:“他會生氣嗎?”  勞文迪歪著頭,眼神單純:“生氣?哈哈哈哈,我把最榮幸的機會送給了他的員工,將成為這個世界最偉大的新科技,從他的公司誕生,他應該感到高興。”  伯來想起第一批測試員中那三個來自和霍先生一樣國家的計算機工程師,問道:“他們的測試確定失敗了嗎?為什麽肖博士卻成功了?”  勞文迪看向一旁,一名工程師回答,“呼叫無反應,確定失敗了。測試員使用的是測試芯片,屬於初代產品,而肖博士的芯片是第七代產品,接通係統率已經能達到百分之八十,所以成功率也高。”  伯勞:“那三枚芯片呢?”  工程師道:“第十三代產品,也就是係統的最新版本,芯片接通率在90-94之間,已經非常高了。”  伯來道:“原來是這樣。”  勞文迪眼角帶笑,“因為係統的原因,公司的員工死亡了,為了這個原因,他被派遣回國處理這起事件,當他發現死亡的人和他刻意回避的領域有關係,甚至要重新繼續失敗的項目工程,霍一定很苦惱吧,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啊,我想我很快就要見到他了。”  “您想怎麽做?”  勞文迪道:“既然他決定回複我的要求,對ai係統產生了興趣,我們又何必使用複刻的網站呢,查理斯,宣布下去,將神經菌落斷開,清空ai係統,重置數據,既然他要看,我就帶他看。”  伯來發出疑問,勞文迪的笑容更加熱烈,“有一枚芯片,我賣給了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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