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靜,如此溫暖。宇文勢低頭為那人清理身上殘留的歡愛痕跡,愛憐地吮吻他的耳垂:“青折,他知道我把你帶來了。他看到了……死去的自己。”第59章 武鬥會 …甌脫城的一條小巷中,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多具屍體,殺人者甩落鐵鉤上的血跡,把那些人的衣襟劃拉下來,出了巷子。側身轉彎時,他的一條袖管碰到了牆角,裏麵空空蕩蕩。那人隨後進了天下武鬥大會的牌樓,穿過人聲鼎沸的賭場、當鋪和錢莊,徑直走到內院,向所謂的“大老板”交差。他把那些帶著暗紋的衣襟丟在桌上:“十四個華晉的禁衛軍,這是第三批了。”桑沙放下手中賬本,揉了揉脹痛的額角:“第三批……看來不親眼見到太子的首級,那個姓聶的是不會消停了。戚傑,辛苦你了。”戚傑給自己倒了杯茶:“記得去老皮巷收拾一下。”桑沙扒拉著算盤:“行,我知道了。”戚傑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桑沙,君上到底什麽打算?把那個太子逼到絕路不是君上的初衷嗎?為什麽不放任姓聶的殺了他?”桑沙道:“關鍵不在華晉太子,而在他身邊那個輔學身上,那個叫荊鴻的人……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君上的心病。”戚傑默然,君上對那個人已近乎偏執,若不是那個人,他也不會被削去一臂。桑沙對著賬本皺眉,又把扒拉好的算盤歸到原處:“再者說,那個聶司徒也太不識抬舉,非要在君上眼皮底下惹事,不是找死麽。現在夏淵一行人就住在華晉定嘉王的院子裏,他們要是動手,勢必引起騷亂,武鬥大會明天就開始了,君上不想鬧出什麽意外……我的天,這個賬到底該怎麽核?”“……你不會?”“我要是會就不至於愁成這樣了!”桑沙苦著臉,“君上不放心讓外人核賬,戚傑,說真的,不止是君上,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嗯,就有人幫你核賬了。”次日,第三屆天下武鬥大會正式拉開了序幕。看得出這個“大老板”煞費苦心,為彰顯大會評選的中立性質,請來了各國武林泰山北鬥級的人物,華晉的淩天閣淩閣老、蒙秦的定君山大祭司、越齊的信天道長、封楚的封盧寺方丈、衛燕的紫薇院主都應邀前來,各路英雄豪傑齊聚一堂,排場可謂宏大至極。專門為大會建造的牌樓巷中,賭場一開門就迎來了下注狂潮,跟前兩屆不同,這次不是單純的武林盛會,由於各國皇族都有參與,賭徒們的熱情空前高漲。比武場中間立了一麵巨鼓,大會首日,巨鼓擂響,會場周圍人山人海,五國皇族的觀賞高台分別設立在會場的五個角,那裏更是聚集了眾多人群。男人們好勝心強,無論對自己國家有多少不滿,此時全都力挺本國的勇士,助威的聲勢近乎瘋狂。女人們就不太一樣了,哪裏的男人長得俊她們就往哪裏去,會場有紙絹販售,女子可以折絹花送給自己看好的參賽者,對於她們來說,武技再厲害,長得歪瓜裂棗就沒有看頭,據說前兩屆甚至憑借收到的絹花數量選出了“最俊武林高手”。夏淵一身侍衛服立在高台上,目光緊盯著對麵。蒙秦王就在那裏,因為有紗帳遮掩,他們彼此都看不清對方境況。聽著外麵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夏淵冷哼一聲:“這天下武鬥大會還真是名不虛傳,難為宇文勢竟能處處安排周到。”荊鴻沒有吱聲。過了一會兒,夏淵似乎想通了什麽,眼神掃向荊鴻:“牌樓、賭場、絹花……這些該不會都是你當年給他出的主意?”荊鴻斂目:“……臣記不清了。”這表情,這言語,分明是心裏有鬼避而不談!夏淵登時直冒酸水:“你吃飽了撐的嗎!沒事給他獻什麽計!”“……”夏淵胡攪蠻纏,荊鴻隻能沉默以對。夏浩看他們兩人在那邊“打情罵俏”,掩嘴咳了一聲:“那個……皇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夏浩體內蠱毒未清,氣色仍然不太好,但經過荊鴻的一番調理,應付場麵已經沒有問題。夏淵體諒他行動不便,走到他身側彎腰:“什麽事?”夏浩遣退了閑雜人等,荊鴻見狀也想避嫌,被夏淵厲聲喝止:“老實待著!你出去幹嘛?跟對麵打招呼嗎!”“……”荊鴻不得不走了回來。帳中隻剩下他們三人,夏浩道:“皇兄,臨行前父皇跟我說,這次五國前來參加武鬥大會,其實是一場賭局。”“賭局?”夏淵皺眉,“賭的什麽?”“賭的是各國在甌脫的駐軍權。”夏浩拿出一張金契,“五國的君主都收到了這份賭約,誰能在武鬥大會上拔得頭籌,誰就能無條件在甌脫駐軍。”看著金契上的璽印,夏淵沉吟片刻,忽而轉向荊鴻:“又是你出的主意?!”荊鴻無奈歎氣:“殿下,臣當時謀劃武鬥大會,原本就是想再度挑起甌脫之爭,金契自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如此安排對五國而言也算公平,關鍵不是大會怎麽舉辦,而是要看最終誰能奪得這個機會……”“是啊,關鍵是看誰能拿第一,所以你那時候還準備用什麽鏡語之術幫他預測的吧!你什麽都替他想好了是吧!”“殿下……”兩人就這麽吵了起來,把夏浩聽糊塗了:“什麽?荊輔學,武鬥大會是你想出來的?”夏淵怒斥:“跟你沒關係!”夏浩一縮脖子:“……哦。”帳中靜了一會兒,夏淵勉強壓下妒火,整理好思緒:“不管怎樣,這次武鬥大會,我們隻能贏,不能輸。”夏浩忙不迭點頭:“對對,我被人害成這樣,本來還以為要辜負父皇囑托了,現下有皇兄你在,總算還有轉機。”“不止是父皇的遺願,為了我自己,也必須要贏。”“什麽?”夏淵眯了眯眼:“隻要有駐軍派到甌脫,我這個華晉太子便不用孤身奮戰了。荊鴻,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