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不住跺腳:“你……你這死孩子,說來說去還是要下場科考,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探春疼得有些頭疼:“我才要被你給氣死呢?隻要你老老實實不作妖,看好環兒,將來就等著我給你申請誥命吧。”


    趙姨娘翻了個白眼:“我一個婢女出身的妾室,怎麽能得誥命呢?”


    探春說:“怎麽不能?宋朝的抗金女英雄梁紅玉不僅是妾室,還因父兄獲罪問斬淪為官妓,不照樣封了一品安國夫人,隻要我的官足夠大,功勞足夠多,你的誥命肯定有。”


    趙姨娘頗為動容,還是苦笑道:“我可不敢做此癡心妄想,隻要一家子能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溫書了。”


    趙姨娘見探春三言兩語就把她給打發了,愈發氣苦。


    “兒女都是前世欠下的債!她也不想想,我這掏心掏肺是為了誰呀?”


    伺候她的婢女小鵲,忙端來一盞菊花茶來:“姨娘,喝點降降火吧。”


    趙姨娘一屁股坐下來,將菊花茶潑了一地:“有這討債鬼,我這火氣一天也不想消下去。”


    母女這麽多年,探春自然看得出,趙姨娘的粗俗、鄙夷、動不動就潑婦罵街,全都是偽裝。


    至少在男主人賈政麵前不是這樣的。


    賈政不僅喜歡她的美貌,更愛她的嬉笑怒罵呈現出來有血有肉的煙火氣,與王夫人的呆板木訥,形成鮮明對比。


    由於印象先入為主,仆人越是嘲諷她粗俗鄙薄,賈政越覺得別人看不慣趙姨娘得寵,故意抹黑她,對她越心疼。


    就好比甄嬛傳裏的華妃,對妃嬪喊打喊殺的,各種霸淩欺壓,堪稱後宮女版‘孫小果’。


    可在大胖橘眼中,華妃美豔不可方物,矯情,愛耍小性子,卻不失可愛。


    她的殘忍狠毒,隻針對妃嬪,而沒有針對皇帝,大胖橘自然帶著濾鏡看她。


    所以,趙姨娘非但不蠢,反而極其精明。


    府裏那麽多奴婢,除了王夫人親自提攜的周姨娘,隻有她一人上位成功,翻身成半個主子。


    不同於書中,這一世的探春,因是‘兒子’,得以由趙姨娘親自撫養。


    母女倆長年累月相處,探春能體會到她對一雙兒女的疼愛。


    書中探春理家,為什麽趙姨娘頭一個冒出來搞事情?


    還不是因為探春是女兒家,早晚要嫁出去的成為別人家的人,不像王熙鳳是娶進門的媳婦,下人個個都不服她。


    趙姨娘在這時候冒出來,成了槍打出頭鳥的那隻鳥。


    探春照著規矩處理了舅舅趙國基的喪事,沒有徇私偏心。


    蠢蠢欲動的下人們,見探春連親媽的麵子都不給,也就不敢再小看她這位三小姐。


    趙姨娘以自己作筏子,幫探春立了威,狠狠震懾了刁奴,一片慈母之心愛得深沉,卻不留痕跡。


    轉眼到了秋闈。


    探春下場參與科考。


    這個時代的科舉,分為鄉試、會試、殿試。


    鄉試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舉行,由於在秋季,故稱秋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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