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眸色冰冷,嗤笑道:“才過了兩個月就受不了,真是沒用!你讓我饒過你,誰來饒過我的孩子,他還不滿三歲,渾身燒得滾燙,卻因你和朱柔則那個賤人,請不到太醫,最後眼睜睜看著他在我懷中斷了氣,這份喪子之痛,我要你加倍償還。”


    “毒婦,你這毒婦,我殺了你!”


    玄淩目眥欲裂,發了狂似的朝朱宜修撲來。


    “哼,不自量力!”


    朱宜修衣袖一甩,一股絕倫巨力湧出。


    玄淩猶如撞上了強硬的牆壁,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慢慢綿軟下來,癱坐在地上。


    朱宜修目光淩駕於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的狼狽與不堪,笑嘻嘻道:“從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今乾坤互換,我成了那個掌權之人,你呀,就在我手裏慢慢熬吧,等你熬死了,我會將你的屍體丟去喂狗,然後用石頭雕刻兩尊人像,一個是你,一個是朱柔則,讓你們兩人的雕像跪在我的皇陵前,生生世世贖罪,任憑後人唾罵!”


    玄淩不語,隻覺得整個人都無盡的絕望吞沒,目光茫然而空洞,嘴裏喃喃念著:“報應,真是報應……”


    朱宜修環視周遭,淺淺笑著:“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這是你應得的!”


    說罷,她轉身而出,不再回顧。


    朱宜修剛回到自己寢殿。


    就有小太監來報:“陛下,頤寧宮廢太後,似乎不大好,臨終之前,想見您最後一麵?”


    他抬頭看了朱宜修一眼,小心翼翼問:“陛下,您要去嗎?”


    朱宜修遲疑了一下,轉頭吩咐道:“去準備一下,朕要送大周這位末代太後一程。”


    “嗻!”


    小太監答應著,忙讓人準備好龍輿。


    朱宜修正要踏出殿門,想了想,又讓人將金絲軟甲取來穿在身上。


    皇帝的龍輿是十六人抬的大架子,走得又穩又快,不多時就來到了頤寧宮。


    朱宜修造反成功,顛覆大周,建立大寧之後,並沒有處置朱成璧這位姑母,而是讓她繼續以大周太後的身份,繼續住在頤寧宮,隻是人身不得自由。


    然而,大周亡國,兒子成了人人可欺的罪奴,過往的富貴權力灰飛煙滅,於她而言,當真比死還難受。


    當得知覆滅大周的新朝君主是朱宜修時,朱成璧就氣病了。


    這段時間,為了玄淩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她一直強撐著身子。


    直到前日,她無意間聽小太監閑聊,廢帝玄淩被人玩弄,慘遭折辱,連命根子都沒了,落得絕子絕孫的淒涼境地。


    朱成璧終於承受不住,一大口老血噴出,身體也如雪崩那般,無法遏製地垮了下去。


    她不想糊裏糊塗死去,便想著臨死之前,找朱宜修問個明白。


    頤寧宮伺候的宮女太監,知道女皇陛下要過來,提前聚集到前庭。


    朱宜修剛落龍輿,一溜人就烏泱泱跪了下來:“女皇陛下萬歲。”


    “都起來吧!”


    朱宜修抬手讓他們退下,而後問竹息:“姑母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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