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墨翠,安彥卿就想到了喬之深,便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這塊墨翠表麵仿佛塗了一層油般,泛著光澤。黑色並不均勻,亦不純正,而是像墨水層層渲染般,在強光的照射下,卻是濃厚得近乎墨綠的綠色。“我很喜歡!”喬之深的話猶在耳邊響起,安彥卿忽然心中一動,拿起翡翠仔細的看了起來,每一絲痕跡都不放過,還不時拿手比劃著。這是翡翠設計的第一個步驟,相玉。翡翠設計必須做到成竹在胸,意在筆先,翡翠是玉石,有天生的紋路和脈絡,顏色亦不均勻,可能還有白棉和裂紋。雕刻者必須對一塊翡翠做到了如指掌,否則要有一絲的不注意,一塊好翡翠就會因為雕刻設計的失誤而被毀掉。唯有量料取材、因材施藝、巧用色彩、避開裂紋才能雕刻出精致的玉器。仔細看了許久,安彥卿心中已有了模糊的圖樣。這塊翡翠有巴掌大小,形狀不規則,但貴在極厚,雖坐不了手鐲卻可以做戒麵或扳指。或許是因為心中莫名的心思,安彥卿第一個選擇便是做一個扳指,扳指表麵還可以根據這塊墨翠的顏色和紋路雕琢出一條螭龍。嘴角微微上翹,安彥卿放下墨翠拿起一旁的紙筆開始畫起了圖樣來。bianco總部大樓沉浸在一股低氣壓中,總裁辦公室另一邊的秘書處,一個女秘書突然離開座位湊到了旁邊女秘書的耳邊。“alice,總裁自從緬甸回來就一直陰沉著一張臉,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眼睛大大的短發女子悄悄的跟身旁的長發美女咬起了耳朵。長發美女alice正在認真的畫著指甲,突然被湊近嚇了一跳,手上頓時一錯,指甲油便塗歪了。一看到自己的失誤,alice頓時火氣上升,沒好氣的瞪著短發女子說道:“這又關你什麽事?有時間還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吧!”短發女子知道自己嚇到了她,不好意思的雙手合什做出一個拜托了的表情,問道:“alice,我知道你父親是董事會的成員,那你一定知道內幕啦。拜托,大小姐,請滿足我的好奇心吧!”alice聞言嗤笑了一聲,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好像對總裁的事情很好奇嘛,小菜鳥,你剛進公司看來不太了解情況啊。記住了,打誰的主意都別打總裁的主意。”林曉南聞言臉色變了變,哈哈笑了兩聲,掩飾的說道:“沒什麽啦,我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你知道啦,總裁都27了都還沒結婚,外麵有很多奇怪的流言嘛。我聽說這次好像是聯姻,所以有一點點好奇而已。”alice無所謂的看了她一眼,抱起一疊資料站了起來,說道:“你想做什麽跟我無關,不過好心告訴你,在公司最好守好本分!”林曉南看著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收回視線又回到座位上專心工作了起來。她是今年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在上千個求職者中披荊斬棘脫穎而出後,才被安排到了總裁辦公室工作,成為一位秘書助理。不過僅僅是秘書助理可不是她想要的。“咚咚咚……”“進來!”喬之深正翻看著手上的資料,聽到敲門聲便讓人直接進來了。alice此時已經換了個樣子,披散的長發在腦後挽成一個發髻,穿著黑色緊身的職業女裝,絲毫沒有之前懶散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喬之深見是她,放下手中的資料,問道:“怎麽樣?”alice笑了笑,把手中的資料遞過去,說道:“還不就是那樣,這是您要的資料。”喬之深接過來大致翻看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又說道:“先別打草驚蛇,等我解決了th公司再說。”alice有些不甘心,試探道:“那麽近期可不可以先試探一下?”喬之深聞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alice心中一驚,趕緊低下了頭,有些懊惱剛出口的話。她怎麽就忘了,這位boss不管看上去如何溫和,本質卻是極為冷酷的,最討厭的便是不聽話,自作主張的下屬。“出去!”喬之深的聲音冰冷的響起,alice先是心中一緊,複又鬆了一口氣,不敢抬頭,悄悄的退了出去。“呼……嚇死了!還真是冷啊!”alice一邊打散頭發,一邊拍著胸口朝另一邊的秘書處走去,“不過,已經多久沒看到總裁發脾氣的樣子了?”“怎麽了,竟然這副花容失色的樣子?”詹姆斯從電梯處出來便看到她這副樣子,好奇的問道。抬眼看了看她身後總裁辦公室緊閉的大門,小聲的說道:“惹到裏麵那位了?”alice見是他,鬱卒的點了點頭,回道:“是啊,不小心忘了越矩了,不過boss的脾氣見長啊,是什麽讓他心情這麽不好呢?”詹姆斯掃了她一眼,笑著說道:“還不是因為聯姻,唔,你說老板會怎麽做呢?這次喬老先生可是意外的堅持啊,而且th公司的條件的確不錯,讓人無法拒絕啊。”alice聞言毫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說道:“得了吧,還想蒙我!那位杜托小姐可是之念小姐的好友,她不可能真的想和總裁聯姻。哪個女人會想嫁給一個gay?”說完alice趕緊捂住嘴,看到詹姆斯的表情,討好般的笑了笑,說道:“別說出去啊,要是被boss聽到,我就死定了。嗯,這個,我先走了,還有工作。”alice尷尬的整了整衣領,找了個借口溜走,一眼都不敢回頭看。詹姆斯看到她跑得飛快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進來!”喬之深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還能感覺到他語氣中壓抑的暴躁。詹姆斯聞言走了進去,看到他正緊皺著眉頭看著文件,報告了起來:“老板,我已經把毛料給安先生送過去了。”見喬之深根本沒有反應,繼續說道:“他有向我打聽您的近況哦。”喬之深握著簽字筆的手一頓,抬頭剛想說話,但一看到詹姆斯笑眯眯的表情就覺得他很欠扁,是故意的,也就閉上了嘴。詹姆斯見狀隻好自動走上前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說道:“您說過不能告訴他杜托小姐的事情,所以我隻好敷衍了過去。”喬之深聞言心裏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有些怔然。詹姆斯繼續說道:“您以前每天都會和安先生見麵的,可是如今卻連著兩天沒去找他了,他自然會覺得不習慣。”喬之深繼續沉默,手上的筆不斷的寫著,似乎根本沒聽他說話。不過詹姆斯知道他肯定張著耳朵聽著,“下午您隻需批改完桌上的文件就沒事了,鑒於您最近心情不好,也許您可以約安先生出去打球或騎馬。有些東西憋久了傷身傷心,發泄出來就好了。”喬之深手上又是一頓,隨後歎了口氣放下筆,看著他吩咐道:“打電話去馬場!”詹姆斯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喬之深本性並不是個沉默安靜的人,不過是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壓抑了本性罷了。他自小學會的便是一個忍字,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心裏就會莫名的暴躁,需要發泄。年紀漸長後,他成熟了許多,這樣暴躁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可是th公司提出的聯姻使得喬博毅向他施壓,幾天來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臨界點。以前喬博毅並不是沒有提出過聯姻,畢竟他已經27了,但那幾次都被他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但現在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喬博毅已經試探過好幾次了,這次th公司正好遂了他的心願。拿出手機,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喬之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撥號鍵。安彥卿已經將圖樣簡單勾勒了出來,期間也修修改改了好幾次,總算稍微滿意了。正想著再接再厲,繼續完成,手機卻毫不知趣的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會是喬之深。安彥卿想了想,接通了電話,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問道:“有什麽事嗎?”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安彥卿手中汗津津的,幾乎想要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