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深的表情絲毫不變,但眼神卻是瞬息萬變,聞言說道:“我和彥卿本就不分彼此,何必說什麽謝與不謝呢。”蘇南臉上笑意更盛,語氣更是真誠,說道:“當然要謝,卿卿能有喬總裁這樣的好上司,正是他的運氣,還希望你以後多多照顧著他才是。”蘇南緊緊咬著上司兩個字,似乎如此定義了喬之深和安彥卿之間的關係。喬之深搖搖頭,嘴角微翹,突然笑了笑,一張冷硬的俊臉頓時生動了起來,似有暗示地說道:“我們可不僅僅是上司下屬。”兩人你來我去的說著,火藥味越來越濃。他們都知道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心裏對那個人究竟抱著怎樣的想法,自然想要占個上風。喬之深早知這個蘇南有些奇怪,隻是沒想到自己不過幾天沒來看彥卿,他便堂而皇之的住了進來,頓時有些鬱悶。蘇南則早知喬之深心裏打著什麽注意,下定了決心要把這人的心思給掐滅了。一個陸紀轅就夠了,他絕不希望本就崎嶇的求愛之路上再多幾個阻礙。浪費了許多口水卻還是平手,看著喬之深那章欠揍的臉,蘇南沒了耐心,立起身來直接說道: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我喜歡卿卿,不,應該是愛才對。我愛他,不管有什麽阻礙,我都會掃除。”說完,他看了看喬之深,又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說道:“想必喬總裁是懷著和我同樣的心情的,可是您最近似乎緋聞纏身啊!”喬之深臉色一沉,淡淡的說道:“這些不需要你來關心,我自己會處理。不過我也是那句話,我愛彥卿,不管有什麽障礙,我都會一一掃除。”兩人在客廳中爭鋒相對,卻苦了在外等候的某位背景裝飾物。詹姆斯等了許久也不見自家老板出來,隻好回到了車上。喬禾看了看他,漫不經心地問道:“剛才別墅裏的那個人是不是陸氏珠寶的那位蘇秘書?我恍惚看著很像他。”詹姆斯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他,正是奇怪,安先生怎麽會和他認識呢,而且那位蘇秘書竟然還和他住在了一起。”喬禾聞言,遲疑地問道:“這會不會影響到公司?畢竟安先生現在是少爺的特別助理,但是那位蘇秘書卻是陸氏那位陸經理的貼身秘書。”詹姆斯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最近都在喬家,很久沒來公司了吧。難道不知道陸紀轅已經被解除了總經理職務?而且那位蘇秘書也早就辭職消失了,沒想到卻在這裏碰到。”這不得不讓詹姆斯疑惑,他可是知道的。安彥卿來香港不過兩個多月,認識的人屈指可數。就他所知,這位安先生多半時間都是在家雕刻翡翠或者切石,很少出門。他第一次認識那個蘇南應該也是在緬甸才對,怎麽一下子就這麽親近了?第四十六章蘇南目送喬之深的車子離去,卻並不進門,而是獨自站在門廊外。臉上神色莫測,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但最後都化為一聲輕歎,轉身上了樓。一路將燈一盞盞關掉,蘇南走進安彥卿的臥房看了看他,替他理了理被子後,這才轉身走出房間,去了客房睡。他之前說的什麽一起睡不過是誆喬之深的話,他其實是睡在客房的。轉身離開的蘇南或許是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因此並沒有發現床邊的小幾上多出了一個空的玻璃杯。隨著“啪”的一聲,房間裏頓時昏暗一片。待腳步聲走遠,床上本緊閉著雙眼的人慢慢睜開了雙眼,眸中一片清明,不知想到了什麽,頓時又變得一陣複雜。安彥卿其實早在喬之深抱他上樓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但因為被一個大男人公主抱,覺得不好意思便一直裝睡不敢睜眼。也幸虧這兩人把他放到床上便下樓了,他才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因為口渴便偷偷出去倒了杯水,誰知道竟然會聽到兩人的對話。想到這裏,安彥卿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喬之深的心意他早已有了些微的感覺。此前因為流言的關係一直故意忽視,此時聽到了,並不算十分驚訝。可是蘇南……他們可是親兄弟啊,他從沒想到蘇南竟然對他懷有那樣的心思。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以前就有了這樣的心思,還是這一次再見麵後才有的?安彥卿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裏亂糟糟的。此時的他雖然身體十分疲勞,但是精神上卻十分清醒,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對蘇南隻有兄弟之情,在他心裏,蘇南也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哥哥。以前,現在,未來,都不會變,他從未把兩人之間的感情想到過戀人這樣的定位上。皺眉想了想,安彥卿做出了決定。不管怎麽樣,他不能再和蘇南住在一起了。或許長時間不再見麵,沒準就能歇了他這份心思。隔壁房間蘇南卻是一陣好眠,絲毫不知道他和喬之深的談話已經被安彥卿聽到了。更不知道安彥卿已經有了決斷,決心與他化出一道鴻溝,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第二天安彥卿很晚才醒過來,家裏已經沒人了,廚房裏倒是有一直熱著的早餐,是蘇南做的。吃著酥軟的麵包,喝著香甜的牛奶,安彥卿的心裏卻不輕鬆。他知道蘇南是去和他的朋友見麵了,大概是又查到了什麽線索吧。吃完早餐,他想到昨晚的決定,便開始收拾衣物。他不能再和蘇南共處一室,當然讓蘇南搬出去是不行的,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貿然開口隻會被蘇南懷疑。這樣的話就隻有他自己搬出去了。正好現在有了借口,那塊毛料出了問題,他可以讓喬之深幫他圓謊,住到外麵去。蘇南畢竟對賭石這行業不太了解,應該不會懷疑。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安彥卿擔心蘇南會提前回來,也不敢停留太久,直接開著車子朝bianco的翡翠加工工廠去了。當然他是留了字條的,簡單說明了一下bianco在緬甸購買的那批他負責的毛料出了問題,他需要住在廠裏全天關注,近期不能回家了。半個小時後,安彥卿到了翡翠加工工廠。但門衛並不是昨天那個,見了他並不放行。他無奈,隻得給喬之深打了個電話。看來應該讓喬之深給他一個身份的證明,好歹他也是特別助理吧。安彥卿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看到喬禾從廠裏走了出來。喬禾走過來給門衛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他走進去了,邊走邊說道:“總裁掛心那塊毛料,今天一早便過來了。”說這話時喬禾的眼神一直看著安彥卿,言下意思,不說也知道。安彥卿聞言臉色微赫,他好歹也是bianco的員工,到簽約至今除了在緬甸選了毛料以外,竟從未履行過自己的職務。這次的事情也是,昨晚的毛料那麽重要,但他今天仍然呼呼大睡,若不是要出來避避,說不定還想不到要過來看看。反省了一下,安彥卿心裏有些自責,更多的是羞愧。從相遇以來喬之深一直對他很好,他也漸漸習慣了,竟把這些好當成了理所應當。感覺到喬禾看向自己的眼神,安彥卿臉色微紅,不知道該說什麽,隻一路沉默向前走去。喬禾沒再多說,也沉默的引路。仍然是昨晚的那個倉庫,倉庫外兩個保鏢守在門口,見到喬禾和安彥卿進來,微微點頭示意便目不斜視的站在一旁。安彥卿還在門口便聽到了門內傳來的切割聲,走進去一看,靳師傅他們正在切割,那塊毛料和昨晚相比又小了許多。喬之深和詹姆斯等人坐在另一邊看著,喬之深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人正麵向他和他說著什麽。兩人走了過去,喬禾三步並作兩步走從一旁搬了張椅子過來擺在喬之深的右手邊,安彥卿小聲謝了便坐了下來。喬之深見他坐了下來,對他笑了笑,指著那個陌生的中年人說道:“彥卿,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柳嵩岩柳先生,也是一位賭石能手,他今天是特地過來看這塊毛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