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切好了,詹姆斯口中的靳師傅趕緊走了上去將石片移開,眾人的視線瞬時移了過去,一看卻是一片失望。仍是同之前切出的翡翠一樣,種地水頭都不好,勉強算是豆種。甚至從它延伸出來的玉帶看,越是往裏,種水似乎越加不好。安彥卿從沒見過這種情況,自然十分好奇的上去仔細看了看,但看不出仍和究竟。這塊毛料的表皮表現十分好,致密細潤,蟒帶鬆花盤繞,沒有廯,雖有裂紋但隻是在表麵,並不影響。而且表層剛切出的翡翠也是極好的,都是冰種,雖然隻有薄薄的一層,但為何到了裏麵種水卻又那般差呢?“你怎麽看?”喬之深走了過來問道。安彥卿搖了搖頭,說道:“看這玉帶的延伸,可見裏麵的翡翠也是不好的。隻是這塊毛料極大,中間如何卻是不清楚。”這塊毛料太大了,他的精神力隻能看到一大半,還沒有探測到中間部分,所以他也不敢妄言。不過不管怎麽樣,這塊毛料很不好處理就是了。喬之深現在隻有兩條路,一是一直切下去,切到最後自然知道賭垮了還是賭漲了。第二條路就是轉手賣給其他人,不過看這塊毛料的大小和它此時的表現就知道肯定很難賣掉,而且價錢絕對不高。第二條路絕對是虧本的買賣,第一條路還要賭賭看。第四十五章整個倉庫都十分安靜,空氣幾乎凝滯了。眾人心裏估摸著這塊毛料多半是賭垮了,都不敢大聲說話,偷偷打量著喬之深的神色。安彥卿也不好多說,畢竟這塊毛料是金景智和嚴喬鬆決定買下的,這兩人又和喬家有著複雜的關係,他不好多說。但他也疑惑為什麽金景智和嚴喬鬆沒來,而且喬之深在金景智的宴會上半途離開,難道他都沒把這件事告訴金景智嗎?喬之深看著眼前的毛料,數個念頭從腦中轉過。如今他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堅持下去,要麽轉手賣了。周圍的人都等著他做決定,喬之深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停留在安彥卿的身上,想了想開口說道:“彥卿,你來看看這塊毛料如何吧?”當初選料是他和金老他們決定的,安彥卿並沒有看過這塊毛料。之前的一批毛料已經證明了安彥卿在賭石上的天分和能力,此時讓他看看也不過是喬之深心底想聽聽他的想法。安彥卿聞言點點頭,轉著步子開始仔細地看了起來。喬禾伶俐的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強光手電和礦泉水跟在他身後。安彥卿見狀微微一笑,心裏暗道:這個喬禾倒也機靈,很有眼色。他一邊仔細觀察著毛料表皮上的情況,細細查找著鬆花和蟒帶等特征,一邊從善如流的接過礦泉水瓶,將清水一點點灑在毛料上。靳師傅等人開始並不知道安彥卿的身份,隻以為是喬之深身邊的人,等到喬之深交出了他的名字後,這才知道原來這人便是那位“特別助理”。他們都聽過這位特別助理的大名,原以為是位空降的少爺,但前不久切出的翡翠證明了他是有足夠的實力勝任這個職位的。安彥卿看了一圈,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心裏滿是疑惑。這塊毛料的表現很好,而它最上層的切口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那可是一大片粉紫色的紫羅蘭種翡翠啊。可是為什麽往裏麵切的翡翠的質地和水頭卻那麽差呢?與最外麵切出的冰種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他也試著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但是這塊毛料太大了。他探查到的地方都不太好,最內部卻又探查不到,但看起來賭垮的可能性極大。喬之深見他皺起眉頭,心裏有那麽一絲不好的預感,本就緊皺的眉頭更是不平,問道:“如何?看出原因了嗎?”安彥卿看著他略顯焦急的眼神,歎了口氣,抱歉的搖了搖頭。一邊走過去,一邊將強光手電遞回給喬禾。“為什麽不告訴金老他們,讓他們來看看?這塊毛料本就是他們決定買下的,或許他們能發現不對的地方。”從喬之深手中接過紙巾細細地擦著有些汙漬的手,安彥卿抬眼問道。喬之深走過去摸著凹凸不平的毛料,搖了搖頭,說道:“正是因為是他們選的,所以我才沒告訴他們。這塊毛料價值太大,牽扯也太多。他們本就是因為兩家關係才會幫忙選料的,若是知道賭垮了,大家心裏都會有疙瘩。”安彥卿在人情世故上並不擅長,此時被他一說便有些明白了。也是,這塊毛料價值太大了,若是那些幾十萬,幾百萬的賭垮了還好,但這上億的卻是有些大了。“那你想怎麽做?繼續切下去還是找下家?”安彥卿知道這次的賭石關係著喬之深在bianco的決策地位,當初他便是頂著諾大的壓力進軍翡翠這一塊的。若是他賭垮了,董事會必然反駁之聲一片。鬧大了,沒準兒還會讓他從總裁的位子上退下來,交出手中權力。喬之深閉眼想了想,再張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堅定,轉身對靳師傅等人說道:“繼續切,沒切到最後,誰能說就一定賭垮了?”以靳師傅為首的幾位師傅聞言,點點頭,商量了幾句分工,便開始切了起來。又有幾人從另一邊又搬來一台玉石切割機從另一端開始切割。安彥卿幫著他們畫切線,用自己的精神力查探,總能劃出十分精確的切線。但雖然如此,成果卻並不讓人開心。切出的翡翠雖多,但大都是質地種水極差的翡翠,這些翡翠連三等品都算不上。安彥卿心裏有些擔憂,他不知道這塊毛料賭垮究竟會讓喬之深付出怎樣的代價。抬眼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卻見他臉上並無擔憂之色,隻得暗歎這人還真是厲害,這時候還能做到麵不改色。這樣的巨無霸切割起來也是極為耗費時間的事情,詹姆斯讓人出去搬了幾把椅子過來讓他們坐下,又沏了茶,儼然準備長久抗戰。喬之深他們從金景智的別墅出來時已是晚上八點多了,來這裏也費了些時間。再加上切石,來來去去,此時竟已十點多了。安彥卿突然拍了一下手,此時他才突然意識到他似乎把自家老哥忘在了腦後。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蘇南不會還留在那邊等他吧?“我出去打個電話。”同喬之深說了一聲,安彥卿悄悄走了出去。但願不會被某人罵死,這麽想著,他撥通了電話。“嘟……嘟……嘟……”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安彥卿歎了口氣,覺得渾身一鬆。剛才在房間裏,大家都擔心著那塊毛料會賭垮,房內氣氛十分沉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了。“喂,卿卿,你現在在哪裏?”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蘇南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在聽到“卿卿”二字時,安彥卿本來有些愧疚的心情頓時轉化成了怒氣,惡狠狠的說道:“不是說了不準叫這個惡心的名字嗎!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蘇南這會兒也沒心思和他扯皮,直直地問道:“你現在到底在哪?”安彥卿聞言也不糾結在名字上了,趕緊說道:“你別擔心,我現在在bianco的一間工廠裏,緬甸的那批毛料出了點問題。你先回家吧,等事情完了我自己會回來的。”蘇南自然知道他和喬之深之間的合約,聽了便說道:“好,但是你也別忙太晚了,早點回來知道嗎?”“嗯,我知道,你別等我了,自己先睡吧。”安彥卿乖乖應道,同時也囑咐道。掛了電話,安彥卿又在外麵待了一會兒這才走了回去。喬之深拍下的這塊巨無霸原本有兩米長,一米高,半米寬,呈長條形,似棺材樣。此時兩邊開工同時切割,它已從矩形逐漸變為正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