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完全一樣。”子規啼道,


    “這個豹子人在植入異能後出現了明顯變異,而當年實驗室出來的那批人,據可查資料顯示,沒有這種情況,所以,這是一個仿製的失敗品。”


    子規啼又道:“根據他出現的蹤跡,我還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他雖然是憑空出現,在七區的雇傭組織臨時加入,但是原本的身份我們查到了。”


    “他是咩哩聯邦國籍的中土人。在三年前失蹤,再次出現,是在桑尼國,再後來就是這次了。


    可惜的是,除了他出現幾次的行動軌跡可以推斷一二之外,沒有查到其他有效信息。”


    王垚忽然道:“我總覺得這是個意外。”


    “什麽意思?”付河傾問道。


    “他是說,這次我們遇上這個豹子人是意外。”陳蕪道。


    子規啼點點頭:“不錯,從目前現有的條件來看,少主你遇上豹子人,還真是意外。


    應該是背後的人放出這個半成品實驗戰鬥力,結果沒想到第一票就是對陳蕪出手,正撞在少主的槍口上。”


    “繼續查下去。”


    常樂停頓了下,又道:“派人去咩哩聯邦,在這個人當年生活和失蹤的地方查一查。我懷疑,可能可能是【造神派】的手筆。”


    子規啼讚同道:“不錯,能有這樣技術的,除了幾大官方,就隻有【造神派】了。”


    常樂眉尖輕挑,瞥了眼子規啼。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子規啼跟上來,常樂扭頭:“你跟著幹嘛?”


    子規啼無辜瞪眼:“我就是被指定輔助少主的,少主不在,我留在這兒幹嘛?”


    常樂調侃:“不留下來彈琴?”


    子規啼愁眉苦臉:“天知道我其實最喜歡安靜。”


    常樂沒再說什麽:“那走吧。”


    一行五人,坐上了飛往龍派的飛行器。


    付河傾關切地詢問常樂:“我帶了藥,吃了藥睡會兒嗎?”


    常樂愣了下,搖搖頭:“沒事,我現在……已經不怕高了。”


    怕高的不是她,是承受了從高樓墜落滿身痛苦記憶的瘋子;


    她怕的不是高,是墜樓的時候一同死去的靈魂。


    飛行器掠過斑斕色彩的大地,飛往天下第一關“玉樓關”守護的土地。


    付河傾年紀小,已經睡熟了,王垚和陳蕪都在打瞌睡。常樂扯了扯付河傾身上地毯子,對上旁邊支著腦袋的子規啼的輕笑。


    常樂坐在座位上,望著窗外漸近的故土,心中竟然生出“近鄉情怯”的滋味。


    飛行器在深淵之城停泊港降落。


    一個雌雄莫辨的人走下來,白發如雪,眼眸金黃,質若雪鬆,脫胎寒冰。


    正是使用【無相】化為扶九容貌的常樂。


    常樂看著熟悉的土地,在心中暗歎:


    九區,我回來了。


    ……


    包括子規啼在內,四個人都用驚奇的眼神看著常樂,隻是王垚的眼神多一分複雜。


    他看出這幅容貌有那個人的元素。


    付河傾和陳蕪不知道,也問出來:“這是誰的臉?”


    常樂沁涼的手指拂過眼眸,微不可見地輕笑了下:“好看嗎?”


    “又帥又美!”付河傾誠實地讚歎。


    常樂輕輕地道:“眉眼是沈扶光的。”


    付河傾和陳蕪一下子沉默了。


    子規啼倒是笑了一聲。


    “怎麽?”常樂看向他。


    子規啼眯著眼笑道:“隻是覺得,愛到深處自癲狂。”


    常樂沒有說話。


    她無法反駁。


    當扶九的樣子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已經瘋得無藥可救。


    “愛情啊,果然是毒藥~”子規啼拿捏著強調來了這麽一句,又忽然犯賤地湊到常樂麵前,眯眯眼笑著問道,


    “話說,我的小少主,你確定是愛他嗎?我是說男女之間那種。”


    常樂一時間沒有回答。


    子規啼站直了身體,端的是脫俗出塵的氣質,說出的話卻是實打實的精準打擊:“總覺得,你對扶光……不是愛情啊。”


    常樂沉默了會兒,忽然開口:“我隻是……非他不可。”


    子規啼愣住。


    常樂卻已經抬步往前走。


    那背影,不知何時開始,重合著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


    “子規啼問我一個問題


    我想這樣回答——


    如果,世界上有那麽多人,我的眼神隻留給你,這算不算愛?


    如果,滄海桑田封埋記憶,我的心隻為你悸動,這算不算愛?


    如果,隔著生與死的距離,我的世界隻剩蒼白,這算不算愛?


    至於是不是“愛情”?


    我想,扶光,


    用“愛情”來形容我們之間,也過分單薄了。”


    ——《混亂隨筆》常樂 11.16


    ……


    常樂這次不是以“常樂”的身份回來的,所以改裝成扶九,知道是她回來的人隻有龍派核心的成員。


    說起這點時,陳蕪指著子規啼,不解地問道:“可是,四大機構之一天帚閣的閣主跟著我們呢,這能瞞得住什麽?”


    付河傾也有同樣的疑問。


    王垚挑挑眉,子規啼但笑不語。


    常樂瞥了他一眼,道:“我想,見過天帚閣閣主的人已經該知道,閣主的臉不長這樣。”


    “我們見到的這張臉,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陳蕪驚訝地看著子規啼。


    子規啼頂著那張不錯的皮囊,依舊笑眯眯的:“不愧是少主。”


    常樂沒說話。


    如果沒有當初鳶尾說過“沒人看透子規啼”,如果不是她融合了陸生的【無相】,她還真不會發覺子規啼這張臉是假的。


    她推斷,子規啼應該有很多張“臉”,對應不同的身份在各地行走。


    “你現在的身份?”


    子規啼恭敬地回答:“雪茗茶莊音療館鬱晚。”


    “所以鬱晚並不真實存在?”常樂從沒見過“鬱晚”。


    子規啼搖搖頭:“存在,我隻是借他的臉一用。少主,這張臉如何?我的眼光不錯吧?”


    “啊,嗯。”


    子規啼眉頭微蹙:“小少主連敷衍都這麽敷衍了。”


    常樂搖搖頭,往前走去。


    走到停泊港黃金宮人員專用的休息室內,就看到鳶尾已經等在那裏了。


    鳶尾高興地跟他們打招呼,卻在看到常樂改裝後的模樣後愣住:“你是……樂樂?”


    常樂指了指自己的臉:“現在叫‘扶九’。”


    “阿九。”鳶尾立刻改口。


    “走吧。”


    一行人分別上了兩輛車。


    鳶尾坐在常樂身邊,卻忽然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她身上地疏離好像更深了。雖然坐在一起,卻好像她獨自處在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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