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書一愣,看向柳含文。 柳含文笑道,“大哥,你要是想考功名,就不能被拖累,誰也不知道大堂哥以後還會做出什麽,再說大伯的事,也不能保證不會被人抖出來,你要是跟著奶,你就是奶養大的,對你的影響也是最小的。” “可是......” 柳含書猶豫了,他雖然不喜柳含意,甚至對剛才楊氏的行為也很反感,可說到底他們是他親生父母。 “沒有可是,大房除了含書其他人都給我分出去!我不能讓含書被你們拖累,你給我記住了!”柳老太最護柳含書,她狠狠地瞪了眼還想說話的柳老大。 “你要是在乎含書,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應了!含書是我們柳家的希望,以後可是要做舉人老爺的!” 柳老大愣了半晌,最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柳含書帶著不忍扶起對方,“爹,您永遠是我爹,奶現在是氣急了,您放心,以後......” “隻要你還認我這個爹我就滿足了,是爹不對,還有意哥兒,你聽你奶的,沒錯。” 柳老大沙啞道。 柳含文見事情都往計劃裏走,也不再留了,看了這麽大半天的戲,也挺累人了,出了堂屋後,柳王氏追了上來,“文哥兒,意哥兒本就不喜你,要是他做了徐家的正夫,以後難保不會對付你。” 柳含文停下腳步,他轉過身,笑問,“他拿什麽對付我?” 柳王氏一愣,最後喃聲道,“要是他生下一個小漢子,徐世航又有了功名,那徐家怎麽也會看重他的。” 柳含文卻輕笑,“可要是那個孩子不是徐世航的呢?娘,要怕的是他,我怎麽會這麽好心讓他們輕輕鬆鬆的在一起呢?我看起來是好人嗎?” 說完便推開房門進去了,“太晚了,娘和爹快睡了。” 說完便打著哈欠關上了門,留下張大嘴巴的柳王氏和柳老三。 “他他他他說說說說....” 柳王氏的舌頭都不聽使喚了,倒是柳老三先緩過神,直接把柳王氏拉回了屋子,“噓,聽咱文哥兒的。” 柳王氏捂住嘴忙點頭。 夭壽喲,意哥兒膽子也忒大了! 鬧了大半夜,第二天除了柳老大外,其餘人都起晚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柳老太直接讓柳老大把他們三個的飯菜端回屋子吃,楊氏和柳含意以為老太太還在生氣,所以也沒多想,而知道真相的柳老大隻能梗著脖子喝著粥。 “娘,奶一會兒一定會叫你去徐家的,要是徐世航不認賬,你就把這個給他,對了還有他......” 柳含意掩嘴在楊氏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把楊氏叫上,一起去徐家。” 吃完飯後,柳老太說道。 柳王氏去叫了,柳含文拿了顆青果在手上哢嚓哢嚓的咬著,出門前發現棗樹那一排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山雀,柳含文想了想,又拿出一顆放在了樹枝上。 “吃吧。” 可這時候站在屋簷邊上的小黑豆眼不高興了。 “鳥也想吃,鳥也要吃。” 作者有話要說: 山雀:不,你不想吃。第10章 喜鵲們的巢還沒造好,小黑豆眼昨兒晚上被喜鵲老大命為“看巢鳥”在屋簷處呆了一個晚上。 此刻看見小哥兒給討厭的山雀們吃青果,它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一時間非常委屈地在柳含文頭頂上盤旋著。 柳含文二話沒說直接給了顆青果便跟著柳老太他們出去了,小黑豆眼高興極了,示威般的衝著山雀們一陣叫喚。 花雀微微眯起小眼睛瞅了瞅嘚瑟的小喜鵲,它拍了拍翅膀對一邊的老山雀道,“山雀和喜鵲的蛋是什麽樣的?” 老山雀:“......那是隻雄喜鵲。” 花雀更高興了,“沒蛋也挺好的。” 老山雀:........ 徐夫郎因為昨天摔的那跤現在都沒起來,他麵帶怒氣的看著對麵穿衣服的徐夫子,“這事兒你就讓我這麽算了?” 徐夫子這些日子很不好過,村裏人雖然沒有當著他的麵說,可背著議論他們徐家的並不少,他向來厭惡這些說閑話的,可如今這些閑話卻不能說是閑話,因為都是自己的夫郎造出來的。 此刻聽見徐夫郎的話,徐夫子無奈的轉身,“那還能如何?你是被世航撞倒的,柳家人並沒有碰你。” “可要不是柳含書打著我們世航,我能被絆倒嗎?” 一想到柳含書,徐夫子的臉色變了變,“這件事到此為止,柳家那漢子的前途可比我們世航遠得多,你別去惹事!” “什麽叫我惹事,這分明是柳家人不對!” “你兒子沒把人家哥兒推到河裏,人家能打你兒子?” 徐夫郎瞪大眼,看著對麵的徐夫子,“你、你知道?” 徐夫子歎了口氣,“我怎麽會不知道,那天世航和文哥兒在河邊的時候,我一個學生就在不遠處,把所有經過都看見了,要不是那學生向著我們徐家,世航早就完了。” 徐夫郎此刻隻覺得全身發冷,要是那時候事發,世航連私塾都去不了了,隻能做一個有汙名的童生。 “那個學生是誰?” 就在徐夫子要出房門時,徐夫郎突然問道。 徐夫子腳步一滯,丟下一句,“這事兒你別再問了。” 說完便推門而去,可剛出房門,徐家的一個婆子便跑來了,“老爺,柳家人來了,而且來了好幾個呢。” 徐夫子皺了皺眉,“我去看看,你泡點茶到堂屋。” “是。” 這婆子是徐家還沒沒落時便在的,徐家沒落後,徐夫子見她無兒無女又沒地兒去,便一並帶來了村裏,家裏的雜活兒都是這婆子做的。 “柳嬸子,柳大兄,柳三兄,我夫郎還未起身,怠慢了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徐夫子來到堂屋門前吐出一口氣後,揚起笑進門衝著柳老太等人拱了拱手。 這柳大兄柳三兄聽得讓人別扭極了,特別是柳老大,他最敬重讀書人,可也最怕和他們說話。 “伯父,我們是有事上門,不如我們長話短說?” 柳含文也知道女人和哥兒在外麵的地位比不得漢子,可徐夫子當著麵都把柳王氏和他沒放在眼裏,柳含文覺得很不爽。 “文哥兒這是?” 拿不準柳家人的來意,徐夫子隻能強笑。 “伯父還是請將徐公子和徐夫郎請出來吧,有些事要當著麵才能說清楚。” 徐夫子臉上的笑都把維持不住了,恰好此時婆子把茶端上來了,他趕忙讓對方去把那兩人叫過來。 一聽柳家人上門,徐夫郎還冷笑道,“現在知道上門道歉了,早幹什麽去了!” 對麵的婆子垂下的腦袋更低了,卻沒說柳家上門並不是道歉。 徐世航比徐夫郎先到堂屋,他以為就柳含文上門來了,不想一到堂屋便看見一堆人,頓時心中的喜悅變成了緊張,特別是瞧見柳老大夫婦後。 一般柳家上門來的隻有柳老太和柳老三夫婦,柳老大夫婦一般是不來的。 柳含文一個眼神都沒給徐世航,對方倒是因為心虛乖乖的和柳家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楊氏難掩喜色的應著徐世航,發現這點的徐世航越發慌張了。 而楊氏卻暗暗的打量徐世航,越看越覺得滿意,甚至在心底笑三房就這麽放棄了徐世航。 徐夫郎姍姍來遲,等得徐夫子都很不好意思。 所以對方一來,徐夫子也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看向柳老太,“柳嬸,現在人也到齊了,不知道有什麽要緊事相商?” 柳老太看向站在徐夫郎身後的婆子,“把門關上後你也出去吧,畢竟我們要說的事實在是丟人。” 婆子一愣,她看向徐夫子,徐夫子對她點了點頭,婆子連忙退下了。 堂屋門一關上,堂屋裏的氣氛更凝重了。 柳老太看向柳王氏,柳王氏掏出一塊色澤不錯的玉佩放在徐夫子和徐夫郎麵前,柳含文看著那塊玉佩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這麽差的玉也敢做信物。 徐夫子一見這玉佩臉色也跟著變了,“不知道柳嬸這是什麽意思?” 柳老三上前冷笑,“我們文哥兒可不敢攀徐童生這棵大樹,我們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婚,徐夫子,徐夫郎,我們柳家要退掉和你們徐家的親事!” “這怎麽使得?以後文哥兒怎麽辦?” 徐夫子震驚的站了起來,徐世航也趕忙起身,“是晚輩哪裏沒做好嗎?” 徐夫郎卻動了心,當年他本來就不願意丈夫和一農家訂下親事,這會兒對方先道退親正合他意,不過退親可以,卻不能汙了世航的名聲,於是他看向柳老太道,“柳嬸,這退親可不是小事。” 柳老太此刻也緊張著呢,她揣在衣袖中的手死死地捏在一起,“我們雖然是農家人,可也知道什麽事能說什麽事不能說,這親事我們退了。” “那好,”徐夫郎深怕對方後悔,趕忙接下話,“不過不是你們柳家退,而是我們看不上文哥兒,所以退親的是我們徐家!” 柳老太瞪大眼,有些急,“是我們柳家要退的!” “這婚事我們不退!好端端的怎麽要退婚!” 徐世航的聲音打斷了想要張口的徐夫郎。 “不退婚也成啊,”柳含文掀開茶蓋抿了一口茶。 徐世航大喜,他激動地往柳含文那邊走了兩步,楊氏著急了,她剛要說話就被身旁的柳老大給掐了一把,楊氏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 “那就換個人好了,你覺得我大堂哥怎麽樣?” 柳含文的話把徐世航怔在了原地。 徐夫子扶著桌子坐下,這裏麵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不然柳家好端端的怎麽會想退婚,又怎麽會想換個人和世航訂親? “你們別欺人太甚!”對柳含文都看不上的徐夫郎怎麽會看得上柳含意,他怒氣衝衝的看著柳家人,“退婚是你們先提的,現在又想重新塞個人給我們世航,有那麽好的事嗎?!” “徐夫郎既然清楚是我們柳家先提的退婚,那又何必堅持要對外宣稱是你們徐家先提的退婚的事呢?” 柳王氏看著徐夫郎逼問著。 徐夫郎握緊手,“這能一樣嗎?我是為了世航!你們不要這婚事,可外人會把我們世航想成什麽樣?” “所以,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第二件事嗎?徐夫子,我們來的第二件事,就是不退親也成,不過婚事不是我們文哥兒嫁進你們徐家,是意哥兒。” 柳老三揣著手站在中央,看著像極了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