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說話真沒根據,這榜就一張,咋就成了都是第一名?” 原本以為有兩個第一名的學子拉住柳老三怒道。 柳老三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我家哥兒是文第一,未來夫婿是武第一,當然成了都是第一名了!” 聽了柳老三這話,不隻是那學子愣住了,就是旁邊的人也愣住了,頓時看向柳含文和穆寒才的眼神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這可是個好消息,我今兒下午就回去告訴老太太,讓她好好的樂樂。”上了馬車,柳老三開懷大笑道。 “爹,您再等等,我過幾天還要去考秀才呢,等中了秀才您再回去說也不遲。” 柳含文連忙說道。 柳老三撓了撓腦袋,“文哥兒啊,你才去念這麽半年多的書,要不再等一年去試吧。” 穆寒才卻笑,“嶽父,還是讓文哥兒試試吧,左右不過幾兩銀子,就算是沒過,也能知道考秀才是怎麽個章程。” “就是,而且萬一我運氣好考上了,那咱們柳家可就有兩個秀才了,以後王家再也不敢欺負我們柳家人,”柳含文專往柳老三的心窩處戳。 果然,柳老三立馬道,“試試就試試吧,反正就如寒才說的那樣,幾兩銀子的事兒。” 要是放在以前,他還真覺得這幾兩銀子多,可現在他家文哥兒這麽有本事,柳老三也不會將幾兩銀子放在眼裏了。 聽了柳老三的話後,柳含文對穆寒才微微一笑,然後放下車簾。 柳王氏已經做好飯菜了,她這會兒坐立難安,來回走動,一聽見院門外有聲音便小跑出去,“回來了?見到了嗎?” “見到了見到了,咱們寒才和文哥兒都出息,都中了,而且是頭名!飯菜都做好了嗎?” 柳老三一溜嘴的說了許多話,柳王氏也全聽見了,大喜道,“都做好了,就等著你們回來吃飯。” “好好好,我再去開壺酒!” 說完,也不等柳王氏答應便急匆匆地去了,柳王氏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連忙叫道,“喝少點兒!” “知道知道!” 柳老三這話說得急切,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這次不算,咱們賭下次,”棚子這邊的柳含文衝著穆寒才說道。 穆寒才將馬放進馬鵬,轉身看著他,“好,不過這一次也不能這麽算了。” 柳含文警惕地捂住自己的錢袋,“你想幹嘛!” 穆寒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俯身吻住柳含文的唇...... “咋還不過來?” 已經將酒倒好的柳老三疑惑地看向偏院,正要叫人就被柳王氏拉住了,“你急什麽。” 柳老三哎喲一聲,“咋不著急,這可是大喜的日子,要坐在一起喝酒吃飯才對嘛!對了,晚上別忘了請浩成和願哥兒過來,還有大哥,至財,要是含書他們能出書院就好了。” 說完便歎了口氣,顯得很遺憾。 “瞧你這德性,是文哥兒和寒才中了,又不是你。”柳王氏調笑道。 “都是咱們的孩子,我能不高興?”柳老三話音剛落,穆寒才便和柳含文回來了。 “你咋了,臉這麽紅。”柳老三看向臉紅得不成樣子的柳含文。 柳王氏踢了他一腳,“不是說喝酒嗎?” “對對對,喝酒喝酒,文哥兒真沒事兒嗎?” 柳老三還是不放心。 穆寒才忍住笑,湊到柳含文麵前問道,“文哥兒,你沒事兒吧?” 柳含文咬住牙,“好得很呢!” 柳王氏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最後抿嘴一笑。 晚上柳王氏和林願做了三桌菜,把大牙他們都叫過來吃飯了,而讓柳含文驚訝的是張掌櫃居然給他們送了禮。 “張掌櫃既然有意結交你們,你們收下就是了。”王大舅也喝了好幾杯酒,現在臉色有些泛紅。 “是。” 柳含文點頭。 這天晚上大夥兒都高興,一直到夜深後才各自去睡了,因為人多,所以柳家住不下的就去對麵的林家住了。 柳含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就在這時,房頂上麵又傳來輕輕的敲打聲,他立馬起身披上衣服,然後警惕地盯著上麵。 不料那瓦片移開後,居然露出穆寒才的臉。 柳含文先是一愣,隨後罵道,“你幹嘛!” “做房上君子嘛,你小聲點兒,這房間左右都是人,”穆寒才雖然這麽說,臉上卻笑眯眯的,像是巴不得柳含文說大聲點兒 ,然後引來人。 柳含文坐下喝了口水,“有話不能下來說?” “我穆某人是個君子,怎麽能半夜進未婚哥兒的房間呢,我不下來。” “你要不要臉!” 都跑到房頂上去了,還說自己是個君子! “不要,”穆寒才說完便將正張臉都貼在那個口,“我就是想這樣看看你。” 柳含文抿了抿嘴,“你也不怕凍著。” “光看著你我就渾身發熱,怎麽凍得著呢,”穆寒才臉上那賤兮兮的笑容讓柳含文拿起一團東西直接扔上去! 穆寒才一把將瓦片蓋住,留下一句,“早點歇息,我也回去睡了。” 東西碰到瓦片再次落下,被柳含文接住,他輕輕地哼了聲,“還房上君子呢,我看房上小人還差不多。” 說完,也上床歇息了。 柳含文和穆寒才中了文童生和武童生的事兒也不知道隻能的就傳進村子裏了,村裏人都去柳老院子賀喜,柳老太原本以為是假的,直到看見柳老童生都過來後,才信了。 “哎喲,我家文哥兒那可是貴人命!我以前啊把那位族叔的話聽茬了,我以為文哥兒是要嫁給貴人,所以有貴人命,現在看來是那族叔說那話的意思是咱們文哥兒本來就是一個貴人,壓根不用靠著別人!” 柳老太越說聲音越大,臉也紅潤得很,看著就精神極了。 村長媳婦看得眼睛都紅了,這柳家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運道,先是出了一個秀才,現在又是一個童生,不、應該是兩個,穆寒才已經和柳含文訂了親,那就是一家人。 “瞧瞧咱們文哥兒都聰明,才去書院半年就考中了童生,”張媒婆原本是來給村裏某戶人家相看姑娘的,一聽這事兒連忙跑過來了。 她姐姐現在總算是熬過頭了,以前多苦啊,又不願意改嫁,一個人拉扯大三個孩子,現在下麵的子孫都是有出息的,張媒婆是真心為柳老太高興。 “也怪我,要是早幾年明白那族叔的話,我就能早把文哥兒送到書院去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是秀才了!”柳老太這話實在是太假,連張媒婆都對她使眼色了,可柳老太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也沒看見。 村長媳婦咬了咬唇,“對啊,說不定還不隻是秀才呢,不過現在說得再熱鬧,這文哥兒又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高興你早些年沒把他送到書院。” 村長媳婦這話就是當著眾人的麵在潑柳老太的冷水。 柳老太臉上的笑意頓時減了幾分,李氏見情況不對正要說話時,柳老三便回來了,他拿了好幾包東西,隔幾步路都能聞見香味兒。 “這是什麽話,我文哥兒和寒才都在家溫習呢,準備明兒個去試試秀才應試,所以才沒趕回來,娘,您可要準備好咯,說不定咱們家就要有三個秀才了!” 不管能不能考上,又或者不管是不是真的 ,現在柳老三的出現就讓柳老太有了台階,她高興極了,先是對上門來的鄉鄰說了好些話,請他們在文哥兒和穆寒才回來時過來吃酒,然後便把人一一送走了。 等人都走幹淨後,她讓李氏關上門,看著柳老三問道,“真考上童生了?” “考上了,都考上了......” 柳老三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慶幸自己回來了,要不是葛老三來報信,老太太準會被村長婆娘氣一陣。 清晨,柳王氏煮了兩個雞蛋,然後讓柳含文和穆寒才拿著蛋在自己的手心裏滾動一陣,“這是老人們說的,考前滾蛋,能讓黴運都散去,你們之前進考場的時候我忘了,現在補上。” 見柳含文一臉認真的滾著蛋,穆寒才趁著柳王氏不注意,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我覺得我這個蛋比什麽都管用。” 說完穆寒才便將自己手裏的蛋塞進了柳含文的手上,在柳含文反應過來之前跑去牽馬了。 柳老三從堂屋出來便疑惑地看著柳含文又紅紅的臉頰,“咋又紅了?莫不是著了涼?” 柳含文連忙搖頭,“沒有,可能是衣服穿多了,熱得很。” 柳王氏也沒想過穆寒才會趁著她轉身的時候輕薄柳含文,所以也信了柳老三的話,“要是真著了涼可別挨著,這進考場就得好幾天才出來呢。” “娘,您放心吧,”柳含文一邊暗罵穆寒才,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果然臉上的紅暈很快便散去了。 穆寒才將馬車弄好後,並沒有駕車,而是和柳含文一起進了馬車,今兒趕車的是柳老三。 “你再敢胡來,我就不客氣了。” 剛進馬車,穆寒才便想靠過去,柳含文一把推開他的臉,冷哼道。 穆寒才歎了口氣,“罷了,以後有的是空逗你。” 秀才應試可比童生試要嚴得多,考生什麽也不能帶,依舊是進一個人搜一個人的身,通過後取走自己的木牌,然後去找院子裏站著的人取筆墨紙硯,最後才順著木牌進自己考試的屋子。 第一場考策論。 竹卷發下來後,柳含文仔細地看了一番,正好是他那日與柳含書還有王至文討論過的,頓時他呼出一口氣,然後閉目理順心中的思緒後才才睜眼下筆....... 一連三天過去了。 穆寒才的身體比柳含文的好,而且武秀才的外場居多,且比武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傷人,所以柳老三便一直守在柳含文的考院外麵。 他白日坐在馬車前,晚上睡在馬車裏麵,而柳王氏每日都會給柳老三送飯。 這三天柳含書和王大舅他們都時不時的過來看看。 柳含文幾乎是捂住鼻子出的考院。 穆寒才比他早一步出來,文武考院離得並不遠,他過來時還能接柳含文。 柳含文一見到他便往後退,“離我遠一點。” 穆寒才一愣,他連忙抬起手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不臭啊,我們武試院設有澡堂,每天外場一下就能去清洗。” “是我身上臭。” 柳含文聞言露出嫉妒的小表情,看得穆寒才一樂,他直接上前將柳含文背上,“不臭不臭。” “放我下來!” 柳含文連忙叫道。 “人這麽多,萬一別人暈倒在你麵前砸到你怎麽辦。”穆寒才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將人背到馬車前。 柳老三趕忙將人拉上馬車,“快進馬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