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文輕笑,“是一種壯陽酒。”  “雖說是壯陽酒,但是對咱們武人來說卻是增進修為的好酒,”穆寒才一邊駕車進城一邊說起九轉還陽酒的來曆。  說了大半天,柳含書還是一臉怪異地看著對方,“想不到你還需要壯陽的,文哥兒,趁著你們還沒成親,要不婚事就算了.....”  柳含文憋笑,穆寒才凶巴巴地將馬車交給柳含書,拉著柳含文便進了客棧。  柳含書聳了聳肩,招呼著小二過來將馬車放好。  “兩間上房,一桌好菜送進房內。”  穆寒才說完,便丟了銀子過去。  掌櫃笑眯眯地讓小二帶他們上樓。  “酒都就是酒都,”到了房間後,柳含書推開窗一股酒香便飄進來了。  柳含文乖乖地坐著,由著穆寒才用消除傷疤的雪花膏給他擦額頭。  傷雖然好了,卻留了點疤痕,穆寒才看一次便心疼一次,最後柳含文拗不過他,這才應下擦膏。  “光說算什麽好漢,有本事今兒晚上咱們一醉方休!”  “我信你個鬼!”柳含書聽見這話便一臉不爽,“前幾天是誰偷偷用內力逼酒出來害我吐了一天!”  穆寒才一臉嚴肅,“不是我。”  柳含文睜眼看他,他又連忙改口,“是喝醉了的我。”  “屁話!左右還不都是你!”  穆寒才的厚臉皮已經把柳含書逼出髒話了。  “客官,你們的酒菜到了!”  小二的聲音阻止了一場“惡戰。”  吃了飯後,三人出去逛街,走在半路上瞧見一位十幾歲的哥兒正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身後不遠處有一層草皮裹著一具屍體,那屍體都散著味了。  “賣身葬父?”  柳含文念著那哥兒麵前的帆布條。  哥兒聽見他的聲音抬起頭,“小主哥,隻需要五兩銀子就可以買下小人的。”  旁人聽見這話嘖了一聲,“別人一二兩就能賣了,你怎麽要五兩?”  哥兒垂下頭,“隻因為家中還有阿父與一個小弟哥兒,小人就是賣身出去了,也不能讓他們餓死啊。”  柳含書見他都這般了,居然還想著家裏人,心中有些感慨,正要出手給幾個錢幫助一下,就被穆寒才攔住了,“大哥,你要是不想被人盯上,就別做好事。”第80章   柳含書想了想, 還是與穆寒才他們往前走了。  那哥兒抬起頭看了他們的背影, 臉上閃過溫怒之色。  “剛才那話怎麽說?”  穆寒才輕笑,“你也不看看那具屍體, 時日這麽久還沒下葬,若真是親爹,能這麽忍心?”  柳含文買了一小吃食,聞言看向他,“我以前聽說過賣身葬父的佳言, 有女子賣身葬父, 得以富貴公子相助, 女子為婢伺候那公子,二人日久生情,不久後便成親有了孩子,成了一段佳話。”  做世子的時候, 難免會覺得無聊,身邊人見他不開心, 便讓人去搜那些小話本給他看,他們隻知道外麵的人喜歡看那些小話本,卻不知道話本裏寫的什麽。  有一日被奶嬤嬤發現他在看話本,拿過去一瞧便大怒, 將院子裏的下人都數落了一遍,甚至父王母妃都過來了。  而給他買來話本的人, 就是害了他一世的玉琪。  想到這, 柳含文也沒什麽胃口了, 直接將吃食放在穆寒才手上,穆寒才小心地給他包好,待會兒柳含文想吃了再給他。  “一個是一貧如洗的窮姑娘,一個人富家公子,兩人的結合不可能這麽順利,”柳含書搖頭。  “世人多被表麵現象所迷惑,”穆寒才搖了搖頭,“咱們明日早些離開吧。”  “嗯。”柳含文點頭。  第二天離開酒都後他們便一直趕路,三人雖然沒明說,但卻加快了行程。  “還有一天就到京都了,結果還下這麽大的雨!”柳含書大聲道。  又是瓢潑大雨又是電閃雷鳴的,讓馬車都受驚了。  穆寒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前麵有破廟!咱們進去躲躲!”  到了破廟穆寒才將柳含文扶下,護著他進了廟宇,再回頭將馬車牽了進去。  說是破廟還真一點也不新,能躲雨的地兒隻有幾個小地方,穆寒才將馬車安頓好,然後找了塊破布上房東將漏雨的地方鋪好。  “嘶,”柳含文拉了拉衣服,柳含書趕忙拿出火折子找了點廟裏幹的火柴過來燒起。  三人將外衣脫下在火堆旁邊烤,然後去馬車裏找了幹的外衣各自穿上。  “這都寒冬了,怎麽還和夏日似的下這麽大雨?”柳含書一邊說著便拿出幹糧。  “年年都如此,咱們正好碰上罷了。”  穆寒才說著,便脫下自己的靴子準備換,他駕車,渾身上下都淋濕了。  柳含文剛一偏頭便看見穆寒才右腳背上的紅痣,他心裏猛地一跳,一把扣住穆寒才想要穿鞋的手,“你這個,是打小就有嗎?”  穆寒才一愣,也沒多想,“是啊,打小就有的,我師傅還說這是好痣,雖然紅了點,可至少比帶著毛的黑痣好。”  他這話讓柳含書噗嗤一笑。  柳含文卻神情恍惚,將軍府的那個已故世子的右腳也是如此,那年他與父王去將軍府祝壽,那世子調皮下池塘摸魚,起來時他正好看見,護國將軍還特意解釋說他生來便是如此的。  位置,顏色都是一模一樣,柳含文不得不多想。  渾然不知自己快掉馬的穆寒才穿好幹鞋子後,將濕透了的靴子放在另一邊,剛準備回去坐著,便聽見外麵有馬車前來。  他一臉警惕將柳含文護在身後,不想進來的是一個哥兒,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下人。  對方也沒想到破廟裏有別人,可現在雨勢實在厲害,隻能擠一擠,哥兒拿下氈帽正準備與他們打招呼時,看清他麵容的柳含文一把抓緊穆寒才的衣擺。  穆寒才連忙往他那邊又擋了擋。  那哥兒一愣,有些尷尬,“雨勢太大,我們想避避雨。”  “請隨意,”柳含書也不好讓人家不能躲雨,聞言便幹巴巴地回著。  那哥兒微微一笑,帶著自己的仆人去了另外一邊。  “怎麽了?”  穆寒才回頭看向柳含文,柳含文深深地吸了口氣,低聲回著,“一個故人。”  故人?  穆寒才皺了皺眉,柳含文此刻腦子有些亂,也有些疼,那哥兒的一切沒多時便從腦子裏回想起來了。  兵部侍郎家的嫡子荊清蓮,比原來的他小幾歲,正好與現在的自己一樣大,因為兵部侍郎隻有這麽一個嫡親哥兒,加上荊清蓮又沒有成親的意思,一直便一直拖到現在。  荊清蓮是他曾經的好友,安王府落難之時,隻有荊清蓮偷偷來找過他,甚至想方設法的想要把他救出去。  黑鵲他們之前帶回來的消息是荊清蓮的阿爹已經辭官了,荊家轉為商戶之家,這兩年荊清蓮一直操勞家中之事。  隻不過不變的是隻要到了他的忌日,對方便會去他的墳前拜祭。  “不舒服?”  見柳含文久久沒說話,穆寒才擔心道。  “不是,我隻是想,該怎麽麵對他,”柳含文側頭看著穆寒才,眼底帶著無助。  他已經不是世子了。  穆寒才攬住他的肩膀,“怕什麽,該麵對的時候麵對就是了。”  “咳咳,”柳含書一臉不高興地看著穆寒才搭在柳含文身上的手,“好好說話。”  穆寒才不情不願地收回手,“大哥,你啊,真該有個人管著你才行!”  柳含書冷笑一聲,“沒人能管住我!”  穆寒才微微挑眉,與柳含文對視一眼,柳含文指了指柳含書手裏的幹糧,“大哥,我想吃你那個。”  柳含書想也不想地遞過去。  穆寒才指著他,“還說沒人管得住你?”  “這是我弟哥兒,我是樂意讓他管,”柳含書說著又給了柳含文一塊。  三人的對話被荊清蓮盡數聽進耳裏,他有些好奇地看向柳含文,正好柳含文回頭看他,兩人的視線對上後,荊清蓮瞪大眼,猛地起身過來,“你.....”  為何會與安世子如此之像!  柳含文自打舉人應試被養胖了些後,五官與之前也有了些變化,加上原身本就與他前世有幾分相似,現在更是有七八分像了。  柳含文看著他沒說話,穆寒才隻是稍微擋了一下,柳含書皺眉起身道,“不知道這位小主哥有什麽事?”第81章   荊清蓮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連忙指了指剛才自己坐的地方, “我們那邊是在冷得很, 見你們這裏有火, 便想來借火。”  說完, 見柳含書還沒什麽表示,他連忙回頭讓自己的小廝將手裏的東西拿來, “這是我出門前做的糕點, 幾位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柳含書看了眼糕點盒,一看就不是小戶人家用的材質,他回頭看了眼柳含文, 柳含文故意咽了咽口水, 露出一臉饞樣。  柳含書見此心中一歎, 笑道, “請坐吧。”  見他收了糕點盒,荊清蓮笑了笑,也不在意什麽禮節, 順勢便坐在了柳含文的對麵, 柳含文打開糕點盒,垂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拿出一塊放進嘴裏。  熟悉的味道讓柳含文想起上輩子的時候。  “世子,這是我親手做的,您嚐嚐。”  臉上還帶著稚氣的荊清蓮笑眯眯地將一盤精美的糕點從食盒裏拿出來, 擺在那相貌絕資的哥兒麵前。  哥兒看了他一眼, 笑道, “你天天不好好念書往我這裏走,小心你阿爹又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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