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鈴出來時,她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件東西特別醒目。


    那是姬無雙送給清鈴的手鐲。


    它與普通的銅手鐲很像,唯一不同的是上麵刻有一圈道文。


    那一瞬間,顧嵐麟似乎理解了姬無雙為什麽送清鈴這隻手鐲。但很快他的腦子裏又誕生了新的疑問,那就是姬無雙為什麽總在幫助他們?


    顧嵐麟愣神小會。


    也是這一小會,有股神秘法力穿過無盡的空間桎梏,最後來到顧嵐麟麵前,想要在他的記憶裏篡改些往事,但失敗了。


    這股法力鬥不過混元金丹,像一縷煙般被大風吹散。


    ……


    此時。


    星空萬界外。


    還是那座寶殿,還是那個男修士。


    他感應到無漏體的覺醒,猛然從他的寶座上站起。


    “沒有錯!世間誕生了一具無漏體,我血月魔宮可添一位聖女!”


    男修士狂笑,他的笑聲傳出寶殿,走遍血月魔宮上萬間殿宇樓閣,直到億萬丈之下的山腳仍能被聽見。


    ……


    另一邊。


    仙山秘境。


    還是那座道觀,還是那位女修士。


    她側臥於水中央,當無漏體的氣息傳來時,她身下那片湖麵頓時水波粼粼。


    “不到一個月,無漏體覺醒!”


    這次女修士動用秘法演算無漏體主人的方位,突然,她瞳孔微縮,冷冷一笑。


    “你想讓她當魔頭,我偏要她做我首席親傳,引她走正道!”


    話落,她真身騰空而起,踏步九霄,瞬息輾轉億萬裏,舉手投足破開空間桎梏,飛入星空萬界中。


    ……


    次日。


    顧嵐麟帶著清鈴上街。


    兩人出色的相貌,一下子轟動了他們路過的每一條街道。


    到了某間茶樓時,樓上眾人注意到下邊街道的異樣,於是伸頭望去。


    “是顧嵐麟!”


    “長得確實天人之姿!”


    “前幾個月你不還說他是跳梁小醜?”


    “此一時彼一時!我當時是偏信了王八蛋的傳言,才會口無遮攔!”


    “你說誰是王八蛋?”


    眾人哄笑,慢慢地,他們的話題又來到了清鈴身上。


    “顧嵐麟身邊那位美人兒是誰?”


    “這相貌!這身材!這氣質!怕是不比柳家女差多少吧!”


    “聽人說她是顧嵐麟的貼身丫鬟!”


    “豔福不淺!你說好事怎麽都落到他身上了呢!”


    這邊。


    清鈴低著頭,一隻手緊緊抓住顧嵐麟的衣服,看起來十分怕生。


    “少爺都怪你!非要帶我出來!”


    “不習慣?”


    顧嵐麟打趣地問她。


    清鈴抿了抿嫩唇,輕輕打了一下顧嵐麟的肩膀。


    “他們都看著我!怪難堪的!”


    “又不是第一次!別怕!”


    清鈴很聽話地抬起頭,看一眼四周,又迅速低下去。


    “我們去哪?”


    “樂泯樓!”


    顧嵐麟想也不想地又補充一句:“你不是來過一次嗎?認不出來?”


    “哪有!”


    清鈴輕聲嗔怪道。


    “沒有?”


    顧嵐麟愣了一下,確實感到一絲奇怪,卻沒當一回事。


    很快。


    兩人來到樂泯樓麵前。


    再次抬頭仰望這座高樓,顧嵐麟突然覺得這座樓比上次老舊了很多。


    前方大門緊閉,後邊街道冷清,似乎沒有第一次來時那麽熱鬧。


    “往事曆曆在目……”


    顧嵐麟搖搖頭,停止了沒必要的傷春悲秋,敲門喊道:“無雙姑娘!無雙姑娘!顧嵐麟求見!”


    良久。


    樂泯樓裏沒有動靜。


    “少爺!”


    清鈴猶豫一下,吞吞吐吐地問道:“無雙姑娘,她,她是誰呀?”


    顧嵐麟愣住。


    “你說什麽?”


    清鈴有些困惑地抬頭看一眼樂泯樓,還是同樣那句話。


    “無雙姑娘她是誰呀?”


    “你不記得她了?”


    顧嵐麟眉頭緊鎖,在腦海裏瘋狂翻找自己的記憶,在確定不是自己的問題後,他像是想到什麽,盯向清鈴。


    “你一個月前還見過無雙姑娘,一個月後你就把她忘了?人家還送你個鐲子呢!”


    聞言,清鈴搖搖頭。


    “少爺你記錯了!”她抬起手,晃了晃自己心愛的手鐲,“這個鐲子是你送我的!賣給我們的是一位漂亮姐姐!對了!當時二小姐也在場!”


    “什麽?”


    顧嵐麟腦子嗡嗡響。


    他轉過身,慢慢後退。


    眼前這座樂泯樓原先是一塵不染,現在不僅老舊不堪,而且死氣沉沉,像是荒廢了幾年都沒有人打理。


    “不可能吧!”


    顧嵐麟攔下一名路人,問道:“你聽說過無雙姑娘嗎?”


    路人搖頭。


    “沒聽過!”


    顧嵐麟不肯相信,又指了指旁邊的這座樂泯樓。


    “這座樓的主人呢?難道不是無雙姑娘嗎?”


    路人回答:“這座樓的主人原是一名秀才!她參加科舉時受舞弊案牽連,已經好幾年沒回來了!”


    “怎麽可能!”


    顧嵐麟望著眼前高樓,精神都有些恍惚不清。


    “我不信!”


    說著,他走到大門前,奮力推開大門。


    開門瞬間,積攢了幾年的灰塵揚起,像一場沙塵暴般蒙蔽人的雙眼。


    顧嵐麟運起功法,凝聚玄黃氣,轉眼拍走了麵前的灰塵。


    樓還是那個樓。


    裏邊卻幾乎空空如也,唯一還留下來的是一張桌子以及上邊一張棋盤。


    清鈴同那個路人一起進來,也注意到桌上的那張棋盤。


    路人惋惜道:“那位秀才很愛下棋,時常在樓裏與人對弈!可惜,人不在,唯有棋盤一張獨守孤樓!”


    “……”


    顧嵐麟沉默不語。


    思緒回到一個月前,那時候姬無雙曾說過她要走。


    “原來離開是這個意思!”


    慢慢的,顧嵐麟釋懷了。


    “那個層次的人確實能夠做到!她是不打算回來了!”


    清鈴聽後很是疑惑。


    “少爺,你說的她是誰?”


    顧嵐麟笑笑。


    “她說過我們是對手!就暫且是我的敵人吧!”


    說著,他低頭凝望那張棋盤。


    顧嵐麟清楚,這是姬無雙留給他的,為的是提醒他,他們間還有一盤棋沒開始。


    就在這時。


    房梁下掉下來一顆黑子,正好掉在顧嵐麟麵前。


    彎下腰撿起黑子,看一眼棋盤,顧嵐麟笑了笑。


    “這次要我先行嗎?”


    最後。


    顧嵐麟並沒有下這顆黑子,他隻把黑子留在棋盤邊,然後關上門,將一切封存在灰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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