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寧貴人。 寧貴人怯怯地和戴若澤打招呼,“戴答應好。” 戴若澤說:“寧貴人,你好。” 華嬪說:“真是趕巧了,我讓阿遠今日來與我學舞,羽嬪也托我教戴答應跳舞呢,大家都是姐妹,我就一塊兒教你們倆了。” 戴若澤眼角抽了抽,哥們,大家都是男人,你說姐妹不會別扭麽?! 戴若澤問:“阿遠是誰?” 寧貴人說:“是我,我的名字是寧遠,華嬪娘娘的名字是居閑。” 華嬪敲了下寧貴人的頭,說道:“你且說你自己的名字罷了,扯我做什麽?” 寧貴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說道:“就像阿閑說的,大家同在後宮就是姐妹了,姐妹間還以位份稱呼不是很奇怪麽,大家互叫名字豈不是更親近。” 華嬪說:“你樂意和別人親近,別人未必樂意和你親近。” 寧貴人小可憐狀問戴若澤道:“戴答應不願和我們親近麽?” 戴若澤笑道:“哪裏的話,我樂意之極。” 從方才的一番對話中,戴若澤分析出了華嬪和寧貴人是很熟的,兩人互叫名字不說,寧貴人竟毫不避諱地與華嬪喝一個茶杯裏的水,單是這一點,就能判斷出二人關係匪淺了。 這一批的妃嬪入宮時日段,嬪與貴人的院子又相距甚遠,想來是不夠讓人培養出這麽深厚的感情的,那麽,這兩人必是在入宮前就是熟識了。 一對好朋友一同進宮,服侍同一個男人,這關係是好過頭了吧。 華嬪這日教的都是初級舞步,沒什麽難度,即使戴若澤節奏感差,多跳兩遍也就會了。 練完舞,寧貴人邀請戴若澤共進午餐,戴若澤無可無不可,應了。 供給嬪的午餐比供給答應的豐盛多了,華嬪和寧貴人兩人都是貓兒胃,沒吃幾口就不吃了,戴若澤就不客氣地風卷殘雲,把桌上的飯菜給一掃而光! 他感慨著,就算是為了食物也要努力升級啊! 【係統:您由於吃得太多,食物無法消化撐破了腸胃,大著肚子死去。您死後,寧貴人把您的屍身剁成肉醬包餃子,親手煮給華嬪吃了。】戴若澤才在小黑屋裏複活,聽到這條係統消息後惡心得差點又死一次。他本以為,這皇宮裏皇帝對屍體的處理是最畸形的,可與寧貴人一對比,皇帝簡直溫柔如水了好麽!冰戀算什麽?吃屍體才是真絕色啊! 戴若澤悲苦地撞牆,這個滿是變態的世界真是受夠了! 戴若澤再見到寧貴人時,一點都不覺得這家夥乖了,根本就是披著兔子皮的大灰狼好麽! 雖然有了撐死的經曆,但這完全沒影響戴若澤的胃口,美食能免費多吃一次什麽的也很劃算啊。 戴若澤吃了個九分飽就停筷了,“多謝華嬪和寧貴人招待了。” 華嬪說:“是阿遠招待你,可不是我。” 寧貴人說:“阿閑是刀子嘴豆腐心。” 華嬪說:“得了,吃完了兩個就都走吧,我要午休了。” 寧貴人說:“我跟你一起啊。” 華嬪說:“沒你的地兒。” 寧貴人不甘心地說:“我不跟你搶被子。” 華嬪瞥了眼戴若澤,對寧貴人說:“別讓戴答應瞧笑話,你不如帶戴答應去你的貴人院子逛逛。” 寧貴人妥協了,說道:“好吧,那阿閑你好好睡。” 華嬪嫋嫋婷婷地離了席,戴若澤和寧貴人這倆做客的自是不好逗留了。 戴若澤本著憐香惜玉的原則送寧貴人回了院子,臨走時,寧貴人拉住了他。 寧貴人問:“戴答應,你愛吃甜食嗎?” 戴若澤說:“嗯。” 寧貴人說:“那太好啦,羽嬪送了我些酥餅我沒吃呢,嘿嘿,我不愛吃甜的,又不好辜負羽嬪的一番心意,戴答應,這酥餅我就送你了吧。” 戴若澤挑了挑眉,說道:“羽嬪和華嬪似乎不大對付啊。” 寧貴人說:“也不是說不對付吧,就是……他們兩家家裏在朝堂上政見不一,兩人入宮後又是旗鼓相當的,難免偶有齟齬,但阿閑這人其實不大記這些事的啦,他沒有討厭羽嬪娘娘。羽嬪娘娘也不是很強勢的人,她對阿閑有意見可對我與別人也是一視同仁的呢。” 寧貴人的宮女把酥餅包好後遞給戴若澤,戴若澤接過,跟寧貴人多扯了兩句後回自己屋了。 他饒有興致地想,這幾塊酥餅是有毒的還是沒毒的呢? 第十章 酥餅有毒沒毒戴若澤沒有去檢驗,雖然他有無敵的死而複生外掛,可死後要重跑劇情也是一件累心的事兒,能少死就少死。他在半路就把酥餅給撚成渣丟了,讓掃地的宮人給掃走了。 戴若澤回到東疏影院——男答應們的居所時,容鋒已先他一步回來了。 容鋒在院子裏打拳,招式是虎虎生風的,可氣勁不足,空有架子沒有威力。 容鋒見到戴若澤後就停下了,笑著招呼道:“若澤。” 戴若澤說:“容答應,咱倆真沒那麽熟。” 容鋒說:“人都是從不熟到熟的嘛,別答應來答應去,你不膈應啊,叫我名字。” 戴若澤說:“哎,拗不過你,成吧。” 戴若澤走近了容鋒,“噗嗤”就笑了,他指著容鋒的臉,笑得止不住。 “哎喲喂,容答應誒,你這倆眼圈黑得能跟國寶媲美了。”戴若澤在容鋒眼眶上按一下,痛得容鋒生理性飆淚,“嘖嘖,這不是你自己撞牆上了吧。” “別碰,痛得很!”容鋒避開戴若澤,後退兩步,捂住自己臉上很不和諧的兩坨淤青,齜牙咧嘴道,“別提了,江湖人都說阮子鴻得了他師父紫微真人的真傳,是個溫文儒雅的佳公子,今日一見,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哦~這暴脾氣!” 容鋒會挨阮子鴻的打那都是自找的,他死纏爛打地跟著阮子鴻,要阮子鴻幫他重塑根基,教他習武。阮子鴻嫌他資質駑鈍又鬧人得慌,理都不帶理他的。容鋒就特傻逼地偷襲阮子鴻,期冀著和阮子鴻過上幾招就讓人對他刮目相看,奈何二人之間懸殊相差太大,僅一招,阮子鴻就把容鋒給k.o掉了。 戴若澤幸災樂禍地笑道:“他給你留條小命不錯了。”想他偷襲阮子鴻時那是當場喪命了好麽! 容鋒說:“若澤啊,不如這樣,以後阮子鴻教你劍法,你再回來教我。” 戴若澤斷然道:“不行。”教一個粗壯的大漢劍法多沒意思,要教也得是教小皇帝這樣的俊俏少年郎嘛。 容鋒大受打擊,問道:“為什麽啊?!若澤,咱倆是兄弟啊!你助我恢複武功,待我逃出皇宮後置辦良田前傾,當你年老色聖寵不再……誒,不對,你現在也沒聖寵,哎,管他的,反正就是你以後出宮了能來投靠我啊!” 戴若澤黑線,“容鋒容答應啊,你這話對阮貴人說過麽?” 容鋒說:“說了啊,我得擺事實講道理嘛。” 戴若澤憐憫地說:“容鋒,你這輩子都別想從阮貴人那兒學得一招半式了。”並且要時刻提防他將你就地掩埋當做山茶花樹的肥料,給你點根蠟燭吧。 傍晚時,大福來了。 大福很得皇帝的重用,後宮宣旨宣見都是他的活兒,他的到來,意味著皇帝的召見。 大福說道:“問兩位答應好。” 戴若澤和容鋒說:“福公公好。” 大福說:“我是來宣容答應覲見的。” “宣我?!”容鋒詫異道,“我和皇帝不熟啊。” 大福說:“陛下和您也不熟。” 容鋒問:“那宣我做什麽?” 大福說:“您是陛下的答應,您說陛下宣您是做什麽?” 容鋒腿一軟,偌大個漢子“哐當”跌地上了,“他不會是要上我吧?!” 大福病態白的臉“刷”地成了鍋底,說道:“容答應,您且快些吧,我在院子外候著您。”遂拂袖而去。 容鋒如大難臨頭般惶恐,抓住戴若澤的衣袖不放,“完了完了,若澤啊,我不想去啊!我一個大老爺們才不要被另一個大老爺們睡呢!我是要娶妻生子的!我的貞操要留給我未來的妻子!” 戴若澤掰開容鋒的手指,說道:“得了吧,這後宮裏多少人盼著見皇帝也見不到呢,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他在容鋒腿上踢了一腳,“滾吧!” “我不!”容鋒抱住戴若澤,“若澤,救我!” 戴若澤煩不勝煩地把人給踹開,“你特麽爺們點兒成麽,空長這麽一個大個頭!我巴不得皇帝召見我呢你還躲!”他拎住容鋒的衣領,威脅道,“容鋒,咱倆是哥們兒吧,我就跟你說了,皇帝遲早是我的人,你別動他,就算他要睡你你也給我扛住了!你要真敢跟他睡,嗬嗬,你明天就住到西院去吧!” 戴若澤眼中的凶光那不是假的,容鋒條件反射地並攏了腿。 這個殘酷的世界啊!一個我沒見過的男人要睡我,一個我稱兄道弟的男人要廢我!天啊,我是來自江湖的自由的鳥,放我回江湖吧! 容鋒淒淒慘慘戚戚地跟大福見皇帝去了,戴若澤則是關在房中獨自氣悶。 他就想不通了,他和容鋒同住一個院子裏,按理說皇帝對他的好感度該比對容鋒這個連麵都沒見過的高吧,怎麽就召那個莽漢不召自己呢?! 戴若澤點擊“係統”按鈕。 【係統:親愛的玩家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戴若澤問:“如果我沒拿下皇帝的初夜的話,那後果會如何?” 【係統:那您的任務就失敗了。】 戴若澤問:“任務失敗後我會怎樣?” 【係統:您好,您一天隻有一次呼叫係統並讓係統為您解答疑惑的權利,且您所問的問題涉及到機密,就算您改天再問我我也不會回答您的。】戴若澤:“……”這話不要太耳熟啊! 【係統:您因為怒極攻心,氣血不暢,鬱悶而死。您死後第二天,皇帝發現了您,他將您的屍體做成標本,置放於龍床上,日日與他同塌而眠。】戴若澤心中大罵草泥馬,這是係統見他撐了太久沒死故意隨便編個理由讓他死掉嗎?!變態也要有個限度啊! 誒,等等,戴若細細咀嚼了一遍自己的“身後事”,他死在東疏影院,那發現他屍體的人不是宮女翠花和麗花,就是和他同院的容鋒,可發現他的屍體的卻偏偏是皇帝。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皇帝來了疏影院,且是來找他的! 皇帝為什麽來疏影院?為什麽來找他?皇帝召見的是容鋒,容鋒伺候得好他龍心大悅來見容鋒倒是能理解,可見他麽…… 戴若澤笑了。 他想起在練武場時與皇帝的關於“如何解決小弟弟的煩惱”的對話,頓悟了皇帝那彎彎繞繞的小心思。 他在皇帝的心裏,恐怕就是個好色之徒,皇帝當著他這個好色之徒的麵去寵幸別的人,那就是刺激他,讓他幹著急的。這小皇帝是為了早晨丟的麵子找場子呢! 想通此節,戴若澤又笑開了幾分,這小皇帝是越來越有趣了。 “若澤,你笑什麽?”容鋒說,“我沒講笑話啊。” 戴若澤說:“笑你滑稽的淤青。” 容鋒:“……” 戴若澤窺破了皇帝的用意,那他就要主動出擊了。 在大福來宣容鋒麵聖時,都不用容鋒來求他,戴若澤就說道:“福公公,容答應染了風寒,若是傳染給陛下就不好了,不如就由我替容答應去見陛下吧。” 容鋒配合地狂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