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生日不大不小的是個節日,再加上和中秋節重了,朝臣們連放了三天的假,連帶著皇帝自己也有了不早朝的理由了,天天睡到自然醒,精氣神好得不得了。  皇帝一沒事做了,那就要折騰人了,而他要折騰的首選自是戴若澤。  皇帝讓大福去淺香院轉了兩圈,也不讓他明確地傳召戴若澤,就旁敲側擊地說“陛下今日事務不多”“陛下略感無聊”了之類的來暗示戴若澤去未央宮陪駕。按照戴若澤一貫的尿性,他必定是會見縫插針的就往未央宮跑,把騷擾小皇帝當做畢生事業來完成。可是,戴若澤卻一反常態,對大福的話視而不見,一副忙得天昏地暗壓根兒顧不上兒女私情的樣子。  大福如實跟皇帝稟告了,皇帝立刻就怒了。  這個戴若澤太給臉不要臉了,什麽事能讓他忙得連朕都顧不上啊?!  皇帝煩悶地打枕頭,把好好的一個枕頭打出一個破洞,棉花灑了一地——曆代皇帝睡的枕頭一般都是玉枕,可小皇帝嫌太硬了,睡不慣,因此隻把玉枕當個擺設,睡的是尋常人家用的方枕,用來打戴若澤的也是方枕——否則戴若澤的死亡次數還得再翻一倍。  大福說:“陛下,不如老奴去傳戴貴人吧。”  皇帝說:“不行!”哼~讓朕親自傳召他的話他一定會更得意的,才不能讓他蹬鼻子上臉呢!  大福說:“陛下,依老奴看啊,戴貴人是在為您的誕辰準備禮物呢。”  皇帝說:“他送的禮物肯定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說道,“福公公,你去給朕取一套太監服來。”  大福大驚道:“陛下,這使不得啊,您是九五之尊……”  皇帝說:“閉嘴!朕讓你拿你就去拿!”  大福說:“是。”  戴若澤放下針線,打了套拳舒展了下筋骨,大歎道:“終於做完了!”  他往繡好的枕套裏填充棉花做的柔軟枕芯,再將枕套給縫上,一個舒適的枕頭就做成了。  這就是戴若澤要送給皇帝的禮物——他親手做的枕頭。  戴若澤用枕頭給皇帝的用意是很明確的。  一是枕頭寓意了夫妻之間的恩愛,二是枕頭見證了他和小皇帝無數次在打打鬧鬧中升溫的感情,而他願意繼續挨小皇帝的打一輩子。  簡直是浪漫又美好!  戴若澤陶醉地仰麵躺下,在枕頭上蹭來蹭去,覺得自己真是個心細如發關愛小受的好小攻。就在戴若澤猥瑣地想舔一枕頭口水讓小皇帝在睡覺時周身也縈繞著他的氣味時,有人破門而入了。  戴若澤猛地抬頭,下意識地去拔床頭懸掛的長劍,可當他在看到來人時,就忙把劍給扔了——來的人是穿著太監服的小皇帝。  戴若澤笑著行禮,說道:“我該是參見皇帝陛下還是嚴小公公呢?”  皇帝說:“你才是公公。”他摘掉太監帽子砸向戴若澤,十分高冷地說,“給朕斟茶。”  戴若澤接住帽子,戴在自己頭上,給皇帝倒茶。  戴若澤問道:“陛下穿太監的衣服做什麽?”  皇帝說:“哼~朕可是萬眾矚目的,穿著龍袍到後宮來的話,都不了幾步就會有一大堆人纏上來的。”  戴若澤說:“也對,那就變成去西天取經的唐三藏進了蜘蛛洞了。”  皇帝“咕嚕嚕”把茶當做白開水灌了,說道:“破比喻!你一天都在做什麽啊?!”  戴若澤說:“我一天在做的都是讓陛下開心啊。”  皇帝癟了癟嘴,全然不信,要是想讓他開心的話幹嘛不去未央宮,哼~!虛偽的家夥!  戴若澤捏住皇帝的嘴,湊上前親了親,說道:“陛下大駕光臨我淺香院做什麽呢?”他揶揄道,“該不是想我了?”  皇帝抿唇,把自己的嘴唇從戴若澤的魔掌中解救了,傲嬌地說,“才沒有想你呢,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戴若澤自動話皇帝的話翻譯成“朕就是想你了這都迫不及待來見你了呢”,笑盈盈地說:“我也想陛下。”  皇帝瞪著戴若澤,這家夥煩死個人了,老是曲解他的話!  戴若澤忽的打橫抱起皇帝,把皇帝嚇得尖叫出聲。  皇帝抓狂地扯戴若澤的發絲,扯得戴若澤頭皮都要掉了,“你做什麽啊?!”  戴若澤說:“別扯了,要禿了!哎喲,痛痛痛!我就抱你去睡覺啊!”  皇帝說:“朕不要睡覺!”  戴若澤說:“跟我一起睡。”  皇帝給戴若澤一巴掌,“滾開!”  戴若澤忍耐著皇帝像上岸的小魚兒般在他懷中亂蹦,把皇帝抱到了床邊。  戴若澤把皇帝往床上一放,熟門熟路地幫皇帝脫了鞋襪,自己一抖腿把鞋子都甩飛了,也爬上了床。他用被子把兩個人都裹住,將皇帝的腦袋給按在枕頭上,安撫地親吻皇帝的額頭,說道:“乖啊,陪我睡一會兒。”  皇帝的小半張臉都被子下麵,隻露出了一雙漂亮的眼眸,眸子裏滿滿的都是不爽的情緒。  戴若澤說:“我這幾天為了給你做禮物可累壞了,你就遷就我一下嘛,嗯?咱們就睡一小會兒。”他用拇指搓了搓皇帝的臉,笑著說,“反正你現在是個小太監,午睡偷個懶沒人會說你的。”  皇帝悶悶地說:“你才是太監呢。”  皇帝轉個身,背對著戴若澤,合上了眼簾。  戴若澤喜愛地擁住皇帝,與他交頸而眠。    第四十二章    皇帝醒得比戴若澤早,他被戴若澤抱得緊緊的,想起床都起不了。  皇帝在戴若澤的臂彎裏伸了個小小的懶腰,百無聊賴地去扯戴若澤的睫毛。  一根,兩根,三根……  戴若澤在成為一個沒有睫毛的男人前蘇醒了,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哭都哭不出來,“陛下,睫毛不是隨便扯的啊,”  皇帝強詞奪理道,“又不是朕扯掉的,是它們自己掉的。”  皇帝向戴若澤展示他扯掉的三根睫毛,呼出一口氣把它們都吹飛了,許願道:“讓戴若澤的睫毛都掉光光。”  戴若澤萌得心肝亂顫,直想把皇帝揉吧揉吧揣進口袋裏。  戴若澤說:“幸好你許願是讓我掉光睫毛,不是掉光陰毛,嘖嘖,不然我的小叢林就不保咯,風吹雞雞涼啊。”  皇帝搬起枕頭就砸人,戴若澤配合地滿床爬,兩人幼稚地玩起了枕頭大戰。  皇帝砸人砸累了,就把枕頭抱在懷裏,可當他瞥見枕頭繡的花紋時,立即使出吃奶的勁兒又砸了戴若澤一通。  枕頭上繡著兩個q版的小人兒,一個穿著龍袍,另一個是貴人的服飾,貴人服飾的把穿著龍袍的壓在床上玩親親,二人頭頂還有有個文字泡,文字泡裏繡著“啾~”的字樣。  兩個小人兒都繡得活靈活現,赫然就是戴若澤和小皇帝。  戴若澤問道:“喜歡嗎?”  “什麽玩意兒啊?!”皇帝用指甲摳枕頭上的小人兒,意圖把戴若澤給摳掉,“醜死了!”  戴若澤說:“哪兒醜了,這針腳,這圖案,做工比繡樓裏的師傅也不差了吧!”  皇帝說:“就是醜!”  戴若澤說:“你嫌醜就算了,那我不送你這個了,我自己留著當個紀念好了。”他說著就去抽枕頭,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枕頭的邊兒呢,皇帝就亮出了爪子,貓咪般地狂撓他,撓得戴若澤的手背上多了幾道紅色的紋路。  戴若澤挑眉,問道:“陛下是幾個意思?”  皇帝說:“都送給朕的東西還妄想拿回去,你在做白日夢嗎?”  戴若澤說:“你不是不喜歡麽?”  皇帝說:“即便是朕不喜歡那也已經是朕的所有品了,你是沒有權利拿走的!”  皇帝說著不喜歡,但抱住了枕頭就不撒手,戴若澤拿這個心口不一的小皇帝毫無辦法,隻得說道,“好吧,枕頭是陛下的了。”他把皇帝和枕頭一塊兒摟住,在皇帝的鬢角處印下一吻,說道,“祝陛下萬事如意,長命百歲,心想事成。”  皇帝說:“哼~朕是要活一萬歲的!你的祝詞留著晚上的宴會說吧。”  戴若澤說:“那也太久了,我可活不到一萬歲,到時沒人陪陛下的話陛下會很寂寞的。”  皇帝說:“才不會呢!”  戴若澤說:“好吧好吧,陛下是個堅強的男子漢,才不會寂寞呢!咱們先不討論這個,先討論下我晚上該送什麽給你吧。”  皇帝疑惑道:“你不是送枕頭給朕嗎?”  戴若澤說:“嬪妃們給陛下送禮都是在晚宴上公開送的,並有太監唱念嬪妃的禮物將其公諸於眾,你把枕頭拿走了,那我晚上就得另送你一個物什做障眼法啊,否則別人不都會以為我兩手空空了,要不你先把枕頭還我,我晚上再送給你?”  皇帝說:“不可能,那太丟人了!”  戴若澤和皇帝不約而同地設想戴若澤將枕頭呈上時太監當著眾嬪妃的麵唱念“戴貴人,送枕頭一枚”的畫麵,那當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皇帝心有餘悸地說:“虧得朕把你這破枕頭提前拿走了。”  戴若澤說:“我這是純手工製作多顯心意啊!嘖,得了,我晚上另送個體麵點的東西吧。”  【係統:皇帝好感度+2,共計好感度48。】皇帝在淺香院沒呆多久就回未央宮去了,為了晚上的生日宴,他也得提早沐浴更衣熟悉下流程呢。  皇帝一走,戴若澤又陷入了愁雲慘淡中,他又得糾結該送給皇帝什麽禮物了!  一下午的光陰轉瞬即逝,在嬪妃們的盛裝打扮中,晚宴開始了。  因著皇帝是分了兩天設宴,第一天是後宮嬪妃,第二天是朝廷大臣,是以,與嬪妃們的家宴也就沒有勞師動眾另選地點,就簡單地在未央宮辦了。  嬪妃們按照位份依次入座,個個都穿得鮮豔奪目,花枝招展,恰像是在為了求偶而極力炫耀自己美麗羽毛的孔雀。  戴若澤跟阮子鴻說:“華嬪那衣領再低點就是打赤膊了,嘖,羽嬪那胸部是要呼之欲出了啊,嘿嘿,良妃確實是挺俊俏的,的確是有自戀的資本,可他這成天都對著鏡子會不會變成水仙花啊。”  戴若澤化身選美大使,對每個嬪妃都評頭論足一般,阮子鴻卻連一句附和的話都沒說。  戴若澤說:“子鴻你太沒趣了。”  阮子鴻說:“要有趣就跟容答應說去。”  戴若澤和坐在長桌末尾的容鋒兩相遙望,哀愁道:“離得太遠了,這是要我和他對山歌嗎?”  阮子鴻淡定打坐。  後宮的妃嬪們都到齊了,皇帝本人也到了,但是誰都沒有妄動。  皇帝右邊的人是皇後,可皇帝左邊的位置則是空的——這是太後的座位。  太後沒來,誰也不能開動。  大家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太後姍姍來遲了。  太後四十來歲,因保養得當一張臉竟是嫩得如同少女,嬌俏美麗,而她的模樣和皇帝有幾分相似,特別是眼睛和嘴巴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人一看就能認出他們是親生的母子。  全體後妃起立,向太後行禮,齊聲道:“問太後安好。”  太後和皇帝如出一轍的板著臉,說道:“都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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