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繃著一張小臉,怒氣騰騰地瞪著他。  戴若澤:“……說好的乖乖的任由我擺布小皇帝呢?”  【係統:誰都沒跟你說好!】  皇帝龍袍未換,這是才下了早朝就趕來了哲言宮的。  戴若澤問道:“陛下什麽事來得這麽急啊?”  皇帝說:“為了朕的後院不要起火!”  戴若澤笑嘻嘻道:“我可是滅火小能手,無論起什麽火我都會給陛下滅掉的。”他色色地用指尖點了點皇帝的唇,說道,“最擅長的就是撲滅陛下的欲火了。”  “臭不要臉!”皇帝甩戴若澤一巴掌,一反常態地沒有臉紅,仍是很嚴肅的樣子,說道,“你三天前發的桂花糕的事,嗯,朕都調查清楚了,下毒的人是寧貴人。”  戴若澤驚詫地合不攏嘴,他發的桂花糕的圖片皇帝沒有過問,而他也很快就刪除了,他以為皇帝沒有看到呢。不曾想,皇帝不僅看到了,還去做了調查!  戴若澤控製不住地想笑,他以手握拳擋住自己的翹起的嘴角,在這個場合笑的話小皇帝一定會發脾氣!  戴若澤說:“陛下明察秋毫,可我是受害人,你幹嘛對我生氣呢?”  皇帝哼道:“你是去了暗香院是吧?!哼~你不要命了麽,寧貴人要害你你還自己送上門去,找死啊。”  戴若澤再也繃不住,笑容漸漸擴大,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皇帝莫名道:“你笑什麽?朕為你著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麽?你去暗香院做什麽?寧貴人有對你怎麽樣麽?莫非他給你下了變成傻子的毒?!哼~朕這就賜他毒酒。”  戴若澤大力地摟住皇帝,響亮地“啵”了一個,皇帝的臉頓時就繃不住了,他踩住戴若澤的腳背,碾啊碾的,罵道:“你這人怎麽就這麽煩呢?!朕是在跟你說正事,鬧什麽鬧!”  戴若澤說:“我沒鬧,我就是歡喜得很。”他用著極度認真的口吻說著極度不認真的話,“陛下為我出頭真是能讓我做夢都笑醒了,我無以為報,隻好以身相許了。”他作勢就要脫了外套,“來吧,我的身心都已準備好奉獻給陛下了!”  皇帝:“……”為什麽他會有個這麽蠢的嬪妃?!  兩人玩鬧夠了,戴若澤這才把寧貴人的事巨細無靡的都給皇帝說了。  戴若澤說:“寧貴人對華嬪求而不得,在他等死的日子裏不讓華嬪與他見麵,已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皇帝把茶壺蓋子當做陀螺轉來轉去,小嘴撅得能掛醬油壺了,“這是光明正大地給朕戴綠帽子麽!朕有什麽不好的!”  戴若澤拍馬屁道:“陛下哪裏都好,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他猥瑣一笑,“皮膚好,臉蛋好,身材好,屁股最好,這些好僅是我欣賞都夠了,也用不著他們。”  皇帝斜眼飛了戴若澤一個萌萌的眼刀,戴若澤喜愛地捏住皇帝的下巴就親,直把人給吻得喘不上氣來。  皇帝對戴若澤的無恥是無可奈何加習以為常,都懶得反抗了,任戴若澤親夠了他再給人補上一巴掌,戴若澤都嬉皮笑臉的受了,大有甘之如飴的意思。  戴若澤渾身沒骨頭似的掛在皇帝身上,說道:“陛下快安慰安慰我吧,虧我把寧貴人當做朋友他卻這麽對我,我就算有一顆鋼鐵男兒心也是很受傷的。”  皇帝說:“活該!”  戴若澤嗲聲嗲氣地假哭道:“嚶嚶嚶嚶,陛下你不愛我!”  皇帝起了層雞皮疙瘩,怒道:“好好說話!”  戴若澤一秒鍾變臉,捂著胸口深沉道:“寧貴人的事讓我受到了深深的打擊,自此開始懷疑人生,心情跌落穀底!在這種時刻,唯有陛下的安慰才能讓我聊以慰藉,起死回生,不至於走上歧路!”如果安慰時能穿女仆裝和兔女郎裝那效果絕壁翻十倍。  戴若澤見皇帝無動於衷,再接再厲道:“陛下也許認為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但再豁達的人在被朋友背叛後也是會無措和彷徨的,我也不例外。我自忖沒做過對不起寧貴人的人,他會這麽對我讓我很意外。他說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華嬪,但在我看來,他為的是他自己,他比誰都清楚華嬪不會愛他,他便另尋時段來轉移對華嬪的愛,損人不利己,我卻是平白當了次炮灰。”  戴若澤說這一番話的本來目的是博取皇帝的同情,然後善良的小皇帝就貢獻出自己任君采拮,但他說著說著,就真動情了。他和寧貴人雖說交情不深,但也不是素不相識的人,而這個人,害了自己,也即將死去,這讓戴若澤心中五味陳雜。  皇帝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腦袋枕在自己的臂彎裏,他側過頭,盯著戴若澤的嘴唇發呆。  戴若澤在喋喋不休地講,講的都是些與寧貴人有關的事,皇帝沒聽進去幾個字,他隻聽出了,戴若澤是真的在傷心。  皇帝覺得很奇妙,在與戴若澤的相處中,他似乎在慢慢地了解這個男人了,這對他來說是頭一遭,因為,從來都是別人費盡心機去了解他討好他,他卻從不曾去了解過別人。戴若澤臉皮厚,很好色,總是裝作漫不經心實則刻意地吃豆腐,讓人煩得不行,但他又特別溫柔,細心,把自己的心上人當寶貝般哄著寵著,而對朋友呢,他講義氣重感情,總會竭盡所能地做到他能做的最好的。  戴若澤說得口渴了,喝了一杯茶,他也趴在桌子上,和皇帝麵對麵。  戴若澤問:“陛下在看什麽?”  皇帝說:“看你。”  戴若澤問:“我好看嗎?”  皇帝斬釘截鐵答道:“不好看。”  戴若澤厚顏無恥地說:“對,我長得不好看,但情人眼裏出西施,即便我是個醜八怪,在陛下眼裏我也是個天仙。”  皇帝:“……”這家夥的臉皮真的厚到沒邊了!  戴若澤的食中二指在桌麵上踢踏踢踏地模仿小人兒走路,走到皇帝的胳膊肘上,戳了戳。  皇帝抬了抬手,想把戴若澤趕走,戴若澤不依不撓,手指摸上了皇帝的頸項。  皇帝坐直了,“啪”地打開戴若澤,問道:“你做什麽啊?”  戴若澤說:“尋求安慰。”  皇帝敷衍地說:“哦哦,你別難過了。”  戴若澤說:“沒誠意。”  皇帝問:“你要什麽誠意?”  戴若澤張開手,“來,抱一個。”  皇帝糾結了會兒,撲到了戴若澤的懷裏,並像哄小孩子似的輕拍戴若澤的背,輕聲道:“寧貴人自己做了錯事,就該要承擔責任,他沒有自己服下毒藥的話朕也是會賜他一死的,你完全不用為此事內疚,你根本就沒有錯,要錯就錯在寧貴人貪心不足,氣量狹小,偏激固執。”  戴若澤出神地望著房梁,又克製不住地笑了,他從沒想過,小皇帝能這麽一本正經地安慰他,這讓他不大習慣,但又暖洋洋的。  戴若澤親了親皇帝的耳廓,說道:“陛下,我真想抱你。”  皇帝的臉紅成了一片,他捶了戴若澤一拳,卻沒有說出反對的答案。  戴若澤心內大震,皇帝這是同意了?!難道這所謂的額外獎勵就是皇帝默許和他圈圈叉叉?!福利也太好了吧!  戴若澤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你同意了?”  皇帝不客氣地說道:“閉嘴!朕什麽也沒說。”  戴若澤笑道:“對對,咱們陛下就是不說話那也勝過別人千言萬語。”  戴若澤忽的打橫抱起皇帝,在皇帝的驚呼中三兩步跑入了寢宮,輕柔地將人給放到了大床上。  戴若澤替皇帝脫了鞋襪和龍袍,讓人躺到裏邊去,他自己就睡到了外邊,他擁著皇帝躺下,用被子將兩人給蓋住。  皇帝投向他的目光中有不解,戴若澤說:“累死了,咱們先睡個午覺吧。”  皇帝說:“朕不困。”  戴若澤說:“睡著睡著就困了,來嘛來嘛,陛下陪我睡一覺嘛。”他嘿嘿地笑,“我知道陛下很想要,可是為了讓我們的第一次有質的保證,我們一定要養精蓄銳選好良辰吉日……”  皇帝用腦門在戴若澤鼻子上撞了下,撞戴若澤要飆鼻血了,他憤憤地翻過身背對戴若澤,怒道:“誰想要啊?!滾蛋,朕才不會寵幸你呢!”  戴若澤一手揉著鼻子,一手從後摟著皇帝,說道:“我想要,我想陛下想得骨頭縫都在癢。”  小皇帝反手就給戴若澤一肘子,戴若澤靈巧地接住,八爪魚似的把小皇帝給箍得牢牢的,讓人動不了。  戴若澤說:“乖,睡會兒吧。”  皇帝沒理戴若澤,等戴若澤探身去查看皇帝的情況時,才發現懷中的人合著眼簾,呼吸平靜,已是睡著了。  戴若澤摸了摸皇帝的眼圈,想著小皇帝為了查明是誰對他下毒的事也是累著了呢,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格外令人疼惜。  戴若澤用自己的額頭頂著皇帝的後腦勺,也合眼睡了。  【係統:您獲得皇帝好感度+5,共計好感度90。】  第六十八章    當京城下起第一場雪時,寧貴人毒發身亡,在後宮嬪妃的心照不宣下,誰都沒有提起他的死。  華嬪自寧貴人死後,就沉默寡言,鬱鬱寡歡,他往日裏常和羽嬪鬥歌鬥舞,如今也不鬥了。他成天把自己關在舞樂坊中,誰上門來他都一律不見,連戴若澤去也是吃了閉門羹。  戴若澤知道華嬪不好受,也就約束了嬪妃們沒事不得去打擾華嬪,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戴若澤的這個命令是出於為華嬪考慮,可聽在別的嬪妃們耳中就串了味。  華嬪和寧貴人是至交好友,寧貴人死後戴若澤又孤立華嬪,他這是要動手清理後宮了啊!  有那嬪妃擔心戴若澤下一個會對付的人就是自己,竟有不少人跑去投靠皇後和淑妃——嵐貴妃因沉溺於發明製造,和宮裏的嬪妃都少有來往,本身也不管事兒,是以倒沒人去他門上騷擾他。  戴若澤暗自好笑,卻也沒去理會,他對宮裏的拉幫結派並不感興趣,他唯一有興趣的就是他和皇帝的第一次——戴若澤後悔死了那日在哲言宮沒有下手,後來他再跟皇帝說起此事時皇帝要麽裝傻充愣,要麽矢口否認,反正是堅決不從。  戴若澤苦逼極了,眼瞅著好日子就在近前了結果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戴若澤唉聲歎氣,愁雲密布,與整個皇宮喜氣洋洋的氛圍格格不入。  要過年了。  皇宮內處處都是張燈結彩,掛大紅燈籠的,掛喜氣對聯的,宮人們也比往日裏輕鬆歡快了,邊裝飾著各個宮殿邊偷閑聊天,讓這鎮日裏死氣沉沉的皇宮多了幾分生氣。  淺香院。  小黃把頭紮進雪地裏,高高翹著炸開了花的白屁股,瑟瑟發抖。  阮子鴻閑閑地靠著一棵山茶花樹,細數道:“你前天咬斷了一棵山茶花樹的樹根,昨天啃掉了一棵山茶花樹的樹皮,今天吃了五朵山茶花。”他每說一條,就彈出一顆石子兒,石子兒將將貼著小黃打進雪裏,一打一個坑,並濺起大量的雪花,嚇得小黃後腿一軟,給跪了。  戴若澤旁觀著阮子鴻對自家寵物慘無人道的調教,勸道:“子鴻啊,小黃就是隻傻袍子,你跟它計較什麽啊?”  阮子鴻說:“說得也是,子債父償,你來頂替它吧。”  戴若澤說:“我生不出一隻麅子來啊!”  阮子鴻說:“那就閉嘴。”  戴若澤:“……”對不起了小黃,主人救不了你!  小黃的大頭鑽出雪地一點點,傻乎乎地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自己袖手旁觀的主人,忍不住地嚶嚶嚶嚶,主人都不愛它!  戴若澤昧著良心無視了小黃的求救,磕著瓜子兒雙目呆滯地放空了。  阮子鴻教訓完了小黃,問道:“過兩天就過年了,陛下這幾日也不用上朝了,你不去未央宮陪著陛下來淺香院做什麽?”  戴若澤說:“思考人生。”  小黃拔蘿卜般拔出自己插在雪裏的腦袋,甩了甩頭,甩掉頂著的雪渣,蹦跳著撲向戴若澤,戴若澤抱住小黃的脖子,呼出口白乎乎的氣,“嘖嘖,我家小黃真暖和,幹脆扒了皮做成麅子大氅送給陛下當新年禮物好了,既實用又有檔次。”  小黃悚然而驚,全身的毛都豎直了,撒開了蹄子就要跑,奈何戴若澤掐著它的脖子,跑了半天都是原地踏步,嗚嗚嗚,才出魔掌又落虎口,麅子的一生就是個悲劇!  戴若澤笑著把一捧雪給抹到小黃的耳朵上,說道:“傻袍子就是傻袍子,分不清真話還是假話的。”  小黃抖了抖耳朵,把雪給抖掉了,它突然發力地頂上戴若澤的肚子,電鑽似的拱啊拱,把戴若澤從石凳上拱到雪地裏摔了個大馬趴,然後它就飛速地跑開了。  戴若澤從雪裏爬起,抹了把臉,說道:“這傻袍子是要造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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