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朗和大個兒,去,去臥牛山腹地了。”  “你說什麽?!”溫言心裏一驚,雙眼直直的盯著陳六。  陳六本就心虛,被溫言這麽一盯,忙說道:“都是順子,順子看大個兒要打獵,激了幾句,大個兒氣不過,這才去了腹地。”  “陳六,瞎說什麽呢,腿長在人家身上,人家要去,我也攔不住啊,怎麽就成了我的事兒了。”順子從後頭趕了上來,陰測測的瞪了眼陳六。  “呦,溫言,這麽惦記你那傻相公呢,要說那傻子也是癡情,非要給你獵頭野豬擺席麵,嘖嘖嘖,果然生的漂亮,就是招人稀罕。”順子陰陽怪氣兒的說道幾句。  溫言眼睛都氣紅了。  “混賬王八羔子,明知元寶腦子不好使,還偏去刺激他,若元寶和溫朗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溫言狠狠的剜了眼順子。  順子那日被元寶揍了,本就心中有氣,眼下又被溫言這小病嬌罵了幾句,當下就急了,擼起袖子攥起拳頭就要往溫言身上招呼,還是陳六把人拉了下來。  “溫言,他們估計還沒走到腹地,你快去尋人吧。”  第六章  溫言心急兩人,也顧不得什麽了,奈何身子孱弱,又走了這麽遠的路,眼下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可一想溫朗和元寶,一個是小孩子,一個腦筋不清楚,若是真碰到什麽凶險的野獸,可怎麽辦。  溫言沒進過山,也不識路,剛才情急之下亂走一通,此時也不知自己在哪兒,更別說要去找腹地了。  他就近尋了個大石頭,坐下歇歇腳,嘴裏仍舊不停的喊著:“溫朗,元寶,你們在哪兒啊。”  山穀空曠,聲音撞到了山壁,拐了個幾個彎兒,傳回溫言耳中,隻剩啊啊啊的回音。  此時日落西山,山上林多茂密,已幾近昏暗,不時有烏鴉咕咕的叫聲,和遠處不知什麽東西低沉的嗚咽聲,在無人的山中,叫人無端毛骨悚然。  溫言坐了一會兒,便覺渾身冷汗淋漓,遂趕緊起身繼續往前。隻是越往前山路越崎嶇,坑坑窪窪,又有碎石橫亙路上。溫言栽栽愣愣的往前走,不留神踩到碎石,腳底一滑,直直的摔到一旁的矮叢裏,那拄著的樹杈也應聲斷裂了。  溫言趴在矮叢裏,隻覺得無限委屈。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無端的穿越,莫名的招了個傻子夫婿,眼下又被困在山上,連路都找不到。  雖是春末夏初,可山上依舊涼爽,夜裏更是冷上幾分,溫言穿的單薄,剛又出了薄汗,此時山風一刮,凍的他直打哆嗦。  正惆悵間,忽地感覺腳底似有什麽東西在拱,溫言一動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  再仔細一聽,身後又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噴薄出的熱氣灑在他腳踝上,溫言卻覺得如臨冰窖。  這特麽……  再顧不得其他,溫言以此生最快的速度猛的躥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出了矮叢,卻不料被長長的草絆住,扭到了腳,直接一個跟頭摔倒在地。  身後那東西感受到溫言的恐懼氣息,嗚嗷一聲,慢悠悠的從矮叢裏晃蕩出來。  待看清那東西身形,溫言一臉絕望。  豹子!  那個頭都快趕上溫言了。  那豹子蔑視的看了眼溫言,磨了磨牙,也不急著吃,倒是在溫言身邊轉了幾圈,想著從哪裏開始享用最是美味。  溫言用手肘拄著地,一點兒一點兒往後蹭。直到碰到了身後巨石,溫言徹底絕望了。  他哀歎了口氣,要早知道今日會葬身豹腹,還不如那日直接被元寶砸死,好歹能有個全屍,死的也算體麵。  若被這豹子吃了,屍體七零八落的,萬一少了什麽重要部件,下輩子他還能當個男人麽。  溫言靠在巨石上,閉上了哀痛的雙眼。  豹子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吧嗒吧嗒嘴,正欲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溫言的脖子……  電光火石之際,一把閃著森森寒芒的匕首直直的插入豹子的脖頸,溫熱的血液汩汩流出,豹子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動彈了。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溫言費力的睜開一隻眼,便見元寶和溫朗睜著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沉默半響,溫言開口道:“這裏是天堂麽?”  元寶迷茫道:“言言,天堂是什麽,能吃麽?”  元寶的聲音真真切切,溫言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有點兒疼。  “不是夢,不是天堂,我沒死!”溫言躺在地上傻嗬嗬笑著。  “二叔,你魔怔了?你怎麽突然上山了?溫玉呢?”溫朗一連串的問道。  知道自己還活著,溫言瞬間精神了,伸出手搭在溫朗肩膀上,就勢坐了起來。  “還不是為了找你們。”  元寶和溫朗大為感動。  溫言別過頭哼了一聲,卻忽地瞥見豹子張著一雙渾濁的大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嚇的溫言‘嗷’的一聲慘叫,立馬躥到了元寶懷裏。  “它,它它它死了沒有!”  元寶第一次抱媳婦兒,心裏得意的不行,還趁機在溫言腰間捏了兩把。  “二叔放心,這豹子都死透透的了。寶叔可厲害了,你瞧,這些都是寶叔獵到的。”溫朗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個兒身上掛著的野雞野兔,雙眼放光的看著元寶。  看吧,他就是眼光獨到,幸好他英明神武,叫元寶入了贅。這元寶會打獵,以後他們想吃肉就吃肉,還愁啥嘞!  好半天溫言才緩過神兒來,問道:“咱們這是在哪兒,你們從腹地出來了?”  溫朗一聽這話,小嘴巴高高撅起。“這裏就是腹地。我們本來都打到好多獵物了,可寶叔非要獵到一頭野豬才行。也是趕巧,我們剛走到這裏,就碰到二叔你了。”  溫言看著二人一身輕鬆,問道:“這麽說來,你們一路上都沒碰到什麽危險?”  “沒有啊,不過這山裏真好,野雞野兔遍地跑,我還采了好些菌子,都是東邊山上沒有的,可新鮮了呢。”  溫言苦笑兩聲,自個兒這是什麽命啊,誤打誤撞的進了腹地,剛一進來就碰到一頭豹子。  “二叔,你沒事兒吧。”  溫朗這麽一問,溫言才覺得腳腕那處腫脹的厲害。  “我腳扭了。”  溫言此時靠著元寶的胸膛,聲音悶悶的還略帶幾分委屈,聽的元寶渾身燥熱,一手探入溫言膝下,另一隻手探入腰間,將溫言整個人打橫抱在懷裏。  “我看看。”  元寶手掌粗糙溫熱,觸碰到溫言白皙纖細的腳腕時,兩人俱是一顫。  溫言皮膚白嫩光滑,元寶摸了兩下,便愛不釋手。隻是瞧著那腳腕高高腫起,心下又心疼了起來。想到媳婦兒都是為了找他(元寶自動忽略了溫朗),心裏更是歡喜。  媳婦兒還是惦記他的。  元寶的手掌似有魔力一般,在溫言腳腕處揉捏了幾下,便覺一股暖股襲遍全身,甚是舒坦。  溫言一時忘乎所以,靠著元寶的胸膛舒坦的哼唧了兩聲。  元寶見媳婦兒一臉享受,揉的更是起勁兒了,亦不再滿足於媳婦兒的腳腕,漸漸的,手掌已經移到了溫言的小腿……不知不覺的,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寶叔,你還要揉到什麽時候啊,天都黑了,咱再不下山,溫玉要急了。”溫朗打著哈欠問道。  溫言這時也緩過勁兒了,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埋進元寶懷裏了,這貨還特麽一臉享受的摸著自己的……大腿!  溫言又急又惱的將元寶推開。“流氓!色棍!”  元寶一臉茫然加委屈。“言言……我摸的可舒服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溫言聽了這話,更是臊的滿臉通紅,在溫朗的攙扶下站起身,果然,腳腕不那麽疼了。  不過,這也抵消不了這流氓吃他豆腐!  “下山回家!”  元寶委委屈屈的要去扛野豬,忽地,似是聽到了什麽動靜。  元寶噓了一聲。  “寶叔,怎麽了?”溫朗一雙眼瞪得老大,在昏暗的林子裏,猶如兩顆激光探照燈,晃的人眼睛疼。  他跟元寶一路,每次元寶發出這樣的聲音,都預示著又有獵物出現了。  溫朗還盤算,如今有雞有兔,還有一頭豹子,若是再有不怕死的獵物衝上來,他們能拿的回去麽。  畢竟他們可隻有兩個人啊。(溫朗自動忽略了溫言。)  “還走不走。”溫言不耐煩的催促道。  “走不了了。”元寶聲音有些低沉。  “哈?”溫言一臉懵。  還沒待溫言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騰空了,元寶縱身一躍,將溫言扔到了一旁的樹上,回頭又把溫朗扔了上去。自個兒一個騰空躍起,飛到了溫言身邊。靜靜的看著樹下。  “怎麽了這是?”溫言見元寶神情嚴肅,心裏不免有些打鼓。  話音才剛落,就聽不遠處沙沙的聲音,伴隨著野獸的嗷嗚聲,溫言僵著脖子看去,隻見前方幽幽點點,泛著寒冷的光……  走的近了,溫言才看清,來的竟是……  “野豬!”  “豹子死了,血腥味招來的。”元寶說道。  溫言咬牙:“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早點兒走。”  元寶道:“抱著言言,開心,不想走。走了,言言就不叫我抱了。”  溫言:“……”尼瑪,真是個傻缺啊!  之後,溫言見到了此生最凶殘的一件事兒,那兩頭野豬將好大一頭豹子分食,縱使閉著眼,仍能聽到野豬吞咽豹子肉的聲音,吧唧吧唧的,聽的溫言頭皮發麻。  好不容易等野豬吃完了豹子,卻不見它們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在原地溜溜轉圈。  “它們發現我們了。”元寶的聲音在溫言耳後炸開,溫言隻覺眼前一黑,險些從樹上栽下去。  還沒等溫言緩過神兒來,忽見元寶猛的衝了下去,溫言緊摟著樹幹探頭往下一看,竟是溫朗掉下去了!  元寶速度快,從地上迅速撈起溫朗,丟到一邊兒去,自個兒則握著匕首,正對兩頭野豬。  似是感受到眼前這人強大的氣息,那兩頭野豬稍稍往後退了兩步,後腿蓄力,複又猛的朝元寶衝了過去。  元寶左躲右閃,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似道道閃電,在野豬周身劃過。  溫言摟著樹幹,緊張的吞咽的口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降傻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甯並收藏天降傻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