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日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的說。  “那就直接水煮吧,我記得水煮土豆也不錯。”特別是熟的裂開了的那種,吃起來酥酥軟軟的,很可口。  他以前還滿愛吃的。  而且,剛才蘇日安說了,土豆是新挖的,新挖的土豆煮著會更好吃。  “好。”見薛文瀚如此好說話,蘇日安有些高興的笑了。然後起身,去地窖裏取土豆。  因為糧食不好生長,土豆幾乎算是這裏人的主食,一日三餐飯桌上基本上都會有。  人們種的量也大,沒地方放就都挖了地窖放裏麵。地窖不但方便,還暖和,冬天的時候還能防止土豆被凍壞,很得人們喜歡。  挖了土豆後,除了平日裏吃的幾個,就都將土豆放進了地窖裏,到時候用的時候再取。  蘇日安也在外麵放了些,但要煮的話,量還有點少。煮土豆浪費柴火,大家基本上都會一次性煮的比較多,之後放冷了也能吃。  蘇豆子就特喜歡吃冷了的土豆的。  當然,熱的更喜歡。  蘇日安起身,薛文瀚也沒坐著,本來薛文瀚是想他下去地窖的,但蘇日安一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你還是算了吧,這麽長的衣服,就不適合幹活。”  聽著蘇日安的話,薛文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長褂子,笑了。  確實不太適合。  莫名就想到了孔乙己裏說的,隻有有錢老爺和窮酸秀才才會穿這種做什麽都不方便的長褂子,勞苦大眾基本上還是喜歡短衫的。  因為方便。  也因此,長褂子和短衫也是區分身份的重要依據。  想著,薛文瀚搖頭笑了笑,也沒勉強,說了句:“那你小心些。”就放蘇日安下了地窖。  “放心吧。”地窖裏,傳來蘇日安的聲音,聽起來和在外麵說話有些不一樣,“我經常下去,習慣了,還好。”  薛文瀚“嗯”了一聲,就站在地窖外等他。  約莫過了兩分鍾,蘇日安裝了半籃子土豆上來了,薛文瀚見了,連忙上去接他。蘇日安頓了一下,想說什麽,但最終卻也沒說,隻說道:“你先把那些倒地上,我再去取些。”因為太重了拿不上來,他裝的有些少。  薛文瀚看了一眼籃子裏的土豆,“嗯”了一聲,後將土豆倒在了地上,把籃子遞給還在地窖裏的蘇日安。  後笑了。  這種生活……其實也不錯。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雖然沒有菊花,但他有土豆啊;沒有南山,可有漫山遍野的楠木啊。  這不就是專門為他薛木匠準備的地方嗎?  取好土豆,洗了,煮土豆的時候薛文瀚是一點也幫不上忙,因為他不會燒火,幫著添了幾次柴還差點把火給弄死了。  蘇日安本就說男人不適合待在廚房裏,讓他去屋裏,現在更不讓他待了。  薛文瀚隻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蘇豆子睡得更香,也不知道做了啥好夢,夢到了什麽好吃的,嘴巴嚼個不停,看得薛文瀚想笑,伸手摸了摸他早已經被擦幹淨,但還有傷痕的臉。  小家夥可能被摸得不舒服,動了動,薛文瀚以為他要醒來了,結果又睡下去了。  土豆很香,早早地香味就飄了過來,薛文瀚坐在屋子裏,有些坐不住了,就過去,“快好了嗎?”  蘇日安“嗯”了一聲說:“還要一會兒,等把這把柴燒完,再悶一會兒就好了。”  “嗯。”  薛文瀚嘴上說著“嗯”,心裏卻想著:怎麽這麽麻煩啊,他以前還以為……  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雖然達不到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地步,但也沒比那好多少。  想到這裏,又想起了蘇日安做的那難吃的、實在是沒法下咽的飯。薛文瀚犯愁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要咋過啊?  難道要他這個以前炸廚房,現在連柴火都不會燒的人去做飯?  想想就覺得恐怖。  不行,得想個辦法。  什麽辦法呢?  雇人,對雇人。  但前提是……有錢。  薛文瀚默默的拿出,被渣攻裝進衣服內裏僅剩下的兩千八百兩銀子,撫了撫胸口,心中對渣攻說:你也就幹了這一件好事。  沒把錢全部花完。  晚飯吃了煮土豆,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清早,薛文灝就跟蘇日安說了一聲出門去鎮上了。  約莫中午回來,回來的時候,身後麵還跟著一對三四十歲的夫妻,和一個牽著馬的小哥。  馬背上馱著兩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  推開大門後,薛文灝先進來,然後招呼那幾個人進來。一進門,那對夫妻裏麵的男人就連忙把馬背上的東西取了下來,問薛文灝:“老爺,東西放哪?”  渣攻蓋這房子的時候是準備了廚房的,薛文灝指了指一排房間最邊角的廚房:“放那屋裏吧。”  前世家裏也雇過傭人,薛文灝使喚起人來還特順手的,半點不別扭。隨後,薛文灝從兜裏掏出幾個銅板給了小哥,是路費。  小哥原聽薛文灝大方,動不動出手就是幾兩銀子,看到手中的銅板時還愣了一下,直到薛文灝問他:“還有什麽事嗎?”才反應過來。  薛文灝給的沒錯,甚至相較於其他人還算多的,但……小哥心裏就是不太舒服。  不過這種事情,不舒服也沒辦法,暗歎了聲點背,說了幾句以後有事情還要找他的場麵話,就牽著馬出去了。  看到小哥的背影,薛文灝怎不知他心中想的。  不過他不是以前那個混蛋,有給他的錢,還不如給蘇日安父子一人添置一套衣服。想起衣服,薛文灝問夫妻裏麵的女人:“福嬸,我買的那些衣服呢?”  “在袋子裏呢,我去給您拿。”福嬸說著,人已經動身了。  福叔回來,薛文灝指了指廚房旁邊的那間屋子,“福叔,以後你就和福嬸住那間房間裏。你先去把房間打掃一下,掃帚在哪……”薛文灝說著,指了指簷廊上門邊立著的掃帚,“打掃完之後喊我,我給你們拿被子。”  薛文灝的話音剛落,蘇豆子就頂著一張幾無完膚的臉打著哈欠迷迷瞪瞪的走出來了。  看到薛文灝,先是一愣打了個哆嗦,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對著薛文灝喊了一聲:“爹爹。”  薛文灝“哎”了一聲,走過去抱起了蘇豆子。  福嬸拿著衣服出來,就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腦袋上還綁著繃帶,臉上也沒有一塊好皮膚的小孩喊東家“爹爹”,一驚。  心道:這小孩莫不是東家撿的?  想了想,覺得東家這麽慈善,極有可能是撿的,不過就算是撿的,那也是小少爺。  也是要他們伺候的,沒看東家給小孩買了那麽多精貴的零嘴和衣服嗎?  衣服件件都是好料子,滑的滑,軟的軟。  裏衣,外衣;長衫,裋褐,全部都備了。第八章   除了小孩的衣服,福嬸記得東家還買了幾套大人的衣服。那衣服不像是東家的,因為東家實在是太高大了,衣服嫌小;但看著也不像是小哥兒的,沒有小哥兒能穿那麽大的衣服。  不過誰穿也不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操心的。  更何況,東家也給他們買了衣服,雖然質量不如那些,但也是頂好的,人要知足。  想著,福嬸連忙把衣服拿過去。  買的時候沒注意,沒想到竟買了這麽多,看到福嬸懷裏抱著的那一大堆衣服。又看了看懷裏兩隻眼睛咕嚕嚕亂轉的蘇豆子,薛文瀚輕聲笑了一下,“麻煩福嬸,幫我拿進來吧!”他實在是騰不出手。  “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老爺不必客氣。”福嬸說著,連忙跟上薛文灝的腳步。  薛文灝一邊走一邊說,“福嬸,我早上也跟你們說了,我不太喜歡別人叫我老爺,以後你和福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也不必那麽客氣,拿這裏當自己的家就成,我媳婦和我兒子也都特好說話的。”說著,薛文灝輕輕的顛了顛蘇豆子,“豆子,是不是?”  蘇豆子被顛的咯咯咯笑了幾聲,後道,“對,我和我阿姆都很好說話,奶奶你不用客氣。”  “這怎麽行?!”福嬸有些為難,雖然早上買他們的時候薛文灝已經說了,可……  後聽見蘇豆子叫她奶奶,又嚇得連忙道,“小少爺,萬萬不可。”  她和福叔本是遠地的人,唯一的兒子也在五年前外出打獵的時候被野獸咬死了。  後來,又遇到天災,洪水泛濫,他們被迫流浪,不得已才進了牙行,賣身為奴。  本還擔心他們年紀大了,沒人要,沒想到第一天就被買了。  東家還特別好。  真是太幸運了。  此時的福嬸,還不知道薛文瀚早就凶名在外了。  抱著衣服進去,按照薛文瀚的示意將衣服放到了炕上,然後就退出去了。  福嬸離開後,薛文瀚將蘇豆子身上的衣服扒下來,一片片的青紫,薛文瀚微微歎了口氣,問蘇豆子:“豆子,疼嗎?”  “疼。”蘇豆子說,噘著嘴,做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都快要疼死了。”  “……”我記得昨天你明明跟你阿姆說不疼來著。  不過薛文瀚也知道他疼,這樣的傷就算換個大人都會覺得疼,更何況蘇豆子還隻是個四歲大的小不點。  難怪今天早上起來他跟蘇日安打招呼,蘇日安沒搭理自己。  原來問題出在這裏了啊。  想著,薛文瀚把蘇豆子扒了,拿了昨天大夫給開的外用的藥:“疼就趴下,爹爹先給你擦上藥,等會兒把喝的藥再煎一下,喝了很快就不疼了。”  蘇豆子撇了撇嘴,你騙人。  見他嘴噘的能掛個油燈,薛文瀚輕聲笑了下,捏了捏他的嘴巴:“怎麽?還不相信爹爹?”  “相信。”蘇豆子特別識時務的說。  雖然心裏並不相信。  看他的模樣,薛文瀚突然笑了:這小孩,實在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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