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安又催了他一聲,薛文瀚才慢慢悠悠的起來。 晚上,蘇豆子從蘇世平家回來,吃了飯後,薛文瀚和蘇日安帶著兄弟三個去了蘇日月家。 去看看蘇日月。 雖然說,女人哥兒懷孕生孩子不需要男人們去看,但他和蘇日月也算是親近,這次從京城回來還給他們帶了禮物,剛好借著這個機會送過去。 蘇日月生了一個兒子,虎頭虎腦的,像極了李輝。 特別是嘴巴,簡直就是李輝的翻版。 蘇日安隻要一去,蘇日月就跟他說:“你看著下巴,像了李輝了,醜死了。”嘴上說著醜,眼睛裏卻全是笑意。 蘇日安剛開始還會寬慰他幾句“李輝的嘴巴好看,像李輝的好。”後麵發現這貨就是炫耀,就懶得回應他了。 每次都由著蘇日月在哪裏表麵嫌棄實則炫耀。 這次也是,薛文瀚才一進去,瞅了一眼他家的兒子,蘇日月就開始了“嫌棄”蘇日安有些無奈,威脅他:“你再叭叭叭我們走了。” “別啊,我不說了總行了吧。”聽著蘇日安的話,蘇日月連忙求饒,笑嘻嘻的,半點沒有求饒的樣子。 不過後麵倒真沒有再說這句話,不過話題依舊還是在他兒子的身上。 有了兒子了,蘇日月都像是變了一個人。 蘇日安以前覺得他已經特愛跟人誇他家豆糕和團子的了,但和蘇日月一比,簡直沒辦法比……也幸好,蘇日月不去串門,要不然就他的這宣傳力度,估計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他嫌棄李輝的嘴了。 蘇日月生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除了剛開始的一個月他沒去鋪子裏,這三個月趕集的時間蘇日月都會過去看看。 幫著買東西。 平時,兩個鋪子一個蘇小名看著,一個徐橋看著。 徐橋和新招的兩個哥兒一個漢子一起看著家具鋪子,蘇小名還有另一個漢子看著首飾鋪子,最近家具鋪子裏賣出去了不少的家具。 薛文瀚做的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蘇日輝做的床。 薛文瀚走之前,給蘇日安和蘇日月說了一個審核的標準,讓蘇日輝做好了家具,他們兩先審核,隻有他兩個都審核通過了,蘇日輝做的床才能拉到鋪子裏去賣。 大概是上次給的教訓太深刻了,後麵蘇日輝做的床都挺不錯的,蘇日安和蘇日月檢查了都沒發現什麽問題。 在這方麵,薛文瀚還是挺願意相信蘇日安和蘇日月的。 蘇日安雖然感性,但在公事上還是挺分得清對錯的,更何況他離開前多次給他強調不允許舞弊,沒做好就是沒做好,以蘇日安對他的信任程度,絕對不會舞弊,蘇日月就更不用說了,就這幾年的接觸,薛文瀚發現,蘇日月很拎得清,不管公事還是私事。 這種事情,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舞弊的。 所以,也就是說,蘇日輝做的那些床都不是問題。 從蘇日月家回來,本來第二天薛文瀚是打算去鎮上鋪子看看的,但蘇日安跟他說:“要不,你明天先去作坊裏看看吧,我和月哥兒看過了,都覺得那小河家爺爺做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著你回來,你要是檢查通過了,以後他也就可以做家具了。”就可以賺錢了。 大家都是窮苦人家,能早一日賺錢心裏肯定是高興的。 反正鋪子就在那裏放著,遲一天早一天看都沒問題。 薛文瀚也不是非要去鎮上,聽到他的話,當即就答應了。 本來薛文瀚是想先送豆子去學堂,再去作坊的,但卻被蘇日安告知學堂這兩天放假——因為夫子他夫人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薛文瀚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這樣了,夫子還會來教學嗎?要是不來的話他就要趁早打算,再給孩子們找個夫子了。 不過,這事也不能太急,再等幾天,不行了就去夫子家問問。 問清楚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不能去學堂,蘇豆子又起來了,薛文瀚就帶著他一起去了作坊。 薛文瀚去的不算太早,但蘇日輝他們還都沒有來,薛文瀚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剛準備出來,迎麵就碰到了那個三十多歲的爺爺。 那人叫了薛文瀚一聲。 雖然他們是雇傭關係,但因為是同村人,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直接叫名字,薛文瀚因為年紀小,就問了他一聲哥。 打完招呼,薛文瀚對他說:“等一會兒他們幾個來了,你告訴他們,除了小輝繼續做他的床,其他的你們幾個人,一人做一件成品,同樣給你們七天的時間,這次做出來的成品,隻要合格,不敢合格幾個人,就都可以做家具了,但……若是你們沒有一個人合格,那抱歉,你們就隻能繼續學習了。” “好。”那人有些激動。 跟著薛文瀚學木匠學了一年多快兩年了,這兩年的時間裏,後麵薛文瀚還一人給他們發些月錢,剛開始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 雖然知道學徒們都沒有錢,但他心裏壓力還是挺大的——畢竟,他不是那幾個小年輕,沒什麽負擔,他的養活家裏老小妻兒。 現在終於可以賺錢了。 他真的很高興。 高興的連著又說了兩聲“好”,誰知薛文瀚說完,就抱著蘇豆子離開了。 回到家,時間還早,薛文瀚將蘇豆子留在家裏,自個騎著馬去了鎮上。 馬的速度快,沒用一刻鍾就到了鎮上。 到鎮上後,因為車馬行距離首飾鋪子近,薛文瀚就先去了一趟首飾鋪子。 薛文瀚去的時候,蘇小名正在和一個客戶講價,看到薛文瀚下意識的說了一聲:“歡迎,請問您需要什麽嗎?”說完,看到是薛文瀚,一愣,後連忙問了一聲:“文瀚哥。” 薛文瀚應了他一聲,目光在蘇小名眼前的客戶身上掃了一圈,卻沒有要幫蘇小名的意思。 蘇小名看薛文瀚不打算幫他說話,就自個繼續講起了價錢。 薛文瀚在旁邊聽著,越聽越覺得蘇小名講價的風格熟悉,聽著聽著,薛文瀚終於知道那裏熟悉了。 這小子,是學蘇日月的。 難怪。 搖了搖頭笑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蘇日月確實做的不錯。 等那客人走了後,薛文瀚才問他:“賣的怎麽樣?” “今天早上到現在賣了十四兩銀子。”蘇小名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蘇日安在,肯定賣不止這些。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也沒安慰他,隻沒什麽情緒的“嗯”了一聲,說:“我看看賬本。” “要這個月的嗎?”蘇小名說著,連忙走過去從櫃台後麵拿出了賬本遞給薛文瀚。 薛文瀚“嗯”了一聲,簡單的瀏覽了一下賬本,薛文瀚瀏覽的時候,蘇小名告訴他:“隻有這個月的在這裏,其他的被月哥哥收起來了。”你要看的話就去找他。 薛文瀚“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別管我,我就看看。”他感覺到蘇小名有些緊張。 薛文瀚大概猜出了原因,但他並沒有打算去開解他,隻問他:“手鐲和簪子剩下多少個了?最多能堅持多少天?” “手鐲,黃菠蘿木的還有五個;胡楊的還有二十一個;梨花木的還有二十五個;楠木的剩下比較少了,隻有十一個了;紫檀木的九個;杉木的……還有十六個;簪子,黃菠蘿木的還有五十來個……我忘了具體數字了,胡楊的還有三十一根;梨花木的七十多根;楠木的還有九十多根;紫檀的有二十多根;杉木的比較多一百多根呢;核桃木的賣完了。” 薛文瀚“嗯”了一聲,在心底算了一下,回去再做些那個種類的。 算完,直接離開了首飾鋪子。 然後去家具鋪子。 薛文瀚去的時候,徐橋他們剛賣出去了一套家具,正在裝車,看到薛文瀚徐橋連忙問了一聲:“老爺。” 三個小夥子也分別叫了薛文瀚哥哥和叔叔——輩分的原因。 薛文瀚一一應答了他們,後搭了把手幫他們把床放到了車上。 薛文瀚家的鋪子提供送貨□□,鎮上以及鎮周邊,隻要出很少的一點錢就可以享受送貨□□。 因為薛文瀚家鋪子裏的東西不便宜,來他家買東西的基本上都是有錢人,有錢人很少會在乎那點車馬費的。 聽說可以送貨上門,幾乎全部都選擇了送貨上門。 看著駕著騾子車離開的兩個小夥子,薛文瀚問徐橋:“忙得過來嗎?” 徐橋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實話實話:“有時候忙不過來。” “鋪子裏現在一共幾個人?”如果按照蘇日安說的,帶上徐橋四個人確實忙不過來。 “帶上我,四個。”徐橋說。 “四個人……”薛文瀚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們好好幹。”然後又問了徐橋一些其他的問題。 徐橋都一一的回答了。 薛文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離開了鋪子。 離開鋪子後,薛文瀚到鎮上溜了一圈,買了些水果和糖果,薛文瀚回了家。 家裏麵,蘇日安正在喂團子吃飯,團子不想吃,各種躲,蘇日安追著喂。 小孩前麵跑,大人端著碗後麵追。 看到他兩這樣,薛文瀚笑了,後對蘇日安說:“不想吃了就別喂了,等餓了就吃了。” “吃才怪呢。”蘇日安不讚同薛文瀚的話。 說完,又繼續追著團子跑。第九十二章 賬單其實不在蘇日月手中,在蘇日安手中。 薛文瀚拿過來看了下, 這幾個月的收益很不穩定, 多的時候一天能進幾千兩銀子, 少的時候就幾十兩,甚至還出現了十幾兩的情況。 具體原因, 不需要問薛文瀚也清楚。 多,是外縣甚至外郡的人來一次性拿了很多。 少, 就是沒人來唄。 這種情況, 薛文瀚總結了一下:當地的市場大致已經飽和了,要想再消費肯定要想其他的辦法刺激消費。 但薛文瀚現在沒有這個打算。 他目前的事情太多了,沒多少空餘的時間再做簪子和手鐲。 況且, 七月中旬的時候,威遠大將軍派人來了——薛文瀚以為他會派個小兵蛋子來,沒想到來的竟是他的副將之一,一個十幾歲二十歲不到的小年輕。 小年輕有些崇拜薛文瀚。 看向薛文瀚的眼神亮晶晶的, 如果不是他是個漢子, 蘇日安都要以為他喜歡上薛文瀚了。 後來, 看了威遠大將軍的信。才知道這小年輕是因為聽說了薛文瀚能做出擁有特殊功效的東西, 好奇才自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