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色好,看著也純。” “賣這麽便宜,良心啊。” …… 看完煤後,許征又得到了一千個煤的追單。 今晚總計賣出三千個煤。 許征談好生意,回家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逼到牆角自閉的許時。 還有王業萍的追問:“怎麽回事?” 這回連許敬言也兜不住了,他隻好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地喝他的茶。 還好有他攔著,沒讓王業萍對許時使用暴力逼供。 沒想到許時竟然頂住了壓力,什麽都沒說。 事情敗露,許征便將去關樂的事掐頭去尾告訴了王業萍。 王業萍聽得又氣又心疼:“前幾天你們搞得渾身髒兮兮的,就是去做煤球了?” “是。”許征承認道。 “你這死孩子,怎麽不早說呢,要做媽幫你做啊。”王業萍沒忍住拍了下一旁許敬言,震得許敬言差點沒拿住茶杯。 王業萍拿起許征的手左右翻看:“受苦了沒?” “沒事。”許征縮回手,藏住了手心的水泡。 王業萍瞥見了麵壁思過的許時,嚷嚷道:“還有你,這麽小也跟著你哥胡鬧,從明天起,沒把書看完就不準出這個家門。” “你偏心!”被無辜殃及的許時不甘叫道。 從小到大,禍十有八九是許時闖出來的,可最後倒黴的那個,總是許時。 許時氣憤難消。 許征輕聲哄他:“別氣了,哥明天給你買糖吃。” 許時沒說話。 過了兩分鍾,主動開口道:“要棉花糖。” 許征極其克製地沒笑出聲。 許時就像顆棉花糖,外表看著軟乎甜膩,實則一咬下去,隻有許征知道,裏麵的餡酸得讓人牙疼。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文名了! 最後是因為我在吃棉花糖,酷蛋讓我必須誇誇她送我的聖誕禮物:一盒酸不拉幾的棉花糖,草莓夾心的。第十九章 接下來的煤賣得很快,不知是小傳單起了作用還是老顧客的口口宣傳,每天都有來找許征買煤的人,三萬五千個煤球,不出五天銷售一空。 減去成本,這一車煤讓許征賺了足足兩千四百塊,抵許敬言兩個月工資。 在僅僅十天之內。 在所有事都攤開後,許征反倒沒什麽好顧忌的,王業萍還能幫著介紹人來買煤。 相反許時的日子,過得十分淒慘。 沒了和許征出門的理由後,許時成天被壓在家裏學習。 王業萍下班後親自監督,許時縱是有再大的膽,也不敢在她眼皮底下,拿出那本包了外皮的漫畫書,隻好硬著頭皮看起了許征的課本。 直到許征偶然間翻自己以前課本的時候,才發現許時在書上最後一頁畫滿了烏龜。 龜殼奇形怪狀的,有圓的、三角形的、還有方的。 不僅如此,就連句子裏的句號都被填滿,給塗成實心的。 總而言之透露著四個字:不想學習。 得虧許時聰明,知道從最後一頁開始畫,否則讓王業萍看見了又得抽他一頓。 “你這人,怎麽隨便翻我書?”許時急匆匆跑過來試圖製止道。 許征翻開第一頁,用手點了點上麵大大的許征兩字,看向他:“你的書?” “那我不要了,你把書拿走拿走。”許時嫌棄地揮手,他現在一看見這書就頭疼。 “你自己跟媽說去。”許征輕飄飄撂下一句。 許時頓時像被掐住了命門,軟趴趴地喪失了全部力氣:“沒勁。” 看許時吃癟讓人感到快樂。 臨睡前,許征跟許時提起:“明天我要去關樂,你自己在家好好待著。” “去關樂?去幹嗎,去多久?”許時從上鋪探出個腦袋,強烈要求道,“我也要去。” “去買煤。”許征解釋道。 煤昨天就賣完了,許征捉摸著這兩天再去找一趟尤誌進點貨。 “帶我嗎?”許時追問道。 許征把他的頭按了回去:“不帶。” 許時不折不撓又伸出來:“為什麽呀?” “你去做什麽?”許征感到好笑,“我是去買煤,又不是去玩。”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買煤。”許時道。 許征試圖找其他理由:“車上坐不下。” 貨車駕駛艙本就狹窄,許征坐上麵連腿都放不開,再加一個許時估計就隻能坐他腿上。 “這生意也有我的一份。”許時為自己叫不平。 許征不否認:“然後呢?” “我也想看看礦。”許時越說越沒底氣。 許征下了床,單手搭在床邊圍欄上,伸出手戳戳他臉上鼓起的包:“等以後的,你想要幾座礦都有。” 許時的下巴搭在他手背上,問:“那現在呢?” “先保留這份神秘。”許征把手抽出來,往牆壁上一按,隻聽見啪嗒一聲,房間陷入黑暗。 礦哪有什麽好看的,又黑又髒,空氣裏還都是煤灰。 “你這次去多久?”過了一會,許時又問。 許征思考了下:“三天吧。” 許時威脅道:“要是晚一天,我就把你被子丟出去。” “不想活了你?” 許征提前和司機說好,今早八點出發。 王業萍給他帶了一堆吃的,一袋饅頭,五個雞蛋,還有早上剛從外邊買回來的油條油餅,許征無奈:“媽,我剛吃完早飯。” “等會車上餓了怎麽辦?”王業萍不容他反駁。 “要不我送你?”許敬言放下報紙問道。 “別了,你們一早不還上班呢嗎?”許征拒絕道。 許時一聽,眼裏放光積極道:“我送我送。” 許征剛想開口讓他別胡鬧,王業萍果斷一拍板:“就這麽定了。” “讓許時送你。”王業萍轉頭對興奮不已的許時下最後通牒,“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和你哥一塊偷溜去關樂,等你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許時:“哦。” 後山這條路,這幾天許征走了無數遍,早已輕車熟路。 許時拎著王業萍給許征準備的食物,一手拉著許征的手,慢悠悠地走向他們的秘密倉庫。 許征敏銳察覺到,從早上起床開始,許時變得比以往更加黏他。 眼睛時刻盯著他轉,就連平時極少做出的拉手行為也用上了,走路慢地像隻蝸牛,基本上是許征拖著他走。 “再不快點,要遲到了。”許征說。 明明五分鍾的路程,硬是走了快十分鍾,還剩下一大半沒走完。 “哦。”許時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隻是握著他的手不免緊了些。 許征察覺到手背的壓力,放緩聲音問:“就這麽舍不得我?” 許時沒說話。 “這幾天你在家乖一點,想要什麽我給你帶。”許征哄道。 許時眨巴了下眼,還是沒說話。 隻是臉上的委屈溢於言表。 許時一句話也不說,許征突然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好歹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 如今可憐成這個樣子。 “那你說怎麽辦?”許征的聲音是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溫柔。 許時開口:“我想讓你把我帶上。” 許征溫柔一刀:“這個不行。” “唉。”許時惆悵地歎了口氣,隨即說道,“那沒了,走吧。” 難得乖巧的許時讓許征生出了罪惡感。 到了倉庫,司機已經在那兒等他,許征最後抱抱許時,摸摸他腦袋說道:“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