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五千噸。  許征估算了下:“行。”  他手裏沒有,可尤誌有。  這筆生意一旦做成,日後帶來的效應可不僅僅是五千噸這麽簡單。  “媽,你去告訴他,這筆生意,咱們接了。”許征對王業萍的交際能力信得過,一方麵讓王業萍去和經理交涉,一方麵自己給尤誌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嘰裏咕嚕的聲響。  “喂?”顯然尤誌還沒睡醒的樣子。  許征一語點醒他:“別睡了,起來賺錢。”  “煤不是送過去了嗎?”尤誌沒明白。  許征把剛接了筆大生意的消息告訴他。  尤誌哪還剩什麽困意,頓時清醒:“真的假的?”  “騙你有什麽好處?”許征的聲音雖聽不出太大的情緒,可話尾不自覺上揚,顯然是壓抑著欣喜。  “操了。”尤誌激動地從床上滾下去,手裏還不忘拿著手機,“五千噸,這比我一個月賣的都多,等著,我這就去安排。”  因為要給許征送煤,尤誌的礦每隔一段時間都得開采,儀器設備什麽的都還在礦裏,現在隻要他一個電話,叫上工人,立馬就能開工。  再加上尤誌手裏還囤了些煤沒給許征送過去,算來也有七八百噸。  不就是五千噸嗎?  多給點錢,實行三班倒,找人連夜加班,幹他娘的!  王業萍談完出來,最終廠裏給出的報價是三百二一噸。  比許征的預估值要高。  三百二的價格雖然比不上做煤球賣得多。  但勝在數額龐大,除去中間做成煤球的工序費,直接把煤塊運到廠裏就行,省事。  許征一開始也動過心思,想著把煤運到廠裏,可他什麽認識的人都沒有,哪是那麽容易的事,這才擱置下來,轉頭做起了煤球。  沒想到煤球生意越做越大,最終回到了他最初的想法。  得把握住這個機會。  許征一路上心情大好,回賓館途中買了不少吃的,打算晚上給許時加餐。  刷房卡進去,發現許時乖乖聽他的話沒出門。  許時背對著他,坐在桌前,空氣中彌漫著濃鬱黏稠的草莓味。  許征定睛一看,才發現許時真把那盒東西給拆了。  他嫌棄地捏起條半透明狀物品,微側過身子,陽光從背後窗戶照進來,連許時臉上的絨毛都看得清。  許時看向他,目光中帶著滿滿的嫌棄。  媽的,一手油。第三十一章   失策了。  安全套分兩種, 一種有潤滑油, 一種沒有。  許時不巧拆到了有潤滑油的這款。  許征站在門口,看著許時用兩根手指捏著那麽一點橡膠圈邊緣, 進退兩難。  皺著眉, 許時的眼裏透露著懊惱與煩躁, 臉上的糾結快將他淹沒,想鬆手卻又怕這油嘰嘰的東西弄髒桌麵。  他隻是隨口一說, 不料許時還真起了吹氣球的念頭。  是不是腦子不好?  這是許征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看了幾秒後, 許征忍下想笑的表情,彎腰拿起在門口的垃圾桶,走到許時身邊,對他說道:“丟這裏。”  許時一鬆手, 油膩的半透明乳膠薄膜落在空蕩蕩的垃圾袋底部,緊貼在一起, 很快將塑料袋周邊染上了一小片油漬。  解決完這一大麻煩,許時整個人送了一大口氣, 閉上眼放鬆地往椅背上一靠, 如釋重負。  “你回來啦?”緩過神後,許時的腦袋斜靠在椅子,半抬起眼看著許征問。  平日裏早出晚歸的,沒想到許征今天回來得這麽早。  許時原先隻打算趁許征沒回來之前, 自己偷偷摸摸拆開來看看, 誰知剛拆開不到半秒, 被許征撞了個正著。  還是如此窘迫的局麵。  許時想要裝作無事發生, 用一句稀鬆平常的詢問把事情遮掩過去。  可舉在半空中不敢放下的那兩隻黏糊糊的爪子,將他好不容易裝出的冷靜暴露無遺。  指間還泛著油光,許征抽了兩張紙,包住許時的手,含笑的目光不言而喻。  許時身體有片刻僵硬,接著移開視線不看他。  許征認真地用紙將許時的手一點點擦幹淨,手指很細,可掌心捏起來卻很軟。  這麽軟的手,怎麽打架。  不疼麽?  借擦手之名,許征將許時的手來回翻看了個遍,沒發現什麽疤痕。  白白淨淨、完好如新。  許征這才稍感安心。  他發現,他對許時的了解還是太少。  曾經他以為許時就是這麽個任性紈絝的性子,卻不知道他從何時開始改變,更加忘了,小時候的許時對他又有多麽依賴。  明明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屁孩。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背後,這些年,許時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思考中的許征望著許時的手出神,隻是手上還重複著機械般的擦拭動作。  許時猛然起身,徑直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嘴裏解釋道:“太油了,我去洗洗。”  許征手裏隻剩下擦了一半的紙,人走後他幹脆把紙捏成一團,順手丟進桶裏,和之前進去的安全套來了次親密接觸。  關掉嘩嘩留個不停的水龍頭,許時甩了兩下手上的水,沒馬上出去,而是扒拉在門縫那兒,偷偷觀察許征。  他哥怎麽了?  今天怪怪的。  許征透過桌上的鏡子發現了在廁所裏偷偷摸摸的許時,目光從鏡麵中與許時來了個對視。  直到許時不經意間瞟間那麵鏡子後,原本開了一條縫的門又關上了。  尷尬。  許征再也憋不住,十分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笑聲斷斷續續的,像刺一樣紮在許時身上。  好煩哦。  許時捂住了臉。  “咚咚咚。”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出來,許征幹脆拎著桌上的水果,聲音有些懶散,靠在牆邊敲門問道,“好了沒?”  打開門,出現的是個臉上的水還未幹透的許時,鬢角頭發沾濕不少,凝聚的水珠還沿著下頜線往下落,滴在衣服上。  許征奇怪地看了他眼,怎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  許時悶不吭聲低頭從他旁邊走過,許征偶然間瞧見,他的耳後還帶著一片緋紅。  熱的?  等會把空調開低點。  手裏拿著兩個洗好的桃子,許征遞給坐床上的許時一個,這是他才發現,許時不知什麽時候,把兩張床拚到了一塊。  仔細回想起來,貌似一進門就是這布局,隻是那時候他的注意力全在許時手上。  “這床變樣了?”許征問道。  “我幹的。”許時一臉驕傲地承認。  “你都這麽大了,還不敢分床睡?”許征拿話激他。  許時卻不上他的當,正當地找起了理由:“我睡覺不老實,床大一點不容易滾下去。”  許征明顯不信他胡扯:“那在家裏怎麽不見你滾下來?”  家中的床雖然是上下鋪,但許時睡的上鋪隻有九十公分,比下鋪小了一圈,為此許時抗議過好幾次,但都被王業萍用一個理由打發過去:  你人小,睡小床怎麽了?  長得矮也不是他的錯啊。  許時雖然不服氣,但王業萍說的理由他也無法反駁。  隻能在心裏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要長得比許征高,然後把他趕去睡小床。  “家裏的床有欄杆,能一樣嗎?”許時答。  許征就這麽輕易地被他說服,安慰自己,至少兩張一米二的床比一張來得要舒坦得多。  一張床他們都擠在一塊睡過,現在隻不過中間的距離變得稍微狹窄了,很多,窄到被子和被子能碰到一塊,而已。  許征的不出聲就代表著默許。  許時盤坐在床上,捧著個洗好的桃子在那啃,邊啃不忘問起許征:“你今天出去,公司有什麽事嗎?”  麵對許時,許征現在學會了毫無保留,張口將今天那筆生意一五一十地同他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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