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的都隻會在他麵前裝傻。  許征揉揉太陽穴,思考怎麽把背後那人揪出來。  相比起人,他還是更願意和煤打交道。  挖煤被評價過說是最簡單的生意,無需考慮太多,隻要一個勁地挖就行,和上麵的人打好關係,賺多賺少全看市價。  沒想到現在當個煤販子,牽扯出來的破事這麽一大堆。  是之前的煤球生意做得太順了,才讓許征忽視了其中的複雜。  這每一步,都像踩在懸崖邊上撈金,稍有不慎,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回到家後的許征沒把這件事告訴家裏人。  他接到的生意,他自己負責收場。  家裏的氣氛才剛好一些,不能因此又陷入死循環。  許征一直以為他偽裝得很好,誰知還是被許時看了出來。  晚飯後,許征坐在床上思考對策,該用什麽辦法將此次事件平息。  許時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出聲詢問道:“哥,你不開心嗎?”  “沒有。”許征否認。  “你騙人。”許時比誰都更加肯定,“我能感受得到,從外麵回來一趟,你整個人都變了。”  許征不信,暫且把腦海中的事情放下,反過頭問他:“哪變了?”  許時微皺著眉,想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該怎麽說。”  “反正就是變了。”  有時候,直覺這種東西,往往準得可怕。  “小孩子別操心那麽多。”許征寬慰道。  “我不是小孩,再過幾年,就成年了。”許時認真反駁他的觀點。  “好。”許征沒同他過多爭論此事,從他麵前經過,“我去洗澡。”  進了浴室,隻剩下他一個人,許征一直撐著的嘴角終於垮了下來。  牆上掛著的鏡子反射出他的目光,平靜死寂,像是一癱死水。  許征伸出手遮住鏡子裏的那雙眼睛,同時自己也閉上雙眼。  盆裏接的水滿了,過多的水溢出來留在地麵上,嘩嘩不絕的水聲將他的理智喚醒。  伸手把不停往外流水的水龍頭關上,拿起杯子往身上潑。  因為涼水兌多了的關係,洗到後麵水溫越發冷,許征基本上等於直接用的冷水。  洗完後的許征從浴室中出來,身上還帶著股涼氣。  情緒倒是冷靜不少。  一開門,就看見許時在浴室門口等著他,許征被嚇了一條,問道:“你在這幹嗎?”  回應他的,是許時撲進他懷中。  溫暖的身體,用身上的體溫將他骨子裏最後一絲寒意驅散。  “不要不開心。”許時輕聲說道。  “那樣我會難過。”  許征伸手環住他的背,總算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少操心了,你哥我哪有那麽脆弱?”  說來奇怪,重生之後,許時對他的影響在不自覺加大。  貌似事情在有了許時的參與後,一切糟心事,都能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也許,許時是他這世的小福星也說不定。  許征突然有了這樣奇怪的想法。  夜晚的許征輾轉反側,躺在床上待了許久都睡不著,腦子異常清醒。  房間的窗戶全扣上了,可還是有風從縫隙中吹進,吹動窗簾,掀起小幅度擺動。  許征的目光一直盯著窗簾,看著它的擺動規律。  看似相近,每一次卻有細微的差別。  屋外的月光還是能微微透進來,房間顯得不那麽陰暗。  許征突然想到了什麽,身子一僵,而後從床上坐起身,拿上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在大半夜出了門。  許征已經將動作放到最輕,卻還是在關門的時候發出一絲聲響。  本該在上鋪熟睡的許時安靜地看著許征的舉動,沒有出聲,默默看著他出了門。  “又丟下我。”許時對著空氣說道,太久沒剪,過長的頭發遮擋了視線,眼神晦暗不明。  隻可惜,這句話從頭到尾,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聽見。  趁著夜色,許征憑借模糊的記憶,左拐右拐,最終擠進條巷子深處,來到了一家極為隱蔽的公司。  公司門口隻掛了串橘色小彩燈,周圍沒有任何多餘的字。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地方是二十四小時營業。  許征敲了兩下門,屏住呼吸推開那扇看似詭異的玻璃門,進到了公司內部,裏麵有四張辦公桌,三台桌上的電腦亮著。  此刻坐在電腦前的三人同時抬頭看向他,屏幕光線照在臉上,臉上一片森白,眼珠發出綠光,大半夜的,看著無比滲人。  唯一一張電腦關機了的桌子上趴著個人,其餘三人在看了許征眼後繼續埋頭工作,隻有他閑著,便主動同許征交涉道:“有何貴幹?”  “這裏,是疑難雜症事務所嗎?”許征打心裏覺得不靠譜,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聽到他們事務所的名字,中分頭小哥眼裏透出了光彩:“是的,咱們這什麽事都能解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連世界十大未解之謎也不在話下,無論是商業糾紛還是夫妻離婚,專治各類疑難雜症,包你錢到病除!”  和記憶中的沒差,許征便繼續開口:“我想拜托你們,調查個事。”  “你說。”中分頭眼裏透著期許。  許征簡單說了下自己送進電廠的煤被人掉包的事,問他們能不能解決。  “你這事,有點新鮮啊。”中分頭起了興趣,摸著下巴仔細捉摸一番,拍板決定道,“行,我們接了。”  “一定給你把幕後始作俑者給揪出來。”信誓旦旦的聲音。  疑難雜症事務所,是許征前世在飯桌上無意聽人提起的,說這家公司神得很,包攬的事件也多,就連兩年前丟的條狗都能找回來。  許征一開始隻當個笑話聽聽,直到聽見公司在遷豐,地址還離他家很近,這才留下印象。  此次過來,也隻是碰碰運氣。  雖然被接單,許征總覺得不太靠譜。  “三天內能辦好嗎?”許征詢問道。  “三天?”中分頭驚訝,而後伸出三根手指搓了搓,“這得加錢。”  許征吸了口氣,說道:“加。”  “保證辦妥。”  從許征那兒了解到基本情況後,中分頭打開了電腦,接著再也沒搭理過他。  原來公司裏其他人都有委托,就他閑著。  許征半信半疑地走了,邁向的不是家中方向,而是電廠。  深夜兩點半,他來到電廠門口,保安亭裏的大叔昏昏欲睡。  許征敲了敲玻璃,大叔驚醒,連忙整了整帽子,見來的人是許征,鬆了口氣:“小夥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領導來巡查了呢。”  許征站在玻璃亭外,從窗戶那兒向人悄聲詢問:“大叔,您有辦法調到監控嗎?”  大叔警覺:“你要看監控做什麽?”  許征語氣誠懇:“這不是前幾天來了躺電廠,丟了點東西嘛,我這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天了,想試著能不能從監控裏找到。”  聽了許征的理由,大叔思考過後,以往和善的麵容變了臉色,連忙擺手:“這不行,違規的啊。”  “事成之後,給您這個數。”許征加上籌碼。  有錢好辦事的道理,到哪都行得通。  之前咬死不肯答應的大叔,快速看了眼周圍,取下腰帶上的鑰匙:“你算是找對人了。”  電廠深夜一般沒人經過,除了夜裏出沒的野貓野狗,周圍的動物都比人多。  大叔穿好外套,帶他走了條偏僻的小路,直通監控室。  監控室內儀器複雜,大叔把電腦打開,調出監控畫麵:“喏,就在這了,你趕緊看吧,看完了就走。”  眾多監控,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完,許征同他商量道:“我拷回去慢慢看行嗎?”  “也行,你趕緊拷吧。”大叔對此倒是寬容。  反正電廠的監控,最多就拍到些人進進出出,能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許征把從公司裏拿來的u盤插上,隨意拷了個視頻,中分頭交給他的任務隻要把u盤插上,打開裏麵的文件就完事了。  這樣他就能遠程操控這台電腦,讀取裏麵的文件。  不過為了逼真,許征還是複製了段視頻進去。  值夜班讓人精神萎靡,大叔撐不住打了個哈欠,瞥了眼複製到一半的進度條,好奇地問起許征:“小夥子,你丟的是什麽東西啊,那麽重要?”  許征讓人給問住了,不得已憋出個回答:“……訂婚戒指。”  “哦?想不到,你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可以啊。”大叔起了精神,八卦道,“你和你女朋友怎麽認識的,說來聽聽?”  這可把許征難住了。  他哪來的女朋友?  麵對大叔好奇而迫切的目光,許征硬著頭皮編起了故事:“我女朋友家裏蠻有錢的,我們兩上學認識的,她是我前桌,上課無聊沒事就揪她辮子玩。”  “……好不容易頂住壓力訂了婚,她現在出國留學了,留給我的就這枚戒指。”  故事聽起來分外耳熟,沒錯,許征把尤誌和霍君寧的事跡搬到自己身上生拉硬套,總算扯出了個勵誌窮小子和富家千金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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