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找我哥……” “何安在。”何野急匆匆從樓上下來,大喊一聲。 短發姑娘回頭,衝他甜甜地笑:“哥。” 何野吃驚許征也在這,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幾秒:“你們認識?” “他就是我上回和你說的在公交上幫我的人。”何安在解釋道。 何野聽了,看許征的眼神帶上了仇視的目光:“就是你啊!難怪我說怎麽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惹人討厭來著,果然沒錯。” “你知道因為你,我遭到我妹多少嫌棄嗎?” 何安在時常數落何野的一句話就是:別人家的哥哥多溫柔,你怎麽這麽粗魯? 何野心裏那個憋屈,連帶著把他妹提過的所有男性生物都恨上了。 許征也是其中之一。 “關我屁事。”許征覺得莫名其妙,把人撥到一邊,“讓讓,別擋道。” 何野帶著他妹吃飯去了,許征進宿舍樓,獨自一人爬樓梯,難免心生羨慕。 別人都有妹妹來看他,他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家許時? 在遷豐,許時的日子也不好過。 於他而言,最大的困擾就是魏言。 許征走前嚴令禁止他和魏言有過多來往,許時對著每天放學等他的魏言很是頭疼。 他該怎麽說? 說我哥不讓我和你一塊玩? 轉念一想,許時想到了完美的解決辦法。 他和魏言商量好取消了早晨的見麵,他們的相處時間僅剩放學後的一小段時光,許時偶爾會留在教室做作業,魏言背著他的書包坐他對麵。 “你知道嗎?我們班長有了女朋友。”許時提及。 魏言搖頭:“不知道。” “我也有了。”許時略帶驕傲地說出下半句。 “啪嗒”一聲,魏言手裏的筆掉落在桌上,他猛地睜大眼,“你說什麽?” “我說,我,有了,女朋友。”許時一字一句地重複。 魏言低下頭,算了兩道題才說道:“你早戀?” “早戀怎麽了。”許時不以為意。 “你哥不管你嗎?”魏言淡淡地問。 許時嘴硬:“他?他管得著嗎他。” 畢竟許征才是導致他早戀的罪魁禍首。 “恭喜你。”魏言一邊做題,一邊違心道。 許時送了口氣,這回應該沒事了吧? 魏言經常會向許時打聽他的女朋友。 兩人在路上走,魏言不經意間提到:“你說你有了女朋友,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她?” “哦,她不在這,我們異地戀。”許時對答如流。 魏言沒有在問,即便他在意得不得了,也沒有勇氣問。 為了增加事情真實度,許時天天在魏言麵前秀恩愛,對魏言變相傷害。 多一點傷害,早一點死心,對大家都有好處。 許時一談起他的女朋友,眼裏就發著光:“我女朋友對我可好了,要什麽都給。” 從許時的口吻,魏言難免懷疑:“你該不會是被包養了吧?” 畢竟許時描述的女友,是個不差錢的富婆,平日裏對他十分大方,動不動就給他花錢。 “去去去。”許時嫌棄地揮了揮手。 魏言不知道該嫉妒誰,因為許時說的女朋友,真的很好。 要是有那麽一個富婆要包養他,想必,他也是願意的。 許時在盼望第一次月考。 月考結束後,就是清明,那是他翹首以盼的許征回家的日子。 月考來臨前,繁重的學業先將人壓垮。 許時累到都沒力氣在魏言麵前秀恩愛了,每天做的事隻剩不停地動筆。 作業一本又一本,試卷一張又一張,班裏怨聲不斷。 上課前,學委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抱了一疊嶄新的卷子,結果引起公憤,有人帶頭叫道:“把他趕出去。” “對對對,帶著你的卷子離我們遠點。” “算了,人可以留下,把試卷丟出去。” 學委苦兮兮道:“我也不想啊。” 任課老師隨後到達班級,班裏鬧哄哄的,他拿過學委手中的試卷:“吵什麽呢?對了,這份卷子是今天的作業,先發下去,試卷上第三麵的第十八題題目錯了,同學們改一下。” 又是一次起義的失敗。 許時在課上就把卷子做完了,他同桌丁科平還在訝異:“怎麽從去年校運會後,你就轉性了?” 說好的一起當學渣,你卻偷偷做作業。 “突然想好好學習罷了。”許時轉了下筆,“你覺得這次月考,我能不能進前十?” 丁科平吹鼓道:“就你現在這狀態,別說前十,前三都沒問題。” 許時很受用,眯眼笑了笑:“借你吉言。” 學習沒什麽意思。 為了某個人才有意思。 許時不想讓他失望,想讓許征能夠以他為榮。 為此,許時戒掉了很多東西,例如從前最喜歡的漫畫,現在他連最新漫畫連載到哪都不了解,過著苦行僧一般兩點一線的生活。 學校家裏來回跑。 班上的人也默認許時轉性了,許時還成為一大典範在眾多任課老師口中傳播,傳遍整個學校,“你們看看,之前那個上課天天遲到、從來都不做作業的許時都知道要好好學習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有什麽理由不努力?” “上回期末,許時從年級五百八考到了兩百多名,認真學習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們要是有他那樣的覺悟,我也用不著操心。” 自此,許時這兩個字,一度成為所有學生心目中最反感的存在。 不僅是許時,連帶著給許時講題的魏言也未能幸免。 別人不知道,可火箭班的人都知道是魏言主動貼上去找的許時,對外班的人這麽熱情,怎麽到了自己班裏,問他兩道題就裝不會。 魏言遭受著那群自命清高的尖子生的冷嘲熱諷,其間也有人來找魏言問過題,魏言按照一樣的方法講解,毫無功效。 他們認為魏言在藏私。 可魏言知道真正原因,是那些人都太笨了,根本不懂他講的話。 他們無法交流。 魏言在班上的形式不容樂觀,他倒不怎麽在乎。 因為每次考試,他永遠是年級第一。 這就夠了。 那些人看不慣他,還是不得不被他壓在腳下。 許時的成績上去之後,他身後的小弟們臉上也帶著光,覺得不愧是自家大哥,就是厲害,說學習就學習,半點不帶含糊的。 許時腦子靈活,別人看三遍才懂的東西,他看一遍就能理解透徹,學習起來效率很快,除了一開始的惡心。 但時間長了,能克服。 這段日子,支撐著許時的就是作業和許征的短信。 好幾次做作業的時候收到許征短信都控製不住臉上的笑容。 魏言經常能看見一個做作業做著做著捧起手機去一邊笑的許時。 手機亮起,魏言透過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那人的稱呼——我的。 這是許時給許征改的新備注。 可以是任意的解釋,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或者,我的人。 隨看到的人怎麽想,都能成立。 每次隻要短信一來,許時都會變得無心學習。 指間啪嗒啪嗒地打字,你來我往,發個不停。 魏言有一次看不下去,提醒他一句:“再發下去,天都要黑了。” 許時看了眼窗外:“天黑了?那回去吧。” 作業什麽時候做都行,聊天的機會一個都不能錯過。 魏言筆尖一用力,試卷上多了個墨點,他隨意在上麵畫了兩道,當做寫了錯字。 接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學校。 “她就那麽好?”魏言不甘道。 許時想也不想地回答:“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比他更好。” “真好。”魏言不由羨慕。 魏言被多次打擊變得習以為常,沉浸在美好戀情當中的許時渾身散發著蜜糖氣息。 可惜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