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征一時間忘了該說什麽,大腦短時間內短路。 室外空氣悶熱,最終許征展顏,把被汗浸濕的許時領進了屋,打開房間的空調。 許時從包裏拿出他不遠萬裏背過來的烏龜,趕緊把龜放出來透透氣。 “你帶著它幹嗎?”許征不解。 “留它一隻龜在家裏多孤單,我帶出來見見世麵。”許時滿口胡言。 許征勉強接受:“記得關籠子裏,別跑進哪個角落,到頭來找不著。” “放心吧。”許時接著從書包裏掏出豪華龜籠,“我都準備好了。” 籠子加食物,光是這些就占了他包麵積的大半,許征取笑道:“對它比對你自己都上心。” “我家小征是獨一無二的。”許時言語中有種做老父親的自豪。 許征一時間沒回過神,待反應後,哭笑不得。 這隻龜和他同名,也叫許征。 “無法無天。”許征輕罵一聲。 晚上,尤誌剛從健身房回來,見家裏多了個人嚇得魂都沒了,剛□□練完的勁頓時回光返照,擺出戒備姿態:“誰?” 許時被他弄得一臉懵,兩隻手握在一塊。 尤誌看清許時的臉後,鬆了口氣:“是你啊,來找你哥的?” 許時乖巧點頭:“嗯。” “去吧,去玩吧。”尤誌捂著胸口,暗自嫉妒。 許征都有人找,什麽時候他的君寧才能唰的一下,出現在他麵前呢? 晚七點半,許征接到了家裏的電話,王業萍聲音略顯焦急:“喂,小征,小時到你那兒了沒?” “到了啊。”許征答。 王業萍這才放心:“這小兔崽子,留張紙條一聲不吭地就跑了,害我擔心半天,你可得替我好好教訓他。” 許征頓時領悟過來:“他出門前沒和你們說?” 王業萍埋怨道:“說什麽啊?傍晚回來人就不見了,桌上就剩張紙條,把我和你爸嚇個半死。” “好,我知道了,我會和他說的。”許征握緊手中電話。 “說了多少次也不聽,我看他就是皮癢了,不打不長記性。”王業萍氣憤難平。 偏偏許時不怕死地湊過來,目光好奇。 許征一方麵應付王業萍,平息她的怒火,在應下後掛斷了電話,捏著許時下巴,讓他無法逃離,同他開始算賬:“你膽子夠大的啊?”第八十八章 許時極具反抗精神, 往後一退躲開他的手,猜測道:“媽打來的電話?” “你說呢?”許征感到可笑,許時這是明知故問。 “聲音嚷嚷地那麽大, 我隔老遠都聽見了。”許時嘟囔著。 許征同他追究私自離家的事, 責問道:“為什麽自己一個人偷跑出來?” 許時回避許征的視線, 緊盯地麵,麵容緊繃。 “你這樣, 爸媽該多著急。”許征不免放緩了語氣。 “說了萬一他們不讓怎麽辦?”許時固執地皺起了眉。 他在家中一向沒什麽話語權, 真提出要來關樂,父母也隻會當他胡鬧,然後一棍子打回他的提議。 “你就不能等到我去接你嗎?”許征答複。 許時覺得奇怪:“不到兩天,你為什麽要去接我?” 許征暫且壓下這個話題,針對許時的任性妄為進行批判。 “媽說了, 讓我替她教訓你。”許征提到。 許時抬頭, 有些無所顧忌的語氣:“哦?” “你想怎麽教訓?” 許時這番態度明顯就是:我錯了, 下次還敢。 許征也感到棘手。 他還能怎麽教訓? 許時是他弟的時候他還能毫無顧忌把人抓過來揍一頓。 現在許時成了他男朋友。 打不得罵不得,氣焰反倒更加囂張。 “你,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許征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別麵對我,對著牆。” 許時轉過身待在牆角:“哦。” 過十分,許時問:“反省多久呀?” 許征掐了個時間:“到九點。” 又站了一會兒, 許時提出:“我腿酸。” “……”許征沒說話。 許時再度訴苦:“坐了一天車好累哦。” 許征心硬道:“好好站著, 不許說話。” 隔了好久, 沒傳出聲音, 許征還專門跑到許時旁邊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嗎?”許時不悅。 “……”別的事怎麽沒見你這麽聽話。 八點零一,許時往床上一趟:“我累了。” 許征滿是無奈,想起了小時候,許時因為皮,經常被王業萍罵,今天打破個杯子明天弄髒麵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一頓又不至於,可罵了許時不往心裏去,為此,許時隔三差五地被抓去罰站。 許征就是監督他的那個人。 許時偷懶、沒站夠時長,這些事許征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如今故技重施。 許時趴在床上裝睡,偷偷睜開一隻眼看許征的反應。 許征起身,從他旁邊經過,丟下一句:“我去洗澡。” 能怎麽辦呢? 還不是,放過他。 許時剛沾床沒多久,許征洗個澡的工夫,出來人就睡著了。 看來是真累了。 許征把人喚醒:“躺好,別趴著睡。” “嗯……不行,還沒洗澡。”許時隻是趴在被子上麵,沒鑽進被窩。 掙紮著從床上爬起,許時睡得暈乎乎又跌了回去,怒而罵道:“操,不想動。” 許征在一旁用毛巾擦著頭發,撇過頭問:“想我幫你洗?” 一聽這話,許時用力揉吧兩下眼睛,飛快從床上起身,頭也不回地溜進浴室。 許征沒忍住笑了下。 某些時刻,許時的臉皮比任何人都薄。 某日,尤誌剛從健身房回來,撞見了在客廳拆零食的許時。 尤誌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許時舉起包裝,難得大方道:“吃嗎?” “不吃。”尤誌使出極大定力克服誘惑。 許時吃得肆無忌憚,令尤誌看了眼熱,眼裏閃動著一種名為嫉妒的光芒。 許時問出近日來心中的困惑:“你這幾天怎麽都穿黑色的衣服,這麽酷?” “最近長胖了,黑的顯瘦。”尤誌給的理由再真實不過。 許時驚訝地連手裏的薯片都掉了,還能這樣? 這段日子,尤誌過得極其慘淡。 身心受折磨,日子過得苦也就算了,許征和許時這對狗男男還老在他麵前晃。 尤誌覺得自個兒苦成了地裏發黃的大白菜。 許征自認為在尤誌麵前已經算克製,隻能說心中有鬼,萬物皆是鬼。 許征白天去礦上監工,忙到深夜才回來,為了盡快進行開采,實行24小時輪班製,越早完工,效利越大。 好在此時的煤價還處於上升初期,價格仍在不斷飆升,未到達飽和點。 許征還有足夠的時間等待完工。 許時白天就在屋子裏待著,苦夏,尤誌家裝了空調,讓許時樂不思蜀,把空調溫度調低,成天蓋著個棉被睡覺。 享受了兩天,許時不免覺得無聊,趁晚上的時候問許征:“咱們什麽時候回去啊?” 許征這時才交代實情:“我估計,要在關樂待上一個暑假。” “哦?”許時瞪圓了眼。 大眼瞪小眼,許時很快聯想到:“難怪你當初說要去接我,原來是因為這個!” 說好的一周內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