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金融危機爆發前,他也剛買了礦不久,還沒享受多久,煤價跌得比跳樓還狠,當初有人要花六十萬買他的礦,許征也是咬著牙才沒把手裏的礦出手。  他去接了其它不少工作維持生計,礦對於他來說,成了累贅。  無法為他創造一絲收入。  許征就這麽硬撐了一年,才等來煤價的回春,接著,走上發財之路。  這段日子許征經曆過,太難熬了。  大多數人熬不下去。  知道他買礦,尤誌還專門打電話問過他:“最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你幹啥不好非去買礦。”  許征:“……”  得不到回答,尤誌繼續問:“別人的礦你都買了,那把我的礦也買了唄?”  許征一口回絕:“不買。”  “為什麽?”尤誌感覺他們的兄弟情受到了撼動,“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正因為是兄弟,許征可以買任何人的礦,唯獨不能買尤誌的。  許征用實際狀況證明:“我沒錢。”  “我不信。”尤誌沒那麽容易上當。  許征:“我剛欠了你弟五百萬。”  尤誌:“啊?”第九十六章   從富甲一方的煤老板變成背負五百萬債款的窮苦人士, 隻需要短短幾分鍾。  許征可謂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手頭上僅有的資產就剩下兩套房,折合市值不到百萬,有了許征做對比, 尤誌越發堅定自己的事業:“你都能做到這個地步,不就是座礦嗎?我能挺得過一次, 也能挺過第二次。”  全球金融危機引發的經濟蕭條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尤誌他爸尤廣宏由於自身經濟結構特殊,導致財產縮水了十分之九,再保不住關樂市首富的地位。  出來創業前,尤誌抱著胸脯和他爸保證,自己一定能振興家業, 讓他爸早日享清福, 尤廣宏對尤誌沒抱多大希望, 反正他就這麽一個兒子,橫豎家產都是他的。  現在,父子倆相繼衰落,從雲端跌下來,尤誌他爸成天忙得焦頭爛額, 無心去找漂亮小姑娘,更沒工夫搭理尤誌, 丟下一句話, “最近家裏沒錢了, 你看著辦。”  尤誌還得裝硬氣, 讓他爸用不著管他, 他現在有自己的事業,用不著花家裏的錢。  話一放出去,可不是能輕易收回的,礦上掙不到錢,尤誌目前的狀態隻能用四個字形容——坐吃山空。  一邊是男人的臉麵,一邊是金錢的壓力,現階段開不了源,尤誌隻好選擇節流,接下來的生活,將一個摳字貫徹到了極致。  “就這樣,到點了,該掛了啊。”尤誌卡在三分五十九秒掛斷了電話,再多一秒,話費就得多算一分鍾。  尤誌的做法,許征早已見怪不怪,不單是在卡點掛電話,尤誌現在為了省錢,打給他的電話一接通,隻響三聲就掛了,等著許征打回去。  生活把一個本該無憂無慮的人磨煉成這幅慘樣,尤誌同他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把他的行為告訴霍君寧,在許征麵前丟丟人也就算了,麵對霍君寧的時候,他還是從前那個他。  許征現在還不知道,在將來,尤誌的行為還會影響到另一個人。  許時考上了帝都大學,許征當初買給他的那套房子派上了用場,離學校近,九月份開學,許征送許時去報到。  他們先是坐車到右安省省會化舒市,再從化舒坐飛機去帝都。  從家出發前,許時的行李可不少。  王業萍給許時準備了三個大箱子,裏麵塞的滿滿的都是衣物和家鄉食材,許時頭次離家這麽遠,也成了王業萍放心不下的大寶貝:“這回你哥跟你去,能幫著你提東西,東西得一次性帶齊了,不然到了那想起什麽東西忘了帶,這麽大老遠的你也沒法回來拿。”  “媽給你們帶了臘肉,到家記得拿出來,想吃什麽就你去哥那,讓他給你做。”此次許征也跟著去帝都,大四基本處於實習階段,許征應聘了一家帝都公司的職位,如今經濟不景氣,他總不能光靠收房租養活自己,總得趁這段時間找點掙錢的法子。  許時三個箱,許征一個箱,還是在許征的強力堅持下才將他的箱子縮減到一個,有許時當擋箭牌,每當王業萍想給他塞什麽東西時,許征總用話搪塞過去,許時去上學要用到的東西多,他用不著。  最後,許征和許時各自拖了兩個沉重的大行李箱離開家門,滾輪承受不住箱體的重量正咕嚕咕嚕響,從遷豐到帝都,這四個箱子完成了超出它本體功能的使命。  房子從買下後一直沒人住過,鑰匙許時貼身保管著,戶型不大,三室一廳,占地一百來平米,打開門,撲麵而來的灰塵險些將他們逼退。  “咳。”  “咳咳咳咳……”  空氣不流通,彌漫著一股怪味,地麵瓷磚積了一層灰,無處下腳,就連屋內的家具也未能幸免,都跟著遭了秧。  許征從角落裏找來一把掃把,粗略地將地掃了一遍,畚鬥裏裝了一堆灰。  許時見了不免驚歎:“這也太髒了吧。”  “走吧。”許征站在門口呼喚他,箱子被擱在牆角,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去買一堆打掃工具,好好地把屋子從裏到外清潔一番。  他們到帝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在樓下小區便利店買了拖把抹布和一捆垃圾袋回家,整整打掃了四個小時,才把房子弄幹淨。  忙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得喝。  “啪。”一聲脆響。  許時用力拍在自己胳膊上,挪開手,除了留下個紅印外手臂還有一小灘血漬,許時掌心黏著蚊子的屍體,皺著眉嫌棄地拍拍手把它弄到地下。  一進屋,為了通風,他們把屋裏的窗全開起來,到了晚上,夏天蚊子多,許時身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剛拖的地。”許征坐在地上,看著那坨黑色的殘骸說道。  許時裝傻地把東西往旁邊彈了彈,詢問道:“哥,你餓不餓?”  “有點。”這個點了,外麵的飯店早關門了,他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許征提議,“要不我去樓下買兩桶泡麵?”  “我記得媽有給我們塞吃的。”一打掃起來,連箱子都沒工夫開,許時在牆角處猶豫了會兒,“是哪個來著?”  王業萍給他們帶了太多東西,許時記不清,隨手拿了個箱子,放倒、開扣,隻聽見嘣的一聲,箱子徹底爆開,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湧了出來,許時頭上還被蓋了件衣服。  許時愣住三秒,把衣服扯下來,慘兮兮道:“這是你的箱子。”  許征看著滿地物件,得虧他們把家裏打掃幹淨了,要不然這一箱東西就毀了。  同居第一天,沒有想象中美好。第九十七章   說是同居,真正開始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後, 軍訓期間許時學校管得嚴, 每晚點名查寢, 就是想溜也有心無力。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城市, 卻還是隻能像之前那樣用手機進行日常交流, 日子過得和異地戀毫無差別。  許征當了一個月實習生, 搞得部門裏小姑娘春心大亂,每天,許征辦公桌上總會收到各式各樣的零食餅幹,精心烘焙的小餅幹裝在透明包裝袋內, 還細心地用絲帶將其綁好, 滿滿的心意。  許征收到後隨手把他送給旁邊的同事, 自己一次都沒碰過。  當許征再把零食塞給同事時,同事一臉抗拒:“不能再吃了,這個月我胖了得有十斤, 再這麽下去, 我女朋友得跟我分手。”  許征這是害他啊。  其心可誅!  短短一月, 許征成功地將周圍的同事都喂胖了一圈, 他們對許征是又愛又恨。  “不要以為你用吃的收買我就能讓你轉正。”  “……真好吃。”  一陣日子後, 許征桌上再收不到任何零食, 許征的做法讓對他有意的人徹底死心, 許征卻不忘下班回家路上買一份江新坊的甜品。  今天, 許時要回家。  許征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從窗戶到牆角, 所有縫隙都不放過。  許時在短信裏說開完閉幕式就過來,許征在等待的過程中換了三套衣服,從西裝革履的正裝到日常休閑的家居服他一一試過,哪套都覺得不滿意,最後幹脆自暴自棄地換了套睡衣,最貼近自然的狀態。  許征把手機放在茶幾上,盯了十幾分鍾也不見許時發來消息。  “嘀嘀嘀。”  許征目光微亮,拿過手機一看,話費餘額2.83,即將欠費停機,請盡快充值。  ……  操。  許征扯了扯衣領扇風,內心有股克製不住的煩躁。  許征剛罵完,門鈴就響了。  他胡亂抓了抓頭發,裝作剛睡醒的樣子,開門時他還在想,他和許時又不是第一次見,他在緊張什麽?  門一打開,門外是張陌生的臉。  男人開口道:“你好,我是小區的物業,想問一下你們家的水管是否有漏水問題……”  許征好不容易把人應付走,關上門,靠在牆上,精疲力盡。  喘息不過三秒,門鈴聲再度響起。  許征眉頭緊鎖。  不是吧,還來?  冷著臉把門打開,許征露出一副不耐的神情。  滿心歡喜的許小時一到家,就看見許征一臉低氣壓,許時呆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不歡迎我?”  “沒有。”許征單手捂著臉,倍感頭疼,“快進來吧,拖鞋在地上,自己換。”  許征努力把之前的種種不愉快拋之腦後,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麵對許時,隻聽見許時興衝衝問:“對了,我的寶貝許征呢?這麽久沒見,我得看看它餓瘦了沒。”  許時口裏的寶貝自然不是他,而是從家裏帶來的那隻龜,為了把它帶來,許征廢了不少工夫,經曆重重關卡,才讓烏龜跟著他們一塊到了帝都。  許時在學校養著不方便,這一個月就由許征代養。  他和許時這麽久沒見,久別重逢,許時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他的龜。  許征沒好氣道:“在書房,好著呢。”  許時隔著玻璃,和他的龜一訴衷腸:“小征啊,你爸來看你了,爸爸也被關了一個月,這些日子你後爹對你怎麽樣?沒虧待你吧?”  許時說他壞話的時候,許征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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