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宗。雪懷早已經不為了當初那件事生氣了,他在意的是雪宗對他生氣的理由。如果說一開始他意氣用事,因為憤怒而拒絕了解雪宗的意思的話,那麽前幾天雲錯坦白錯誤,交出他錯過的那封信後,他更加明確了一件事——雪宗在背著他調查柳氏背後的事情,說不定正是針對他和整個雪家的人,說不定和雪懷要找的人不謀而合。那麽雪宗,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不對勁,又是用什麽方法往深裏調查的呢?按照慕容宓墓碑前的銘刻,雪懷可以知道,他父親在他十三四歲時——也就是柳氏進門沒幾年後,開館驗屍,發現了慕容宓的死因,從此對柳氏心有提防。如果他這麽早就發現柳氏不對勁的話,那上輩子又是為什麽沒發現呢?上輩子,柳氏調換婚書乃至雪宗自己被陰了一手,都無法用“隱忍”二字來理解——雪宗有提防還被陰了,甚而連兒子的婚事都被黑了一手,這說不通。唯一的理由隻有上輩子的雪宗不知道,而這輩子知道了。這輩子到底有什麽不一樣,才能導致他父親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呢?雪懷想不通。他揉了揉太陽穴。饕餮鬼從門外竄進來,爬上床拱了拱他的肚子,催他去休息。“小饕乖。”雪懷拍了拍它的頭,瞥見天光大亮,自己的確是需要睡了,於是起身簡單梳洗了一下。他在爐子上換了一鍋新藥,用法術維持著,而後去窗邊,小心翼翼地給雲錯換了一遍藥。那傷痕觸目驚心,看得他心上也泛著細密的疼痛。做完這一切後,他翻身上床,貼在雲錯的懷中,小心安睡。他困極累極,睡時卻噩夢連連,夢見什麽都忘了,隻記得驚醒一次,他要抬眼看看雲錯,確認他在這裏。再驚醒一次,再看著,極度困倦著再度入眠。後來雲錯都醒了,察覺到他睡不好,於是一遍一遍地拍著他的背,溫聲哄:“我在這裏,雪懷。”*“饕餮小哥,我們打個商量,把你剛剛吃進去的那隻烏鴉小老弟吐出來如何?反正你已經是一隻鬼了,也消化不了它,它一隻鳥在你肚子裏會很寂寞的。”院外,一隻老烏鴉正在和饕餮鬼據理力爭,企圖把同伴從饕餮鬼肚子裏掏出來,未果。饕餮鬼嗷嗚嗚地凶著它,抵死擋在雪懷和雲錯門前,警惕地看著它們。老烏鴉討好地蹭過去,拱了拱饕餮鬼的尾巴,“我用你主人的一個情報跟你換?反正你不會說話,告訴你了也白說,但是你若是知道這件事了,以後也好保護他,是不是?”饕餮鬼瞪著它,微有放鬆,但仍然虎視眈眈。老烏鴉清了清嗓子:“那我說了——”它悄聲在饕餮鬼耳邊說:“你主人夠聰明,今生的兩個疑點都發現了,可偏偏最大的那個疑點沒發現。”“他都想到了自己爹頭上,怎麽就沒發現,他這一生最大的變數,其實是自己身邊的愛人呢?他可以重生,怎麽就沒想到,因果不沾的少仙主也可以呢?”作者有話要說:  小饕:@#¥%……&*()——+第63章 雲錯這裏還傷著, 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動了,但是傷口仍然青紫綻開,血流不止,看起來十分可怕。雪懷知道自己目前的治愈術水平還治不了雲錯的雷傷, 於是跟他商量,想要馬上回慕容仙門。雲錯卻不肯, 皺著眉問他。“三生石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雪懷,你再遇到這種事情怎麽辦?我不放心。”雪懷便溫聲安撫他:“冥府這裏已經問不出別的什麽了,我們不如回去找師尊他們商量對策, 這種事情提早要告訴他們。”雪懷說, “而且, 也沒準是我想多了。你別擔心我。”出發回慕容仙門之前,雪懷借來紙筆, 給雪宗寫了一封信。這封信, 本來早在雲錯給他坦白錯誤之後便該寫了。但雪懷因為不知道在信中說些什麽, 遲遲沒有動筆,一拖就拖到了現在。他在信中寫了自己一切安好, 又告訴自己的父親:“兒子已經和雲錯成婚了, 您不必擔心。隻是我希望您不要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扛著,如果有消息,請跟我也說一說,我需要您的支持和坦誠。最近我這邊情況複雜,希望您好好照顧自己。”寫完信, 雪懷帶著雲錯回了慕容山門。到了地方,雪懷第一件事就是聯係了蔡藝,請她為雲錯治療身上的雷傷,禁閉休養。這次他們跑出來兩天沒請假。慕容金川暫時沒有找他們的麻煩,大約是已經習慣了。他沒來找雪懷。然而雪懷安頓好雲錯後,卻主動去找了慕容金川,告訴了老人家有關這次的事情,以及上次那幾件事情的推測。慕容金川眉頭緊鎖,對這件事情很重視。“小懷,你是說有人要殺你?”他問道。雪懷點了點頭:“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我隱約感覺是這樣,我在想我們家是否招惹了一些仇家,以至於要報複到我身上?姥爺,您有頭緒嗎?”慕容金川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閉目凝神細思。“小懷,你讓姥爺想想。”雪懷安靜的等著。慕容金川平時在他麵前都自稱為師,很少有把他當成親孫子來稱呼的時候。這時候這麽說,說明他一定十分重視,而且遇到了一點無法解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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