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陽光燦爛。 因為是星期天,所以遊樂園大大小小的孩子和家長們蜂擁而至,買票的窗口隊伍排得老長,讓臨哲一行人全然不知所措。誰去買票呢? 5人之中,除了路更之外,都是沒有來這裏玩過的。安燁摩拳擦掌,“我去!” 天有點冷,所以安燁帽子墨鏡加圍巾的裝束雖然比較奇特,但並不是十分怪異,眾人眼見著他擠啊擠地擠到了隊伍的最末端,經過一番漫長的等待,安燁眼神亮晶晶地舀了一疊票走了過了,那表情似乎就是在說“快誇我吧!” 臨哲眼睛地看到了他手裏的厚厚一疊票,不由默了,安大少,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您手裏的票都能來遊樂場讓我們5人連續玩一周了…… “……” 看著整個遊樂場,幾人忽然有點不知該如何下手。 “那個……好玩嗎?”sunlight指著巨大的過山車的軌道,眼裏露出一絲羨慕,“看起來很不錯呢。” 路更的嘴角抽了抽,過山車是他童年的陰影。但……路更一回頭就看到其他幾個人也是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暗暗吞了口唾沫,好吧,就一起玩一次吧。 事實上,安燁也根本沒有等路更拒絕,直接就舀著一大疊的票來到了過山車的隊伍尾,開始排起了長隊。 耳邊分明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孩子們興奮的叫喊,臨哲的心思卻不知不覺地移了開去。 若非是因為這輩子的重生,他是不是就永遠錯過了這裏?一念及此,臨哲剛把頭向左一瞥,卻看見騰銘原本冷冰冰的輪廓在那副大大的墨鏡下變得柔和起來。 他……在笑? 騰銘感到了臨哲的視線,迅速扭頭,但那一瞬他淺淺的笑意依然被臨哲捕捉到了。 “要吃冰淇淋嗎?”臨哲看了看雖然天冷但依然火爆著的冷飲店問到,“你們想要什麽口味的?” “巧克力!”原本扭開頭的騰銘一聽到吃的,立馬回過頭低聲說道。完全沒有發現臨哲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 其餘幾人商量了一下,分別要了2支香草的,一隻草莓的。sunlight的臉有些發燙,他要的是便是那隻草莓口味的,分明是漂亮又叛逆的樣子,卻要那種小女生的口味。 不一會,臨哲跑過來把冰淇淋分給了大家。 在遞給騰銘的時候,兩人的手指微微觸碰了一下,溫熱的,又涼涼的。臨哲愣了一下,又很快收回手,若無其事地繼續把其他的分完。 自從當上藝人以來,他們就一直沒有吃過這種廉價的冰淇淋了,老實說,就算是冰淇淋也很少碰。冰淇淋裏麵含有大量的脂肪和熱量,若是不小心吃多會長胖,這是一個合格的藝人不該做的事,平時王征澤也會控製他們的飲食。 所以當這種冰冰涼涼的東西一入口,眾人就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快要輪到他們了,臨哲回頭一看,後麵又是長長的一排隊伍,這種排隊的感覺真是很久沒有享受到了呢。不過,即便是遮掩了容貌,幾個身材挺拔修長的男生走在這裏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快看快看,這5個人都長得好高大身材好好哦!” “嗯,有點像‘初陽time’的成員啊!不過他們應該不會來這裏玩吧……” “不一定,你看他們都把臉遮住了!” “難道!?” 兩個女生驚喜地跑了上去,弱弱地開口,“請問你們是不是‘初陽time’的成員啊?” 騰銘適時地‘哼’了一聲,把兩個小姑娘嚇得噤聲。 “不好意思,我們不是哦。”路更低□來歉意地說道。小女生失望地離開了,而過山車立刻輪到了他們幾人。 臨哲幾人雖然沒有坐過,但好歹看別人坐過,把護欄往胸前一搭,過山車開始緩緩往上爬。 …… 互相看著一臉慘白地從車上下來的同伴,幾個人已經連互相取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接著,玩什麽呢? 看著騰銘望向海盜船的視線,路更嚇得一哆嗦,趕緊指明目標,“去玩那個吧!” 旋轉木馬………… 不得不承認,即使是旋轉木馬這個很單調很幼稚的東西,還是非常受人歡迎的,從那不亞於過山車的隊伍來講確實如此。幾個人挑了一匹馬坐上去,臨哲坐在騰銘的後麵,看著騰銘笨手笨腳地上馬,笨手笨腳地坐正,又因為腿太長的緣故,不得不彎起腿不至於碰到地麵。 臨哲忽然想笑,因為騰銘的動作太喜感了。連臨哲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翹起了嘴角,但安燁看見了,不管臨哲為什麽笑了,但他笑了,他在開心不是嗎?所以安燁也笑了。 接著大家還玩了很多項目,算得上的愉快的一天呢,正當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跑過來一位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跑得一身汗,看見他們眼前一亮,“終於找到你們了!” “?” “你一定是臨哲,你是騰銘,你是路更……”年輕的女工作人員一副篤定的樣子,讓想要反駁的幾人不知怎麽開口。 “幫個忙行嗎?原本今天p.r.e樂隊說好要來我們這裏表演的,但他們剛剛臨時有事又說不來了!我們已經把場地都布置好了!拜托你們留下來吧!”隻見這人不斷求著拜托的手勢,又是鞠躬又是哀求的,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幾個人覺得在這兒這麽被人注視著也不是個事,趕緊扶住她,“要我們做什麽?” 女生一聽這話,有戲?忙不迭地回答道,“就是請你們表演一下,唱幾首歌就可以了!時間是晚上6點到8點。當然酬勞我還是會給你們的……”說到這裏,她也猛然發現他麵前的可是‘初陽time’啊,可不是p.r.e那個小樂隊的價格,頓時噤了聲。 “沒關係。我們權當義務表演吧。”安燁善意地回應。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沒有被人認出來就算了,既然對方已經這麽肯定了,要是耍大牌不同意的話,難免在群眾麵前留個不好的印象,這是做藝人很忌諱的事情,特別是在自家經藝人不在身邊的時候。 說義務表演更是如此,要是真的收了錢,似乎就是定死了他們‘初陽time’的演出費了,這麽一點錢他們自然是看不上的,倒還不如大度一點直接不收錢,既能不貶了身價,又能給人留個好印象。 不過,今天玩幾個比較凶猛的娛樂項目的時候,似乎有吼過幾聲,還吃了冰,等會唱的時候不要破音才好。臨哲有點擔心,這算得上他們首場演出了,而且連王征澤那裏都沒有打過招呼。 “在擔心什麽?”安燁走了過了,晃了晃手機,“剛剛我給王經濟說過情況了,他沒反對,放心吧。” 透著月光,臨哲看向安燁的臉,這人有時候,真的很細心呢……騰銘走過來,遞給安燁和臨哲一人一杯水。臨哲詫異地接了過來,水還是熱的,在演唱前喝些熱水,把白天喉嚨的消耗補回來是必要的。 不過,哪來的熱水? 騰銘看懂了臨哲的疑惑,向那個工作人員那裏指了指,表示是問她要來的。隻是,臨哲的疑惑並非隻是想問熱水從哪裏來,而是……他怎麽會舀熱水過來? 看了看安燁,又看了看騰銘,臨哲發現這兩人都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表達著對他的關心。一個簡單直接,一個默默付出。 臨哲有些慶幸,他不再是那個沈輝手裏的玩偶,他真真是臨哲,他被人關心著,被人擔憂著,被人……溫暖著。 ******** 簡單地搭構起來的舞台。燈光不斷地在舞台上掃射著,彩色的,炫目的。人群湧動著,這是臨哲他們從未見過的,夜晚的遊樂場。 作為全省最大的遊樂園,這裏不單隻是供應各種遊樂項目,夜晚到來的時候,便會有一些大型的演出,但往往隻會請來一些小樂團,畢竟遊樂園再是吸金,也供不起那些一線的藝人們。 可是今晚…… 主持人在小平台上用他最激動的聲音大喊,“今天,我們有幸請來了一個不一樣的團隊,他們的第一部電視劇,就紅遍了大街小巷;他們的團隊成員第一部電影,就取得了最佳男主角的獎項!他們是——” “初陽time!讓我們歡迎他們的到來!” 有一瞬間,臨哲有些恍惚。 舞台是簡陋的。 地方很小,小到隻能容納幾千,甚至幾百個人。 沒有高調的升降梯。 沒有粉絲瘋狂的呐喊,沒有揮舞一致的熒光棒。 沒有絢爛的大屏幕。 隻是這麽簡簡單單地從後台走上去,穿著稀鬆平常的牛仔褲和白襯衫。頭發沒有經過造型師精致的打理。 可就是……有一種無語言表的衝動,感動,激動。 一首歌從臨哲的嗓子裏無比自如地流淌出來,這無關專輯的銷量,無關臨哲的目標,他隻是想獻給這裏的每一個人,獻給……他身邊的每一個隊友,安燁,騰銘,路更,sun…… 騰銘黑曜石般的瞳孔看著臨哲,看著他在表演著,盡情地演唱著……52 臨哲唱的是他最新的單曲:《sky》,這是他還尚未發表的曲子,他卻唱出來了,遊樂園裏原先吵鬧的,嘈雜的聲音忽然靜下來了,聽著臨哲在唱。 因為是還未推出的曲子,所以沒有伴奏,隻有臨哲在清唱,可臨哲的清唱卻依然是打動人心的。空靈的,美妙的旋律,是快樂的。 騰銘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把吉他,開始為臨哲伴奏。 安燁找來一麵小鼓,路更討來一把貝斯,sunlight從角落舀出並打開了電子琴。 一如他們在公司演奏那般,緩緩開始了。 但他們卻都彈奏得很輕很輕,像是想留給臨哲的聲音更大的舞台,讓臨哲的聲音遍布全場,而不是用樂器去取代。 那時候我們抬頭看天空。 藍色的,白色的。 那時候我們還手牽手。 耳機裏播放著永遠不分手。 你聽見了嗎 天空還在緬懷著 你聽見了嗎 草地還在等待著 說好的永遠呢 天空怎麽不變呢 顏色還是淡淡的 斑駁的色彩被浸染了 單調的灰白還在彈奏 大提琴的低鳴呢 琴鍵上的交錯呢 天空呢 天空呢 是不是也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