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整個地球上都是靜悄悄的。


    或者說,是已經被迫的安靜下來。


    從月球上往地球看,除了太平洋上的那一小片亮光之外,其他本來該有光的地方都是暗淡一片。


    很快,太平洋上的那片光也漸漸黯淡下去,直到一個亮起來的光點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很快,一道身影拎著什麽東西便落在他麵前不遠處的地方。


    “你終將死去,死時孤身一人。”


    這時,地球上無論那個地方,都漸漸失去來自太陽的光與熱。


    無論是正處於夜晚的地方,還是正是白天的半球。它們都在迎接著即將到來的永夜。


    那個人把手裏拎著的東西丟了出來,而後視線掃過洛雨和迦娜所在的地方。


    “你們來了啊。”


    對方的聲音很熟悉,很陌生。


    “為什麽不願意出來看看呢?”對方很像小孩子一樣的邀請道:“來看看吧,來到這裏,來到此處...”


    洛雨也不隱藏身形,默默站直。


    身後的迦娜歎息著,跟著他跳進“九霄”所在的環形山。


    雙方隻是以阿庫莉亞為中心,相視而立。


    在月球上阿庫莉亞是沒辦法正常呼吸的,但“九霄”卻壓縮一“塊”空氣糊在她的臉上。


    雖然這並僅僅給予她最基本的呼吸所需,但身後的那個人還是讓她想逃。


    她不是學園長,而是一個劊子手。


    在回到學院之後,她就發現了。


    而之後的殺戮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想。


    在被發現之後,她就做好了死的覺悟,但是對方隻是把她擄走,在之後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現在在場的隻有洛雨兩人能給他帶來一些安全感。


    洛雨不動聲色地走到阿庫利亞和“九霄”的中間,然後把她擋在自己身後:“你到底是誰?”


    真的九霄是肯定不會這樣做的,洛雨說不明白,隻是感覺她身上處處透露著違和。


    她歪著腦袋,嘴角含笑道:“可是我的確是蓬萊寺九霄啊。”


    洛雨喚出神曲,轉化成陌刀形態,用刀柄把阿庫莉亞推到後麵。


    “哎呀哎呀,看來是不相信呢。”對方調笑著抬手,隨之而來的是來自各處的引力拉扯著他。


    “現在呢?能確認是我了嗎?”


    她還是一如以往的笑著,但那個笑容很危險。


    “失效...”


    站在月球上,洛雨再一次的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霎時,以他為中心,周圍的引力場漸漸蒸發。


    一個個微型黑洞從“九霄”身上飄出來,在接近他的時候蒸發。


    “無可奈何嗎?”


    她喃喃的退後,洛雨釋放的力場已經擴大到她的麵前,她不敢賭這個是否會對她造成什麽傷害。


    “怎麽回事?怎麽不能把九霄...”


    在這個時候,洛雨已經意圖把真正的九霄召喚出來,但是卻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於,發動能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已經支付,卻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她真的是那個九霄?那個自己所熟悉的九霄嗎?


    來不及多思考,一把匕首已經擦著他的臉劃了過去。


    隻能往後退兩步,卻被她纏的越來越緊。


    刀斜在側麵,左手捏著一根看不見的細絲丟在兩人中間。


    那個東西不是別的,是被他撚成那個模樣的崩壞能結晶。


    利用結晶爆炸釋放的推力,洛雨快速脫離被纏鬥的局麵。


    這種狀態的近身戰的時候,他這種長武器的優勢就能體現出來了。


    隻需要不讓她過於靠近纏住自己,那麽就可以讓她一直處於被壓製。


    他們畢竟都不是人類了,體力上幾乎沒有耗盡的問題。


    而洛雨的想法很簡單,先拖住她,然後想辦法把真正的九霄弄出來。


    “抬頭看看你們的地球吧。”


    她開口道:“我們沒什麽可說的,但這個星球你確定還要繼續守護著?”


    “我不是什麽救世主,我隻是想做些什麽不想那麽渾渾噩噩。”


    洛雨收刀而立,看著下麵喘著粗氣的“九霄”。


    “抬頭看看吧。”


    她還是這麽說著。


    而後...


    而後...


    洛雨看到了難以想象的一幕,地球和太陽中間出現一團無法形容的黑,那是吞噬一切,連光線都沒法逃離的黑。


    “知道嗎?我們是一種人。都是被命運所裹挾之人。”


    她說道,而後行了一個西式的提裙禮。


    “天啟,為您帶來...結束。”


    黑洞繼續擴大著,在這個時候都不用她想辦法推動就能繼續擴大。


    常理來說,九霄能釋放出那種紫炎一樣的黑洞群是她的極限,但這個自稱天啟之人,用遠超過她曾經所達到的頂點,告訴了他:


    如果自己再不阻止,那麽整個世界都會被她所毀滅。


    “好...很好。”


    自己如果真的對上她召喚的黑洞,也是沒什麽勝率,更何況現在的迦娜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權衡再三,洛雨還是飛向不知多遠之外的黑洞。


    因為不想辦法處理黑洞,那麽一切就真的沒了。


    但在走之前,他按動了自己身上攜帶的最後一件能聯係到地球的連接器。


    大西洋深處。


    原來聖痕終端所在的地方早就化作一片廢墟,在這個信號輸入進來之後,微弱的光芒再次閃爍。


    『已確認,最高級別指令』


    『啟動人類補完計劃。』


    在歸零紀元的時候,就有人設想過,如果聖痕終端失效,或者消失該怎麽辦,而且聖痕終端並不人道,隻是盲目的重演複現。


    那個時候,這個計劃應運而生。


    從零開始催化有機生命出現,加速有機生命的進化曆程。


    複現三十六億年前的狀態,把三十六億年的時間壓縮到幾億年之中。


    歸零紀元的毀滅告訴了眾人,崩壞並不能徹底的消滅地球上的生命。


    但人類補完計劃,是考慮到這個最壞結果的計劃。


    ......


    就在洛雨離開月球的時候,天啟散步一般的追到了迦娜她們身後。


    “看看我找到了誰?”


    她輕笑著,伸出手握住迦娜的肩膀。


    “小丫頭,你先走吧,我來會會她。”


    比阿庫莉亞矮了不少的迦娜推開她,輕鬆的轉過身,迎上了天啟。


    “你,做好覺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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