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所長走到大廳,看到一壯漢戴著墨鏡,一副社會大哥的模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叫嚷,也不由的皺起眉頭:“喂喂喂!你在這大聲嚷嚷什麽呢?你誰啊?來幹嘛的?”


    “我找陳慶,你是這管事的吧?”社會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師兄,此時也摘下站了起來,打量了麵前的張所一眼,便開口問道。


    張所長點了點頭,但是他不喜歡跟這種黑道幫派身份的人打交道,於是語氣挺強硬的說道:“可以這麽理解吧,我是這的代理所長,你有什麽事找他?”


    “嗬~怪不得是代理的,你說我找他啥事?難不成我來這還找你喝茶的?”當然張所長的語氣,大師兄自然能夠聽得出來,於是也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


    其實也不怪大師兄這脾氣,畢竟他在麵對市區裏的公安局的領導時,對方的態度都很友善客氣,甚至有的分局局長都跟他稱兄道弟,這一個郊區接近鄉鎮的派出所,竟然和他這麽說話,他自然相當不爽。


    而師兄的此話一出,也讓大廳值班坐崗的一個年輕帽子站了起來:“你怎麽跟我們所長說話的?”


    這更加讓師兄不滿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的嚴肅起來,且眼神異常的冷峻,像是在警告著他什麽。


    不過好在,張所長也意識到了來人可能並沒有那麽簡單,那眼神裏透露的寒意並不比他之前所遇見的任何一個犯罪危險份子弱,於是連忙說道:“小劉別愣這了,去我辦公室,給我整理下桌麵!”


    “張所...”年輕帽子還有些猶豫,因為他也被那個眼神給嚇到了。


    但是大師兄畢竟是來救我的,又不是來結仇的,於是朝著張所長說道:“別廢話了,抓緊帶我去找陳慶,他的事我給他擺平!”


    “你擺平?你拿什麽擺平?”要知道張所長可不是那種貪汙受賄之人,在他眼裏一就是一,法律就是法律,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麵前做逾越法律的事情,更何況眼前的人還大言不慚的在他麵前說他來擺平!


    本來大師兄的心情就已經非常不爽了,現在還有人敢這麽跟他“作對”,他自然有了火氣,眼看著兩人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此時門外卻嗚嗚泱泱的進來了一堆人,其中一個帽子叔叔看著張所長說道:


    “報告所長,犯罪嫌疑人寇傳龍已經帶回來了,還有一個自稱是陳慶律師的也跟著我們來了。”


    聽到那帽子叔叔說的後麵那句,大師兄內心也不免疑惑起來,怎麽那小子還找律師了?


    而當他看到那帽子叔叔指著邋遢男的時候,他噗的一下便笑出了聲:“噗!你就是陳慶的律師啊?”


    “對!怎麽了?”邋遢男也不知道是敵是友,微微一笑回應道。


    見來人有點警惕性,大師兄也意識到有些失利了,隨即態度友好的表示道:“哦哦哦,我是他的師兄,你好律師,我師弟目前的情況好解決嗎?”


    “問題倒也不嚴重,隻不過這倆人有點棘手!”邋遢男點了點頭,看著小平頭父子二人說道。


    而師兄看著邋遢男的目光放在一個瞅著也挺像社會人的身上,也再次問道:“嗯?!他是誰?”


    卻不想邋遢男還沒告訴他答案,就聽大平頭罵罵咧咧的說道:“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來,擦!”


    “我擦?”大師兄有些懵了,這麽多年了,敢這麽威脅自己的還真沒見過,一時間就想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


    但隻聽張所長厲聲嗬斥道:“你倆給我老實點,這裏是派出所,不是你們撒野的地,小心我把你倆都給抓進來!陳慶的律師是吧?先跟我走一趟吧,你們在這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吵吵嚷嚷的!”


    張所長走後,也安排著大廳回來的幾個帽子叔叔看著師兄和大平頭,以免兩人爆發什麽衝突。


    而這時隻聽大平頭小聲嘟囔著:“切,不就叫個律師嘛,就跟老子不認識啥人似的!等著老子把我大侄子叫來,有你們好看的!”


    “喂?我的好大侄啊!哎呀,最近咋樣啊?忙不忙啊?有沒有啥案子啊?!”大平頭自己絮絮叨叨完,便掏出了手機給他那二馬路的所長大侄兒打去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男人也客套的回應道:“不忙表叔,有事兒您說就行,咱們之間沒啥外人。”


    “嗐!那我就說了哈,這不你表兄弟小龍嘛在學校被人給揍了,傷的還挺嚴重的,輪椅都坐上了。”大平頭裝作一臉不好意思又為難委屈的說道。


    電話那頭也聽出了啥意思,當即假裝關心的問道:“啊?什麽時候的事?嚴重嗎?在哪個醫院呢?”


    “唉!我們沒在醫院,被抓紅旗派出所來了,他們人多看我們好欺負,又叫律師又叫黑社會的在這嚇唬我們,你方便過來趟嗎?”大平頭沒有聽出電話那頭是假裝客套,還以為人家願意管他,臉上的笑都快開花了,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白了眼師兄。


    電話那頭的男人也有些後悔,早知道他就不接這電話了,但現在知道了,這表親關係也不好意思不幫,隻能強裝憤怒的答應道:“什麽?!還有這事?紅旗派出所是嘛?我馬上就過來,盡量不要和他們產生衝突!”


    電話掛斷之後,大平頭也高傲的抬起頭來,那得意的樣子,就像在用鼻孔看人般...


    審訊室內,我也與邋遢男正式見麵,並不是以貌取人哈,但是一開始的時候,我瞅邋遢男這副模樣,還真以為這是從哪裏來的盲流子呢。


    而直到他開口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這麽一個律師,並且還是宋書記找的。


    當邋遢男見到我的時候,看我悠哉悠哉的一臉輕鬆,全然沒有要蹲笆籬子的緊張恐懼,還朝我豎了豎大拇指。


    隨後通過我與邋遢男的簡單交談,我也得知了原來一上午的時間,這位其貌不揚的律師,已經幫我跟被揍了的那十個小癟三達成了和解。


    但是還剩一個比較棘手的小平頭沒有解決,不過想要和他達成和解也應該不是什麽難題,畢竟邋遢男又讓宋書記帶著唐午報了案,追究小平頭的責任。


    所以如果小平頭他爹不想讓小平頭跟我一樣蹲笆籬子的話,那麽隻能跟我達成和解,否則大家就都笆籬子見。


    但是,邋遢男也能保證讓我盡最大化的減少刑罰,並且最大限度的多判小平頭一些日子,可這樣的話我還是得蹲笆籬子,而且不管蹲多久我也會有案底記錄的,所以這樣兩敗俱傷的情況下意義也不大。


    其實邋遢男讓我從蹲個兩年起步到最大程度減免,同時又反拉小平頭蹲笆籬子的操作,已經非常專業ok了。


    而且想讓我啥事都沒有的計劃也正在進行,隻是目前還得看小平頭和他爹的態度。


    但走到這一步,我也非常高興了,完全靠譜,就連張所長在一旁聽著邋遢男的操作,看著那一張張聯名諒解書,都忍不住的點讚。


    邋遢男和我溝通的也差不多了,張所長讓他出去後,便去往了小平頭所在的審訊室。


    可沒成想邋遢男一進大廳,就見我那大師兄被好幾個帽子叔叔死死的摁住,而大平頭則是被躺在地上死死的一動不動。


    我擦!牛啊!


    該不會是師兄在派出所裏,當著這麽多帽子叔叔的麵,當眾把大平頭給廢掉了吧?


    不過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概可能經過就是大平頭在師兄麵前裝比叫囂,而大師兄看不慣就給他一腳踹倒了吧。


    當然可能稍微用了點力氣,也或許是大平頭故意在這碰瓷呢,隻見他就跟個死狗一樣,趴在那地上一動不動。


    一個帽子叔叔走到大平頭那裏攙扶他,但是大平頭這家夥卻沒有任何反應,宛如一灘爛泥,不省人事。


    師兄當然知道這個大平頭在這裝呢,他用了多大力,一腳能不能踢死人,他還能不知道嗎?隻是現在暫時被幾個帽子叔叔控製住,也不方便掙脫,隻能看著大平頭在這演戲。


    此時邋遢男哼著小調一臉無事的走了過來,但不巧的是,他的路線就是直衝著大平頭來的,也不知道邋遢男的眼睛正看向哪裏呢,反正就是走路的時候偏偏踩著大平頭的手掌過來的。


    而且就像是感覺有種硌腳般,他還碾了碾,同樣也正是這麽一碾,直接就把裝死的大平頭,給痛的大叫的立馬爬了起來,這麽一出鬧劇才算結束。


    不過緊接著,大平頭的另一波鬧劇又開始了,隻見他大吵大鬧的衝著幾位帽子叔叔嚷嚷道:“我要報警!這兩個人,一個人打我,一個人故意踩我!你們管不管?!”


    “哦,不好意思啊,我的眼睛有些近視,今天出門沒戴眼鏡,不小心踩到你了!”邋遢男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看著大平頭,一臉的人畜無害。


    大平頭吹著自己的手指頭,跺著腳:“那他呢?他那一腳踹的我,在場的人可是都看到了!你們這群警察還不把他關起來嗎?”


    不等師兄和在場帽子叔叔開口,邋遢男率先搶過話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我得跟你科普下啊,現在看你中氣十足的樣子,看來那一腳並沒有對你構成什麽實質性傷害,我看不如你去做下傷情鑒定,完事看看有傷沒傷,回來再賠你五百怎麽樣呢?”


    “五百?你特麽打發乞丐呢?你們是什麽警察?還管不管!拘留他啊!”大平頭麵露惱火罵完,又朝著帽子叔叔大吼道。


    而他當時為什麽被揍,在場的警察都是知道的,就那一臉欠揍的樣,踹他一腳都是好事了,這時有一個年輕些的帽子叔叔也順著話說道:


    “不好意思,由於你剛才有尋釁滋事的行為,在你沒做傷情鑒定前,你這隻屬於民事糾紛,而且你傷況不達標的話,並構不成刑事犯罪,我們也沒法拘留他,隻能對他進行罰款跟口頭批評!”


    “擦!那我特麽能踹他一腳不?”大平頭瞪著倆大眼珠子,看著眾人罵道。


    大師兄眼神中再次露出寒意,冷冷的說道:“能啊,你可以試試!”


    那種眼神怎麽形容呢?感覺看一眼就有些害怕,冷、窒息又像是狼的凝視,讓你想要逃離,大平頭被這樣盯了一眼,自然也是心裏發毛也不敢再說些什麽。


    過了那麽一會兒,幾人也安靜下來,那幾個帽子叔叔也警告了師兄一番後,便放了他,而這時邋遢男走到了大平頭的跟前:


    “姓寇的,聊一聊?”


    “聊什麽?我跟你沒什麽可聊的!”(大平頭)


    “嗬~你就這麽想讓你的兒子坐牢嗎?”


    “切,你嚇唬誰呢?我兒子憑啥坐牢!”


    “你兒子憑啥坐牢?你也有臉說?你兒子帶人把我的委托人唐午打的這麽慘,你說他為什麽坐牢?”


    “那法不責眾啊,你也知道又不是光我兒子一個人打的,他們宿舍十來個人呢,咋就我兒子坐牢嗎?”


    “誒嘿,你還真說對了!他們宿舍還真就你兒子坐牢呢!”


    “不可能!少特麽在我這唬人!老子還真不是嚇大的!”


    “嗬~說你是文盲吧,你還不信!喏,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的委托人唐午並不會追究那十個學生從犯的責任,且這十位學生也願意作為證人出庭控訴你對我的委托人唐午實施暴力毆打、故意傷害,到時法律隻會追究你兒子這個主事者!”


    “那我兒子被人打的坐著特麽的輪椅,我就不信還判不了那個叫什麽慶的家夥!”


    “判啊,沒說不判啊,反正判的話,人家那十個受害者也簽諒解書了,絕對要比你兒子蹲的時間要少一些,正好我的當事人也有個伴了,到時他倆再從一個笆籬子裏蹲著那可就太好玩了!”


    “哈哈哈!我師弟這個暴脾氣,在笆籬子裏,可沒人管他了,倒時還真有的玩了!”


    “你!你們...”


    “我們咋了?這不是在跟你好好商量嗎?我再問你一遍,這事有沒有的商量!”


    “有!但是我也有要求!”


    “要求?行你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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