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個天機閣異常的安靜。


    經過今天果果這麽一鬧,兩方人都變得謹慎起來。


    天機閣一眾人等,圍繞著草之了解詳情,更將桐聞和祁雲凡兩個小跟班拜為座上賓詳談。


    無非不是圍繞父女倆身份問題,不過都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罷了。


    經曆過一番生死的伏昊天一眾神元帝國等人窩在一個小屋子裏瑟瑟發抖。


    誰都不曾想到今生會有這麽一天遇到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件。


    最為慌亂的要數伏景恒。


    他現在怕的要死,抬頭看了眼他爹。


    現在整間屋子裏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尿騷味兒。


    但現在,他們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隻敢試探著問道:“父王,您覺得他們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放過?”


    伏昊天雙眼無神的看了眼伏景恒。


    “嗬嗬。我怎麽知道?”


    伏昊天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說話都沒有了任何底氣。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夜舞歌身邊站著的竟然是這般恐怖的存在。


    那孩子更是比這樣一個恐怖存在更加恐怖,怕是軼那天拿他撒氣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拿出一成的實力來。


    “哎。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回去傳信人已經召回了,帝國是否有一線生機也隻能看我們如何做了。”


    “難不成。”伏景恒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還是該有人回去報信?”伏昊天慘笑一聲,泫然欲泣。


    無力的拍著伏景恒肩膀,道:“兒啊,你現在當真以為回去傳信,帝國之人會相信我等?你就不想想有什麽後果?


    這一步,錯一步,我神元帝國將消失在萬界。”


    聞言,伏景恒徹底沉默了。


    試想一下,得到傳訊的帝國也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反應。


    怕是選擇相信的隻在少數,剩下的都隻會加速帝國的滅亡。


    霎時,整間小屋再一次安靜下來。


    咳咳咳。


    夫妻倆所在的客房時不時傳出一個軼虛弱的咳嗽聲。


    蕭曉青靠在一旁心焦不已。


    雖然她知道軼沒騙她,但軼這副樣子真的讓她很難受。


    換做是常人那就罷了,用點靈丹妙藥說不定會好一點。


    可軼這時不時咳嗽一下,要不就趴在床沿吐血,蕭曉青除了能想到源晶根本想不到任何辦法。


    成為神明真的很好嗎?


    現在才發現成為神明一點都不好,遇上同一層次的神明雙方都很脆弱的好不好。


    也就現在才知道,軼之前為什麽焦慮的原因。


    輕輕拍在軼後背的手也越發不是滋味,好幾次都鼻頭一酸哭了出來。


    吐了口血,軼微微喘了下氣,這才緩緩躺下休息。


    沒有絲毫猶豫,蕭曉青抹了把淚,又一把將軼摟在懷裏,讓他靠得舒服點。


    輕輕擦拭軼嘴角的血漬,再看軼蒼白的臉色,蕭曉青內心更加不好受了。


    分明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可一見軼這副樣子,她都不難想到軼的過去。


    哪怕這個軼隻是那個軼的投影。


    從最初踏上遙遙無期的星途,從普普通通的凡人獲得至高無上的位格,喪失情感丟失感觸,到最後隻能這樣成全他人。


    再看懷中之人,蕭曉青甚至為那個軼感到不值。


    但,沒有任何重來機會了不是嗎?


    她害怕他們踏上這條路後,這個軼也會變成那樣。


    或是察覺到她異樣的情緒,軼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笑道:“哭什麽?以前在第三戰區那會兒不是一樣的嗎?休息兩天就好了,怎麽整得跟個小女人似的。”


    “你才是小女人。”蕭曉青破涕為笑,或是想到了什麽,幽怨地瞪了眼這個傻子。


    “嘿。”軼傻樂著:“我這不是給你們做了個錯誤示範嗎?下次要有這種事不得長記性。”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蕭曉青的臉瞬間就黑了。


    你還嫌老娘擔心的不夠嗎?


    眼瞅著媳婦要發火,軼瞬間也慌了。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就給她老老實實的按在床上。


    起手握腰,單手摟肩,最後再把腦袋往她脖頸邊一送。


    mua~~~


    “嚶~~!!”


    蕭曉青頓時身子一軟,抿著唇白了眼這個家夥:“好好休息,別跟我瞎搞。”


    長能耐了是吧,也不看看你現在行不行。


    “想答應我不準亂想。”軼嘿嘿笑著,手腳開始不老實起來。


    蕭曉青頓時眼神變得危險了,板著臉道:“老實點。好好休息。”


    話音剛落。


    軼湊到她耳旁輕輕吹了口氣。


    “嚶~~!!”


    頓時,蕭曉青身子又軟了,沒好氣地瞪了軼一眼,慍怒道:“你是不是感覺你又行了。”


    儼然一副要咬死軼的架勢。


    見此,軼覺得也差不多了。


    “想什麽呐。”軼柔聲說著。


    一邊摸著她的秀發,一手又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緊的讓蕭曉青也察覺到一絲異常。


    軼的手在抖。


    猜也猜到軼還是在強撐。


    於是,蕭曉青也軟了下來,語氣變得柔和:“老公,我隻是在擔心你,你別多想好嗎?”


    聞言。


    軼深吸一口氣,不料喉嚨又是一癢,沒忍住咳了兩聲。


    但好在這一次沒咳出血來。


    終於穩住心神,軼緩緩道:“不知道果果怎麽樣了,今天她哭成那樣應該是知道錯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以那丫頭脾氣會不會跟你鬧脾氣。”


    “果果。”蕭曉青輕聲呢喃著,眼神不覺間也黯淡了幾分。


    原來軼是在擔心這個。


    一想到今天她下手時的狠勁兒,手掌就是火辣辣的疼,現在都還有些後悔。


    緩緩將臉頰貼在軼額頭邊,口鼻間傳來一陣陣淡淡甜香。


    那是軼血液的味道,每次聞到都非常吸引她。


    可眼中還是閃過一絲落寞,緩緩吐出幾個字:“明天再說吧。”


    “嗯。”


    軼輕輕點頭,側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晚安。”


    “嗯。晚安。”


    母女房內的情形亦是如此。


    果果側躺著抱著夜舞歌的手,眼角現在還有餘淚掛著。


    夜舞歌神色複雜地看著果果,複雜中又有濃濃的心疼。


    孩子該不該調教,該調教。但誰更重要,很明顯是另一半而不是孩子,能陪她走到最後也隻有丈夫而不是孩子,夜舞歌這些還是拎得清的。


    可麵對孩子,夜舞歌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孩子並沒有錯,隻是不知道怎麽控製力量。


    她暗想:神力真的是一種很恐怖的力量啊。


    “有一天我也會變得跟他一樣,對吧。”夜舞歌輕聲呢喃著。


    手指輕輕擦掉孩子眼角的餘淚,俯身在孩子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一刻,身為一個母親,夜舞歌的目光越發溫柔。


    她柔聲道:“乖寶寶,你要快快長大。要在未來等媽媽。”


    說話間,夜舞歌將孩子抱得更緊了。


    已是夜深人靜時。


    有人在睡覺休息,有人在打坐調息,有人在私下議論,還有人。


    不對,是他們家那隻可可愛愛的兔崽子正躡手躡腳的準備跳進夫妻倆的客房。


    甚是嫌棄的白了眼裹在身上的紅粉護士裝。


    甩了甩頭上不存在的劉海大波浪,將空氣鬢角捋到耳後,小爪子正了正套過兩隻耳朵上的護士帽。提著一個醫療箱便跳進了窗戶。


    剛一落地,好巧不巧撞上了蕭曉青的視線。


    兔崽子:“...”


    蕭曉青疑惑道:“怎麽?有事兒?”


    趁著月光,兔崽子提著藥箱示意了一下,尷尬的撓頭笑了笑,衝著蕭曉青挑了挑眉,做著噤聲的手勢,道:“波波。(我替小主人來擦屁股,不然會影響未來軌跡線。)”


    “哦~~”蕭曉青微眯著眼輕聲應道。


    這眼神,盯得兔崽子立馬炸了毛。


    趕緊解釋:“波波。(不是女主人你讓我穿...)”


    話說到一半,兔崽子立馬捂住嘴,小爪子背過身去,嘿嘿傻笑nwn\"


    蕭曉青突然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下兔崽子,不由得嘴角微掀。


    我去,未來的我還有這種癖好。


    很好,可以定上日程了。


    不過嘛,有兔崽子在她也不用擔心軼了,明天一切都會恢複原貌。


    窗下的兔崽子注意到蕭曉青這種眼神,瞬間感覺不好了。


    忍不住暗罵一聲:我*****,原來導致我服裝癖的原因竟然是我自己。


    兔崽子頓時欲哭無淚的提著藥箱走過去,一邊抹著心酸的眼淚。


    兔生好累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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