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照耀。


    天機閣內的大小事務統統回歸正軌。


    兔崽子身著一套女仆蓬蓬裙,頭戴錦繡羅花,耳塞兩隻粉紅粉紅的兔麵掛飾耳機。


    手拿拖把,左掃掃,右跳跳,屁股扭扭身姿妖嬈。


    踩著拖把在地板上滑行。


    腳丫一勾,支撐著它在把杆上優雅的轉圈圈。


    緊貼把杆,提腿送胯。


    “好一個漂亮的鋼管舞。”


    門口看稀奇的桐聞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祁雲凡也跟著附和道:“鋼管舞?什麽舞?”


    啪嗒!


    兔崽子手上的拖把頓時掉地上,臉色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昨晚就不該解釋,兔設沒了。


    隻聽砰的一聲。


    伴隨兔崽子的怒吼,還有小朋友的慘叫,客房所在的區域又再次變得寧靜。


    今天軼感覺自己倍兒有精神。


    腰不酸,腿不疼,胸不悶,吃嘛嘛香,看誰心情都特別好。


    一度認為他可以跟他媳婦在屋子裏隨便鬧上十天半個月都行。


    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一大早就見自家媳婦擱那兒偷笑。


    當然,這種小事,軼就當做沒發生了,問就懶得問了,還是正事重要。


    還是那間大廳,還是同樣的人物,同樣的配方。


    地毯都是新的,還是一個色兒。


    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軼今天並沒有擺臉色,但出奇的也沒人敢吭聲。


    大廳安靜的出奇,靜的讓軼都能聽到呼吸帶動的氣流擊打在地毯茸毛上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軼感覺今天神元帝國這一幫小崽子多了兩個人,而且比昨天還要老實,呼吸都慢了八拍。


    簡訴:特老實。


    翻了把手上的筆記,抬頭掃了眼下方跪著的一群人,語氣不鹹不淡地開口:“今天想好了怎麽解釋了吧?”


    是人都能發現軼今天好像心情不錯,語氣也柔和了非常多。


    但神元帝國這幫小崽子可不敢這麽認為。


    有句話怎麽說,這叫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個個壓抑住想要吞咽唾沫的衝動,伏景恒向伏昊天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伏昊天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個說錯話給帝國招來不測。


    深知軼昨天就嫌他廢話太多,連忙開口解釋:“是,小人乃至全帝國上上下下皆有罪,還請您降罪開恩。”


    說著,他砰的一聲將頭死磕。


    力道之大,整個九星寶塔都震了震,地上的毛毯冒了煙兒了都。


    天機閣一眾老頭老太太看得一陣陣輕呼。


    這梁王真的是被人把自尊給磨沒了,現在這個身姿真就比階下囚還不如,連帶整個帝國都給搭進去了。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也知道。


    目光旋即落到軼身上。


    隻有這個男人擁有真正的決定權。


    軼挑了挑眉。


    隻是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並沒有表現出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幾個家夥心裏就有股無名火。


    當然,那些都是過去式。


    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實話告訴你,從我踏上這顆星球的那一刻,你們所有人腦子裏的所思所想都在我掌控。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打那些小心思。


    昨天讓你說出那些事情,也隻是想讓我妻子看看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心思。”


    說著,軼莫名的笑出聲,隨即臉色便恢複成以往的那種淡漠。


    “以前我就在想,你們這樣一個世界,你們修行修士到底在圖個什麽。


    現在我的判斷還是一樣,利益,欲望,然後就是永無休止的內耗爭鬥。


    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好幾個基本相同的模板,你們那些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官宦子弟或是宗門子弟,自以為有勢力有實力就可以把別人的命視若草芥。我在想如果我是跟你們這裏一樣的凡人普通人,隻因為站在別人麵漆擋了道,或許我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而到這個時候,我都還放過你們那些人好幾次性命,甚至沒廢他修為,就隻是給你們這些人一個耳光打暈。


    就從這些來看,你們這些比他們還高高在上的人難道是好東西麽?


    很明顯,我認為不是。


    但,就這樣一個世界。


    我就算給你們數十億數百億的時間,若是沒有絕對的異數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話說,我倒是挺想看看,那些白岩人占領這方宇宙後,你們臉上表情。


    而我就做一個旁觀者看著你們玩,你們鬧,然後在看你們在權利、實力、利益下滅亡。


    我覺得這樣到挺不錯的。


    你說。


    用一個女人去換一個承諾?你們覺得那位蒼北帝國國君會為一個女人實現承諾?


    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蠢到了沒腦子,這些家夥我猜的話一定就和我遇到的那些小崽子一樣不是設法欺負你就是想弄死你。


    你看,你心裏也是不是這樣覺得的?”


    “啊,這。”伏昊天滿是驚恐的望著坐在高位上的軼。


    伏景恒也是一臉駭然的盯著他這個父親。


    軼的前半段話就像是在講故事,但後半段的重點透露了太多信息,多到讓他們沒時間去深究思索。


    正當天機閣一眾人還在懷疑軼所言的真實性時。


    他們清醒的聽到一聲唾沫吞咽聲,隨即便聽到伏昊天顫抖的擠出幾個字。


    “您,您,您怎麽知道。”


    但天機閣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


    昨夜他們在草之那裏便得到了軼一家,連同夜舞歌原本的歸宿都屬域外。


    與其這些東西,他們更關注軼到底是何方神聖。


    現如今,從軼的話裏就能聽出軼跟白岩人沒有丁點關係。


    可又插不上口,隻能靜待事情變化。


    “哼。”軼哼笑著擺手:“隻是覺得很有意思說著玩,這跟你沒有關係。我隻想知道你那所謂的同父異母兄弟跟我妻子有沒有一點半點的關係。


    所以,你該準備好了吧。”


    聽著軼說出這樣一句話,再注意到軼那掩藏在微笑背後的深意,伏昊天頓感心如死灰。


    天機閣一眾人都察覺大廳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軼的說話水平,他都替伏昊天默哀。


    從一開始軼就隻是在單方麵警告,奈何伏昊天想不到那些地方去,根本沒有引起重視。


    現在這句話就在告訴他,如果沒有半點關係,那就足以宣告死刑。


    軼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幫小崽子。


    腦子該好用的時候不好用,隻有絕望的時候才算聰明。


    你們這小屁孩不是喜歡說套話麽,我今天就陪你們玩個夠。


    想著想著又不知道想哪兒去了。


    到時候定義規則的時候,多警告下這些愚民土著也挺不錯。


    嗯,就這樣辦。


    “你。你,你。”伏昊天此時一副絕望的表情,原本還算烏黑長發眨眼變得雪白,瞬間蒼老數十歲。


    乍一看就是一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樣,滿臉褶子,雙眼空洞無神。


    現在就算傻子也知道,他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拿出證據,看死不死的掉。


    另一個就是直接選擇死,屁話都帶一個那種。


    畢竟,他們麵對軼這樣一個存在根本沒有說話權利。


    軼麵無表情地看他顫顫巍巍伸手按上伏景恒肩膀,無需多言。


    腦海裏始終回想著一些過往的事情。


    這種事他也經曆過。


    隻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用上這種手段。


    說實話,非常不爽。


    明明揮手動動念頭就能解決的事情,但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自己不得不走上這麽一個流程。


    就是怕果果看不懂,多半是自己這個流程走得太快太直接。


    更主要,這本就是提前計劃好的,演不像,裝也得裝完。


    終於,伏昊天有氣無力說著:“兒啊,把東西拿出來吧,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次了。”


    見親爹變成這副模樣,伏景恒暗暗抹了把淚,他也知道,要是當初他們沒有那麽多小心思也走不到這一步,軼還特意提醒過。


    連忙點頭:“是,父親。”


    隨即從納戒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雙手捧著向軼奉上。


    恭敬道:“前輩,這就是叔父一滴精血,還請前輩查驗。”


    “嗨呀。真是的。”淩虛子身旁的一個老頭瞎嘀咕:“皇族之人幹事真麻煩,算計來算計去的,早拿出來不就好了嗎?”


    淩虛子扭頭白了那老頭一眼,臉上寫滿了就你知道這個意思。


    老頭幹笑著不說話了。


    草之沉吟許久,最後也搖搖頭。


    事到如今他也發現了,從這件事一開始,所有的細節都沒有逃出軼的掌控,軼始終知道事件真相。


    他是真的認為軼這個人不簡單。


    突兀的想起軼的那句話:“想一下不就好了。”


    隨即,便自嘲地笑了笑,靜靜看著那盒子飛向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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