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用玉石打造的精致小盒子裏隻有一個裝著一滴血的水晶瓶子。


    還沒打開軼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皺,忍不住暗罵:“這幫孫子是吃啥長大的,一滴血裏麵都有這麽多重金屬,之前吃白岩人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這哪特麽是人類。”


    無趣的搖了搖頭,打開瓶子撇開思緒,將這滴散發著雷虹光芒的血懸在指尖。


    捏著下巴仔細打量,嘴裏一陣嘖嘖出聲。


    也不管這些人的目光,軼站起身伸出一指點在這滴血上。


    緩緩的,精血中飄出一滴更小的精血。


    再當軼的食指點在這滴小精血上時,在跪的和在坐的同時瞪大了眼睛。


    隻因他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像是神隻一般的手段。


    那滴小精血在被軼點過的瞬間便像是有了生命般開始跳動。


    從它開始如同霧氣一般四散,在中央形成一顆跳動的心髒,心髒蔓延出血管,經脈。


    更加快速,僅僅一個呼吸便長成脆弱的骨骼支架乃至大腦肌肉細胞一類的東西。


    還未等他們仔細欣賞,眼睛一閉一睜。


    大廳中央就隻有一個懸空的嬰兒。


    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聽軼在那旁若無人的瞎嘀咕:“整套衣服穿吧,裸奔也不好。”


    話音剛落,嬰兒身上便出現一套成人大小的白袍。


    也就跟睡衣差不多。


    隨即,隻聽啪的一聲。


    軼隨手打了個響指。


    那嬰兒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迅速長大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一雙桃花眼尤為醒目,但卻是雙眼無神,隻有平緩的呼吸。


    乍一看跟伏昊天還是中年時的樣子有著7分像。


    眾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還沒等他們發問,便隻聽伏昊天已然一字一句喊道:“皇!兄?!”


    聞言,大廳內絲絲吞咽聲不絕於耳。


    紛紛滿麵驚悚的看向軼。


    不說別的,他們神界的人要想為人重塑身軀都需要無數的天材地寶,先天之物還要有無上級別的法陣加持才能用一滴精血建造人身妖身,而軼就光光用手指點一下就好了,如此怎能不說恐怖。


    草之這個時候傻眼了,盡管之前有些許猜測,但事情發生在眼前他隻覺得驚悚。


    淩虛子身邊那之前開口說話的老頭子又開口了,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被捏造出來的中年人,嘴裏哆嗦著:“這,這,這到底是是什麽手段。”


    沒有理會天機閣這些老頭老太太,軼伸手捏著眼前被造出來的男人的臉仔細打量。


    語氣玩味的說:“很像你王兄是吧。我也覺得像,你兄弟的本尊現在正在後院喝茶呢。”


    “不過嘛。果然不給他一點靈力或是激活意識本體就跟泥巴人一樣。”


    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給這些人說的。


    隻聽軼隨口喊了一句:“舞歌,來看看他們說的你這個爹長啥樣,看看你們倆像不像。”


    聞言,隔間揣著緊張心思夜舞歌便準備起身前往大廳。


    身後的蕭曉青則是擺出一副嚴肅的架勢對著果果囑咐道:“聽話啊,今天不準亂來了。”


    “知道了。”果果嘟著嘴,搖晃著她的手,嘿嘿笑著撒嬌:“果果知道錯了。”


    見母女倆和好了,夜舞歌也欣慰的笑了笑。


    然後便聽蕭曉青對她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還沒見他對這種糟心事這麽上心過。”


    夜舞歌點點頭先行前往。


    夜舞歌當然知道蕭曉青指的是什麽,之前蕭曉青可就告訴過她,軼之前辦事到底是什麽樣的。


    揮揮手解決了,根本不跟你有半點廢話。


    除非是跟他有關係糾纏的,軼才會耐心解決。


    隱隱間,夜舞歌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些不情願起來。


    蕭曉青拉上果果緊隨其後,還掐了掐果果的小鼻子以示懲罰。


    孩子自然懂得她娘在想什麽,隻是嘿嘿笑了笑便不多說。


    這模樣跟她爹一個樣,蕭曉青喜歡的不得了。


    拉著果果坐到大廳一角,靜靜看著這場戲到底怎麽樣才算完結。


    現在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夜舞歌和軼創造出來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上。


    軼靜靜看著她,她則靜靜看著這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雖是雙眼無神,但當兩者目光接觸的瞬間,中年男人的神色也波動了半分。


    這個細節軼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暗自點點頭。


    但軼心裏有數得很,從那天晚上軼便開始著手這件事。


    軼有九成把握,還有一成,那就隻有看夜舞歌她自己態度了。


    “怎麽樣,像不像?”軼看向夜舞歌問道。


    話裏語氣調笑的味道是人都能聽得出來。


    夜舞歌看向軼的眉頭一皺,頓時滿頭黑線,咬牙切齒道:“像個鬼啊。哼。”


    心裏:早就知道了都不跟她說,軼真的很過分。


    甩頭一撇不再理會軼,雙手環胸,胸口急劇起伏,像是在壓製情緒。


    就在此時。


    伏景恒冷不丁的插上一句:“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旋即,隻聽砰的一聲。


    夜舞歌一腳狠狠踹在伏景恒胸口。


    伏景恒瞬間倒飛而出撞上牆壁,整個大廳都搖晃了一下。


    伏景恒猛地吐出一口老血,剛想開口。


    但看到夜舞歌那想殺人的目光後,又把話憋了回去。


    盡管夜舞歌不想去想,也不願意相信,但見到那張臉後,胸口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這個跟死人一樣的中年男人很像,就算沒有7分,那也有6分,剩下就隻能是自己那素未謀麵的亡母。


    更加讓她確定是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脈聯係,像他們這樣的神境修士,驗證血緣關係隻需要調動精血引起共鳴即可。


    而正是如此,就在她走進大廳的那一刻她便調動了精血與之共鳴。


    不出意料,軼手中懸浮的那滴血引起了共鳴,而這個被軼創造出來的男人也和她引起了微弱的共鳴。


    否則,這個男人也不會有那麽一刻短暫的神色波動。


    “滾,你們給我滾。”夜舞歌指著神元帝國這麽幫人喝道。


    情緒激動時,雙目通紅,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水早已劃過臉頰。


    現在她才想通軼當時為什麽會無理由發脾氣,為什麽果果昨天就衝動了。


    原來隻是她還被蒙在鼓裏。


    “滾啊!我不想見到你們。”夜舞歌情緒不能自控,蹲在地上就哭了出來。


    頓時,現場由認親大會又轉變成一場家族鬧劇。


    果果拉了拉蕭曉青衣領,抬頭看向蕭曉青時心裏很不是滋味。


    “媽媽,舞舞媽媽哭了,幫幫舞舞媽媽好不好。”


    蕭曉青神色複雜的撫著果果腦袋:“先等爸爸解決看看好不好,等一下再過去。”


    “噢。”果果努了努嘴,想說什麽又有些顧忌,隻好老老實實坐在蕭曉青腿上。


    神元帝國這幫小崽子現在也不顧及他們的帝國是否保不保的住了,兩名侍衛也不顧及軼是否看著,便前去將伏景恒扶了起來。


    唯有伏昊天內心相當平靜。


    他對著夜舞歌重重一磕頭,深吸一口氣,眼神真摯的望向夜舞歌:“孩子。是帝國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


    皇叔這條命就算是償還你一家人的,要殺要剮隨你,隻求你夫君饒帝國一條生路。”


    “父王。”伏景恒這時也急了。


    卻被伏昊天伸手製止。


    沒有人比他現在更清楚現在的狀況,已經不難看出夜舞歌的確是他王兄之女。


    今天帝國的是生是死全看夜舞歌的一句話。


    他又道:“帝國有罪,但罪不及眾,若是你放過帝國千千萬萬條性命,皇叔下輩子當牛做馬也定會償還。


    還請!


    你發發慈悲吧。”


    說著,伏昊天對著地上就是砰砰砰的不斷磕頭。


    狠勁兒十足,磕到頭破血流也沒有停下。


    看到這裏,軼的嘴角不可察覺的扯了扯。


    這是要磕死他媳婦?


    但轉念一想也就算了,現在也隻有等夜舞歌先撒撒氣,自己在上去安慰幾句。


    不出軼所料。


    夜舞歌當時就憤怒出聲怒吼:“殺你有用嗎?”


    祭出一隻白玉筆就猛地向伏昊天點了過去。


    轟隆一聲,一筆點在伏昊天眉心,伴隨一道詭異光華波動。


    伏昊天身形如同斷線風箏飛出大廳,砸碎幾間房屋,才堪堪穩住。


    夜舞歌一步步顫抖著走向塔樓欄杆,一邊憤怒的嘶吼:“殺你有用嗎,殺了你我姐姐能複活嗎?殺了你我母親能活過來嗎?


    總有一天我會親自上門把你們的尊嚴踩在腳下,我要讓你們懺悔,我要讓你們贖罪,我要讓你們所謂先祖償命。”


    “天雷令,雷罰。”夜舞歌大吼出聲。


    玉筆在空中飄灑。


    霎時,一道道金色符文在空中匯聚,直衝雲霄。


    蒼穹霎時變得漆黑一片,雷光交織間,一道道雷霆傾瀉而下。


    全部轟向處在廢墟中的伏昊天。


    轟隆聲響徹不止。


    夜舞歌手中的玉筆也在不斷揮灑。


    口中不斷呐喊著“雷罰”二字。


    像是不知道疲憊般,一遍遍書寫,一聲聲呐喊。


    這還是軼第一次見夜舞歌出手,雖然也是頭一次見,但也從草之口中得知,他們這種職業沒事就算算命,有事就揮揮筆,正經叫法是叫神符師。


    終於,像是被抽空力氣了般,隨著最後一道雷霆落下,夜舞歌癱軟在地開始抱頭痛哭。


    待到烏雲散盡,地上煙消雲散之時,人群駭然的發現。


    廢墟之中,伏昊天依舊拖著燒焦的身軀朝著九星寶塔磕頭賠罪。


    頭骨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沒有抱怨過一句,也沒有叫喊出聲。


    天機閣一眾人等皆是搖頭歎氣。


    “人啊,隻有經曆過絕望才會幡然醒悟。”淩虛子不禁感歎,不忍看了眼伏景恒隨即


    拂袖離去。


    軼站在夜舞歌身邊從始終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草之亦是如此,雙方都知道她需要宣泄一番。


    雙方都很清楚,神王之強悍,可不是夜舞歌一個神君就能夠撼動的。


    除非夜舞歌親口應下,伏昊天才會毅然決然去赴死。


    天公像是應景,不消片刻伴隨著夜舞歌的哭聲,下起了的大雨。


    今天晴轉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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