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 池以搖下車窗,李明軒看著他笑了起來,提議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池以:“……好!” 李明軒是特意等著池以,他比池以年長幾歲,國外幾年也算是看著池以褪去青澀,日益的冷靜和成熟。可再冷靜的男人麵對感情也很難如自己想的一般自製,李明軒自己是過來人,和池以的處境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相似,他能理解池以此時的掙紮,看著池以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兩人很快拐到了附近的一間酒吧,這是一間靜吧,沒有太過喧囂的環境,三三兩兩的人群聚在不同的卡座裏,悠揚的薩克斯樂曲環繞在空中,氣氛十分的輕鬆閑適。 李明軒眼中浮現出一抹懷念,“這裏倒是有點像我們在國外時聯誼俱樂部的氛圍。” 池以輕笑,“聽說這裏的老板也是留學歸來,估計是受了影響吧。” 兩人找了一個偏僻的卡座,池以剛剛吃飯時沒有喝酒,此時招手叫了侍者,直接讓開了一瓶酒。 “學長?”池以示意李明軒。 李明軒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放心,小曦不管我喝酒的,你如果是擔心我晚上喝酒進不了門的話,那是多慮了。” 池以愣了一下頓時爽朗的笑出了聲。 有了喝酒這個切入點,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的輕鬆起來。李明軒沒有明確的問池以和夏澤的事,他和沈曦隻是大概猜到了一些,具體如何並不清楚。更何況感情這種事隻看當事人自己的決定,外人最好不要多嘴。李明軒隻是靜靜的陪著池以喝酒,時不時提一句他和沈曦當年的事。 池以很感激李明軒的體貼,他並非是一個習慣向他人傾訴心事的人。李明軒這樣態度如常的陪著他,反而讓他覺得自在和舒服。他看著李明軒,想象著李明軒當初和沈曦在一起時的掙紮和猶豫,對比兩人如今的幸福,心中升起淡淡的羨慕。 可夏澤和沈曦不一樣。 沈曦和李明軒在一起時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的選擇,也能為自己的感情負責。可夏澤才隻有十八歲,還根本什麽都不懂。對池以而言,最痛苦的掙紮並非是兩人之間的血緣倫常,而是他做不到像夏源那樣默默的守護,他隻想將夏澤圈在自己身邊。池以想,就算夏澤對他的感情並不排斥,可他能自私的在夏澤什麽都不懂的情況下將夏澤拐上這條路嗎? 夏澤會知道他日後將放棄什麽,麵對什麽嗎? 夏澤不知道,可他知道。 他既沒辦法像夏源一樣偽裝成一個好哥哥陪在夏澤的身邊,也沒辦法什麽都不顧的像夏澤表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認清自己的心意後遠離夏澤,從夏澤的生命中淡出去。 池以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在他又一次伸手去倒酒時,李明軒攔住了他。 “以你喝的已經夠多了!” 池以自嘲的笑笑,他喝的確實不少,卻完全沒有任何的醉意,反而是愈發的清醒。 池以收回手,第一次主動開口道:“我遇到了一個選擇。進一步可能萬劫不複,退一步卻是要後悔一輩子。學長你說我該怎麽做?” 李明軒摩挲著酒杯,意味深長道:“如何選擇要看你自己,隻是你要知道,有些選擇錯過就沒了,再也不會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池以垂下眼,神色沉鬱半晌沒有說話。 自那天晚上吃飯又過了幾天的時間,夏澤再沒有和池以聯係。池以每日都是手機不離身,卻在一天天過後眉頭皺的愈發的緊。 這兩天裏,夏澤的生活一如既往,每天都是學校上課回家,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可白曉齊和馬天磊卻是知道夏澤心情不好,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 是的,難題! 夏澤在那天賭氣離開池以後,恍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從他醒來到現在,不管是他一開始躲著池以,還是後麵順其自然的和池以相處在一起,在他心裏一直都篤定,池以一定會喜歡上他,他從沒想過池以不喜歡他的情況。 上一世夏澤和池以在一起,完全是池以掌控著節奏。兩人一開始也像這一世一樣不對付,隻是這一世夏澤是故意,上一世夏澤卻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去池家補課。直到他被池以狠狠的收拾了幾頓,才被迫變得安分下來。再後來就是夏澤被池以管的沒了脾氣,順利的上了大學。彼時池以剛在海城大學附近買了房子,夏澤不想住校就厚著臉皮蹭到了池以的公寓裏。那段時間兩人幾乎天天見麵,夏澤也不清楚池以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他。一直等他過了十九歲生日,池以才對他表白了心意。夏澤那會已經習慣了被池以管著的生活,沒有過多的考慮就答應了和池以在一起。可惜兩人才好了一年,他剛過二十歲生日沒幾天就死在了那個雨夜。 重來一世,夏澤想的最多的是如何讓池以不喜歡他,卻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發愁如何讓池以喜歡上他。 夏澤趴在課桌上擺弄著手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周末,夏澤一個人待在了家,他和池以誰也沒有提補課的事。夏誌成帶著周含清回了老宅,夏奶奶的身體一直不是太好,夏家人誰也沒敢和夏奶奶說起夏誌傑和沈嘉石的事。 網上關於沈嘉石和夏誌傑的不倫戀還在炒的沸沸揚揚,每每夏誌成出手將這個消息摁下去,總會有人重新將這個消息炒起來。 夏誌傑自視頻事件一出就躲在了老宅,安分守己再也沒有出過門。眾人找不到夏誌傑這個當事人,全部的惡意都傾注在了沈嘉石的頭上。 沈嘉石從沒覺得日子會這樣難熬,他在學校裏麵完全待不下去。不管他去哪,身後都會有人指指點點。他曾經得罪過的同學更是故意在他麵前大聲的謾罵譏嘲。他想要回家,父親卻是被他氣的住了院,並且不許他出現在麵前。母親偷偷的見了他一次,也隻是抱著他哭,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和夏誌傑搞在一起,擔心他以後該怎麽做人。 沈嘉石冷笑起來,以後?他在國內已經沒有了以後,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國。可夏家不可能讓他走,夏濱已經警告過他幾次了,他所能依仗的隻有陳輝。沈嘉石一連幾天都在拚命的聯係陳輝,陳輝不是想要搞臭夏家嗎?反正他已經和夏家撕破臉,不介意繼續出一把力。隻是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陳輝把他用過就丟。 周六晚上,沈嘉石終於在天海會館停車場堵住了陳輝。陳輝身邊的保鏢遠遠的將他擋在外麵。沈嘉石急切的大喊著:“我有事和陳叔說。” 陳輝隔著保鏢淡淡的瞥了沈嘉石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塊髒了的抹布一樣,揮揮手讓保鏢把他趕走。 沈嘉石掙紮起來,“我手裏有夏家的其他把柄。” “你說什麽?”陳輝玩味道。 保鏢停住了手,沈嘉石飛快道:“你不就是想要搞臭夏家嗎?我手裏有夏家的其他把柄,我可以幫你。” “幫我?”陳輝挑眉,示意保鏢把沈嘉石帶到了他的麵前。“怎麽幫?” 沈嘉石咬咬牙,“你先答應我,事後要送我出國。” 陳輝笑了起來,“那要看你說的消息夠不夠這個價值了。” 沈嘉石狠狠心:“我有我和夏濱上床的視頻。” 沈嘉石和夏濱在一起完全是出於蓄意。他恨夏誌傑,一邊和陳輝勾搭在一起,從老宅偷畫賣給陳輝偽造成夏誌傑輸給怡然居的假象,一邊故意勾引了夏濱,錄下了兩人在一起的視頻。沈嘉石最初的設想很好,他靠著陳輝撈一筆,事發之後將一切都推到夏誌傑的頭上。陳輝保證過會給他安排好退路,到時他就把他和夏濱的視頻發給夏誌傑,好好惡心夏誌傑一把。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陳輝會翻臉不認人。 沈嘉石說完就看著陳輝,陳輝嗤笑,“不過是又一件桃色醜聞而已。”言語間並不在意。 沈嘉石攥緊了拳頭,孤注一擲道:“那夏誌成瞞著夏澤,算計夏爺爺留給夏澤的遺產,這個消息夠不夠?” 陳輝的興趣被挑起,衝著沈嘉石點了點下巴,“哦?” 最開始,沈嘉石並不知道夏誌成從老宅帶走那幅《月下廬山圖》的用意,可夏誌成瞞著夏澤卻是毫無疑問。及至他和夏誌傑的視頻被陳輝放出,他才隱隱意識到什麽。雖然關於這件事他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可沈嘉石相信,隻要陳輝想,就一定能找出證據。因此,他將這件事當做了他和陳輝談判的最後籌碼。 沈嘉石講的詳細,陳輝倒是沒想到那些字畫背後還有這麽一層故事。他最先想到的是池家,看起來池家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爆出來,光是池家的反應估計就夠夏家頭疼的了。 陳輝滿意的笑了起來,示意身邊的一名保鏢跟著沈嘉石走,該怎麽做沈嘉石自己知道。 “新聞一見報,我要立刻出國。” 沈嘉石可以想象夏家看到新聞後的反應,甚至是池家都未必會放過他。 陳輝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沈嘉石沒有聽到陳輝的承諾,心中忐忑。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留在國內就是被夏家慢慢弄死,不如拚死一搏。他發狠的看著陳輝遠去的身影,緊張的摸了摸衣兜。有過了一次被陳輝利用的經曆,他這次在見陳輝之前特意在身上裝了一個微型的攝像機。他不相信陳輝,又恨陳輝對他的利用。有了這段視頻,陳輝也要掂量掂量了。 沈嘉石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已經想好要把這段錄下的視頻寄給誰了。 第40章 爆料 夏澤晚上做了一個夢,夢中仿佛又回到了鳳凰小區。他和池以衡在那裏幸福的生活著。他大學畢業,他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他和池以衡去國外結婚,他們一起過了很多年,然後一起慢慢老去。 這個夢境太長太真實,仿佛是真的經曆了一切一樣。夏澤早晨睜開眼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差點分不清自己在哪裏。他看了一眼時間,才早晨七點,今天是周末,又不需要去找池以衡補課,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這樣想著,夏澤翻了個身,拉著薄毯蓋住臉想要繼續睡一會,可清醒的神智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夏澤鬱悶的起身飛快的衝了一個澡,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現在了餐廳。父親和周含清昨晚留在了老宅沒有回來,夏凱估計是還沒起床,偌大的餐廳隻有夏澤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夏澤的錯覺,他總覺得廚房的幾名幫傭阿姨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似乎隱隱帶著同情。 同情? 夏澤疑惑的看向了離他最近的幫傭阿姨,兩人視線一碰,幫傭阿姨和藹的衝著夏澤笑笑,一邊順手塞給了夏澤一盤小包子。夏澤茫然的接過包子,感覺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一直到他吃完早餐,偶爾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還是讓他覺得哪裏有問題。夏澤滿腹疑慮的回到了房間,隨手拿起手機才發現昨晚手機充電早晨一直沒開機。 夏澤摁下了開機鍵,腦海中正胡亂的想著今天要做什麽,就聽到一條接一條的短信提示音響起。十幾條短信全是提醒他有未接電話,其中未接最多的電話來自池以衡。他捏著手機遲疑半晌,猜不透表哥一早急急給他打電話是為了什麽。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撥回去,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白曉齊。 夏澤記得剛看過的未接來電裏麵好像也有白曉齊的電話,他摁下了接通鍵,神情不解道:“白曉齊,出什麽事了?” “臥槽,夏澤你終於開機了,你看新聞了嗎?” “什麽新聞?” “我就知道!”白曉齊暴躁道:“夏澤你快點開電腦,我給你幾個地址,這次你可是出名了。” “我?出名?什麽意思?”夏澤一邊開電腦一邊茫然的問道。 “一句話說不清楚。”白曉齊努力梳理著,“就是有神秘人出來替沈嘉石翻盤,爆料說沈嘉石和夏誌傑在一起是被迫的,他其實是夏濱的戀人,還放了一段沈嘉石和夏濱在一起的視頻。” 夏澤剛想說這有我什麽事,白曉齊又接著道:“後來又有人爆料說是沈嘉石在視頻事件之前其實已經和夏家鬧翻了,因為夏家逼著他偽造古籍字畫,他不肯。大概就是你爺爺去世前給你留了不少的東西,好像是字畫什麽的。你家人沒告訴你這件事,預備著偷偷分了這批字畫,還逼著沈嘉石臨摹贗品換出其中的真跡,打算用假東西忽悠你。對方還說你們家這麽多年不遺餘力的培養沈嘉石就是為了做這個,沈嘉石不肯,被你爸打擊報複,連他家的房子都被你爸給占了。” 白曉齊一口氣說完,隻覺得和夏家的狗血三角戀遺產風波比起來,他爸的小三私生子劇情簡直是弱爆了。 夏澤此時已經打開了白曉齊發來的幾個地址,和上次的視頻事件一樣,這些爆料並沒有出現在主流的網絡媒體上,而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小論壇。可即使這樣,這篇新聞下麵的點擊也讓夏澤驚心不已。 夏澤沉默的將這條新聞看了好幾遍,大概猜到了這個所謂的神秘爆料人就是沈嘉石,聯係到那幅《月下廬山圖》,他心底其實已經相信了沈嘉石的話。哪怕沈嘉石說的這些是為了故意惡心夏家,大部分內容也都應該是真的。夏澤想起舅舅帶著那幅廬山圖找到父親時,父親不自然的表情,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早晨表哥的未接電話,餐廳幫傭阿姨眼中的同情,如今看來也都有了原因、“夏澤你看完了嗎?”白曉齊問了一句。 夏澤嗯了一聲。 白曉齊聽夏澤這種語氣,琢磨著這條新聞估計是真的,夏澤現在心裏應該不痛快。他想著該安慰夏澤幾句,可讓他擠兌人沒問題,安慰人可就要了老命了。白曉齊對著電話遲疑了半晌,鬼使神差的擠出了幾句話,“哈哈,我還以為隻有我爸渣,你爸比起來也不差。” 夏澤:“……” 白曉齊:“……” 臥槽!臥槽!臥槽!白曉齊心裏一大群草泥馬呼嘯而過。他對天發誓是真想安慰夏澤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就禿嚕了這麽一句。白曉齊正想著該怎麽找補回來,夏澤拿著手機低低的笑了起來,“你說的對。沒事我先掛了,我得回老宅一趟。” 白曉齊隱約覺得夏澤現在的情緒似乎不對,可夏澤這樣說了,他也隻能說沒事掛斷了電話。夏澤要回老宅?不是要回去鬧一場吧? 夏澤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他回老宅想要幹嘛?拉著奶奶追問新聞的真假?他心裏其實明白這條新聞應該是真的,起碼關於爺爺給他留了東西的事是真的,回老宅確認根本是一件沒必要的事。可他不甘心!不說這一世,就說上一世他活到二十歲都沒有見過任何爺爺給他留的東西,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他就想問一句為什麽?他不在乎那些東西,他就想知道為什麽他不知道?為什麽沒人告訴他? 夏澤很快收拾好東西攔了一輛車趕往了老宅。在他出門之際,池以衡正好到了夏家老宅。 事實上,池以衡最早看到了這條新聞,他第一時間就給夏澤打電話。可夏澤手機關機,在聯係不到夏澤的情況下,池以衡直接找到了夏誌成。 老宅書房內,夏誌成和池以衡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並不怎麽融洽。屋內低氣壓密布,頗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池以衡沉穩的坐在那裏,仿佛感受不到屋內的氛圍一般。他神情專注的看著麵前的夏誌成,嘴角微揚,一副晚輩麵對長輩時的恭敬模樣。池父現今不在海城,兩日前去了中京,他此時是代表池家,正式來向夏家交涉夏爺爺遺囑的事。 池以衡的對麵,夏誌成低頭品著茶,神色看似平靜,腦海中卻在飛速的轉著池以衡剛剛說過的話。 夏澤已經十八歲了,有些東西該給夏澤了。 池以衡的口氣太過篤定,就像是知道些什麽內幕一樣。夏誌成摸不透池以衡知道多少,或者說是池家知道多少。如果池以衡僅僅是憑著今天的新聞和猜測虛張聲勢,他完全可以打個太極輕輕鬆鬆的將這件事推回去。可要是池以衡知道的更多呢?當初那幅《月下廬山圖》和《報春圖》池以衡都是見過的,具體怎麽回事池以衡也清楚。夏誌成現在有點後悔讓池以衡替他出麵和怡然居交涉了。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夏誌成不敢冒險,放下茶盞問了一句。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夏家手裏確實替夏澤保管著一些東西。 池以衡笑笑,語氣不失恭敬道:“父親原來想著夏澤年幼,這些東西由夏家保管最是妥帖。可如今夏澤已經成年,父親覺得夏澤也是時候該學著承擔自己的責任了。” 依著池以衡原先的打算,這些東西先不急著要回來。東西留在夏家的手裏,夏家為了“自己”的東西,才有可能盡心盡力的排查真假,追回之前流失出去的字畫。可如今網上的新聞一出,池以衡立刻意識到這是另一個機會。一個通過沈嘉石和夏家博弈,真正逼著夏家吐出全部東西的機會。 幾乎是在看到新聞的瞬間,池以衡就猜到了所謂的爆料人是沈嘉石,而他的背後站著的必然是陳輝。池以衡雖然不知道沈嘉石怎麽會蠢到和陳輝聯手對付夏家,卻不忘利用這個機會。在來夏家之前,他已經通過墨禦暗示陳輝,想從沈嘉石手裏買一筆消息。沈嘉石既然知道夏爺爺遺囑的事,那麽夏爺爺到底留了些什麽東西給夏澤,他應該也會知道一些。與其等著夏家良心發現,不如逼著夏家沒有了退路,借著這件事給夏澤爭取到他應得的東西。 池以衡說的冠冕堂皇,夏誌成聽著嘴角微扯,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雖然摸不透池家到底知道多少,卻是肯定池家知道這件事絕對是在近期。也許那幅《月下廬山圖》根本就是池父故意送回到他手裏,為的就是試探他的反應。還有之後的《報春圖》,什麽池以衡的朋友買下,指不定就是池家自己找的畫,借著朋友的名義詐了夏家一千萬。 夏誌成心裏猜忌著,麵上卻是絲毫不顯。如今不論是夏家還是他的處境都正是最尷尬的時候,他們正需要池家這個盟友。關鍵時刻池家一句話可比夏家自己出來洗白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