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周振不停的回想著夏誌成在書房和他說的話。當夏誌成說有件事要麻煩他時,他絕對想不到夏誌成會讓他看這段視頻,這段他已經無比熟悉,甚至連裏麵的對話都能背下來的視頻。 一霎那,周振幾乎以為夏誌是成在說反話,那個從周含清屋內拿走攝像頭的人就是夏誌成。可他看著夏誌成的表情,完全在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許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夏誌成輕輕的看了過來。兩人目光一碰,周振心中微震,極快的收斂了臉上不該有的表情,配合的做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是……”他聽到了自己問出口的聲音。 夏誌成沒有詳細的解釋,隻是將這段視頻交給他,讓他找人放出去。 周振想到這裏,煩躁的皺皺眉。他不知道夏誌成這段視頻到底是怎麽來的?周含清前腳發現攝像頭丟了,後腳夏誌成就拿出了這段視頻。無論是夏誌成自己拿的,還是夏凱拿走交給池家,都不是什麽讓他愉快的消息。更麻煩的是,夏誌成的意思是打算把周家推出去當試探先和陳輝杠上,偏偏他又無法拒絕。他之所以一直拖著不肯將視頻拿給夏誌成,除了利益最大化的原因,也是想著既能占了夏誌成的人情,又能從這件事裏麵脫身出來。看看池家,打著中立的旗號立足海城多年,周家雖然被綁在了夏誌成的身上,但長遠看池家的做法才是最安全的。可現在,周振摸到了口袋裏u盤的形狀,隻能寄希望於夏誌成這次不會失手了。 周振離開後,夏家書房安靜了下來。夏澤放下了耳機正打算給池以衡打個電話,前院隱隱傳來一陣動靜。夏澤最先想到的是池以衡回來了,當即興衝衝的奔下了樓。 “表哥!” 夏澤的笑容在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愣了一下,隨即笑容綻放的更大了。“舅舅。” 出現在門口的人正是池守正,而不是夏澤以為的池以衡。 池守正看到夏澤顯然十分高興,尤其是看夏澤的樣子似乎和池以衡相處的相當不錯,池守正更是心中安慰,覺得總算是對得起去世的妹妹,沒有讓夏澤疏遠了池家。 “舅舅您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夏澤心中十分意外,昨天表哥還說舅舅要再有兩三天才會回海城。 池守正笑笑,他本來是不準備這麽趕著回海城的,葉家的老爺子也想著他能多在中京待幾天。可偏偏昨天池以衡打電話提了一句夏澤受傷的事,池守正就再也待不住了,恨不得連夜趕回來。還是葉家老爺子勸說夜航不安全,一早安排人把他送了回來。當然這些就沒必要和夏澤提了,池守正一語帶過了回來的事,重點放在了夏澤的身上,“小澤你的傷怎麽樣了?來讓舅舅看看。” 夏澤答應了一聲正要上前,突然想到了身上的吻痕,神情一滯,支支吾吾道:“其實已經沒事了,表哥早晨剛剛幫我上過藥。” 池守正不放心,還是覺得親眼看到才安心。夏澤窘然的拉著衣服,拖拉著不肯上前。池守正看出了夏澤磨磨蹭蹭似乎不情願的樣子,雖然有點失望於夏澤還是和他不太親近,但總歸是心疼夏澤占了上風,也就沒再堅持。 夏澤心中鬆了一口氣,又覺得他剛剛的行為怕是傷了舅舅的心,彎了彎眼睛,討好的湊在了池守正的身邊。池守正好笑的看著他,透過夏澤那雙和池欣雲一模一樣的眼睛,簡直就像是看到了年幼的池欣雲。小時候池欣雲也是這樣,做了錯事就捧著笑臉,一臉諂媚的跟在他的身邊,像個小尾巴一樣。 池守正想到這裏,哪裏舍得再怪夏澤,笑容滿麵的聽著夏澤絮叨著這段時間的事。表哥布置的作業太多了,表哥對他太過嚴厲了,表哥不讓他玩遊戲,表哥……總歸一句話,他最近很聽話,舅舅不用再擔心了。 池守正慈愛的看著他,他對夏澤的未來沒有什麽要求,也許是池欣雲去世的太早,池守正隻想看著夏澤開開心心的長大。夏澤有出息也好,沒出息也罷,在他眼裏都是他疼愛的外甥,沒什麽區別。 池以衡中午到家時並不知道父親已經回來了。池守正回來的太過突然,夏澤又一直陪著池守正,還以為有人通知池以衡了,也就忘記和池以衡說了。 “小澤。”池以衡進門後,習慣性的叫了一聲。一般他每次回來夏澤聽到動靜都會出來,養成了他回來第一時間找夏澤的習慣。 彼時,夏澤正陪著池守正坐在客廳聊天,聽到了池以衡的聲音,他心虛的看了池守正一眼,規規矩矩的迎了過去,“表哥。” 池以衡沒有看到池守正,親昵的伸手揉了揉夏澤的頭發,嘴角上翹,“上午做什麽了?” 夏澤眨眨眼,立刻意識到池以衡還不知道舅舅已經回來了。為了防止池以衡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他果斷道:“舅舅回來了。” 池以衡:“……” 客廳的中央,池守正笑眯眯的看了過來。池以衡和夏澤的感情越好,他看著越是高興,一時還沒有想到其他。 池以衡很快的調整了情緒,笑著道:“父親。” 池以衡中午回來是特意陪夏澤吃午飯的,如今多了父親,三人坐在一起,氣氛也十分的其樂融融。當然要是他和能夏澤更親密一點就更好了。 池以衡挾了一塊魚肉,小心的挑去了裏麵的刺,放在了夏澤的麵前。 夏澤臉上露出了一個客氣的笑容,小聲道:“謝謝表哥。” 池以衡雖然知道夏澤是故意這樣的,可看著夏澤臉上客氣的神色,他還是覺得異常的礙眼。要是現在坦白……池以衡頓了頓,放棄了心中的這個念頭。 他和夏澤的事遲早是要坦白的,不過怎麽也要等夏澤高考完。他不知道父親到時會是什麽反應,萬一情緒太過激烈,影響到夏澤的情緒,進而影響到高考就不太好了。 秉承著這個念頭,池以衡和夏澤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表現的規規矩矩。隻是兩人習慣了親密,突然要做出保持距離的樣子,不論是夏澤還是池以衡都有點不習慣,兩人之間的舉動更是刻意的有一些違和。 池守正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敏銳的注意到了夏澤和池以衡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場。要說兩人的感情好,可他們似乎表現的平平。可要說兩人感情不好,池守正想到池以衡剛剛到家時對夏澤的態度,還有夏澤提起池以衡時候的語氣,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難道是兩個人吵架了? 池守正心中存了疑問,心思也就更多的放在了兩人的身上。好在有了最開始的不適應,無論是夏澤還是池以衡都很快調整了過來。等到了吃完飯,兩人之間的相處就客氣的自然了很多。可池守正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心中還是隱隱覺得有什麽是他疏忽的。 吃完飯沒多久,夏澤找了一個借口溜回去做題。這還是他第一次積極踴躍的表現出了學習的欲望。池以衡表情克製,可眼神卻是出賣了他,含笑目送著夏澤一溜小跑上了樓。 池守正衝著夏澤的背影笑笑,正要扭頭和池以衡說什麽,驀地看清了池以衡的眼神,心中猛地一震。池以衡的眼神太過溫柔,印象中池以衡從未交過女朋友,更不要提用這種眼神去看另一個人了。 池守正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下一刻池以衡已然回神,對上了池守正仿若洞察的目光,池以衡心跳加快,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池守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狐疑的移開了視線。 父子二人的第一次交鋒以池以衡的勝利而告終。 因著池守正回來,池以衡不能像以前一樣陪著夏澤一下午,而是在書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向父親做了一個匯報。說到最後,池以衡猶豫了一下,遲疑的看向了父親的方向。 他和夏澤有一件事一直瞞著父親,不是他和夏澤的關係,而是調查姑姑的死因一事。最開始調查韓玲的時候,夏澤不願意驚動池家。當時他們並不知道韓玲的身份,夏澤不希望把池家牽扯進來,池以衡也就順了夏澤的意思。可隨著韓玲真實身份的暴露,進而又牽扯出了夏誌成和姑姑的死不清不楚。池以衡打算把這一切都告訴父親時,池父又去了中京,這些事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怎麽了?還有其他的事?”池守正疑惑道。 池以衡點點頭,“有件事,是關於姑姑去世的事。我懷疑姑姑去世不是意外,而是被害死的。” 回應池以衡這句話的是池守正長時間的沉默。他靜靜的坐在那裏,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小澤知道嗎?” 池以衡愣了一下,隱隱猜到了父親的意思,馬上開口道:“小澤知道,他找了一個私家偵探,這件事也是小澤最先懷疑的。” 聽說是夏澤最先懷疑的,池守正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夏家遺囑的事情一出來,他就已經開始懷疑了。池以衡年紀太小,對夏老爺子印象不深,他當年可是跟著父親見過夏老爺子無數次,對夏老爺子的為人作風清楚的很。 夏家不是暴發戶,遺產的分配不以家主的喜好而定,尤其是夏老爺子留給夏澤的那些東西是夏家在海城立足的根本,是夏家一代代傳下來的根。依著夏家的傳統,必然是應該傳給長子長孫的。再不過,也應該是夏家幾兄弟平分,夏澤是萬萬不夠格繼承的。可偏偏,夏老爺子把那些東西都留給了夏澤。要說是因為欣雲的死,夏老爺子對夏家心生愧疚的話,隻是把池家的那些字畫留給夏澤就足夠了。本來也是,他們都以為欣雲是死於意外,這件事也怪不到夏家的頭上。可事實是夏老爺子把全部的東西都留給了夏澤,甚至越過了夏誌成他們一輩。池守正想了又想,也隻能是認為夏老爺子良心不安,覺得他虧欠了夏澤。除了欣雲的死,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池守正因為這件事輾轉反側好幾天,欣雲是他的妹妹,夏澤是他的外甥,兩人都是他難以割舍的親人。他固然想要翻查當年的事為妹妹討一個公道,可又擔心這件事會刺激到夏澤。夏家畢竟是夏澤的家,萬一夏澤接受不了這件事怎麽辦?夏澤才十八歲,他能承受一夕之間,父親、爺爺、夏家的這些親人可能是害死他母親的凶手嗎?沈嘉石的事已經讓夏澤受了不小的刺激了,再加上這件事,池守正擔心夏澤根本無法扛下來。 欣雲已經去世多年,夏澤是她留下唯一的孩子,池守正在追查池欣雲死因真相和擔心夏澤受刺激之間幾經掙紮,最終還是選擇了睜隻眼閉隻眼讓這件事過去。他以為這件事會是他一生的遺憾了,沒想到居然是夏澤最先提了起來。 池守正想到這裏,更是心疼夏澤,也不知道夏澤這段時間一個人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小澤什麽時候知道的,他查到了多少?” 池以衡沒有隱瞞,從頭到尾詳細的講了一遍。從韓玲的存在講到了夏源的身份,一直到夏誌成在其中的反應。 池守正再次沉默了下來,他揮揮手示意池以衡,“以衡你去看看小澤,我一個人靜會。” 池以衡擔憂的看了父親一眼,“父親?” 池守正擺擺手,道:“我沒事。” 他已經隱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如今與其說他是因為夏誌成的事情而憤怒不如說他是為了欣雲而心疼,為了夏澤而心疼。池守正看向了桌上的全家福,池欣雲透過鏡框正衝著他甜甜的笑著。他想著早逝的妹妹和鬱鬱而終的父親,池家和夏家的那些情分已然煙消雲散了。 第62章 暴露 池守正一個人在書房從下午坐到了晚上,因著他的吩咐,中途沒有人敢去打擾他。 夏澤聽池以衡說了他把他們私下調查的事情告訴了舅舅,擔心舅舅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他猶豫的想去看看舅舅,征詢的看向了池以衡。池以衡也擔心父親的狀況,比起他自己,這個時候夏澤顯然更能討父親的歡心。他摸了摸夏澤的臉,肯定的點了點頭。 有了池以衡的肯定,夏澤很快推開了書房的門。夕陽西墜,暮靄沉沉,整個書房籠罩在一片陰暗的光影中。池守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麵,背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夏澤小聲的叫了一聲,“舅舅。” 窗前出神的池守正被他這一聲喚回了神,緩緩的轉身打開了書房的燈,寬厚的衝著夏澤笑笑,“是小澤啊。” 暖色的燈光下,池守正的身影顯得寂寥無比。夏澤看著舅舅仿佛失了精神氣的臉色,心中一酸,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舅舅,要吃飯了。” 夏澤的個子已經比池守正都要高一點了,池守正欣慰的打量著夏澤,斟酌著開口道:“小澤你……” 夏澤知道舅舅要說什麽,搶著打斷了舅舅的話,“我知道,不論是誰,我都希望查出真相給母親討一個公道。” 他說的幹脆,神色更是堅定無比,池守正看著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夏澤的右肩,感慨道:“好孩子。”無論池以衡在池守正麵前說了多少,都比不過夏澤簡單的這麽一句。池守正徹底的放下了心,看向夏澤的眼神更是寬慰。 池以衡靠在門口,眼前的一切讓他嘴角微揚。父親,小澤還有他,他們一定會是幸福的一家人。眼看著父親和小澤有繼續聊下去的打算,池以衡適時的插嘴道:“父親和小澤你們都不餓嗎?” 池守正恍然記起夏澤是來找他吃飯的,頓時笑了起來。 晚餐的氣氛比起中午來又好了一些。夏澤和池以衡雖然還故意保持著距離,但三人的互動卻是實打實的像是一家人。淡淡的幸福氣氛彌漫在餐廳四周,一切都溫馨無比。吃過晚飯後,池父回了房間休息,夏澤跟著也要離開。池以衡趁著四周沒人伸手捏了捏夏澤的手,夏澤看了他一眼,挑眉笑了起來。 打著換藥的旗號,池以衡跟著夏澤回到了房間。夏澤在他的幫助下脫掉了t恤,白皙的上身露了出來。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他身上的吻痕淡了許多,若不細看也隻會以為是蚊蟲叮咬留下的痕跡。相比吻痕的淡去,夏澤左肩的淤青越發顯得烏青猙獰。 池以衡小心的伸手摸了摸,低頭在淤青上麵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夏澤癢的歪了歪頭,一臉促狹的衝著池以衡比了一個口型,“舅舅。” 池以衡驀地笑了起來,伸手捏住了夏澤的下巴湊過來親了一口,另一隻手已經探過來開始解夏澤的褲子。夏澤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慌張的攔住了池以衡的手,第一反應是緊張的看向了門口。 池以衡忍著笑掰正了夏澤的臉,一本正經道:“擦藥前你不洗個澡?” 夏澤:“……” 池以衡很快把夏澤剝了一個幹淨,放水讓他坐到了浴缸裏麵,自己身上的衣服卻是一件都沒少。夏澤搗亂的伸手揪了揪池以衡的襯衫,池以衡正要給夏澤洗頭,隨手在他額頭彈了一下,警告道:“閉眼,別鬧。” 夏澤乖乖的閉上了眼,仰著臉。池以衡小心的避開夏澤的耳朵把他的頭發打濕,將洗發液倒在了他的頭上,力度合適的揉了起來。不一會,夏澤的頭上和他的手上就全是白色的泡泡。有泡沫順著夏澤的頭發流到了臉上,夏澤就要伸手去擦。池以衡在他之前拿著毛巾擦了幹淨,夏澤閉著眼扭頭找到了池以衡的方向,衝著他咧開了一個笑臉。 池以衡神情柔和,眼前的夏澤讓他想到了什麽,低聲問道:“小澤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幫你洗澡的那次?” 夏澤茫然的“啊”了一聲,顯然是不記得了。 池以衡笑笑,仔細的幫夏澤衝幹淨了頭上的泡沫。整個過程夏澤都乖乖地配合,讓低頭低頭,讓抬頭抬頭。池以衡對比夏澤小時候,笑道:“那會你要是有這麽乖就好了。” 那個時候池欣雲已經去世幾年了,夏澤也和池家越來越疏遠。池父每次把夏澤接到池家小住,夏澤都要各種鬧騰。池以衡記得那次是夏澤在後院滾了一身的泥,傭人要給他洗澡,他死活不讓,抱著手裏的玩具坐在地上哭的那個撕心裂肺。當時父親有事出去了,隻有池以衡在家。傭人哄不住夏澤,隻能找他出馬。池以衡各種誘哄威脅,費勁千辛萬苦才哄得夏澤答應洗澡。整個過程中夏澤那個折騰,不僅濺了他一身的泥水,更是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洗個頭也能哭半天,簡直比他在學校跑五千米都要累。 池以衡這樣一提,夏澤也想了起來。他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池以衡一眼,那個時候他好像是故意在折騰。以至於池以衡估計是被他鬧騰的煩了,給他洗澡的時候特別用力,皮都要被池以衡給搓紅了。夏澤的控訴讓池以衡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當時還真不是故意的,隻是第一次給夏澤這麽小的小孩洗澡,沒有把握好力度而已。 洗完了頭就是打沐浴露,隨著池以衡的動作,夏澤的小兄弟不出意外的在他的麵前站了起來。夏澤低頭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看向了池以衡。池以衡眼神暗了暗,伸手包裹住了精神無比的小小澤。 兩人這一折騰,等到夏澤洗完澡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長期的水汽蒸騰讓夏澤白皙的膚色泛著粉紅色的光澤。他赤著上身套了一件淺灰色的家居長褲,一雙眼睛波光瀲灩,垂著腿坐在了床前等著池以衡給他擦藥。 上藥的過程可謂是酷刑。夏澤咬著牙忍耐著,之前洗澡時生出的那麽點旖旎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醫生吩咐過想要藥效發揮,就得大力的揉開。池以衡雖然心中不忍,也隻能是溫言安慰著夏澤,“很快就好了,再忍忍。” 夏澤咬牙點了點頭。 上完藥,收拾好,池以衡沒敢再多留,他已經在夏澤房間待得時間夠長了。走之前,他沒忘叮囑道:“早點睡,不許玩手機,也不許玩遊戲。” 夏澤壞心眼的看著他,示意身邊空著的半張床,“表哥你不留下嗎?” 池以衡挑眉,“你是想看我半夜被父親趕出去?” 夏澤笑了起來,繼而認真道:“我們什麽時候告訴舅舅?” 池以衡替他理了理被子,低頭親了他一下,“等你高考完。” “嗯!” 池以衡離開夏澤房間的時候,順手關了燈。他合上門轉身就要走,卻不防池守正站在走廊的一頭,神情難辨喜怒,語氣低沉的叫住了他,“以衡。” 池以衡的心猛地一跳,轉身鎮定的看向了父親,“父親,您還沒睡?” 池守正沒有回答池以衡的話,而是死死地盯著池以衡的襯衫領口處,在第三顆扣子的位置,有小半個牙印若隱若現,是剛剛夏澤情動時沒忍住咬的。本來夏澤咬的時候是特意挑了能被襯衫蓋住的地方,隻是事後池以衡光顧著給夏澤上藥,一時忘記了係好扣子。 池守正的手微微的哆嗦了起來,腦海中的那個猜測變成了現實。這個孽子……小澤才剛成年……鬧鬧哄哄的各種念頭鑽入腦海,池守正顧忌著鬧起來被房間裏麵的夏澤聽到,狠命的壓下了怒氣,用力的剜了池以衡一眼,陰著臉道:“你跟我來。” 池以衡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事到如今,他反而坦然起來。他和夏澤的感情本來就沒準備瞞著父親,隻是因著臨近高考,他不想讓夏澤分心,才打算過了這段時間再和父親坦白。 三樓書房內,隔著一張書桌,父子二人沉默相對。 整個書房籠罩著一層壓抑的氣氛,池以衡率先開口道:“父親,我和小澤……” “你閉嘴!”池守正的怒氣轟然冒出,仿佛一堆柴火瞬間被點燃。他哆嗦著手指著池以衡,怒不可遏道:“你知不知道小澤是誰?他是你姑姑唯一的兒子,是你的弟弟。你不說好好照顧他,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