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小……”  “小澤出事了。”短短五個字,池守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電話的背景聲音十分的嘈雜,有喧鬧的人聲和瓢潑的雨聲。池守正握著手機,似悲痛又似歎息道:“以衡,盡快回來吧。”  池以衡足足反應了一分鍾才意識到父親在說什麽,手機從掌心滑落,一瞬間他仿佛身處曠野,四周靜謐無風,他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又似乎聽到了。小澤出事了,怎麽可能?他昨天才和小澤通的電話,小澤還在電話中鬧著要他趕緊回國,不然就不要他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小澤怎麽會出事?父親是在騙他的對不對?  十個小時後,池以衡雙眼通紅的出現在了池守正的麵前。從停掉國外所有的工作到連夜坐飛機趕了回來,九個小時的漫長飛行,他一直沒有合過眼。隻要一合上眼,他就會想起夏澤,想到夏澤一個人在雨夜找不到他害怕的樣子。  夏澤的屍體保存在醫院,池守正在醫院守了一天一夜。十七年前他在這家醫院送走了妹妹,十七年後他又在這家醫院送走了妹妹唯一的孩子。看到池以衡,池守正什麽也沒說,隻是示意池以衡去送夏澤最後一程。  池以衡不知道他是怎麽走到夏澤麵前的。也許是經過了打理,夏澤的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安靜而又乖巧。他小心的把手放在夏澤的臉上,觸手的感覺冰涼。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手把夏澤身上蓋著的白布朝著上麵拉了拉,就像過往無數次他擔心夏澤會著涼一樣。做完了這個動作,他輕輕的坐在了夏澤的身邊,親昵的揉了揉夏澤的頭發,低聲道:“小澤,我回來了。不要怕,表哥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池以衡就這樣在夏澤的身邊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三天裏,墨禦和特意從中京趕來的李明軒都曾勸過池以衡,讓夏澤入土為安。池以衡沒有說話,就像是沒有聽到他們說的一樣。墨正擔心池以衡出事,直接住到了醫院。池以衡陪著夏澤,他在外麵陪著池守正。兩人一起守著,就怕池以衡一個想不開。  三天之後,雙眼紅腫,形銷骨立的池以衡終於同意把夏澤下葬了。在墓地的選擇上,池以衡執意挑了一塊雙人的墓地,一半存放夏澤的骨灰,一半留給他自己。  夏澤下葬之後,所有人都以為池以衡會消沉很長一段時間,卻誰也沒有想到他在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公司。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在海城市長王修武放出風聲要調走,孫德元和夏誌成競爭海城市長最關鍵的時刻,池家旗幟鮮明的站在了孫德元的一邊,不僅狠狠的落了夏家的麵子,更是明晃晃的和夏家撕破了臉。  夏澤下葬的第一個星期,韓玲的真實身份爆了出來。似乎是有人暗中操控一樣,一夜之間,韓玲是夏誌成的情人,而她和夏誌成之間還有一個兒子養在夏家的新聞就傳遍了整個海城的大街小巷。  就在海城人民津津樂道於夏誌成的緋聞八卦之餘,又一條關於夏家的醜聞爆了出來。已死的夏爺爺曾經給夏澤留下了巨額的遺產,而在夏澤活著的二十年裏,他不僅沒有見過夏爺爺留給他的任何東西,更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據知情人透露,這筆遺產數目巨大,夏家人曾瞞著夏澤為了這筆遺產的分配起過幾次衝突。  兩條醜聞的鋪墊下,孫德元親自為夏澤洗脫了罪名,找到了目擊證人力證殺死韓玲的不是夏澤而是周含清。海城的形勢一時風起雲湧,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了周含清,而夏誌成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被拖下了水。  為什麽殺人的是周含清而頂罪的卻是夏澤?是誰的主意?現場所謂的“有夏澤指紋的證據”又是怎麽來的?這些問題聯係著前麵的兩條醜聞,周含清因著和韓玲爭風吃醋而殺人,夏誌成覬覦夏澤身後的巨額遺產而推夏澤出來頂罪,甚至偽造現場證據的結論迅速的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真相,同時也成為了法庭確認的真相。  很快,周含清和夏誌成分別被羈押。在此過程中,十七年前池欣雲死亡的真相又被牽扯了出來。夏源的出麵指控,徹底斷了夏誌成的後路,連帶著夏奶奶也以包庇罪的名義被抓了起來。幾乎是一夕之間,整個夏家風雨飄搖,曆代夏家子孫數百年在海城打下的根基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被毀於一旦。  夏澤下葬的第二個星期,池以衡在夏澤的墓前見到了夏源。  夏澤活著的時候,夏源一直暗戀夏澤。他眼睜睜的看著夏澤和池以衡在一起,卻沒有任何的資格阻止夏澤。不甘、嫉妒、後悔日日啃噬著他,他想要離開夏澤,卻又舍不得,他是夏澤的哥哥,也隻能是夏澤的哥哥。在夏澤看不到的地方,他和池以衡不知道衝突過多少次,他知道池以衡厭惡他,他更厭惡池以衡。隻因為,夏澤的眼裏全是池以衡。  夏源以為他會默默地守護夏澤一輩子,卻沒想到是他親手把夏澤送上了絕路。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不相信夏澤,夏澤不會出事。隻要拖過一天,池以衡就會趕回來。  夏澤出事之後,夏源隻覺得整顆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韓玲死了,夏澤死了,為什麽他還活著。他日日的痛恨著自己,他想要補償夏澤,想要為夏澤做什麽,卻不知道他能做什麽,直到池以衡找到了他。  夏源仔細的把一束小雛菊放在了夏澤的墓前,無視了一旁池以衡對他的冷淡,輕聲道:“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夏家已經倒了,孫德元你準備怎麽辦?”  池以衡彎腰拿開了夏源擺好的花,隨手丟在了一邊,冷聲道:“後麵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夏源堅持:“我也想為小澤做點什麽。”  池以衡溫柔的凝視著墓碑上夏澤的照片,說出口的話卻是無比的冷酷。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贖罪了?你和夏誌成本質上都是一樣的自私,你所謂的出力不過是想求一個心安而已,小澤不稀罕。”  “……”  夏源最終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墓地,隻剩下了池以衡自己一個人。他靜靜的看著夏澤的照片,隱隱有水漬在眼角閃現。  “小澤,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夏澤下葬的第三個星期,陳輝名下的運輸公司被爆出涉及到了幾條命案,其中一條和夏澤有關。陳輝的事情一出,孫德元還沒有反應過來,中京派出的紀委巡查組就進駐了海城、很快以陳輝為突破口,徹底的扳倒了孫德元。  夏澤下葬的第四個星期,一切塵埃落定。  直到這個時候,夏澤去世對池以衡的影響才表現了出來。也許是之前撐著一口氣要為夏澤洗冤報仇,池以衡從夏澤去世到和孫德元聯手再到背後捅了孫德元一刀,整個過程都表現的十分正常,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可就在孫德元被捕之後,墨正隱隱發現了池以衡的不對勁,一次無意中他聽到了池以衡對著空氣喊夏澤的名字。  最開始,墨正以為池以衡隻是太過思念夏澤,他並沒有製止池以衡的行為。但很快他就意識到,池以衡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真的在生活中虛構了一個夏澤。  早晨,池以衡出門之前會和夏澤告別。晚上,池以衡會急著趕回家給夏澤做飯。他會和夏澤說話,會陪著夏澤看電視,會督促著夏澤看書,會在周末帶著夏澤回池家陪著池父。他甚至一直不肯去注銷夏澤的戶口,還打算帶著夏澤的身份證明去國外結婚。  墨禦、墨正、李明軒、池父幾個人輪番出馬,所有人都想盡辦法勸說池以衡麵對夏澤已經去世的事實。池以衡什麽都明白,卻自己給自己畫了一個圈固執的不肯走出來。  夏澤去世一年後,池守正大病一場。池以衡那段時間陪在了池守正的身邊,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某天晚上,池以衡坐在池守正的麵前,認真的建議父親趁著還年輕,找人代孕再要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以後都可以把池家撐起來。  “那你呢?”池父難過的問。  池以衡沉默片刻,看著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低聲道:“我的伴侶隻會是小澤。”  夏澤去世的第二年,池以衡多了一對雙胞胎的弟弟。也因著他們的出生,一直身體不好的池守正終於恢複了精神,而池家大宅內也聽到了久違的笑聲。雙胞胎周歲的時候,池以衡準備了兩份禮物,一份以自己的名義,一份以夏澤的名義。  晚上回到鳳凰小區,池以衡對著空氣做出了擁抱的姿勢。  “小澤對不起,今天把你一個人留在了家。”  池以衡閉上眼,仿佛感覺到夏澤就在他的懷裏。  夏澤去世的第三年,夏澤去世的第四年,夏澤去世的第五年……每年雙胞胎的生日他們都會從池以衡的手裏得到兩份禮物,一份來自哥哥池以衡,另一份來自表哥夏澤。  對於夏澤,兩個小家夥都好奇無比。他們知道夏澤是哥哥喜歡的人,知道夏澤和哥哥住在一起,可他們從沒有見過夏澤。因為哥哥說夏澤身體不好,要在家裏養病,不能隨便見外人。  夏澤去世的第十年,取名為小左小右的雙胞胎已經九歲了,這一年他們對夏澤的好奇達到了頂峰。在一次趁著池以衡去國外辦事之際,兩個小家夥瞞著池守正偷偷摸摸的去了鳳凰小區,帶著禮物要去探望一直生病的夏澤。拿著池以衡留在池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兩個小家夥探頭探腦的找遍了整個屋子。可是他們沒有找到夏澤,隻看到了滿屋子的照片,全部是同一個漂亮的青年。  池守正找過來的時候,兩人正踩著沙發努力的夠著牆上的相框。  “你們在做什麽?”池守正出聲道。  小左小右心虛的看著他,低著頭小聲道:“我們想看看夏澤哥哥。”  池守正無聲的歎息一聲,帶著他們去了墓園,找到了夏澤的墓碑。  許是出生環境的緣故,兩個小家夥都是異常的早熟。盡管池守正什麽也沒說,但他們顯然已經明白了池守正的意思。在池以衡回來以後,兩人再沒有吵著要見夏澤,甚至兩人配合著池以衡虛構出了一個夏澤,仿佛夏澤真的在家裏養病一樣。每次生日,池以衡代替夏澤送了他們禮物之後,他們都會特意留一塊蛋糕讓池以衡帶回去給夏澤吃。  一年又一年,夏澤去世的第十五年,池守正也去世了。臨終前他拉著池以衡的手,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池守正下葬的那一天,池以衡順路去看了夏澤。這些年池以衡對夏澤的墓碑養護的十分精心,盡管過了十五年,墓碑上的照片依然清晰如初。  池以衡輕輕的摸著夏澤的臉,低語道:“小澤再等等,等小左小右長大了,我就可以去陪你了。”  在他身後不遠處,十四歲的雙胞胎靜靜的看著他,在他們這個年紀很難理解池以衡對夏澤的感情,但無論是失去父親還是失去愛人,痛苦都是一樣的。  夏澤去世的第二十二年,小左小右大學畢業正式接掌了池家。池以衡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了他們,早早選擇了退休,他打算帶著夏澤去世界各處看看。  小左小右這些年看著池以衡被困在鳳凰小區,聽說他願意出去走走,都十分的高興。這次出門,池以衡什麽也沒有帶,隻帶走了夏澤的一張照片。  一天之後,池以衡出事的消息傳到了海城。他坐的那趟飛機在海上遇到了強氣流,飛機墜毀,機上全部乘客都跟著遇難了。搜救人員在出事的海域打撈了半個月,終於找到了池以衡的屍體,直到最後他的手裏都緊緊的抓著那張夏澤的照片。小左小右把池以衡和夏澤葬在了一起。兩人站在墓前,看著墓碑上池以衡和夏澤的合影,一起沉默了下來。  也許在另一個世界,池以衡終於可以和夏澤在一起了!  池以衡以為自己死了。  飛機從四萬英尺高空急劇墜下的壓迫感包圍著他的心髒,鼻子似乎被什麽堵著出不出氣來。他記得飛機出事時是在海上,那麽堵著鼻子的是海水了?池以衡想到這裏,突然驚醒了過來,他不是死了嗎?怎麽還能感受到心髒的壓迫和鼻子的堵塞?池以衡驚疑的感應著周圍,他的身下不像是冰冷的海水而是柔軟的床墊,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似乎壓著一個人。  池以衡驀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銘刻在他心上的臉。  “表哥!”夏澤心虛的眨了眨眼,他此時正趴在池以衡的身上,一隻手捏著池以衡的鼻子。池以衡所感覺到的心髒壓迫和鼻子的堵塞全部來自夏澤。  “小澤。”池以衡不敢置信的顫聲道。  夏澤一時沒有聽出池以衡的聲音不對,他偷偷的收回手,討好的湊過來在池以衡的嘴上親了一口。嘴唇接觸的瞬間,無數的記憶突兀的湧入了池以衡的腦海。他頭疼的閉上眼,在一幅幅飛速掠過的畫麵中看到了自己的成長經曆。小學、中學、出國讀書、回國遇到夏澤,池以衡的身體突然僵直,從他回國遇到夏澤開始,腦海中的畫麵不再和他的記憶一樣,而是開始產生了偏差。  “表哥你怎麽了?”夏澤意識到了池以衡的異樣,緊張的看著他。  池以衡思緒混亂,可照顧夏澤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他安撫的拍了拍夏澤,“沒事,昨晚和明軒喝多了有點頭疼。”  隨著這句話出口,腦海中混亂的思緒仿佛得到了指引,不再是橫衝直撞,而是和他原本的記憶重疊。池以衡緩緩的睜開眼,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奇妙的感覺,他是池以衡,但又好像是另一個池以衡。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兩個池以衡都是他,他有點分不清楚哪個池以衡的經曆是夢境,但又似乎都是真實的經曆。  “表哥。”夏澤擔憂的看著他,“你要喝水嗎?”  池以衡搖搖頭,突然緊緊的將夏澤抱在懷裏。無論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夢境,隻要夏澤還在他身邊就好。  池以衡抱得太緊,夏澤不舒服的蹭了蹭,不小心碰到了池以衡勃起的分身。他的行為仿佛是一個信號,池以衡控製不住的翻身將夏澤壓在了身下。隻是抱著夏澤還不夠,他需要更多,更多的接觸證明夏澤是真實的,真實的在他的懷裏。  池以衡的親吻急切的落在了夏澤的臉上,分身更是漲的像要爆炸一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夏澤的身體,狠命的占有夏澤,看著夏澤在他的身下呻吟哭泣,證明他們在一起。  夏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他能從池以衡的身上感受到那種濃烈的感情。他順從的打開了身體,接納著池以衡的分身進入了體內。  兩人的身體無比的契合,池以衡的心底泛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滿足。二十多年飄蕩無依的靈魂在這個瞬間找到了安身的地方,心中那個巨大的空洞似乎在一點點的填補了起來。  “小澤我愛你!”池以衡抱著夏澤一遍遍重複道。  兩世的記憶一一閃過,他認真的看著夏澤的臉,一點點的描繪著夏澤的眉眼,原先想不明白的地方隱隱有了答案。  “小澤,你是我的小澤。”  溫熱的水漬滴在了臉上,夏澤睜開眼,對上了池以衡深情的目光。他說不清此時心中的感覺,近乎被蠱惑般印上了池以衡的唇。  “我是你的夏澤,一直都是!”    第83章 番外二    池守正隱隱覺得這幾天池以衡似乎有了什麽變化,感覺是更穩重了,仿佛是在一夜之間由以前的鋒芒畢露變成了現在的溫和內斂。如果說池以衡以前是激進的風,現在則更像是沉穩的山,讓他有了徹底退休把池家交給池以衡的念頭。  池以衡不知道父親心裏的盤算,他正在努力的融合兩世的記憶。這種感覺十分的特別,有一點像是記憶蘇醒,但蘇醒的似乎晚了一些。如果稍微早一段時間,夏澤是不是就不用受這麽多的委屈,他就能替夏澤把這些都扛下來?  池以衡這樣想著,視線落在了不遠處正在彈琴的夏澤身上。褪去了上一世的天真,努力成長的夏澤就像是被打磨過的鑽石,散發著獨特的光彩。池以衡的眼神柔和,略帶自嘲的笑了笑。上一世他把夏澤養成了溫室的花朵,結果釀成了一生的遺憾。這一世他不能再這麽自私,隻想把夏澤禁錮在自己的世界。他要陪著夏澤一起成長,就像是之前做的一樣。  池以衡的視線太過炙熱,夏澤一時分心彈錯了一個音。他若無其事的混了過去,池以衡勾了勾嘴角,坐到了夏澤的身邊。  幼年時池以衡也曾學過鋼琴,後來夏澤去世,他所有的東西都被池以衡保留了下來,包括夏澤最喜歡的那架鋼琴。池以衡沒事時經常會一個人彈鋼琴,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幻想夏澤就坐在他的身邊。二十多年下來,不敢說技藝多麽的高超,但嫻熟肯定是沒問題。  「一起來?」池以衡擺出了四手聯彈的架勢。  夏澤一愣,隨後挑眉示意池以衡先來。  池以衡選擇了一首十分知名的圓舞曲,他記得這是夏澤幼時練習最多的曲子。曲調一出,夏澤就翹起了嘴角,緊跟著池以衡彈出了後麵的音符。  四隻手在琴鍵上舞動,柔和歡快的曲調如水般流出。兩人的配合十分的默契,就像是曾經練過無數次一樣。夏澤一開始隻是覺得好玩,可隨著曲子過半,他的態度逐漸認真起來。池以衡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獨特的感染力,這種感染力不是這首曲子帶來的,而是彈琴這個行為本身的感染力。夏澤恍惚覺得他曾經就這樣坐在池以衡的身邊,在無數個睡不著的夜裏一起彈著琴。琴聲落下,兩人擁抱接吻,像每一對相愛的戀人一樣。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夏澤還沒有從這種恍惚中走出來。池以衡靜靜的看著夏澤,側身吻住了他。  池以衡的吻溫柔而纏綿,夏澤很快閉上了眼。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照了進來,金色的光線打在了兩人的身上,讓人覺得暖洋洋的。一吻過後,夏澤緩緩的睜開眼。池以衡正深深的看著他,眼中的情欲毫不遮掩。  不待夏澤反應過來,池以衡已經合上了鋼琴的琴蓋,直接把夏澤抱起壓在了琴蓋上麵。  「小澤!」  池以衡低頭強勢的吻住了夏澤。過去無數次他一個人彈琴的時候都曾幻想過這個場景,可幻想終究是幻想,他從沒奢望過還能有實現的一天。  夏澤被他親的昏頭昏腦,但還沒忘記現在是白天,而且隨時有人可能會闖進來。「夏凱?」夏澤努力的推著池以衡,提醒道。  池以衡壓住了夏澤亂動的手,親吻沿著夏澤的嘴唇到了他的脖子,輕輕地咬了一口,安撫道:「你忘記了,夏凱陪著父親出去了。」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夏澤記起來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身體,努力建議道:「不要在……」  一句話沒說完池以衡就堵住了夏澤的嘴,夏澤無意識的呻吟了一聲,緊緊的抓住了池以衡的手。池以衡很快褪下了夏澤的長褲,抱起他坐在了鋼琴蓋上。黑色的琴蓋光可鑒人,越發襯著夏澤的皮膚白皙。夏澤羞恥的動了動身體,一想到身下坐著的是他最喜歡的一架鋼琴,簡直連腳趾頭都要紅了。  池以衡炙熱的視線在夏澤的身體上巡視,就像是守財奴在巡視著自己珍藏的寶物一樣。他輕易地分開了夏澤的雙腿,分身頂了進去。夏澤小聲的叫了一聲,兩條腿屈起勾住了池以衡的腰,上身靠在了池以衡的懷裏。兩人一坐一站,夏澤沒有背靠的地方,全身的著力點都在池以衡的身上。池以衡低頭吻住了夏澤,身體動了起來,進攻如同疾風驟雨,夏澤不受控製的擺動著身體,呻吟漸漸大聲。  微風吹拂,落地窗的輕紗舞動,黑色的鋼琴,糾纏在一起的赤裸身體。夏澤從沒有一刻有過現在這種感覺,他完全的失去了身體的控製,就像大海上的一葉浮舟,顛簸起伏全由著大海的操控。最後高潮來臨之際,夏澤緊緊的貼在池以衡的身上。黏稠的白液塗滿了池以衡的腹部,夏澤雖然覺得不舒服,但還是懶懶的靠在了池以衡的胸膛,一動都不想動。  池以衡一手攬著夏澤的腰,一手揉著他的大腿,低頭親吻著夏澤濕漉的額頭,問道:「累嗎?」  夏澤撒嬌般的哼哼了一聲,池以衡笑了起來,輕輕的在夏澤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寵溺道:「一直是我抱著你,還敢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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